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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女足日記(一)

這是我第一天來球隊報道,我的身份是助理教練,但是實際上我只是一打雜的,但是我不在乎我現在的身份,因為我是來學習的。

球隊現在在香河訓練基地集訓,前一任主教練伊利莎白剛剛下課,他下課的原因有很多種說法,但是現在所有人都回避她的問題,我想既然大家都不願意說,我也就不方便問了。

球隊的新教練是中國女足的功勛教練商瑞,听說他從80年代開始就帶足球創造出不少的佳績,也是中國女足的奠基人之一。但是這一次他臨時接過的可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擔子。

老實說我對女足一點也不熟悉,所謂不熟悉就沒有資格評論,但是我從各個方面了解到如今的女足已經今非昔比,這次奧運會前景非常不容樂觀。足協方面要求的是最少要打進4強,而男足則要求至少進入8強。但是比起女足現在的情況,男足的情況就不知道要糟糕多少倍了,不過這里的人都還沒有閑心評論男足的事。因為對這支女足來說,要打進4強真的很困難。

我剛來到球隊,或許球隊里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背景」,所以沒有什麼人和我說話,而我每天的工作,也只是拿拿訓練器材這些。這一次集訓召集了40多名隊員,而從他們之中要選出23人作為最後參加奧運會的正式隊員。

那些隊員有大有小了,年紀小的做我「妹妹」也合適,年紀大的我可以稱她們為阿姨,但是她們也不會和我說話,原因我也不知。看得出來有幾個小姑娘是很想和我說話的,但是她們不敢和我說話,而我只能簡單的和她們交流。也就是這里的所有人看我都像是看待一個外星生物。

其實也不只我,隊里的氣氛是很壓抑的。每天都有足協領導和各種各樣的官員前來,而他們任何人一來都會至少講上一個小時。雖然都是廢話,但是他們樂此不疲。基地旁邊也有很多記者,有一些記者就像便衣一樣埋伏在各個地方,而我要盡量躲開他們,我能來到隊里自然是托了我大伯的幫忙,所以我不能成為焦點。

主教練商瑞是一個中年人,嚴肅而刻板。其實平心而論他並不凶,至少私下的時候並不凶,但是每一天只要訓練開始,只要領導出現他就要綁起臉做人。嚴師出高徒,我想只有這樣才能讓領導滿意吧。

我見得最多的領導是領隊楊民,他本來是足協副主席,不知道為什麼會調到女足來當領隊。上面說是因為對女足高度重視所以才會派一個領導成為領隊,但是我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個人猜測一定是他和足協主席謝龍有矛盾,但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雖然這里的記者無時無刻的不再討論這些話題,但是我卻不能和他們搭訕探听一點消息。

這里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也就是所謂的軍事化管理。事實上隊員們接觸手機接觸電腦的時間都有所限制,而且一視同仁沒有例外,看來女足隊員里不存在「大牌」。而他們之後還將進行「軍訓」,听說這一招是從兵乓球隊學來得,乒乓球隊成績好,所以「軍訓」效果明顯。女足隊員也進行「軍訓」,想必也能取得很好的成家吧!

說實在的,女足和男足水平差得真不是一點半點,我認為她們的水平真的不一定比明羽足校那群孩子們高。而且我看她們對抗,比我看那群孩子們還擔心,我真的覺得她們可能稍微撞一下就會受傷。或許女足這樣的運動本身就不應該存在,我不認為我這是歧視女性,而是想說足球運動的本質是女性的審理特征是不搭調的。

她們訓練的內容也非常枯燥,剛來得時候基本每一天都在訓練體能,長距離的跑圈然後測試心跳。很多姑娘更本堅持不下來,當場吐酸水,可是吐完之後還得跑,其實我覺得她們並不抵觸這樣的訓練,她們都認為只有這樣努力的訓練才能提高自己水平。體能大概是足球比賽要具備的最基本的要素吧。

球隊現在還沒有確立自己的戰術打法,戰術打法上我是說不上一句話的。我想我也沒有必要說什麼話,因為我覺得我會和他們爭吵起來。但是他們定下得基準我還是很贊同高的。以充足的體能作為基礎,堅持大範圍的跑動同地面配合相結合,一方面注重身體素質,另一方面要打技術流的足球。我認為他們制定的這個目標真的非常好,或許巴塞羅那更適合達到這種目標。

球隊到這一階段,都是自己玩自己的,沒有和任何球隊對抗過。領導說先要把自己練得「過硬」了,才能拉出去展示。其實我很想說閉門造車又怎麼知道什麼時候才算的上「過硬」?不過在領導面前我是大氣都不會喘一口的,我時刻記住我的身份是一個打雜的。

主教練商瑞是一個非常認真負責的人,他也是全隊里和我說話說的最多的人了。每一次搬弄各種基材,記錄各種數據他都回親自交代給我。我認為他並不反感我,或許他反感我但是必須服從了領導安排。說起服從領導安排,我認為他這一點做得非常好,有的時候我認為球隊里有兩個主帥,一個是他,一個是領導。他每一天都要回房研究一個多小時的戰術,他有非常多得資料筆記,那都是他從事這項工作幾十年積累下來的財富。其實我也很想去探索一下,但是我可沒有權利進入他的房間。我幾乎見不到讓他有什麼娛樂活動,除了和家人打電話,我認為他全部時間都放在了工作上。即使有的時候球隊放假,他依舊會選擇在房間里研究「戰術」,象走「田」、馬走「日」。我不認為天天研究戰術就能走出新的花樣來,但是這些話我可不敢同他說。

教練他平時雖然嚴肅,但是很少批評球員。看得出來他是非常尊重他的隊員的。但是領導同志就不一樣了,總是說教完了之後又要發火,記得又一次是某個明星球員對記者不知道說了什麼惹得他是大發雷霆。要求所有隊員都不要受外界干擾,更要求所有隊員都不要接受采訪。他說我們是一支嚴肅的隊伍,是一支軍事化的隊伍。一支嚴肅的隊伍一切問題都需要保密。

領導的工作是很瑣碎的,出了接受采訪和對球隊說教是他每天的固定任務外,他還要做很多事情。我總是看他不听的在接電話、打電話,但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和誰說,在說什麼。而當領導的領導來得時候,這一天的訓練時間基本就浪費了,因為開會將是這一天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說起來40個人競爭23個人的名額還是很激烈的,這樣的機會沒有一個隊員願意錯過,所以訓練起來她們是真的「玩命」。要對的起球迷,要對的起祖國。這樣的話天天從不到20歲的小姑娘嘴里說出來也是一件挺逗的事情。

說起開會有一件事必須要提一下,有一個姑娘,也就20來歲。說起來人挺樂觀開朗。那一天不知道出現了什麼狀況,領導在上面講話,她在下面玩弄圓珠筆,啪啪啪的摁個不停。教練幾次咳嗽給她提示,那姑娘好像鬼迷心竅了一樣都沒有听見。依舊啪啪啪的摁個不停,直到領導講完話,她才消停下來。而之後,她成為了第一個離開球隊的隊員。

球隊放假的時候,姑娘們也不是哪里都可以去得,出去必須請假。要經過教練,還要經過領導的批準。她們在國家隊集訓是有補貼的,具體是多少我不知道,不過我听某個路邊記者說,這些姑娘里面,收入最高的月收入不會超過一萬。其實我很想問那個記者,足協的領導月收入是多少,當然我沒有問,我想我問了他也回答不上來。

我不是一個追求時尚的人,盡管我在英國讀過很長時間的書。但是我發現領導的穿衣真的是很講究。別的不說,就拿楊領隊來說。他的西裝皮鞋手表領帶沒有哪一樣不是「好貨」,當然在隊里的時候他都是穿贊助商贊助的運動衫。不過記者朋友一走,他又回西裝革履的出現在你的面前,其實我是很喜歡他那塊手表的,什麼時候喊我爸買了送給我,我自己是肯定買不起了,因為我在這里的工資每個月不到三千塊。

這些只是我剛來一個多月的日記,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大伯喊我不論發生什麼都要忍住,不能丟了他的面子。我想不論發生什麼我都不發表意見,一定可以相安無事。我最近經常上網看新聞,看杜伊科維奇的新聞,男足現在可比這邊熱鬧太多了,所以就連這里的很多記者都撤離了。我知道中國男足又輸給伊拉克被淘汰了,哎,這種事情已經算不上」新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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