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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最開心的一天

李定邦從未這樣糾結過,這兩天來,左丹萍就像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一直開著車跟在小黑後面,白天李定邦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晚上李定邦在哪里宿營,她就把車停在哪里休息。李定邦趕她走又于心不忍,讓她跟著又覺得不自在,沒辦法練功啊!

直到剛才,左丹萍甚至沒有絲毫猶豫地拋棄了汽油用盡的吉普車,只背了個小小的行囊,就又跟了上來。

有車的時候,左丹萍還能跟得上李定邦,可是沒有車了,她哪里跟得上李定邦的速度,還沒有走幾分鐘,就已經摔得渾身是泥,形象盡失了,她好像也知道現在不是講究形象的時候,一聲不吭地咬牙緊跟在李定邦身後。

李定邦走上一處高地,回身看著還在下面手腳並用一下一下努力攀爬的女孩,又是好笑又是郁悶,她怎麼就黏上自己了呢?

看著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的女孩,李定邦內心深處沒由來的一陣觸動,這女孩寧可這樣狼狽的跟著自己,也不回頭,肯定受了天大的委屈才會偷跑出來,自己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似乎沒道理不幫助她一下。

李定邦決定和女孩攤牌,他對左丹萍說︰「我說,果丹皮,你真打算就這樣跟著我啊?你也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去干什麼,就這麼跟著我,不怕我把你賣了?」

或許是以前受的委屈一下子大爆發,也或許是這兩天受的苦比自己十幾年加起來受的苦還多讓左丹萍堅持不住了,她一听到李定邦的話,眼淚就汩汩的冒了出來,流了個稀里嘩啦。

左丹萍咬緊嘴唇,默默流淚的樣子,一下子讓李定邦慌了手腳,連聲說道︰「你別哭啊,又沒怎麼著你,有什麼話你就說啊!哭什麼,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看著急得手足無措的李定邦,左丹萍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在滿是泥巴的臉上沖出了兩條白皙的溝壑,鼻子一吸一吸的,雙肩不停地聳動,李定邦一看情形不對,趕緊說道︰「你哭,你哭,你慢慢哭啊,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啊,我先去找吃的去了!」

說完不等左丹萍反應過來,一個閃身連跳帶滾地逃下了高地,小黑也連爬帶滾地跟了過去。看著落荒而逃的李定邦和小黑,左丹萍不禁噗嗤一下破涕為笑,那又哭又笑的樣子,宛若一朵帶雨的梨花一樣燦爛,讓人怦然心動,我見猶憐。可惜現在李定邦還在狂奔,根本沒心情去看美人。

等李定邦繞著高地轉了一兩圈,抹了兩把冷汗,隨手射了兩只山雞回來一看,左丹萍總算消停了。更讓李定邦驚奇的是,她居然還把臉給弄干淨了,哪來的水呢?這就是女人的本事,無論何時,無論何地,保持美麗的容貌都是最重要的。

這回居然是左丹萍先開口對李定邦說︰「我沒事了,你不用躲了,這兩天來,麻煩你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個人有點害怕,才跟著你的。你放心吧,以後我也不會跟著你了!」

她這麼一說,李定邦倒不好意思了,說道︰「我也沒做什麼,不麻煩,只不過,你怎麼不回家去呢?」

「回家?只怕我一回去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家了!」左丹萍說著,眼楮里淚水又開始打轉了。

「打住,打住,算我沒問,你千萬別哭了!」李定邦那個汗啊,又不好伸手去拉她,站在那里干著急。

「我真的不哭了,只是想到回家就有點傷心。」左丹萍擦了一下眼楮,很快收斂了傷心的表情,努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李定邦看到左丹萍強顏歡笑的樣子,心里忽然有種很心痛的感覺,也不知道心痛什麼,就是不忍心看到她現在這樣子,李定邦想破頭也想不通,她到底遭遇到了什麼?

李定邦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她,走到左丹萍跟前,剛想伸出手去拉她起來,誰知道左丹萍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猛地一把抱住李定邦,顫抖的身體緊緊地貼著李定邦,仿佛要把自己揉進李定邦的身體里去。

這是李定邦第二次被左丹萍抱住,而且這一次不是意外,她是主動的!即便是這樣,李定邦還是不敢怎麼樣,只能靜靜地任她抱住。此時的李定邦也沒有別的想法,只是更加心痛,女孩身體的顫動,顫到了李定邦的心里。

良久,李定邦忽然嘆了口氣,雙手用力地摟住左丹萍的腰,伏在她耳邊對她說︰「告訴我你的委屈,也許我能幫你解決呢?」李定邦豁出去了,與其這樣陪著她心痛,還不如看看到底是什麼事情折磨著這個女孩,不能幫助解決,至少也可以幫她分擔一下。

左丹萍現在也很矛盾,自己好像身不由己就想抱住懷里這個男人,盡管到目前為止,這個男人具體長什麼樣都不清楚,是個什麼人更不知道,自己偏偏很享受被他抱住的感覺,難道這就是緣分?想到這里,左丹萍不禁渾身發熱起來。

告訴他又能怎樣?誰都解決不了自己的麻煩,雖然傻子都看得出,這種季節赤著背,還帶著一頭黑熊在深山老林里轉悠的李定邦不是一般人,但是,自己的麻煩事家族的,不是外力能夠解決的。

「謝謝你,你不要問了,我遇到的是沒辦法解決的問題,散散心就好了,不要說話,就讓我這樣抱著你,好嗎?」左丹萍溫柔地說道。

李定邦雖然算是老成持重了,但畢竟是少年心性,他豁出去了的事情,沒有一個結果,是決計不會退縮的。何況,自己真的有點喜歡上這個女孩了,喜歡她的單純,喜歡她的俏皮,喜歡她的倔強,也喜歡她的溫柔……

「不要這樣嘛,果丹皮,你怎麼知道我不能解決你的麻煩呢?給自己點信心,也給我點支持嘛!」李定邦故意逗她開心,又叫出了她的綽號。

左丹萍一听就笑了,是真心的笑了,是啊!就算自己要面對的是地獄,也要笑著告別天堂,告訴他,不告訴他,又有什麼區別呢?反正入地獄的是自己!放下了包袱的左丹萍使勁掙月兌出李定邦的懷抱,對李定邦說到︰「誰是果丹皮啊!你壞死了!」

看著巧笑嫣然的左丹萍,李定邦知道自己完了,這輩子愛定這個女孩了,多麼美的笑臉啊,多麼美的人啊,李定邦一時就傻在那里了。

「瞧你那傻樣,沒見過美女啊,你想做我的護花使者,總得讓我見見你的真面目吧?」恢復了心態的左丹萍又變得俏皮起來。

「呵呵,半個月沒遇到過一個人,也沒在意形象,忘了洗臉了,走這就去做個大掃除。」說完就直奔高地另一邊的水潭而去。

李定邦干干淨淨地洗了個澡,把頭發用草繩扎了個尾巴,整理了一下唯一的短褲,甚至把小黑也推下水,全身搓了一遍,弄得小黑莫名其妙。

當洗刷干淨的李定邦站到左丹萍面前的時候,輪到左丹萍發痴了。俊秀剛毅的臉龐,稚氣中透著成熟,健美柔和的身材,強壯中蘊含著霸氣,渾身上下洋溢著勃勃生機。

「咳咳!」李定邦干咳了兩聲,左丹萍回過神來,臉蛋唰地一下紅了。

「你怎麼就穿成這樣啊,真是的!」明明是她自己看呆了,反過來倒打一耙,怪李定邦穿少了。

「這個……不是我不想穿,可是我的衣服被師傅沒收了,沒的穿啊!」李定邦無奈的回答道。

「你師傅?你師傅是誰啊?」左丹萍問道。

「神仙!」李定邦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哈哈哈哈,神仙?!那我就是妖怪!再說了,就算是神仙,也沒必要沒收你的衣服吧?」左丹萍笑得花枝亂顫。

「我就知道你不會信的,可我說的是實話。至于不穿衣服,是練功的需要,不穿衣服效果更好。」李定邦實話實說。

「你師傅要真是神仙還好了,一個仙法就解決我的問題了!」左丹萍還是不相信李定邦的話。

李定邦當然也沒想她相信,話鋒一轉,說道︰「好了,我的樣子,你也看了,可以跟我說說你的事情了吧?」

「嗯,不過,你要答應我,一旦你覺得沒有把握解決,千萬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我不希望你做雞蛋踫石頭的傻事!」左丹萍對李定邦說道。

「你放心,我還不至于那麼自不量力!」李定邦說道,其實他心里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哼,為了你,我就是把天捅破了,又能怎樣?我頂不住,我師傅還頂不住?

幸好李尋歡不知道李定邦此時的想法,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徒弟就這樣把他算計進去了,估計會要氣得跳腳。

李定邦尋了一塊干淨的地方,拉著左丹萍坐下,任憑她怎麼掙扎,也沒放開她的手,左丹萍也只是矜持了一下,見李定邦越發握的緊了,干脆作罷,反而主動把頭靠到了他的肩膀上,這一舉動讓李定邦心花那個怒放啊,感覺如在雲端!

「是你讓我說的,說完,你可不能跑了!」左丹萍邊說邊握緊了李定邦的手,好像生怕他跑了似的。

「果丹皮,你覺得我是這樣不負責的人嗎?」李定邦把頭轉過來,認真的看著左丹萍,雙眼清澈明亮,眼神深邃犀利,深深地吸引了左丹萍。

半晌,左丹萍才繼續說道︰「我家在山南地區首府文部市,我爸爸叫左橫天,你听說過他沒有?」

李定邦搖搖頭,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

左丹萍見他連自己父親的名字都沒听過,心里有了底,因為她爸爸是全國有名的企業家,創辦的左氏集團,短短十幾年時間就擁有了上百億資產,只不過這些都是明面上的,實際上,左丹萍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靠走私販毒起家的,殺人放火的勾當不知道做過多少,是山南地區**有名的「左霸天」。

左丹萍繼續說道︰「我本是爸爸唯一的女兒,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直到兩年前,我媽媽病故,給她辦完後事,尸骨未寒,爸爸就領了另外一個女人進家門,對外宣稱是續弦,但是那個女人比我媽媽年輕不了幾歲,還帶著一對跟我差不多大的雙胞胎兒子。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我爸爸的兒子,也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兩個弟弟!」

「這……這他媽也太扯了!」李定邦本來是想說這個畜生的,可是轉念一想,那不等于罵左丹萍嗎?

「我當時只覺得自己的天一下子就塌了……」說著說著,眼楮又紅了,聲音也哽咽了。

「乖,不哭,不哭,不想說就別說了!」李定邦摟住左丹萍,哄著她,心里卻把自己未來的岳父罵了個狗血淋頭,對一個已經懂事的女孩來說,母親新喪父親背叛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兩年多來,我受盡了那個女人和她的兩個兒子的欺辱,爸爸也不管不問,家里的大小事都交給那個女人管,完全變了一個人。我很早就不想看見他們那副丑陋的嘴臉了,直到去年夏天我考上了山南大學,才找到機會自己搬出家住進了學生公寓……」左丹萍平復了一下心情,接著說。

「誰知道,我沒過幾天安靜日子,我的兩個弟弟也進了山南大學,是那個女人花錢讓他們進來的。他們雖然不敢把我怎麼樣,但是隔三差五的找些流氓混混來騷擾我,讓我煩不勝煩。我的同學、室友也對我敬而遠之,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就連我的一些追求者,也被他們有一個打一個,讓我成了全校聞名的「魔鬼花」,再也沒人敢追了!」說到這里,左丹萍自嘲地笑了笑。

李定邦心里說道︰這是他們做的唯一一件人事,就沖這,可以饒她兩個弟弟一次。

「就在放假前,那個女人慫恿我爸爸,要把我嫁到很遠的地方去,我只听說是西北那邊一個什麼**老大,而且是做後。我當然不想被他們擺布,知道消息後就一直在找機會逃走,直到四天前,才偷了家里的一輛吉普車跑了出來,就是很奇怪,他們居然能夠一直跟著我,我跑到哪里他們就追到哪里,我都不敢停,開到最後就陷到山里了,然後就遇到了你。」左丹萍說。

「很簡單,車里肯定有先進的定位跟蹤儀器,說不定你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控之中!」李定邦這一點偵查的常識還是有的。

「啊?!那怎麼辦,他們肯定會找到我的,我不想被他們抓回去!」左丹萍抱緊李定邦堅定地說道。

「嘿嘿,抓回去?我要讓他們把你請回去!」李定邦豪氣地說道,左丹萍看著他,感覺很欣慰,卻又不知道他憑什麼這麼說,只是把他抱得更緊了。

「我可不是空口說白話,我們現在就走,去文部,去你的學校,去你的家,這些帳我要一件一件跟他們算,屬于你的東西,我會一樣不少的給你拿回來,那可是你的嫁妝!」李定邦給左丹萍打氣道。

「呸,還嫁妝,誰要嫁給你了?你才多大,憑什麼娶本小姐啊?」左丹萍輕啐了了他一口。

「我都18了,這要是放在我師傅那個年代,老婆孩子都一大堆了!」李定邦雖然只有16歲,但是他身份證上確實18了。

「你師傅那個年代?你師傅哪個年代啊?怎麼可能老婆孩子一大堆呢?盡瞎說!」左丹萍又掐了李定邦一把。

李定邦差點說漏了嘴,干笑著說道︰「呵呵,你以後會知道!」說完,站了起來,順手拉起了左丹萍,四周看了一下,對左丹萍說︰「文部市在哪個方向?」

左丹萍回想了一下,指著東北方向說︰「應該是東北方向,因為我跑出來後,是一直朝西南方走的。」

「你確定?我以為,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一般方向感都很差呢!」李定邦怕方向弄錯了,耽誤了時間找師傅。

「車上有指南針,錯不了!你這是性別歧視,看不起我們女孩子!不理你了!」左丹萍說完撅起了小嘴。

「哪有啊,我這不是怕走錯了方向,耽誤時間嘛!再說了,我家果丹皮怎麼可能是一般的女孩子呢,是吧?」李定邦厚顏無恥地解釋道。

「你再說,你再說,誰是你家的果丹皮!以後不許在別人面前叫我果丹皮!」左丹萍邊說,邊向李定邦撲過來。

李定邦一把抱住撲過來的左丹萍,輕輕地在她耳邊說︰「好了,我的乖乖,我不會在別人面前叫你果丹皮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左丹萍飛快的在李定邦的臉上親了一下,抱著李定邦說︰「你知道嗎?今天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一天,不管你說的是真的是假的,我都很開心!」

李定邦沒有多說什麼,抱了一下左丹萍,轉頭對一直在旁邊趴著的小黑說︰「去,自己去找吃的去!」說完,開始清理射來的兩只山雞。清理干淨後,李定邦對左丹萍說︰「沒有準備,我就烤兩只山雞來慶祝你最開心的一天吧!吃完了,我們出發,去迎接更開心的明天!」

其實,今天也是李定邦最開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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