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有緣納悶重復了一句,然後接著道︰「你是說火生哥是你的主人?牛魔王是你的主人?」
闢水金楮獸不答反問道︰「牛魔王是否已經從靈山逃出來了,你和他什麼關系,你怎的會三昧真火?」
有緣心中暗叫僥幸,如今看來闢水金楮獸和牛魔王關系應該不一般,自己總算是逃過一劫,當即當牛魔王和自己如何認識,以及牛魔王的近況說了一遍。
闢水金楮獸听了直搖頭,不願意相信,道︰「當年威風八面的牛魔王竟然甘願呆在仙都,他的豪情萬丈哪兒去了,你在騙我,你在騙我。」不過他嘴上這麼說著,心中卻是信足了十成十,因為有緣說的極為細節,想編也編不出來。
有緣此時再也堅持不住,丹田處法力干涸,虛弱的要命,他迷迷糊糊地一坐在冰原上,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余闢水金楮獸在那兒自言自語︰「他是主人的徒弟,相當于主人的半個兒子,我不能殺他,不能殺他。」
就在此時,有勇駕著雲從北極之眼出來,飛身到有緣身邊,急切的問道︰「有緣,你沒事吧!」
有緣虛弱的擺擺手,示意他自己沒事,嘴角甚至還在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有勇放下心思,他還不知其中波折,冷冷的看向闢水金楮獸,道︰「千丈大蛇乃是我所殺,跟我的兄弟無關,你要殺就殺我吧!」
闢水金楮獸看了他一眼,道︰「還是那句話,你若是不離開北極之眼,看孫大聖面上我不會殺你,至于他麼?我要殺他的話,只怕他早就死了。」
有緣坐了片刻,總算是恢復了幾分氣力,緩緩點頭之後,然後沖有勇道︰「有水怎麼樣了,那位前輩可願意救她?」
「嗯,孔雀前輩正在救她,你不必擔心。」有勇點頭答應的同時,闢水金楮獸也露出奇怪神色,顯然是沒有想到孔雀竟然會出手救這兩人。
有緣嘴角的笑容總算是擴大,然後對有勇道︰「你放心去吧,闢水金楮獸不會殺我。」
有勇掛念有水,當即看了看有緣,又看看闢水金楮獸,遲疑片刻,對闢水金楮獸道︰「闢水金楮獸,你若要殺我,可隨時來北海之眼,我已經答應孔雀前輩,在此陪伴他,勿要在為難我的兄弟了。」說完,他拍了拍有緣的肩膀,輕聲道︰「保重!」然後往北極之眼投去。
有緣看著遠去的有勇,沉默許久,同窗之情真是最為難得,雖然大家久未見面,可是這份情誼卻是一直未曾遠去,此時,闢水金楮獸打破沉默,道︰「北俱蘆洲,你是不能呆了,我的眾多手下,不會輕易饒了你,我送你走吧!」
有緣沒想到闢水金楮獸如此在意牛魔王,想著自己若是沒有他的庇護,確實很難再單獨穿越北俱蘆洲,只好點點頭,他打坐片刻,待得丹田處恢復些法力,方起身道︰「走吧!」
闢水金楮獸也不多說,駕雲往南,他對北俱蘆洲熟悉之極,每一處裂谷的走向,哪兒有分叉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緣跟著他往南飛行到天黑時分,都沒有遇到一個妖族,兩人尋了一個山洞,生火休息。
有緣奇怪道︰「怎麼一路上沒有一個妖族?」
闢水金楮獸看了他一眼道︰「北俱蘆洲那條路上有妖族,那條路上有崗哨,我了然于心,自然不會遇到,今日早早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有緣恍然大悟,覺得闢水金楮獸倒也是義氣過人,他一方面要全和牛魔王的主僕之誼,一方面又要顧及和北俱蘆洲眾多妖族的兄弟情誼,自己倒是讓他為難,想了想道︰「大王,你可自行離開,讓我自己獨行吧!勉得讓你難做。」
闢水金楮獸哂道︰「你的修為著實一般,若是遇上我的兄弟霹靂虎等人在劫難逃,若是你在我的地盤上出了事,我如何向主人交代。」
有緣听了不由好感大生,當即腆著臉問道︰「火生哥和大王,也就是牛魔王和大王之間的事情,大王你給我說說唄。」
有緣一句話將闢水金楮獸帶入回憶之中,嘆道︰「說起來百多年的事情了,那時候我是主人的坐騎,坐騎畢竟和修行的妖族不同,我雖然認識主人,能上天下海,可是卻是沒有自己的意識,想法,只是一只野獸,就和普通的凡人沒有什麼區別。」
有緣听他這麼一說,也醒悟不少,自己自從作為一個修行者以來,就少有了凡人的感覺,雖然自己是出自凡人,可是卻是感覺上已經是另外一個群體,絲毫沒有同類的感覺,自己已經不再是人,是仙。
有緣在這里胡思亂想之時,闢水金楮獸接著道︰「當然主人待我極好,我也是盡忠職守,直到那次孫大聖變作主人的樣子,騎著我回了芭蕉洞,後來主人被佛家擒回靈山,只有女主人孤單單的回來,她看見我在門口,睹物思人,眼淚俱下,哭個不停。」
「那天她哭了好久,幽幽的暈了過去,直到天黑方醒轉過來,她看著我道,牛魔王每每要助你修行,我都沒有同意,如今他不在了,我便助你成為修行者吧!說罷,她給我注入法力,流轉心肝脾肺腎,讓我感受天地靈氣的存在,正是有他們我才踏入修行者的行列。」
有緣听著扼腕嘆息︰「原來如此!」卻又奇怪道︰「可是我怎麼見到佛道兩家的坐騎都是妖族,直接就是修行者,比如說五台山的獅猁王。」
闢水金楮獸聞言又是一聲長嘆,道︰「道家還好一些,眾多妖族大多都是願意隨著主人修行的,佛家卻是霸道,大多都給套上咒語,誰敢不從便會死于非命。當然,還有一些沒有骨氣的,願意為人坐騎。」說到最後,闢水金楮獸滿臉怨氣,顯然是對妖族受到的不平等待遇憤憤不平,還補充道︰「人仙,妖仙,不都是仙麼?佛道兩家的有些人硬是將我們妖族壓低一等,著實可恨。」
有緣听著他的話,自然聯想起萬里之外的無情,他的獅駝國,他的妖都,他下意識的不願意想這些,轉換話題道︰「大王,小子一直渴望有一坐騎,不知大王對于馴化坐騎,可有什麼指點的?」
闢水金楮獸聞言笑道︰「這你算是問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