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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這是我弟弟

月高懸于空,殘星散發著璀璨的光芒,清風吹著茂盛的枝葉發出沙沙的細響。

房間內火熱的溫度一路攀升,驀地,滿室旖旎戛然而止,軒轅楓精壯的身子重重的倒在林夕夕的身上,修長優雅的脖頸上扎進一根長長的銀針。

冷情臉色微郝,別過臉去,月兌上的黑色銀絲外袍,伸手遞給林夕夕。

「謝謝!」林夕夕的聲音有些嘶啞,驚魂未定的將身上的軒轅楓挪開,一會兒工夫,額頭上竟然冒出細密的冷汗。

黑色的外袍很是寬大,套在身上,將林夕夕縴瘦的身子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從地上站起來,雙腳有些虛軟,因為軒轅楓剛剛激烈的吻,腦子里昏昏沉沉的,唇齒間全都充斥著他的味道,淡淡的青草香,揮之不去。

和冷情一起消失在宏偉壯觀的三王府,幾日後,倆人一起來到了沙漠小鎮。

「浮生掌櫃……」和冷情一起走到大街上,走在路上的人們都熱情的和林夕夕打著招呼,看見她身邊披著黑色長袍的男人忍不住好奇的上下打量著。

林夕夕微笑著和他們點頭示意,看到人們對冷情好奇的眼光,還有不經意間流露出對他身上散發的冷氣的懼意,林夕夕心里不免有些擔憂,不知道沙漠小鎮中的人會接受冷情嗎?

沙漠小鎮這里經常會有些從其他國家來做生意的商人,或是一些少數名族的人,他們大都裝扮奇特,穿著奇裝異服,所以沙漠小鎮中的人應該對一些特別的事物接受的會比一般人更快一些。

看到人們都熱情開心的和林夕夕打招呼,似乎迎接著凱旋而歸的將軍一般,冷情感覺自己和林夕夕就像是倆個極端,一個是寒冷的玄冰,一個是溫暖的火焰,她就像是一個發光體吸引著大家的矚目,而他卻是隱藏在陰影下讓人們避之不及的黑暗體。

路過一戶人家的牆圍下,地上坐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枯燥的頭發亂糟糟的打結在一起,瘦骨嶙嶙的身子讓人感覺只是一副骨架,發黃的皮膚上全是污穢的髒東西,手臂上點點紅斑看上去甚是恐怖。

更讓人覺得難受的是他的臉上一邊嚴重的浮腫,就像是放在水中泡泡的饅頭,腫的將他的眼楮都擠到一邊了,眯成一條縫,那塊腫瘤上全是坑坑窪窪的小洞。

走過的人無不是繞的遠遠地從他的身旁走過,似乎靠近他就會沾染上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嫌棄,同情,厭惡的眼神一一在他身上快速的掃過,便不想再看第二遍,仿佛他是從茅坑里爬出來的令人作嘔的蛆蟲。

冷情怔怔的站在這個人的面前很久很久,久到那個坐在地上的乞丐也忍不住將頭抬起來,將他那張臉完完全全的呈現在倆人面前,近看之下,更是讓人覺得頭皮發麻,不過意外的,他沒有從眼前倆個人的眼中看到一絲鄙夷和厭惡。

也許冷情是從這個身上看到了他不願再想起,卻在每個午夜夢回被驚醒的不堪往事,因為林夕夕從他那雙孤傲的藍眸中,看到了一抹波動的痛苦。

冷情從身上掏出他的錢袋,沒有去看其中有多少錢,將滿滿的一袋子錢幣放到了那人的手中,而後大步流星的離開。

林夕夕對那人和善的笑了笑後,小跑上去追上冷情的腳步。

「浮生掌櫃,你旁邊的這小伙子是誰咯……」小鎮中最愛八卦,消息最靈通的矮婆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打量著林夕夕身邊身形修長的冷情,笑得一臉曖昧的說道︰「浮生掌櫃,艷福不淺哦,不怕你家那個又追來。」

矮婆和小鎮中的其他幾個婦女們坐在矮婆家的門檻上嘮嗑著,黃土做成的門檻周圍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瓜子殼,看到林夕夕走過,都將話題轉到了林夕夕的身上。

「矮婆婆。」林夕夕對著坐在門檻上的矮婆叫喚了一聲,將冷情拉倒身邊,說道︰「矮婆婆,這是我的弟弟,叫浮情。」

周圍路過的人們也都剛興趣的將冷情和林夕夕團團包圍,議論紛紛,沒想到浮生掌櫃還有個弟弟啊,怎麼沒見浮生掌櫃之前將他帶來呢。

「呀?浮生掌櫃,你還有個弟弟啊,也不早點將他帶出來見見人,還藏著掩著呢,哧哧,小伙子好啊,娶親沒有,要不要矮婆給你找個好姑娘啊?」矮婆說的唾沫橫飛,似乎是恨不得立刻就把某家的姑娘介紹給冷情,一看到年輕的小伙子小姑娘,矮婆就喜歡給他們搭錢牽姻緣,每次成功一對,比人家親生父母還高興,就好像是自個家的子女成親了。

「我弟弟有點和別人不一樣,怕嚇著你們。」林夕夕打斷了還想說下去的矮婆說道,這矮婆一說起做月老的事就和打了雞血似的,不把人的生辰八字了解清楚,祖宗三代刨根問底是不會甘心的。

「浮生掌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什麼叫嚇著我們,我們什麼人沒看見過,沙漠小鎮中的人哪是那麼容易被嚇到的。」

一听到林夕夕的話,大家都不甘心的起哄道,一個個都憋紅了臉,挺著胸膛似乎是要證明著自己的膽量,被浮生掌櫃瞧不起了,那還得了。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冷情慢慢的月兌下了自己的帽子,一頭柔順的銀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似乎有無數個銀色的粒子在上面跳躍著,披肩的銀發也被林夕夕用著純黑色的小玉冠束在腦後,形成食指長短的小馬尾,額前留了些細碎的劉海。

和天空一樣蔚藍的藍色眼楮十分漂亮,有些局促有些期望的看著大家,只不過可愛臉蛋上的表情依舊是冷冰冰的,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學著大人板起面容一樣。

冷情將帽子月兌下後,圍在他們周邊的人們都忍不住後退了幾步,驚呼聲從人們的嘴中溢出。

似乎是早已料到這個結果,冷情的臉上依舊是冷若寒霜,藍眸中有一絲嘲諷,還有一絲悲涼。

看到林夕夕臉上的笑容慢慢的褪下,眉毛輕蹙,面露不悅,一張臉淡漠的讓人害怕,大家都尷尬的笑了笑,趕緊解釋道︰「浮生掌櫃,我們不是對你的弟弟有偏見,只是剛剛看到的時候,有點不可思議。」

「對啊,從沒有看到過銀發藍眸的人,我們有點緩不過來。」大家附和著說道。

看到眾人小心翼翼的模樣,又著急的樣子,林夕夕勾起唇角笑了笑。

看到林夕夕又重新恢復笑容了,大家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氣,竟然拿起冷情開玩笑,「浮生掌櫃,你弟弟長得真水女敕啊,就和個女乃女圭女圭似的。」

「對啊,毛還沒長齊,個字就長這麼高了。」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大家听了後哈哈大笑著。

他們如果知道他們開玩笑的對象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天下第一殺手,不知道會作何感想,不過現在大家看到冷情這麼無害的臉蛋,都當自己人似的盡情的開玩笑。

「浮生掌櫃,矮婆我有句話不知道該問不該問。」矮婆看了看冷情又看看林夕夕,一臉的躊躇模樣,欲言又止的,但是雖然這麼問,話已經在嗓子口了,不說出來,難受的緊。

「矮婆婆,你問吧,沒事。」林夕夕搖著頭說道,她一直擔心冷情被大家這麼開玩笑會不開心,不過現在看到他變得有些柔和的臉蛋,她也放了心。

「你說浮情是你的弟弟,可是我看你們倆怎麼長的不像啊?」矮婆疑惑的說道,倆個的長相實在相差太遠了,大徑不同,若是說姐弟倆,實在是匪夷所思。

听到矮婆這麼一說,大家面面相覷了後,也點了點頭,這問題也只有矮婆能問得出口,兄弟姐妹間長的不同,大家都很避諱當面說這個問題的,不過在背後說不說就不得而知了。

林夕夕閉上眼楮,待睜開眼楮時,黑色的眼珠被淡淡的一抹藍色覆蓋,和冷情的眼楮分外相似。

「果然是姐弟倆,這眼楮都是藍色的,估計這世上找不出第三個了。」矮婆驚訝的看著林夕夕黑色的眼楮變成了藍色的。

若是一般的人眼楮這樣變化,他們一定會覺得是妖怪,可是對方是浮生掌櫃,他們無條件相信的浮生掌櫃,大家都羨慕的說道︰「真漂亮啊。」

對冷情內心深處的那一絲畏懼和擔心害怕,也因為林夕夕的眼楮變成了藍色而煙消雲散了,林夕夕救了整個小鎮,而且她那詭異的功夫,都讓他們堅信林夕夕是老天爺派來幫助他們的,因為林夕夕的到來,整個小鎮變得更加的繁榮,而且綠色漸漸地多了起來,他們听從林夕夕的話,種植楊柳,種植仙人掌。

「哥哥,我可以模模你的頭發嗎?」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坐在父親的肩頭,脆生生的對著冷情說道。

他的父親叱喝了一句,「不準胡鬧。」不過語氣中帶著寵愛,讓那責令顯得沒有什麼分量,小女孩听到父親的聲音,縮了縮脖子,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冷情有些訝然的看著那個小女孩,顯然是對他的听覺產生了懷疑,將視線轉向林夕夕,看到林夕夕朝著他點了點頭,冷情點了點頭,「好。」

雖然人們圍著倆人嘰嘰喳喳說了許多,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听到過冷情說一個字,現在听來,人們都覺得冷情和林夕夕還有一個相同點,就是聲音都很好听。

如同一個溫潤的玉珠子掉落在玉盤中,單是一個字,听了後就和踩到軟綿綿的雲朵上一樣,令人飄飄欲仙。

「好舒服,比駱駝的毛還要順溜。」小女孩模著冷情的銀發愛不釋手道,咯咯直笑,特別開心。

听到小女孩的話,眾人又再次哄堂大笑,冷情受著感染,也跟著大家勾起嘴角,幾個膽子大的,和冷情年紀相仿的少年在冷情的面前擺出一副大哥的模樣,「走,好哥們,兄弟帶你吃酒喝肉去。」

幾個人攀著冷情的身子勾肩搭背著,冷情僵硬著身子,顯然對于除林夕夕之外的人的身體觸踫感到不自在,感到冷情的僵硬,幾個人愈發熱情的捶著他的身子,「不是吧?兄弟,這麼扭捏,像個小媳婦一樣。」

從冷情身上散發的陣陣寒意反而讓沙漠小鎮中的人愈發的同情和心疼這個不願意說話的少年,他一定是遭受了很多罪,才會變得這樣不和別人交流。

被冷情緊緊握著手指的林夕夕跟在他們的後面,對著矮婆他們擺了擺手,「我回客棧了。」

好幾個人裹著冷情,冷情伸在後面的手將林夕夕的手指頭緊緊地拽住,拽住了她的手,似乎是拽住了全世界,不管到哪里都不怕。

被幾個人拉走的時候,冷情下意識的就伸手拉住林夕夕的手,知道冷情是不適應大家的觸踫,有點緊張,林夕夕也任由冷情拉著她的手。

冷情學東西學的很快,常年握劍的手長了一層細細的剝繭,撥起算盤來一點都不含糊。

幾天的相處,讓他很快便融入了這個溫暖的小鎮,多年冰封的心也漸漸地融化,剛開始時,冷情對林夕夕很是依賴,抵觸除林夕夕之外的任何人,不過他發現林夕夕很喜歡看他和別人打鬧成一片的樣子,他喜歡看著她笑,暖暖的,如同雪花紛飛中,一束陽光照耀在厚厚的雪上,驅散寒冷。

他也試著去打開心扉,漸漸地,他發現這種感覺也不賴,他已經厭倦了做一個殺人機器,行尸走肉一般活著,小桃和半松根本忙不過來沙漠小鎮中的這麼多酒館,只要是她的事情,他都願意去幫忙,現在人們都叫他浮情掌櫃。

不過……冷情從門外看向蔚藍的天空,她還會回來嗎?若是她不回來了,那他又該怎麼辦?

烈日當空,炙熱的太陽烘烤著大地,打著波浪的熱流裊裊的在地面升起。

長長的階梯猶如沉睡的臥龍橫亙在深山中,一直延伸到山頂,周圍茂密的樹林中鳥兒清悅的啼鳴著,偶爾有幾只野兔從灌木叢中竄過,引得厚重的灌木叢一陣抖動。

階梯旁每隔一段路便種了一棵紫薇樹,婀娜多姿的樹枝上長滿了紫薇花,梅紅色的紫薇花一朵挨著一朵,掛滿了枝椏,橢圓形的小葉子表面光滑,綠瑩瑩的引人喜愛,夏日的燥熱也因此減少了許多。

一襲白衣的林夕夕,頭上戴著帷帽,朦朧的薄紗被向倆頰邊拉起,手背于身後,一腳踏在階梯上,屈膝彈起,人便躍上了五個台階,袍角的勁風掀起落在地上紫薇花,旋轉著在空中飛舞,又輕輕地飄落在台階上。

利用碟剎飛行是非常耗用靈氣的事情,所以盡可能的林夕夕都不去動用它,就和保持體力一樣,抬頭望向山頂,紅瓦高牆在環繞著山間的雲霧中若隱若現。

加快了步伐,林夕夕整個人像是翩飛的蝴蝶,在空中起起伏伏,幾個呼吸間,便到達了半山腰。

身上的靈氣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橫越在台階上的林夕夕,若不是雙手極快的攀住一根紫薇花的枝干,人肯定已經滾落在階梯上了。

到了半山腰,周圍朦朦朧朧的像是覆上了一層薄紗,雲霧飄渺的繞在周圍,雲霧中隱隱有一些花香,對于突然失去靈氣,讓她心里頓時下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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