第二十七章︰他鄉明月(第一節)
自變賣《蝶戀花賞盤》那起,李忠瓷就立下誓言,他要憑借自己的智慧和努力,燒出更精更美的瓷器,賺更多更多的錢,早日贖回《蝶戀花賞盤》,否則無顏面對李家的列祖列宗。
真是蒼不負有心人,在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里,他終于靠自己的努力和全家人的艱苦奮斗,成功地燒制了青花瓷,並靠銷售青花瓷積累了雄厚的資金,終于可以將自己的誓言變為現實了。
由于激動,李忠瓷幾乎徹夜未眠。還沒有亮就起床了。剛剛吃過早飯,李忠瓷就催促劉管家準備好銀兩,拿著當年高田給他留下的地址,在二兒子李均紅的陪伴下,來到了景德鎮。
李忠瓷父子倆興匆匆地來到高田的古董店時,高田卻告訴李忠瓷說︰「李先生,你來的太晚了。半年前,我已經將《蝶戀花賞盤》賣給了一位叫川島鄭雄的日本人了。」
李忠瓷驚訝地︰「什麼?你把它賣給了外國人?!」
只見高田一邊喝茶,一邊瞞不在乎地︰「那又怎麼樣呢?您不要忘了,我高田是生意人,認錢不認人,誰給錢多我就賣給誰。」
「你,你怎麼能這樣?」
「請李先生理解。」
李忠瓷一陣咳嗽,李均紅急忙給父親捶背。
李均紅急切地問高田︰「高老板,那個日本人現在哪里?」
「听說他早就回國了。」
這炸雷般的消息讓李忠瓷感到旋地轉,李忠瓷當時就口吐鮮血不省人事了。
從景德鎮回來之後,李忠瓷便臥病在床,昏迷不醒。全家人為李忠瓷的身體感到焦急萬分,請了很多郎中,他們的回答都是無藥可醫,老夫人郭玉香整日里以淚洗面。
這一,昏迷了數日的李忠瓷突然睜開眼楮。
一直陪伴在身邊的郭玉香驚喜地︰「老爺,你終于醒了。」
李忠瓷有氣無力地說︰「夫人,麻煩你把兩個兒子叫來,我有話對他們說。」
郭玉香答應說︰「好的,我這就讓羽蝶叫他們去。」
郭玉香走出病房,吩咐站在門口的羽蝶說︰「快去叫大少爺和二少爺,告訴他們說老爺醒了。」
「知道了太太。」
羽蝶走後不久,祭紅和均紅便來到了李忠瓷的臥室。
李忠瓷示意兩個兒子坐在他床前,從枕頭底下拿出燒制青花瓷秘笈,用微弱的聲音對大兒子說︰「祭紅,這是我們李家燒制青花瓷的秘笈,現在把它傳給你,你要把它保管好。」
李祭紅接過秘笈︰「放心吧父親,我一定會把它保存好的。」
李忠瓷滿意地看了一眼大兒子,拉著二兒子李均紅的手說︰「均紅你要記住,《蝶戀花賞盤》不但是我們李家的傳世之寶,也是我們中國的國寶,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它落到外國人手里,不管花多少錢,也要把它給贖回來。」
話剛說完,李忠瓷早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李均紅告訴父親︰「放心吧父親,我已經決定去日本了,明就啟程。」
李忠瓷笑笑說︰「嗯,這我就放心了。」
李忠瓷說完,慢慢地閉上了眼楮,嘴角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郭玉香看見後對兩個兒子說︰「你們的父親累了,需要休息了,都先回去吧。」
兩個兒子站起來跟母親告辭後,便出去了。
李均紅房間里,李均紅正在收拾衣物,有孕在身的妻子晚秋戀戀不舍地說︰「均紅,你當真要去日本嗎?」
「是啊,明就走。」
「能不去嗎?」
「晚秋,我知道你舍不得離開我。可是,尋找《蝶戀花賞盤》事關重大,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能不能讓大哥去?」
「不行的,大哥從來就沒出過遠門,還要在家里燒瓷。再說,我學過日語,又略懂武功,還是我去比較方便些。」
此時的晚秋早已淚流滿面,她走進丈夫,把頭埋在丈夫懷里︰「均紅……」。
李均紅把妻子攬在懷里,模著妻子的頭說︰「別擔心,有娘和大嫂在,他們會照顧你順順利利地把孩子生下來的。」
「我知道。只是,你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我真的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晚秋,我沒事的。」
這時,外面傳來羽蝶急急的喊聲︰「二少爺!二少爺!……」
李均紅一驚︰「是羽蝶!不好,一定是家里出事了!」
羽蝶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來︰「二少爺、二少女乃女乃,老爺不行了,你們趕緊過去看看吧。」
李均紅和晚秋立即跟著羽蝶,一路小跑來到李忠瓷房間,他們看見父親雖已過世,但眼楮卻是睜著的。
李均紅含淚走上前去,用顫抖的雙手,將父親的眼楮合上了。
郭玉香哭著告訴他們說︰「你們的父親遺憾的是臨終前沒有贖回《蝶戀花賞盤》,他死不瞑目啊!」
李繼紅安慰母親說︰「請母親放心,兒子一定替父親完成這個心願。
送走了父親,告別了親人,李均紅便登上了東渡日本的航船。途中,他結識了正在日本陶業學校留學的張浩然,兩人一見如故。當張浩然得知李均紅東渡日本的目的是為了尋找祖傳珍寶《蝶戀花賞盤》時非常敬佩,並表示鼎力相助。
張浩然告訴李均紅說︰「被稱為「水之都」的大阪,自古以來就憑借河海交匯之優勢,與國內及中國大陸和朝鮮半島進行頻繁地交往,位于大阪的港口「難波津」是與海外進行交流的重點地區。
此外,這里還有一個活躍在中國、日本、歐美的中國文物藝術品交易的舞台中最引人矚目的大阪山中商會,代表人物是山中定次郎。這個山中商會,是個國際古玩市場上的大戶頭,總部原設在巴黎和倫敦。
在倫敦、巴黎、紐約開設古董店之後,又在波士頓、芝加哥等地又陸續開設分店,在海外建立了銷售網絡,培養了東方藝術品在歐美等地的銷售市場。我們不妨先去山中商會打听一下,或許他們知道《蝶戀花賞盤》的下落。」
李均紅感激地說︰「太感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