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聳立,車輛川流不息,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下是燈紅酒綠的現代快節奏生活。
各式各樣的路燈和招牌散發著不同顏色的光芒,交織著萬家燈火,從上方看去仿佛為整個城市披上了一件五彩的霞衣,又猶如是瓖嵌著五顏六色星光的暗夜天空。
「夕夕,不要離開爸爸媽媽,跟爸爸媽媽回家。」林爸爸對著林夕夕伸著他那只布滿老繭的大掌,林媽媽在一旁抹著淚水,一頭雲發早已生出幾根白發,倆人深切的望著林夕夕。
屋檐翹角,雕刻著雙龍吐珠,亭台樓榭,小巧玲瓏,古色古香的建築似乎是一本沉澱千年的古畫,在歷史長河中的積澱蘊藏在古樸的精致樓閣中。
軒轅楓身穿繡蟒黑錦袍,胸前游曳的狂蟒如同一條蟄伏千年就欲翱翔九天的巨龍,蘊含著一股強大無匹的氣勢,軒轅楓整個人透露著一股霸道的王者之氣。
他彎身手中筆若游龍,抬眸看向林夕夕時,身上的氣勢頓時如同被暖風吹過,消逝的無影無蹤,似要翱翔九天的巨龍也被封印進古塔之中,狹長的眸中柔情似水。
「夕兒,你看,這是我們以後的家。」畫中的男子俊美無雙,女子貌若天仙,一對金童玉女承歡膝下,溫暖的陽光灑在倆人的身上,溫馨的氣息滲進人的心田當中。
「楓,對不起,上次的那個夢讓我很擔心,我不知道自己突然不明不白的離開,那邊會發生什麼,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回去一趟,我不知道回去後還可以再回來嗎,若是可以,那我就一直陪著你,和你在一起,若是不可以,就當是我們有緣無分,我們本就不是一個時代的人,對不起……」
林夕夕雙臂摟著軒轅楓勁瘦的腰身,埋首在他強壯的胸膛,默默地在心里說道,這些天來連續的做夢讓她心力憔悴,對父母的擔憂如同雜草一樣在心中瘋狂的滋生,思戀如同筋脈一般縱橫全身,斬斷不去。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鳴聲,狂風大作,大雨從布滿烏雲的天空傾瀉而下。
閃電劃過,頓時天地亮如白晝,如同一根銀白的鞭子抽向天空,將陰沉的天空撕裂出一條裂縫。
密如瀑布的雨水激打在地面上,濺起朵朵水花,染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雨滴落在林夕夕的身上,濺起一層白蒙蒙的雨霧,如煙如塵,宛若蟬翼般的白紗,縹緲而朦朧。
大雨滂沱,一個裝有金屬桿和鐵絲的風箏在高空中猶如逆風而行的小鳥,艱難的擺動著身軀,風箏的線被大雨淋濕,線的末端掛著一個銅鑰匙,還有一個紫色的貝殼。
陡然,一條閃電伴隨著振聾發聵的轟隆聲擊中了風箏,銀白色的電流順著細線而下,宛若游龍,啪的一下電中貝殼。
刺目耀眼的白色光芒驀地從貝殼上發出,將林夕夕包裹其中,林夕夕縴瘦的身子被泯沒在白光中。
「夕兒!」軒轅楓驚恐的看到這一幕,發出嘶聲裂肺的叫喚聲,就好似丟失了自己最心愛的寶貝,心中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眸子閃爍著破碎的光芒。
白光消失,林夕夕將遮擋在眼楮前的手臂緩緩地放下,小心翼翼的睜開眼楮。
貝殼從細線上掉落,摔到地上,蹦彈跳了幾下後停住,殘余的白色電流嗤啦嗤啦的在黑色的表面上竄過。
失而復得的喜悅感讓軒轅楓緊緊地抱在懷中,卻被林夕夕狠狠地推開。
林夕夕將地上的貝殼撿起來,一股燒焦的氣味迎面撲來,紫色的貝殼變成焦黑一片,已經看不出原樣了,就如同火坑當中的木炭一般,倆絲白煙冒出,又被落下的大雨沖散,好似輕輕一捏,焦黑的貝殼就碎成一堆粉末了。
林夕夕的身子搖搖欲墜,淚水混合著雨水沖刷著臉頰,喃喃的說著︰「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林夕夕的臉上一片恍惚的神色,樣子無助到讓人心疼。
軒轅楓抱住林夕夕,「不要離開我,夕兒,不要離開我。」暗啞的聲音中帶著祈求。
「軒轅楓,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林夕夕沒有再推開軒轅楓,而是撲在他的懷中聲嘶力竭的大哭著,似乎是靠住他的身子才不至于讓自己倒下。
摟著林夕夕柔弱顫抖的身子,軒轅楓俊美的臉上滿是心疼。
大雨就像是豆大的冰雹一樣擊打在倆人的身上,哭泣的聲音被淹沒在雨聲當中,越來越弱,越來越輕。
林夕夕哭到最後開始抽泣著,就像是一個人為了堅定的信念而堅持不懈著,卻在最後,信念破碎,沒有了支撐,身子倒下了,前路也一片恍然。
天空也仿佛一直在哭泣著,傷心欲絕的淚水連綿不斷的沖刷著大地,為大地披上了一件薄薄的白紗。
林夕夕幽幽轉醒,腦子里面昏昏噩噩的,身子軟綿綿的,有氣無力一般。
「夕兒,你終于醒了。」看到林夕夕醒來,軒轅楓體貼的端來一杯溫水,將茶盞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扶著林夕夕的身子坐了起來靠在自己的懷中,然後端過杯子放到林夕夕的唇邊。
簡單的一個動作,軒轅楓卻做得比一般人吃力而笨拙,但是認真而專注,若是他沒有失去一條手臂,他便可以一手將林夕夕扶起,另一只手端著茶杯了,看到這樣的軒轅楓,林夕夕喉嚨處一陣酸澀。
「你暈過去了,大夫說你是久積成郁,急火攻心,再加上受了涼,所以虛弱的身子不堪重負。」軒轅楓將臉頰貼在林夕夕的額頭上,感受了一會兒後說道︰「已經退燒了。」
「軒轅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林夕夕吸了吸鼻子後問道,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如同一彎清泉,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听到林夕夕突然的問題,軒轅楓怔了一下後,而後認真的看著她的眼楮,笑著說道︰「因為你是我的娘子,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的娘子,是我軒轅楓生生世世的娘子,我要對你好一輩子,倆輩子,三輩子,生生世世。」
閃爍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從眼中滾落出來,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林夕夕啞聲問道︰「在惡魔島的時候,你是不是在裝傻,沒有失憶?」
「若是你喜歡那樣的我,我願意為你一直傻下去。」軒轅楓緋色的薄唇輕輕地勾起,柔聲說道。
精致的五官因為溫柔的笑容而愈發的魅惑,清冽中帶著邪魅,猶如臘月寒梅一般,鮮艷的盛開。
濃密而卷曲的睫毛輕顫,覆在狹長的眼眸上,肌膚瑩潤光澤,白皙勝雪,薄唇猶如暖玉一般泛著剔透的光澤。
林夕夕看著軒轅楓瀲灩的眸子,深深的望著他,而後說道︰「軒轅楓,我願意一直做你的娘子。」無法回去的惆悵似乎沒有那麼深刻了,即使偶爾想起,心中還是隱隱作痛。
軒轅楓攬著林夕夕的肩膀開心的笑了,似乎是一直守護著易碎的寶貝,當它摔落在地的那一刻,被他緊緊地護在了懷中,完好無損,沒有離他而去。
林夕夕和軒轅楓對坐在偌大的床榻上,紅木雕刻成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下方連著長長的睫桿,睫桿彎曲著像是流動的水一般,花蕊的地方放著一顆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是他們出惡魔島時,在惡魔村中買的,還買了其他的許多小工藝品,有海螺貝殼珍珠等穿起來的項鏈和手鏈,給軒轅睿軒轅澈和軒轅楓的母後都送了一份小禮物。
夜明珠散發的光芒照射在地面上,形成一層光暈,映照著倆人的臉龐溫潤如水,肌膚如同上等的美玉一樣柔滑。
「石頭剪刀布!哈哈,我又贏了。」林夕夕笑得花枝招展的,我要你穿肚兜。
林夕夕說著將肚兜掛在軒轅楓的脖子上,催促道︰「快穿,快穿!」
軒轅楓的眼楮旁邊都用墨汁畫了倆個圈圈,倆頰上一邊畫著一個豬頭,一邊畫著一個烏龜,哭喪著臉說道︰「夕兒,我能不能不穿?」
「不行,不行!」林夕夕搖著頭說道,倆眼亮晶晶的,戲謔的看著軒轅楓。
「我幫你穿。」林夕夕從軒轅楓的手中接過大紅色的肚兜,然後將他的褻衣月兌下,看到他左手臂處愈合的傷口時,手上的動作一頓,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收起。
「夕兒,你看。」看到林夕夕突然看著他的手臂,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軒轅楓將肚兜套在自己的身上,逗著她笑。
林夕夕想笑,卻笑不出來,心里一片酸澀,難受的緊。
「我們再來,這次我一定會贏的。」軒轅楓志氣滿滿的說道,將手握成拳頭。
林夕夕點了點頭,興致沒有剛才高漲,將手背在身後,「石頭剪刀布。」
「終于讓我贏了一次,夕兒,把腳抬起。」軒轅楓的樣子有點像是小人得志一樣,摩拳擦掌的說道。
「抬腳干嗎?」林夕夕疑惑的問道,雙手撐著身子將一只腳抬了起來。
小腿線條流暢,秀氣的小腳白淨而水女敕,指甲圓潤光澤,泛著可愛的粉色。
軒轅楓對著林夕夕的腳底吹了一口氣,看到林夕夕將腳丫子收回,立刻說道︰「不準動!」
林夕夕繃緊了身子,蜷縮著腳趾頭,小巧的耳垂上泛起了紅暈,惱羞成怒道︰「軒轅楓,你想干嗎?」
「哈哈……」林夕夕話音剛落,便克制不住的哈哈大笑著,「好癢啊,我不玩了,不玩了,哈哈……」
軒轅楓壓著林夕夕的小腿,修竹一般的手指輕輕地滑過她白女敕的腳步,猶如羽毛緩緩滑過一般,酥麻無比。
林夕夕笑得眼淚直 ,拼命的將自己的腳丫子收回。
嬌俏的笑聲從房間內傳出。
門外,一只血紅的小蟲子循著氣息爬進屋內,鮮艷的紅色沁著血液一般。
正在打鬧中的林夕夕和軒轅楓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只小小的蟲子,和七星瓢蟲一般的大小。
血蟲速度極快的順著床腳爬上床榻,繞過林夕夕的身子爬到軒轅楓的腳下。
軒轅楓突然停下了動作,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背,腳背上有一道細小的劃痕,微乎其乎,沁出一點點血液。
「怎麼了?」林夕夕嬌喘著氣問道。「活該你,破皮了吧,皮膚太水女敕了,一劃就破。」林夕夕說著伸出手指頭將軒轅楓腳背上的鮮血抹掉。
軒轅楓突然喘著粗氣,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著,一股燥熱猛地襲遍四肢百骸。
林夕夕震驚的看到軒轅楓光潔的額頭上突然顯現出一抹淚滴形狀的朱砂,鮮紅的像是沁著血液一般,「你——」
突然眼神一凝,林夕夕冷聲喝道︰「什麼人?」
一股紫色的煙順著門縫鑽進來,若是將紫煙中的每一個細小的粒子放大,便能夠發現紫煙是由一只只肉眼無法辨認的紫色小蟲子凝聚而成。
林夕夕剛閃身到門邊,紫煙鑽入鼻翼,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只穿著繡金鳳凰的錦鞋落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