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接到消息的閻冥澈寒著一張臉,目光陰鷙而深幽的望著那扇緊閉殿門里那搖曳的燈光。就在半個時辰前,還在御書房里批改奏折的他收到消息說是有刺客潛入宮里。他立馬讓青峰派人去捉拿。可不久後,又傳來消息,說尹清清也不見了。
生性警覺的他一方面派人去尋尹清清,一方面又讓人去了遲家查看遲以軒。派到遲家的人回來稟告說遲以軒也消失不見蹤影了。
這兩人都消失了,閻冥澈心里隱約的就產生了一些不好的猜想。
後來有宮女說看見黑衣人進了他前面的這個寢殿,他馬上就派人圍住了這座寢殿。而現在,不知怎麼的,面對那扇緊閉的殿門,他一顆心浮浮沉沉,內心的不安不斷的激升。
這寢殿里的人會不會是遲以軒和尹清清?他們會不會是背著他在這里幽會?他好不容易才讓那個女人放下對她的成見,現在遲以軒如果再在他的面前出現。那往後她心里惦記的又會不會是遲以軒…妯…
閻冥澈攥在袖子里的手緊張的交握著,掌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滲出一層冷汗,心里也是有一股暗流在涌動。e0be8b5306971900a4
寢殿里,遲以軒驚愕的看著尹清清給他戴好面紗,一身黑衣的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楮來。給遲以軒戴好面紗,尹清清又鄭重的在他的耳畔交待了一些話。遲以軒听後,眉頭就蹙出一條褶子來,「清清,你不要鬧。我已經拖累你太多了,實在是不想讓你再為我做任何的事情。」
尹清清伸手輕輕撫平他眉頭的眉痕,勾著唇鄭重道,「遲以軒,咱們之間無所謂誰拖累誰的。當然,如果真的論述起來,也是我拖欠你比較多。」她講到這里,聲音突然就多了一絲的凌厲,「咱們之前吃了那麼多的苦,既然都走到這份上了。那咱們誰也別死,咱們一起堅持下去。畢竟,活著就有希望。仰」
話雖然這樣說,而他實在是不願意讓她受苦啊。
遲以軒將嘴唇抿的緊緊的,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滿是痛苦,一顆心也似被刀子劃過了他的胸肺一般。
尹清清很果斷,她迅速的將手中長刀遞給遲以軒。遲以軒手心一顫,幾乎就握不住那把長刀了。
「遲以軒,別想了。咱們現在只有這條路了。」尹清清面容平靜,眼神帶著無畏。
「清清,咱們是不是可以再想別的辦法啊。」遲以軒還是下不了手。對他來說,尹清清是值得他這一輩子守護的女人,他寧願自己去死,也不願意讓她受苦。
殿外,人聲更加嘈雜。各種腳步聲也變的愈發的清晰起來。
尹清清卷翹的長睫微眨了眨,見遲以軒還是下不了手,她催促道,「快點吧。再不下手,我們兩就都完了。遲以軒,咱們一定不能死。咱們要是就這樣被人誤會了,你爹他可是剛恢復官職。你忍心看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嗎?而且,咱們今天要是真的被人陷害死了,只會讓那些陷害我們的人得意。遲以軒,但凡你還是個男人,就快點動手吧。」
尹清清說完這話,又閉著眼楮往前走了一步。遲以軒面色繃緊,他痛恨自己。痛恨每次到了這種生死關頭,總是由尹清清出面來保護他。
他覺得自己很沒有用。
他成了她的累贅。
他沒有能好好的保護她!
「里面的人听著,如果你放下武器從里面走出來,皇上說了,會饒你一條命的。可如果不從,那就休要怪宮中的侍衛無情了。」門口,傳來一個嘹亮的聲音。
遲以軒知道,這算是變相的在下最後的通牒了。如果他們不再為自己的命博一下的話,他們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他握著刀柄的手已滲出許多的汗了,咬著牙,他帶著重重的歉意道,「清清,你……忍著。」
尹清清眨了眨扇子般的睫毛,臉色平靜無波。
遲以軒太陽穴「突突」地跳著,整個人僵硬的站在那里。空氣中慢慢的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感在彌漫。恍惚間,他舉起手中的刀柄直接向尹清清的肩上劃去。
尹清清悶哼了一聲,肩膀處傳來的劇痛感迅速的向全身擴散開來。她睜開眼楮,看著臉上神情已經變了色的遲以軒,又低頭望了望身上的傷口,黛眉微揚了揚。
「遲以軒,這傷還不足夠騙過閻冥澈。」尹清清咬著牙,吃力的說完,接著便又在遲以軒驚愕的目光下,又往前走了兩步,自己主動向那柄長刀的刀刃靠近……
遲以軒听見刀刃刺入她身體的聲音,身體猛地一顫,奇異的顫栗流過四肢百骸,「清清……」
尹清清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覺得受了這麼重傷的自己應該可以把遲以軒給糊弄過去了。但又怕遲以軒擔心她,她便抬頭,有些吃力的朝他擠出一抹笑容來。
殿外,閻冥澈等的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弓箭手也已經埋伏好。只等里面的人露出「真身」來。突然,劉公公附在他的耳畔輕聲道,「皇上,高婕妤來了。」
閻冥澈循聲望過去,就看到了月色下高妙妙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往他站著的方向走來。他幽暗的邪眸很快的就閃過一抹陰鶩。待到高妙妙走上前,他突然就冷聲道,「高妙妙,你不在自己寢宮里,跑這里來做什麼?」
高妙妙身後立刻走出一個人,閻冥澈看過去,是高淒淒。高淒淒眼眶泛紅,唯唯諾諾的朝閻冥澈行了個禮後,就委委屈屈道,「皇上恕罪。民婦白日里與自己的夫君吵了架,心里一時郁抑,這才進宮來看高婕妤的。剛才陪高婕妤散步時,又听說宮里來了刺客,高婕妤擔心皇上的安危,就順道過來了。」
這謊說的……閻冥澈都懶得揭穿她們了。
「既然都看到朕沒事了,那趕緊的領著你姐姐回去吧。這種地方哪里是你姐姐懷有身孕的人該來的。」閻冥澈邪鷙的目光盯在高妙妙那隆起的肚子時,有過片刻的溫柔。但當他的眼神掃過高妙妙那張臉時,他厭棄的皺了皺眉頭,聲音冰涼而無情。
高妙妙和高淒淒兩姐妹目光互視了一下,她們今晚可是來看尹清清和遲以軒的「好戲」的,在還沒有看到這出好戲前,她們才不會離開的。高淒淒還想說話,那扇緊閉的大殿門卻在這時候驟然被打開了。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手中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刀抵著尹清清的脖頸,從里面走了出來。
高妙妙和高淒淒兩人又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有疑問。
這劇情不該這樣走的啊,明明應該是遲以軒和尹清清偷情,被閻冥澈撞破才是的。然後閻冥澈暴怒下,就下令處死遲以軒和尹清清的。
現在怎麼變成遲以軒拿著刀架在尹清清脖頸上了?
月色下,遲以軒只露出兩只眼楮來,他握著長刀的手也微微顫抖,只是想到尹清清已經犧牲這麼多了,他在心里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慌,不能浪費了她的這番犧牲。
「閻冥澈,若是要她活命,那就準備一匹馬,並且打開城門。待到我本人平安無事了,我也會遵守承諾放過她。不然的話……」遲以軒特地改變了嗓音,在說完那番威脅的話後,他咬著牙,將長刀又往尹清清受傷的肩膀處劃去。
尹清清疼的輕喊了一聲。而遲以軒這一下,也讓眾人看到了尹清清肩膀處受的傷。
閻冥澈望著不遠處的那兩抹身影,狂狷的眼底有著一抹微弱到幾乎捕捉不到的淒涼和落寞,最後他長吸了口氣,俊美無鑄的臉上迅速的罩上一層寒霜,對著身邊的人喊道,「快去準備馬!」
馬上就有侍衛跑下去,讓人準備馬兒去了。
事情似乎比預想中的順利,尹清清和遲以軒都在心里默默的松了口氣。
但這樣的結果顯然不是高妙妙和高淒淒願意看到的。高妙妙一听到閻冥澈要放他們走,她忍了忍,最後還是忍不住的尖聲道,「皇上,三更半夜的,這黑衣人把尹姑娘擄到這里來做什麼?臣妾覺得會不會是這兩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閉嘴!」閻冥澈直接暴喝一聲,制止她還要往下說的話。高妙妙被他這麼一喝,哪里還敢繼續往下說什麼,癟了癟嘴後,她求救的目光望向高淒淒。
高淒淒心里也急著,她心里太清楚前面那個蒙面人是遲以軒了。如果今晚讓遲以軒就這樣離開,以後再算計起來,那就太困難了。
所以,他們既然已經付出了這麼多,就絕對不能再放虎歸山了。
高淒淒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心中猛升一奸計,她仰頭,猛然就對穿著夜行衣,只露出一雙眼楮的遲以軒哀戚的喊道,「相公,妾身其實已經認出你了……你別做傻事了……尹姑娘她雖然也姓尹,外貌也跟死去的璃王妃相像,但她真的不是璃王妃啊,你就快點放開她吧……要不然皇上等下生氣了,咱們整個遲家人都得跟著遭殃。」
這樣的一番話一落下,眾人的心里都倒抽了一口氣。好家伙,這高淒淒表面上是在勸黑衣人不要動尹清清,實際上卻是將前面兩人推到風口浪尖上。
整個場面頓時靜的連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能听到。場中除了尹清清和遲以軒外,眾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閻冥澈。閻冥澈的一張臉被黑暗罩住了,昏暗的光線下,只有他那雙湛亮的驚人的眼楮露出邪魅魍魎的光澤,仿佛兩團在黑夜里燃燒的幽火。
尹清清借著光線向高淒淒看過去,高淒淒臉部的輪廓跟高妙妙有幾分的相似。但她有一雙精明算計的眼楮藏著的陰險毒辣恐怕不會比高妙妙少多少。
而高妙妙則是在眾人看不到角度里,偷偷的向高淒淒豎起了大拇指。
尹清清感覺到遲以軒握著刀柄的手微微顫抖著,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小聲的對遲以軒道,「鎮定,她們這是在逼著我們自露馬腳呢。千萬不能讓他們遂了意。」
輕柔的聲音撫去了遲以軒心里的忐忑,他一咬牙,也強迫自己面對面前這個棘手的場面。將刀往尹清清的脖頸上又一架,他又變著嗓音厲聲道,「我再說一遍,如果不趕快準備一匹馬,讓我離開。我就讓這個女人給我陪葬。」
遲以軒的瞳孔微微縮了縮,心里一狠心,手上的刀又往尹清清的肩膀的傷口抹去。現在哪怕只有一分的痛,尹清清都會當做五分的痛來喊。
夜風將閻冥澈身上的袍子吹的簌簌作響。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但他突然想遲以軒和尹清清的方向大步的走去。
「你別過來!」遲以軒拖著尹清清往後退了幾步,和閻冥澈保持一定的距離。
閻冥澈冷嗤一聲,幽暗犀利的眸瞳死死的盯著尹清清,聲音冰涼沒有任何的溫度,「你放開她!朕保證讓你平安的離開這里的。」
「是啊,相公。皇上都承諾會讓你平安的離開這里了,你就不要再為難尹姑娘了。尹姑娘是皇上的人,你就不要對尹姑娘有什麼非分之想了……相公,乖乖放下刀,咱們一起回去。」高淒淒又趁機插話說到。她知道在這個情況下,即使遲以軒和尹清清真的沒有什麼,也要將他們幽會的事情做實了。
只是,高淒淒忽略了一點。如果說尹清清在還是璃王妃時,跟遲以軒「偷情」,那閻冥澈自然是希望天下的人都知道閻瑾被戴了綠帽子。風華動人的璃王居然被自己最愛的女人戴了綠帽子,這怎麼看都是一件喜感的事情。他巴不得將這件事情宣揚的越廣越好,讓整個天下的人都來嘲笑璃王閻瑾的無能。
可現在……若是被戴了綠帽子的人換成是他自己,而且還是他最喜歡的女人給他戴的綠帽子。這對他的打擊就非常大了。
他做為一個皇帝該有的尊嚴,豈容被他人踐踏。
所以,今晚的事情,他是不會向外聲張的。
「劉永,把高淒淒給朕押過來!」閻冥澈冷聲的命令道。劉永不敢倦怠,趕緊的讓兩個太監撲住高淒淒。當然跟了閻冥澈這麼多年的劉公公也約莫的能揣度到閻冥澈在對待尹清清和遲以軒「私會」這事情上的態度了,他又背著大家,在一個太監的耳畔邊低喃了幾聲。那小太監便趁著眾人的目光都被場中的高淒淒吸引時,偷偷的退了下去。
高淒淒由著兩個太監的押解,被帶到了閻冥澈的身邊。閻冥澈嘴角勾起一抹殘絕而嘲諷的弧度,眼里閃過詭異的光芒。突然,他就暴戾的扯住高淒淒的頭發,他用的力道極大,幾乎要把高淒淒的頭皮直接給扯下來。高淒淒嚇的哇哇亂叫。
閻冥澈雙眼赤紅,聲音冷如冰渣,「高淒淒,朕很好奇的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出面前這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是你的夫君遲以軒的。」
頭皮上傳來的鈍痛感讓高淒淒陡然意識到自己犯了閻冥澈的忌諱。閻冥澈這次的表現跟抓慕容嫣奸時的反應完全不同。
她低估了尹清清在閻冥澈心中的地位了。
意識到這一點,她的冷汗一直往外冒,她抬起眼眸瞅了瞅尹清清和遲以軒,有些不甘心道,「皇上恕罪,民婦認錯人了。他不是民婦的夫君。民婦有罪……還請皇上饒恕民婦的罪責。」
得到了想要听的話,閻冥澈下一刻就將高淒淒像丟垃圾一般往地上重重的丟下。高淒淒摔的不輕,但在沒有得到閻冥澈的命令之前,也沒有人敢上前去扶起她,只能任憑她躺在地上喊痛了。
「放了她!」閻冥澈覷起邪眸,又對遲以軒道。
恰好此時,有侍衛牽著馬走過來。遲以軒面色微微一變,但並沒有就此放了尹清清。他拖著尹清清往那匹馬的方向走去,隨後一個跨馬,將尹清清整個人都拖進他的懷里。
「我說話算話,你只要肯放過我,我也會放過她的。」留下這麼一句話,遲以軒揮動著馬鞭就往宮門的方向奔。
閻冥澈凝神望了望離去的背影,又回頭去看尹清清剛才站著的地方。地上已經滴落了一灘血跡。
閻冥澈望著那一灘的血跡,一顆心空洞洞的。
有侍衛上前詢問,要不要追上去,閻冥澈薄唇的唇瓣緊抿成兩片鋒利的刀片狀,他冷冷道,「不用了。」
袍袖重重的一甩,閻冥澈大步要離開,迎面又有一個小太監冒出來。那小太監就是之前劉公公吩咐退下的那個。小太監跑的直喘氣,「噗通」一聲就給跪閻冥澈跪下來了,按照劉公公剛才教他的話對閻冥澈道,「啟稟皇上,剛才派去監視遲以軒的人來報,說已經找到了遲以軒。他出城了,今晚跟城中一幫貴公子喝酒呢。」
閻冥澈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目光往劉公公的身上掃過。劉公公身子一僵,趕緊就半佝著腰,不敢再去看閻冥澈。
閻冥澈沒有說話,而是讓人擺駕去了尹清清住的寢殿。
寢殿里,閻冥澈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荷香。荷香一臉恭敬的跪在地上,向閻冥澈稟告著,「皇上,屬下覺得今晚的事情很有蹊蹺。屬下在跟尹姑娘分開之前,尹姑娘她……她還興致很高的讓屬下去打听您今晚的行蹤。知道您手頭上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她還很高興的命令屬下晚上好好準備一番,她要給皇上您一個‘驚喜’呢。
屬下覺得,尹姑娘那時臉上的神情並不是偽裝出來的。既然這樣,尹姑娘沒有必要再這個時機又去跟……遲以軒私會。這其中可能有什麼隱情。」
閻冥澈俊美的臉波瀾不興,一雙眼眸也幽暗深邃,沒有人能猜透他現在心里所想的事情。
閻冥澈這人的心思詭異。听了荷香的這番話,他已經排除了尹清清主動私會遲以軒的事情。只是,當看到她為了讓遲以軒蒙混過關,竟然願意用苦肉計來蒙混他,他心里就止不住的嫉妒。
他對她那麼好,可在她的心里原來還是抵不過一個遲以軒。
「荷香,以你對尹清清的了解,你覺得……她會回來嗎?」閻冥澈隨口的問道,聲音也變的輕飄飄起來。
「皇上,屬下覺得尹姑娘……她會回來的。」荷香低著頭輕聲的說著。她知道如果尹清清這次敢跟遲以軒跑掉,閻冥澈是不會放過他們兩的。到時候只會有更苦痛的災難在等著他們。以她對尹清清的了解,她一定會回來的。
閻冥澈將身子往榻上一靠,嘴角露出詭譎的笑容。
他也相信尹清清不敢再跟著遲以軒跑掉的,否則,她就又要有苦頭吃了。
沒多久,劉公公從殿外急忙的跑進來,他半佝著腰,邊喘著氣邊道,「皇上,那個刺客果然放了尹姑娘。尹姑娘因為失血過多,現在昏迷著,奴才已經派人用軟轎將尹姑娘抬回來了。」
閻冥澈不急不緩的從軟榻上站起,頎長的身影來到窗台處,他突然就用力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窗台處立刻就留下了一個整齊的掌印。
劉公公和荷香皆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
當夜,劉太醫再再次被請進了皇宮,他已經不知道多少次給尹清清診脈看病了。望著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厥過去的尹清清,劉公公心里偷偷的為她掬了一把同情的眼淚。然後便向閻冥澈稟告道,「皇上,因為失血過多,尹姑娘才昏厥過去的。等修養幾天,慢慢的就會好起來的。」
閻冥澈點點頭,讓荷香送劉太醫離開。而他則親自的走到床榻前,望著虛弱的躺在那里的尹清清,閻冥澈一顆心像是被誰給扯開了一個洞,無限的嫉妒和哀戚在心里叫囂的蔓延著。
他掀開被子,不顧尹清清昏迷著,直接就動手撕扯開她身上的衣服,待將她全身的衣服剝完,他陰鷙的眸子非常仔細的在她的身上掃了一遍,並沒有在她身上發現激|情過後的痕跡。
他的臉色這才稍微緩了緩。
他發誓如果剛才有在尹清清的身上發現可疑的痕跡話,他一定要將遲家誅九族!
他的忍耐是有限的,不能一次次的作出讓步。
荷香送完劉太醫離開後,一回殿,就看到尹清清的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剝掉,她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的上前道,「皇上,尹姑娘受了傷,容易著涼。奴婢還是把衣服先給她穿上吧。」
閻冥澈又深看了尹清清一眼,沒有再做過多的停留,擺駕離開了。尹清清這一傷,就又在床上養了快三個月的傷。期間,閻冥澈幾乎天天都要來看她。而尹清清幾乎天天都要裝出一副「病怏怏」的神情。有幾次閻冥澈差點就要對她用強的了,幸好她肩部上的傷的確沒有大好。劉太醫也是往重的方面說,閻冥澈最後都克制住了。
秋去,冬又來。
很快就要到了高妙妙分娩的時間了。高妙妙雖然可以收買給她診脈的御醫,但她這月復中沒有「真材實貨」啊,讓她生,她又生不起來。眼看著日子快到了,她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而宮外的高淒淒也幾乎散盡高家一半的家產才打通太醫院負責驗明子嗣的太監。
不僅這樣,高淒淒還讓人在外找了幾個據說可能生兒子的孕婦,精心的照顧起來。為的就是一朝成功,他們高家從此以後可以翻身。
而尹清清這邊也替高妙妙算著日子呢。高妙妙之前聯合她的妹妹那麼栽贓嫁禍,尹清清又怎麼可能輕易的放過她。她在床上「憋」了快四個月,終于要動手收拾高妙妙了。
這一次,她不僅要讓高妙妙的孩子「生」不下來,而且還要讓閻冥澈再受一次喪子之痛。看著這世上唯一的血脈就這樣離開了,這是在凌閻冥澈的心啊。
PS︰感冒中,等下去打針,今天不加更了。另很快就迎來書的第二卷。清清要離開皇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