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陽光穿過了小小的窗戶照進了一座陳舊的土房子,谷曼曼艱難的動了一子,頭好痛,幽幽的轉醒,還沒有來得及睜開了眼楮,就感覺自己被緊緊地抱著,濕熱的液體一滴滴落在她的臉上,是墨城?
這時傳來了女人的低低的嗚咽聲,她一睜開眼楮,瞬間呆住了,不是墨城,她看到的居然是媽和爸。
可是不對,爸爸和媽媽好像年輕了好多!
她是在做夢嗎?
難道她沒有死?
這是哪里?
她不是去寶雞看爸爸了嗎?爸爸怎麼在這里?
「還讓人吃飯不?曼兒媽,你還做飯不?!」
破舊的門簾突然被蠻力的扯開,只听得見刺啦的一聲,一根布條被撕下來,進來一個氣勢洶洶的老太婆。
女乃女乃!
這個時候谷曼曼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女乃女乃不是去年才剛剛去世嗎?這是怎麼回事?
她一看自己的身上,瞬間呆住,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是她嗎?
突然她驚悚的瞪大了眼楮,這好像是老家,還是他們和小叔家沒有分家時候的老房子。難道…
到底是時間倒退了?還是在做夢?
她想起來了,她和沈墨城吵架了,然後被飛車黨撞飛了出去,難道她重生了?
「我剛從街道上下來,你不做飯你啥意思?你等我給你做飯?!!」
等她放映過來當前的形勢後,把自己的身子向後縮了縮,並不想讓程氏抱她,她一直不怎麼喜歡媽,因為她五歲的時候,媽趁著爸不在作主張把她買給了劉叔家,後來家里日子好過了,爸爸好像給了劉叔不少錢把她贖回來了。
這一動扯著身上一陣劇烈的痛,不由得啊哦一聲叫出了聲!
「他爹,你看曼兒醒了!娃醒過來了。」
程氏突然失聲尖叫起來,嗓子還帶著幾分沙啞。
谷明忠速度很快的爬到了炕上,緊張的看著睜開眼楮看著他們的谷曼曼。
「曼兒,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差點嚇死爹了。」
說著從程氏緊緊地抱起了谷曼曼,勒得她好痛。
「老2,你管著你媳婦一些,看她現在都成啥糗德行了!我說話都不管事了。小孩子家家能摔個什麼的病,再高一點也沒啥事,場牆才那麼高的一點,一個女孩家家的,嬌什麼氣。」
張氏左看右看了一下,居然沒人理她,索性把手中捏著一串布條扔在地上,當成兒媳婦重重的踩了兩腳,臉色很不好看,狠狠的瞪了一眼谷曼曼的媽媽程霞,使勁的一甩門簾轉身離去了。
頓時門簾悶悶的一聲掉落在地上,連同掛著門簾一角的釘子也倉一聲滾落在土台子上,呼呼地風刮進了房子里,谷曼曼重重打了個噴嚏。
「媽,曼兒昨兒個不是從場牆上掉下來摔暈了嗎?一直沒醒過來,我照看著她,曼兒現在醒了,我這就給咱做飯去。」
一看張氏生氣了,程氏又是哭又是笑討好的說。
「媽,你趕緊去吧。不要叫我女乃說你了,我沒啥了。」
她原本以為媽媽不疼愛她,可是看著媽媽哭紅的眼楮和慘白的臉色,她突然有點感動,原來曾經媽也疼過她,谷曼曼笑了笑以示自己真的沒啥事,推了推媽媽,以前她好像沒有注意,現在看來女乃女乃真的好凶,好歹說她也是女乃女乃的親孫女,听媽媽這麼說她從牆上掉下來差一點摔死了,女乃女乃居然問都不問一聲,還這麼說!
谷曼曼不由得緊緊地握了一下小拳頭,現在到底是什麼時候,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從場牆上摔下來過?她滴溜溜的轉著眼楮在牆上掃了掃,沒有鐘表什麼的,手機就更不要想了,都不知道是哪一年,「爸爸,今兒個是老歷(方言︰陰歷的意思)的多少?」
「今兒個是九月初八,明早(方言︰明天的意思)是逢集,曼兒最喜歡熱鬧,爸爸帶你去逛街去。」
「爸爸,今年是幾幾年?」
谷明忠剛剛下炕要去給爐子填火,手中的火鉗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哎呀,程霞,曼兒的腦子好像摔壞了,咋說胡話咧?」
正要下炕去廚房做飯的程霞折了回頭,兩口子緊張的看著谷曼曼,一定是沒有去醫院,把病給耽擱了,娃的腦子摔壞了以後還咋辦?!
爸爸和媽媽這麼想也挺正常的,事實並不是這樣的,不過她能說得清楚嗎?算了吧,關于她死了又重生回來的事,她最好自己也忘記了吧。那就裝糊涂吧,反正爸爸和媽媽也認為她腦子摔壞了。
「曼兒,現在是九零年。」
谷明忠眼中閃過一絲痛,努力地用溫軟的語氣哄著谷曼曼。
一九九零年,原來是她四歲的時候,那大弟喜喜不是已經出生了嗎?怎麼不見喜喜的影子,她在房子里掃了一圈,都沒有喜喜的影子,她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媽**肚子,小弟喜寧應該已經在媽**肚子里了,她心里算了算,喜寧是三月初三生的,那不是現在已經四個月有余了,怎麼女乃女乃那個樣子對待孕婦,一點都沒有善心,媽肚子里的還是她的孫子呢!
「爹和媽要吃飯了,程霞你趕緊做飯去吧,我照看著曼兒,我先把火搗大!讓曼兒再睡一會,喝點熱水,要是還不好,我就帶到街道上,去醫院看看。」
谷明忠給火爐子里填了幾根木柴,透了透火星子,爐子里的火燒得更旺了,從水缸里盛了幾大勺冷水添進了水壺里,取過了爐蓋子,把水壺放了上去。
突然一個女人的大嗓門的在院子里大喊,「嫂子,她女乃說了你快點做飯去,還有我娘家的媽來了,我和我娘諞(pian,方言,聊天的意思)一會兒,嫂子你就先給咱做飯吧,鍋也就順便洗了吧。」
谷曼曼很敏感的發現媽**臉色很詭異,是不是昨晚上守了她一夜,她努力地的想翻起身來,一動渾身的骨頭就扯著肉痛,小臉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