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棒不曉得劉天楚為啥子發這麼大火,張張嘴想反駁又噎了回去,眾人也沒興趣繼續喝下去,滿心期待的一頓酒席不歡而散。
華燈初上,書房里的劉天楚坐臥不安,他曉得,與四個太太的關系和榮華的關系必須解決,既然無法改變事實,只能勇敢面對,逃避不是辦法。八年抗戰,此時才剛剛第一年,以後的日子會與沈依依等人朝夕相處,難道一直逃避下去?
拿定主意他剛想出門,榮華端著熱水進來︰「長官,該洗漱了。」
劉天楚一時感慨萬千,千言萬語卻不曉得從何說起。「榮華,以後這些事不必做了,交給勤務兵就可以。」
榮華淡淡地笑笑︰「這是我的職責,長官不必放在心上。」
「職責……職責!」劉天楚茫然地反復重復,雙腳泡在熱水里,他才逐漸清醒。「榮華!你愛我嗎?」劉天楚鄭重地問。
榮華一驚,顯然沒想到劉天楚會有如此一問,但僅僅是一驚,她很快恢復了平靜,幽幽地道︰「長官想多了,我只是個虛擬生命體,為你做什麼,都是我的職責,不客氣地說,是我的任務。」
劉天楚無奈地搖頭︰「你在撒謊,我曉得,你有感情,有七情六欲,你身體里流的也是熱血,並不是士兵們所說不食人間煙火的妖孽,其實你我沒啥子不同。」
「那是你的誤解!」榮華依舊淡淡地回答。
「誤解?」劉天楚再次無奈地苦笑,朝夕相處一年,自己能誤解?白痴也不會誤解,但他不想繼續糾結這個話題。「去把沈依依、文竹、熊揀妹和金芳子叫來,我有話對他們說。」
榮華遲疑了下,轉身默默地出去。
很快,沈依依等四個人先後來到書房,在幾人的詫異中,劉天楚逐個為她們把茶倒上,然後鄭重地道︰「把大家都叫來,我有個事要宣布……」
劉天楚話未說完,榮華轉身要出去被劉天楚叫住︰「榮華你別走,此事與你也有關,不妨坐下听听。」
榮華猶豫不決,被劉天楚強行按在椅子上。劉天楚繼續說︰「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我要說的事在你們看來會覺得很荒誕,但卻是事實存在的……」
沈依依幾人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覷,一向口快的金芳子催促道︰「楚哥,你到底要說什麼?」
劉天楚再次環視幾人︰「我要說的是︰我並不是以前的劉天楚,你們面前的劉天楚是二十一世紀三十年代穿越來的,是個替代品,而你們真正的丈夫劉天楚——已經死了。」
乖巧文靜、心地異常純潔的文竹似乎在听童話故事,她呆呆地問︰「是靈魂附體嗎?身體是劉天楚,靈魂和思想是另一個人?」
劉天楚話出口時,本以為幾人一定大驚失色,不想除了金芳子微微變色外,沈依依和熊揀妹幾乎面無表情,既沒吃驚也沒驚詫,文竹心地純潔不想那麼多他不奇怪,但沈依依和熊揀妹依然面不改色為什麼?
見文竹還迫切地看著他,他解釋道︰「可以這麼說,這是我一直躲避你們的原因,因為我不是劉天楚,所以我無權佔有你們。」
文竹凝起女圭女圭臉,沉思好半天才天真地道︰「可你就是劉天楚,無論你哪兒來的。」
劉天楚訝然,文竹思想單純,想啥說啥,她能如此說絕對是內心想法。劉天楚又觀察沈依依、熊揀妹和金芳子的表情,三人也依舊很平靜。劉天楚加重了語氣道︰「我之所以告訴你們真相,是因為我覺得︰你們該有自己的**人生,該有自己的幸福和自由,而不是依附在某人身上。委員長和蔣夫人都提倡新生活運動,提倡婦女解放,離婚也不算啥子稀奇事。當然,我們之間沒有感情,生活在一起也會尷尬,如果你們不願意和我一起生活,我的意思是︰你們都是自由的,可以尋找自己的幸福。」
話音落地,劉天楚再次觀察幾人的表情,除了文竹之外,包括榮華都是表情復雜。
坐在下首的熊揀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直到笑彎了腰,笑了一陣才擦把眼淚道︰「楚哥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當不得真。」
劉天楚急了。「沒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你可以問榮華?」
幾人把目光又聚集到榮華身上,見眾人都在看她,尋求答案,榮華聲音低沉地說︰「長官說的是真的,書生、我、長官還有基地車都是穿越的產物,川軍裝備精良你們有所耳聞吧,這足以證明。」
幾人再次面面相覷,過了半晌,沈依依才幽幽地開口︰「謝謝你的坦誠,其實鄭州第一次見面,我已有所發現,經這些天接觸,更證實了我的判斷,但我是你結發妻子,嫁雞隨雞,休妻之事從何談起,無論你是誰,我都是劉天楚的妻子,無法改變,你把我們休了,我們還如何做人,回到家鄉如何向家人交代?」說完,沈依依掩面而泣。
沈依依出身書香門第,受過高等教育,是那個年代是少有的知識女性,但傳統的思想觀念依然無法去除,沈依依是正妻,與劉天楚結婚九年,被丈夫休回娘家在那個年代確實無法被人接受。
熊揀妹也哭訴道︰「黎家莊第一次見面你竟然不認識我,你說腦殼不靈光了,但我不信,那時我就曉得,統領千軍萬馬的絕不是劉天楚所為,可你確確實實是劉天楚,你讓我們怎麼辦?」
劉天楚趕忙辯解︰「我沒說休了你們,我的意思是︰你們是自由的,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如何一起生活,你們可以尋找自己幸福。」
「和休妻有何不同?你就是劉天楚,無法改變。」沈依依忽然話鋒一轉︰「沒有的允許,你行不通的,我知道你喜歡榮華副官,如果你真喜歡,娶回來就是,我們不會干涉。」
劉天楚氣結,他本意是只專心愛一個人,娶榮華算啥子事。但沈依依說的是事實,沒有劉周書允許,而且沈依依等人並不自願,他依然無法擺月兌和四人的關系,他忽然靈光一閃,對金芳子道︰「金芳子,你很願意離開吧?」
金芳子表現的很無辜。「楚哥啥意思?為啥子我願意離開?」
劉天楚索性直言不諱,毫不隱瞞︰「金芳子,你本名愛新覺羅•顯玗,字東珍,號誠之,漢名金壁輝,肅親王善耆的第14位女兒,曾在日本長期做間諜工作。幼年被日本浪人川島速浪收養,改名川島芳子,曾參與皇姑屯事件、九一八事變、滿洲**等等秘密軍事和政治活動,並親自導演了震驚中外的上海一二八事變和轉移婉容等禍國事件,還曾在熱河組織定**騎兵團,為日本侵略軍效鷹犬之力。你接近劉天楚,是有目地的,我已曉得你底細,仍不願離開?」
隨著劉天楚的講述,金芳子冷汗直流,直到劉天楚講完,金芳子才哆嗦著開口︰「我承認,你所說是事實,我接觸劉天楚是借機接近劉湘,大本營的意圖是讓川軍中立于府之外,阻止府入川。可我計劃還未實施,川軍已出川抗戰。我也未對你做任何傷害,甚至違抗上級命令,未對你下毒手。」
「上級?誰的命令?」
金芳子猶豫下說︰「土肥原賢二,十四師團豫東慘敗,他回國述職,把慘敗仇恨集于在你身上,回國前曾命令我,追查川軍武器來源,不惜任何代價除掉你。」
劉天楚疑惑地看著她。金芳子說的是真是假?一個高級特工能說出來的話都是謊話,這是和李大勇閑聊時他說的,川島芳子作為日本間諜中的精英人物,曾策劃一系列震驚中外的事件,能如此胸無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