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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擒靈豹 妖蓮初舞

李定邦這回沒有偷懶,老老實實地練習了三天三夜的木球,不是不想偷,實在是沒辦法偷懶,師傅早就放過話,要把木球練得跟鐵彈子一樣,而自以為能飛花落葉的李定邦卻發現,木球雖然只是比樹葉大了個數量級,但是需要的精神力引導、真氣的控制卻是成幾何倍數的增長。

直到剛才,也就是第四天早上,李定邦才勉強將木球全部納入了真氣的包裹之中。這三天不眠不休的苦練,徹底磨滅了李定邦剛剛生出的一點傲氣,師傅說的對,飛花落葉真的只是個開始。

李定邦甚至想,幸好師傅給的只是一個木球,要是師傅讓自己把小黑給扔出去,那不得練到猴年馬月去啊?

又默默地練習了一陣,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李定邦終于將木球砸進了樹干,雖然還達不到鐵彈子一樣的效果,但是已經到達李定邦想要的效果了,可以休息一下了,幾天幾夜的不眠不休,盡管有精神海的支持,畢竟對身體還是有影響的。

白天的頂山村很安靜,壯年的男女都下田勞作去了,孩童都下山讀書去了,村里只剩下些老頭老太坐在自家門口,干著手中的活計,偶爾隔著老遠相互喊幾句閑話。

李定邦踱著方步,哼著小曲走進了頂山村,住在村口的一位老人見李定邦走了過來,忙對李定邦說道︰「小伙子,小伙子,你過來!」

李定邦左右望望,確定老人不是叫別人,一臉疑惑地走到老人跟前,說到︰「老人家,您是叫我嗎?」

「這村子里除了你和你師傅,沒有外人,你師傅昨天早晨走了,留了封信給你,我不是叫你,還能叫誰啊?」老人家邊說,邊從兜里模出一張對折的白紙,遞給了李定邦。

李定邦展開一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幾行大字︰

定邦,木球已經玩轉了吧?為師此去處理一些事宜,先行離去。你可自行修煉,兩月後返回寒潭,切記不可惹是生非,闖出禍來。落款是︰師草

這就沒了?李定邦心想,這老小子玩瀟灑吶,丟下我自己就跑了,自行修煉?練什麼?李定邦心里盤算開來,管他的,反正師傅是叫我兩月後回寒潭,這段時間也沒規定完成什麼任務,嘿嘿,先回老家看看媳婦吧!老子自由咯!

對老人家道了聲謝,李定邦轉身就準備去尋小黑,只听這時忽然從村外傳來一陣高聲呼喊︰「傷人了,野獸傷人了!」

李定邦心里一驚,糟糕!不會是小黑發狂傷人了吧?趕緊奔向村口朝喊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剛出村口,李定邦就看見一群村民,簇擁著一副門板做成的擔架朝村里跑過來。待到人群跑過自己面前,李定邦一把拉住一中年村民,問道︰「大叔,這是怎麼回事?」

村民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是老蔡家的娃兒,今天早上同村里幾個年輕人下山到鎮上去辦事,沒想到半路竄出一只黑豹子,把他給咬了!要不是幾個小子勇敢機靈,這小子怕是連身子都收不回了。」

李定邦一听不是小黑干的,馬上松了口氣,幸好不是小黑,這里師傅剛囑咐了不要惹是生非,如果就惹出這事來,還真不好交待。一看中年大叔追著人群朝村里唯一的衛生所去了,李定邦趕緊跟了過去。

衛生所外很快就圍滿了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李定邦站在人群外默默地听著。

「唉!老蔡家可就這麼一根獨苗啊,四十歲得來的兒子,一家人的希望啊,千萬別有個三長兩短,要不然老蔡家可就完了!」老村長嘆了口氣說道。

「我是說真的,我親眼看到的,那黑豹子真有牛犢子那麼大,怕莫有七八百斤重,朝我們撲過來的時候,帶起的風都呼呼的!要不是盤哥帶著火銃,估計我們都得交待在那畜生的嘴里了!」一個和老蔡家娃兒同路的年輕人驚魂未定地說道。

「娘個球,那畜生太狡猾了,老子的火銃差一點就崩到它,沒想到被它躲開了!可恨!」說這話的就是那個叫盤哥的年輕人。

約莫過了一刻鐘,大家還在議論紛紛的時候,衛生所的門簾子掀了開來,村里的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摘下戴在臉上的口鼻罩,搖了搖頭說道︰「傷口太深太大,失血過多,已經斷氣了,老蔡家的準備後事吧!」

話音剛落,從人群中爆發出兩聲悲天動地的哭喊︰「我的兒啊!」兩位頭發已經花白,步履已經蹣跚的老人,淚流滿面地沖進了衛生所,整個衛生所外一片沉靜。

「娘了個球的,是個男人的就跟老子去把那畜生滅咯!」暴怒的盤哥從地上跳起來,抓起身邊的火銃就走,幾乎全村四十歲以下的男人都跟著他轉過了身。

「你們都給我站住!」一臉悲痛的老村長吼道,听到村長的吼聲,盤子他們收住了腳步,都回過頭來看著老村長,眼神充滿了悲憤。

老村長走到盤子他們跟前,沉聲說道︰「深山捉虎易,叢林尋豹難!你們這樣去和送死無異!我在這山里呆了幾十年了,從來沒听說過有這樣凶殘巨大的豹子,這事肯定有蹊蹺,我們不能沖動,應該馬上報告上級政府來處理。」

「等上級政府來人,那畜生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盤子還在爭辯。

「那你們現在就知道它跑哪里去了嗎?你們怎麼找?找到了怎麼辦?」老村長怒了,他不能眼看著村里的青年人去送死。

「那我們總要做點什麼吧,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個青年叫道。

「是要做點什麼,從現在開始,各家各戶的小孩和老人盡量不要出門,全體民兵、獵戶全部武裝到位,民兵由我帶隊,去接讀書的娃兒回村,獵戶由村委會委員帶隊編組巡邏,日夜三班倒,防止凶獸進村,其余人各自提高警惕,發現情況及時示警!」老村長有條不紊而又斬釘截鐵地說道。

村民轟然應諾,都各自準備去了,李定邦見眾人都散開了,走到老村長身邊,說道︰「村長,如果你信得過,黑豹子就交給我去對付吧!反正今天我也要離開了。」

「你?!」老村長驚訝地望著李定邦。

「對,是我,當然,還有小黑,就是我那頭熊!」李定邦怕村長不答應,扯出了小黑這張假虎皮。

老村長想了一下,對他說道︰「你不是村里人,你要走,我也攔不住,我也知道你們師徒不是普通人,遇到了黑豹一定要小心,牛犢子大小,主動襲擊人的豹子,我這輩子也是頭一次听說。」

「嘿嘿,村長,你可以放心,除非我找不到它,找到它,我一定把它全須全尾地交給你,任你處置!」李定邦笑道。

「那好,我就敬候佳音了!」老村長一抱拳,對李定邦說道。

李定邦還了一禮,說道︰「走了,您就等著好消息吧!」

到了村外,在一處背風向陽的坡地找到了正在懶洋洋曬太陽的小黑,李定邦喊了聲︰「小黑,走了!今天哥給你攬了個揚名立萬的活,你可得好好表現咯!別給老子丟臉啊!」

小黑好像听懂了一般,爬起來就跑到李定邦跟前,使勁地抖著身上的毛,仿佛在宣揚自己的斗志。李定邦打了個響指,喝道︰「走!」

一人一熊很快來到出事的地點,小路邊的草叢上還零零碎碎地散落著些許未干的血跡和被撕碎的衣服布條,李定邦仔細查看完附近的每一寸土地,居然沒發現黑豹的腳印,李定邦一下子警惕起來,而小黑一進入這片地方,就開始表現出明顯的不安,鼻子一會兒地上聞聞,一會兒空中探探,嘴里低聲地嘶吼著……

不是從地上來的,那只有一個可能,從樹上來的!一頭牛犢子大,七八百斤重的豹子,從埋伏到偷襲到逃跑,全程都是在樹上完成,這絕對不是一般的豹子能夠做到的。

如果說剛听到村民的描述,李定邦還認為有些夸大的話,現在他已經完全相信不是村民夸大了,而是村民低估了黑豹。李定邦甚至懷疑,這家伙比當初小黑的不知道是爸爸還是媽媽的那頭黑熊還妖孽。

一想到這里,李定邦立馬又興奮起來,有道是︰有山必有廟,有妖必有寶。李定邦現在倒是不怕這家伙厲害,反倒是怕這家伙跑了。本來就沒把黑豹放在眼里的李定邦一下子嚴肅起來,對小黑說道︰「小黑,快,快點聞聞,它往哪里去了,咱們可不能讓寶貝溜了!」

小黑其實早就聞到黑豹逃走的方向了,就等李定邦一句話了,李定邦剛說完,它就朝正北方狂奔而去,李定邦見狀連忙伸手向皮袋里一掏,習慣性地想掏出鐵彈子來,卻只掏出了一對木球,李定邦這才想起師傅已經收回了鐵彈子,現在只剩下一對木球了。

「媽的,木球就木球吧,本來就答應了老村長要生擒那畜生的!這樣正好!」李定邦苦笑了一下,趕緊撒腿跟上已經跑得快看不見的小黑。

在荒草、怪石、密林中跑了大概七八里地,小黑放慢了速度,漸漸地停了下來,靜靜地站在那里,李定邦順著小黑的目光,看到了一個極不起眼的山洞,隱蔽在一片藤蔓後面。

「果然不是一般的豹子,居然知道尋覓這樣一個隱秘的所在!要不是小黑,誰能找到你啊?」李定邦低聲說了一句,然後對山洞大叫道︰「出來吧,別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孽畜!」

「嗷~」一聲沉悶地獸吼,一團黑光從洞里躍了出來。

李定邦凝神一看,如果不是知道它傷了人,李定邦真想把它給收服了,這頭黑豹實在是太漂亮了︰油光蹭亮的皮毛,黑得沒有一點瑕疵,像一塊潑墨的綢緞,牛犢子一樣大的身體健壯,比例協調,全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

看到李定邦和小黑,黑豹似乎也知道能夠追到這里來的一人一熊肯定不好惹,眼中明顯露出了一絲慌張,回頭望了一下山洞,示威一樣「嗷嗚~!」朝李定邦和小黑狂吼了一聲。「咦!」李定邦奇道,居然知道害怕,這家伙智商不低啊!

急著回老家的李定邦可不想和這畜生拖時間,決定速戰速決,于是跟配合默契的小黑,一左一右地分開,向黑豹逼近。

黑豹見他們向自己逼近,急了,四肢發力一蹬,鋒利的爪子居然抓碎了堅硬的岩石,一躍就到了小黑頭上,小黑雖然還未成年,但是巨大的體型擺在那里,徒然站立起來的小黑迎著黑豹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黑豹好像也知道厲害,身子一個翻滾躲了過去,迅速退回了洞口。

見黑豹寸步不離地守著洞口,李定邦心里一喜︰洞里肯定有東西,要不然黑豹不會這麼緊張。

而黑豹試探了一下之後,覺得小黑反正進不了山洞,一時半會又攻不下來,轉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李定邦這邊。

李定邦見黑豹居然把自己當成了軟柿子來捏,不禁暗自好笑,心想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

同樣的招式,黑豹從洞口一躍而起,朝李定邦撲來。就在它四肢離地的一瞬間,李定邦手中的木球同時出手了,雖然是木球,可是李定邦還是怕一下把黑豹砸死了,所以出手之時只用了三分力,並且避開了黑豹的頭部,砸向黑豹的軟腰。

一道流光帶著呼嘯的風聲,砸在了黑豹身上,盡管李定邦只用了三分力,但是對于已經達到氣血相融的李定邦來說,三分力都可以開山裂石了,所以,木球砸到黑豹,硬是把黑豹生生砸得倒在地上連翻幾個跟頭。

李定邦得理不饒人,又是一下,砸在了黑豹的左邊後腿關節上,只听「 」的一下,黑豹的關節被打碎,趴在地上一聲哀鳴。

知道黑豹挨了這一下後,肯定是跑不了,急于尋寶的李定邦迫不及待地對小黑說道︰「你在這里看著它,我進洞去看看,記住不要動它啊,我要活的!」說完,李定邦身形一展,向洞口竄去。

「轟!」,一入洞口,一股充滿邪惡、暴戾、凶殘的陰冷氣息猛地撞得李定邦身形一顫,頓時呆在原地,全身升龍氣、精神力瞬間運轉到極致,才勉強沒被這股氣息沖倒。

李定邦穩住身體,守住心神,朝洞里一步一步地走去。就憑這股氣息,李定邦斷定洞里一定是大邪之物,師傅曾經對他說過,但凡遇到邪物,只有戰而勝之,不能退縮,一旦退縮,再想戰勝,就是難上加難。所以此刻容不得他退縮,一旦退縮,這輩子都會被今日這邪氣所害。

頂著越來越強的陰冷氣息,李定邦轉過一道彎,然後就被眼前的所見驚呆了……

一朵九葉黑紫色的蓮花,散發著黑紫色的光芒,靜靜地浮在一池黑水上,蓮花中間是一個飽滿的蓮蓬,奇怪的是只有一顆蓮子,而其他八個蓮孔都是空的……

突然,李定邦的精神海一陣波動,一個全身赤果、身材無比曼妙的女子出現在了李定邦的精神海上,妖艷、絕美都不足以形容此女的容貌,豐滿、誘惑是對此女身材的褻瀆,面對峰巒疊現,芳草萋萋,李定邦只覺得精神海一陣恍惚,差點沒有守住自己的心神。

「你是誰?」兩人同時開口問道。

「我就是你看到的那朵蓮花中的蓮子。」女子蓮口輕吐,仿佛天籟之音從天而降。

「蓮子?大姐,做妖就要有做妖的覺悟,你不要褻瀆了聖潔的蓮花好不好?」李定邦很快從恍惚中清醒過來,恢復了心性,既已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妖物,便開始變得口花花。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妖,只記得,我原本生長的地方比這里黑暗得多,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頭頂突然開了一個口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我吸到了這里,幸好還有這池水滋養著我的元神,讓我還能繼續修煉自己的化形訣。」女子婉婉地說道。

比這里還黑暗?蓮花?靠,李定邦心里一咯 ,不由自主地問道︰「你是不是叫地獄幽冥蓮?」

「地獄幽冥蓮?」女子沉思了一下,悠悠地說道︰「好像我以前呆的那個地方,他們是這麼叫我的!」

果真是她,這妖女就是連師傅都忌憚的地獄幽冥蓮!而且還是已經修煉出元神的幽冥蓮!不對!如果是幽冥蓮,自己怎麼會安然無恙?自己的升龍氣好像還沒達到能抗住幽冥蓮的修為啊!

其實,李定邦不受影響全都是生命元珠的功勞,如果不是已經融合了生命元珠,李定邦早就和其他進入山洞的生物一樣成了滋養幽冥蓮生長的養料。而黑豹,不過是幽冥蓮留下為自己收集養料的打手罷了。

「那麼你又是誰?怎麼我的黑冥氣對你沒有作用了呢?」妖女茫然地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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