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似乎能猜到些什麼,「別賣關子,隨便說來,要是在我能接受的範圍,我都答應你。」
她在心里焦急等待凌文寒的問答,又在思忖著到底該如何給予他答復。
凌文寒面對著沈清,一臉的真誠,不帶半點的虛假,似乎在告訴全世界,他沒在跟這個世界開玩笑,他是來真的。
「我們成親吧。」
沈清雖然已經猜到了凌文寒會說什麼,听到了凌文寒的話,她還是張大了眼楮。
凌文寒本來也是想多給沈清一些時間,只是,他也不小了,談婚論嫁本早就該做的事情,卻拖到了現在。
沈清欲言又止,難以下定心中的決心。
「笨蛋,不想永遠跟我在一起嗎?」
婚姻是不是把兩個人捆綁在一起的最好法寶?
「老板娘,我們大伙都吃完了,這就走了,真是謝謝沈清姑娘的免費早餐哪。」廚房外一大群農民伯伯吃完了早飯,派出了頭兒跟沈清致謝。
沈清深深做了個呼吸,「舉手之勞罷了,今後有空常來。」
沈清走出廚房,目送他們離開。
她面朝店門外,平復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涌。
凌文寒對于被打斷的話語,眉頭有些緊鎖,他不爽了。
「小朋友,小笨蛋還喜歡跟你在一起,很喜歡。」
真的很喜歡,從莫名其妙穿越而來這個鬼地方至今,只有凌文寒給的感動讓她內心滴淚。
她甚至開始害怕,害怕哪天她又突然離開了這個鬼地方,離開這個有自己心愛的男兒的鬼地方。
她不知道要是身邊沒有了凌文寒,她該拿什麼為精神支柱?她又該怎麼面對未來的每一天?
「僅僅這樣而已?」凌文寒想听到的不止這些。
沈清不管了,什麼青春的自由,都隨風而去吧,她要跟凌文寒長長綿綿。
她沖上去,緊緊地抱住凌文寒,「嗯,我們成親!」
珍惜眼前的現在,將來,都還只是一個未知數,過一天算一天,開心就好。
凌文寒被沈清突而其來的擁抱著實嚇到了,他眼角的笑意太過明顯,笑著笑著,居然能看到一滴淚花。
他回給沈清一個大大的擁抱,「小笨蛋,相信小朋友會待你好的,只有小朋友會這麼做。」
沈清落下幸福的淚水,她會感謝老天爺對她無限的眷顧。
柳秋雨吃完了飯,困意就上來了,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躺在了茅草床上呼呼大睡。
等到第二天黎明,江氏起床看見滿廚房的狼藉,笑了,「還是老爺有招。」
柳天鶴洗漱完畢,也走進了廚房,「夫人,我說的可沒錯吧?」
江氏蜻蜓點水般點了點頭,「老爺,今兒得耕地去了。」
江氏能順應事態的變更,柳天鶴看在眼里,滿意在心頭,「夫人,你先煮些吃的填飽肚子,我把里頭那豬崽先喂了。」
江氏對豬頭,還是沒招,依然一副怕怕的樣子。她輕松地擺了擺手,「老爺,那就你喂著吧,那豬樣,我可是看著都發寒顫。」
「這等到雨兒月復中孩子出世了,也該讓雨兒學著干些農活了,不然這麼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睡,可跟那豬圈頭的小豬崽一般了。」柳天鶴現在腦海里浮現的是柳秋雨臃腫的身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這副模樣,真怕是沒人會要了她的。」
「老爺,等雨兒這月復中孩子落地了,雨兒就會好看多了。還有啊,現在雨兒帶著個孩子,恐怕是沒人會看上咱雨兒了,還是認了吧。」
從天而降的凌文寒把柳家變得寒酸不止,從地球蒸發掉的朱安讓柳秋雨成了名符其實的棄婦。
江氏除了認命,她無從抗天。
「但願朱家能找到朱安,然後回來石頭村,那個時候,我們也好給朱兄一個交代。」柳天鶴一直認為是他欠的朱安,柳秋雨月復中可是朱家的傳承後代。
江氏把洗好的米下了鍋,「老爺,朱安是死是活,我們都不知情,還是別抱了這樣的期望,怕是後面更加讓人失望啊。」她蓋上了鍋板,「這米倉頭的米都快吃完了,應該要米鋪買些了。」
柳天鶴一改往日的錦衣,身著一件素衣,儼然一個資質很深的農民伯伯,「這就是咱雨兒的命啊,隨命吧。」
他先走出了門口,蹲在門外,剁著豬食。聲音有些嘈雜,惹得還在美夢中的柳秋雨一陣狂躁。
她好不容易睜開了眼楮,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她以為她自己在夢境里。
她揉了揉還有些困意的雙眼,被豬食板的剁聲帶回來現實,「啊……」
她居然在這樣的地方,睡了整整一個晚上。
江氏聞聲而來,她還以為柳秋雨踫上了耗子,「雨兒啊,這房子里有那麼一兩只耗子跑來跑去是再正常不過了,這要是見著了,就別理了它,它見著人都會躲開的。」
她一邊安撫柳秋雨過于緊張的身子,一邊用言語讓柳秋雨放松。
「娘,我怕,我不想在這里過日子,我討厭這里。」
這里有沈清的一切氣息,甚至是凌文寒和沈清在一起的曖昧居然也能讓柳秋雨在腦海里播放得清清楚楚。
她的一句「孩子是凌縣官的」把她帶入了地獄;她從來都以為自己是最聰明的,至少比朱哥哥眼里的沈清聰明;她一直以為自己是石頭村的村花,哪怕沈清看起來貌美如花,但是跟她比,只是她的一根拇指頭罷了。而現在,她所擁有的一切都灰飛煙滅。她能炫耀的東西,都已經成為了沈清把自己踩在地上的資本。
柳秋雨有氣無力地捶打著自己身上多余的贅肉,「娘,怎麼會成這樣?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要去找朱哥哥,我要去找他,我要告訴他,月復中孩子是他的,是他的親骨肉。」
柳秋雨只要想到自己肥胖的身子出現在沈清和凌文寒相擁的目光中,她就痛不欲生。
江氏將柳秋雨攬入懷中,她沒有再掉眼淚,或許在這些天已經把眼淚哭干了,亦是她覺得哭了也是白費,完全起不了任何實質性的意義,「雨兒啊,該是接受這一切的時候了,別人不想咱過上好日子,咱偏往好日子上過,等到一切復原了,雨兒還有你月復中的小孩就解救了,所以千萬別泄了氣。」
柳天鶴也到了一定的年紀,想來應該是要一輩子忙碌于田間的,江氏作為婦女,更是沒有出外賺錢的道理,也就是隨了柳天鶴,一起忙于農活。
江氏這麼勸慰柳秋雨,完全是怕她想不開,只是語言上的一種安慰罷了。
「娘,這一切真的會復原嗎?我還能跟朱哥哥相遇嗎?」柳秋雨不想再有任何的異想天開了,她只想一切回歸于不認識凌文寒的那個時候,在那個時候,身邊有朱哥哥,這樣就夠了。
江氏點了點頭,臉上有一股言不出的痛楚。
「娘,把這床上的稻草換了吧,換成被褥,省得睡不安穩。」
江氏想了想,在收拾行李的時候,覺得麻煩,把那些被褥什麼的都棄掉了,「雨兒,就將就著先睡了,等著過段日子,讓爹上街給你買上一些。」
「娘,咱們家的呢?怎麼沒給帶過來?你自己瞧瞧,這樣的床,讓雨兒怎麼能睡?」柳秋雨撅著嘴巴,一萬個不同意將就,「今兒晚上要是沒換掉,雨兒就帶著月復中孩子死了算了。」
江氏心里計算著手頭上的家當,眼瞅著柳秋雨就快要生了,要是把錢都用去買被褥,拿什麼給她補身子?
柳秋雨不管不顧,走出了房間,這才剛踏出門,肚子又不爭氣地開叫起來,「爹,早上娘煮了什麼好吃的沒?要是沒有,給雨兒一些銀子,我上街吃去。」
柳秋雨二話不說,伸出肥胖的手。
柳天鶴身上哪來的錢?「雨兒,進屋喊你娘要去。」
他也是看在柳秋雨月復中的小孩才讓柳秋雨這麼放肆揮霍。
柳秋雨甩了甩手,不情願地又折回了屋子,「娘,給我些銀子。」
「要銀子是做甚?」江氏現在可是精算著不多的家當,豈能容柳秋雨亂來?
「娘,雨兒肚子餓了,我要吃飯,給我銀子便是。」
柳秋雨從來沒見過江氏這麼磨蹭的時候,硬是沒給柳秋雨銀子。
她眼楮里泛著不太友好的目光,「娘,是不是覺得雨兒是你的累贅?想餓死雨兒和雨兒月復中的孩子?」
要不是這樣,江氏會那麼吝嗇只是上街吃個包子的錢?
江氏被柳秋雨這麼言語攻擊,無奈地掏出腰間里的銀子,「省著些用。」她有些戀戀不舍地將銀子交到柳秋雨的手上,「急著,能少用就少用了,可別亂來了。」
柳秋雨沒理會江氏,直接抓著銀子,走出了家門。
沈屎蛋拿著沉甸甸的十兩銀子,找上傻妞家,「傻妞她爹,屎蛋給你帶錢來了。」他將手上用布裹著的十兩銀子一並交給了胎記女孩的養父手上,「傻妞我就帶走了。」
他轉身,拉過胎記女孩的小手,「傻妞,去我家。」
「傻蛋,你這樣就可以把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