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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只有正規 ,才有機會

既然不壞天王已經把話挑明,承擔了所有的責任,那手下看著手里一大袋五石散,臉上肌肉不自然的抽動了兩下,眼神中居然露出一絲貪婪的意味。

他望了周圍一眼,翻身下馬,從馬背上取出一塊折疊的整整齊齊的毯子,展開來撲在地上,看樣子,估計是夜宿之用。

接著他結下腰間的一只小包袱,平攤在毯子上。

包袱不大,系在腰間不留神幾乎都發現不了,打開以後,里面居然有不少零碎。

一只一寸來高的三足薄壁金杯,一只巴掌大的托盤,一小塊松竹青碳,居然還有一支細長的的銀棒,不知作何用途。

幾樣小物件雖然不是什麼稀世珍寶,但極為精巧。

騎士盤膝坐在毯子上,把松竹青碳放在托盤之上,又從懷里掏出火折子吹亮了,點燃了青碳。

那青碳瞬間變得通體暗紅,卻不見火苗,也無半點煙霧。

各處的碳均有不同,松竹青碳算是碳中上品之物,極易點燃,卻火苗內斂,在碳內充分燃燒,熱量與持久都是一等的,更勝在沒有半分的異味,反而有些淡淡的竹香。

一分價錢一分貨,這東西用陳年松香與清脆山竹制成,手法頗為繁雜,價格自然也是不低,一般人家絕不會用它來點火取暖,倒是名士文人做賦吟詩之時,喜歡燃上幾枚,以增氣氛意境。

青碳在鐵盤里只燃燒了幾息,散發出的熱量,便在周圍的空氣形成一片肉眼可見扭曲氣紋,騎士小心在取過水囊,在金杯中倒了半杯清水,把盛著水的杯子,放在鐵盤架于青碳之上。

柳家眾人好奇的看著那騎士一系列的動作,偶爾相互小聲交談幾句,指指點點,卻誰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

「原來古時候也是這種套路,不知道有沒有錫紙。」看他點火,燒杯,這一系列動作極為眼熟,柳隨風頓時猜出了幾分。

柳隨風是個識貨的,一看眼去,這一小塊松竹青碳色青黑,已然是青碳中一等一的貨色,再配上另外幾件東西,光是這一小包物件,就已經是價值不菲。

這眼前手段一比,原先王風直接吞咽的方式簡直是暴殄天物,極不專業了,同樣的五石散,看王風用,就跟抽鼻煙似得,而這騎士的做派,卻在高雅中帶著幾分神秘和精致。

同樣的一件事,不專業的人做出來看著是讓人討厭的惡習,專業的人卻能做的高雅別致,風度翩翩,盡顯名士風範。

以後得專門培訓兩個火辣辣的小妞來,那些有錢佬看了演示,還不得哭著喊著給我送錢。柳隨風想到一句話︰只有正規,才有機會。

也就一會的功夫,金杯里就水霧朦朧,咕嘟咕嘟翻騰起了氣泡,那騎士拿起銀棒,在裝著五石散的袋子里攪拌了兩下。

等銀棒再拿出來的時候,棒頭附近已經裹上了一團米粒大小的五石散粉末,銀棒上干燥的狠,而這些粉末雖然不多,卻牢牢的附著在棒子上,偶爾來一絲風也帶不走一粒粉末。

柳隨風眼見,一眼就看出五石散粉末是被吸在棒子上的。

他心里咯 一下,里面必定有金屬物質,不然絕不會能和銀產生吸力。

如此看來,傳聞中五石散對人體無害,但如果長期大量服用,也絕不是什麼好事。

銀棒上的五石散才沾到沸騰的水,瞬間就全部融入水中,猛的激起好大一陣灰白的濃霧,滋滋作響。

銀棒上的五石散不斷的和熱水發生反應,散發出白霧,那白霧像是有靈性一般,並不隨風飄散,反而聚集在金杯上方,華為一團雲,越來越濃。

演示的那名騎士趕緊把臉埋到那陣濃煙中,口鼻並用,深深的吸了氣。

這一口氣吸的極深,直到五石散散發而成的白霧化為幾道匹練,完全鑽進他的口鼻之中,才戛然而止,猛地憋住了,兩眼瞪的老大。

所有人的目光的焦點,包括不壞天王一伙,此時,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只見他臉上表情,閃過幾絲迷離詫異。

這絲神情一晃而過,然後眼神逐漸的發散起來,兩眼迷離,臉上肌肉也明顯的開始放松,也從原先的冷峻剛毅,漸漸變得柔和。

他身子軟綿綿的,伏在的毯子上。

「呵呵~」一聲浪笑,從這漢子口里發出,他兩手升到半空,無意識的亂揮,似乎想抓住什麼。

柳家的看著這漢子,哄的一聲,全都笑了起來。

由于是平躺在毯子上,他腰部以下三寸,連厚厚的戰裙都無法抗拒的,鼓起來老高一塊。

不壞天王皺了皺眉,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他身後另一名親衛會意,倒提了裝水的皮囊,對準那正在自模的快活的騎士,擰開了蓋子。

冰涼的山泉水劈頭蓋臉澆了下去。

「怎麼回事!」那騎士被冷水一激,頓時清醒過來,猛地原地坐了起來。

周圍人又是一陣哄笑,他看了看身前的工具,大概是想起來之前的事,拍了拍腦袋,又恢復了冷峻模樣,吹熄了松竹碳,收了包裹。

「這絕品的五石散,勁道十足,常人服用,需兌三倍的香料,若是四脈以上的高手,才可保證神智不失。」不壞天王訕訕的解釋道。

見柳隨風依舊不置可否,不壞天王以為對方還是信不過五石散的品質,沉聲喝到︰「你這人,沒半點見識,五石散乃是我南寨至寶,在離原上誰不知我南寨的五石散品質絕佳,便是放到中原各國,也是難得的寶物,何況這種連南寨內都少見的絕品,看你的樣子,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怎的連這都不知道。」

他周圍的騎兵也均是憤憤不平,南寨壟斷了離原上惡五石散買賣多年,甚至和中原各國的巨商、軍方也有往來,他們在離原上靠著這五石散獲利巨大,也是炙手可熱的香餑餑,以往只要帶了貨,便是一些所謂的高手,或是身份高出他們許多的人,也對他們頗為尊重,像今日這般被人懷疑看輕,從所未有。

偏生對方的實力又高過自己甚多,想靠著武力教訓一番也不行。

「哼,就是要等你親口說出來。」柳隨風聞言,心中微動,面上卻不動聲色。

這麼大批的五石散,必然有來源,柳隨風若是開口直接問,只怕會引的不壞天王疑心,反而借著不相信的由頭,讓他親口說出來,反而自然。

原來南寨是離原最大的五石散生產基地和供應商啊。柳隨風嘖嘖嘴,不知道在想什麼鬼點子。

「倒不是我信不過,就是這數量實在太多,你自己也說了,這些絕品五石散哪怕在南寨,也是不多,你們南寨的人,卻隨身就帶著幾十斤,總的說明白吧,否則若是賊贓,我怎能放心,苦主找上門來來,說不得我還要還給人家,豈不是吃了大虧」柳隨風張嘴便隨意亂扯。

南寨一眾騎士聞言,險些沒吐血,打了半日交道,他們算是看清對面這位年輕公子的性格了,半分吃不得虧的人,若是真有什麼狗屁的苦主找他聒噪,休說還給苦主貨物,只怕那苦主又要遭一回難。

形勢比人強,不壞天王心中雖然這般想,嘴上卻不好說。

「說的不錯,往日買賣,也就出動十幾騎,帶上三五斤上品五石散,今日乃是用這六十斤,去換一件寶物。」不壞天王說道。

「寶物?」柳隨風最听不得這兩個字,有言雲,天下寶物,有德者居之,不到自己手里的寶物,豈不是違背了天意?

南寨的人見柳隨風一臉不知情,紛紛露出鄙視神情,不壞天王道︰「你是外來人,不知道也是常事。離原每年八月初八,在鳳凰集中,有一場盛會,離原甚至天下的大豪,都有參與,今年據說有幾件難得的至寶。」

「我原本奉命而去,勢在必得,現在失了五石散,回去還不知要受什麼責罰。」不壞天王搖頭苦笑,道︰「話已然說的明白至極,你若再有疑慮,我也無法。」

該打听也打听明白了,柳隨風和麥鐵柱相視一望,後者會意,親自去提了韓四娘來,送到陣前。

這種一手交人一手交錢的把戲,南寨之人自然不會陌生,實際上在離原上生活的,大多不會陌生,反而他們比柳家人更加熟悉,不用柳隨風開口,不壞天王身後那名親信指了三名騎士,背著裝滿五石散的布袋,也到了己方陣前。

兩方人對望一眼,相互點了點頭,迎面走去,麥鐵柱松開了韓四娘,大咧咧一笑,一手抓起幾只布袋,轉身邊走,把後背一個大大的空檔毫無保留的留給了對方。

那親信騎士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狠戾,手猛的按住了腰間的跨刀。

麥鐵柱猛的停下腳步,冷哼了一聲,然後繼續前行。

親信掙扎了片刻,看著那大漢山一般的魁梧背影,想到之前戰陣上他那天神下凡般的大棍,終于不甘的垂下了手,長嘆一聲,帶著韓四娘也朝回走。

這時候,身後傳來的那大漢一聲大笑,笑聲中說不盡的豪氣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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