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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取印

一大早,楊延順例行訓練了一番,洗過熱水澡,換了一身干淨衣服,跟晚晴說有事出去。晚晴不疑有它,也只是點點頭,囑他早點回來。楊延順這才開門走了出去。早已等在門口的陳阿四一見他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楊老大!」陳阿四恭敬的叫了一聲,他此時也把自己一身上下都收拾一遍了,再也沒有了昨天的狼狽樣兒,換上了一身淡藍色的袍子,腰束黑帶,頭佩英雄巾,看起來倒別有一番味道。如果不知道這家伙的底細,定然會以為這是一個江湖好漢呢!

楊延順卻是一身白袍,如果手里再拿一桿方天畫戟,咋一看,倒像是評書里面的應夢賢臣白袍小將薛仁貴。

「不錯啊,看起來很有精神!」楊延順走過來拍拍陳阿四的肩,笑著說道。

陳阿四嘻嘻一笑,道︰「楊老大,現在你這身行頭走出去,絕對會把咱汴梁城里頭的那些小姐們迷得暈頭轉向的,你不是對潘家那小妞兒感興趣麼?現在可以去試試了!」

楊延順啞然失笑,真沒看出來,這家伙也變皮了!他也知道,以前的楊延順暗戀潘家小姐,結果卻在偷瞧人家的時候,被潘豹打了一頓,要不是他借尸還魂,此時都早被埋到土里去了。

「你給他們下貼子了沒有?約在什麼時候?」楊延順邊走邊問,陳阿四就跟在他後頭。

「下了!約在午正,狀元樓!我讓街頭的那個算命先生寫的貼子,花了我五文錢呢!」陳阿四隨口答道。

這家伙會辦事兒!等在開封府上了任,倒可以把他叫過來幫忙!楊延順暗暗打定了主意,說道︰「阿四,你跟我兩個人去赴會,心里不害怕嗎?」

陳阿四笑道︰「怕?怎麼可能?跟在楊老大的**後面,別說他們這些小魚小蝦了,就連開封府我也敢陪你闖!」

「真的嗎?」楊延順呵呵一笑,說道︰「那好,咱們就先去開封府轉轉!」,說著,真的朝開封府所在的西角樓大街而去。

陳阿四臉上抽了抽,強笑道︰「楊老大,你不會說的是真的吧?這可真的是通往開封府的方向啊!」

「沒錯!」楊延順暗笑一聲,頭也不回的說道︰「隨我去開封府辦點事兒!」

听了這話,陳阿四都快哭了,連腿腳都不利索了,他幾步沖上前去,一把拉著楊延順的胳膊,說道︰「楊老大,你可別嚇我啊,那開封府是咱們這樣的人能去的麼?這要是進去了,二十個板子可就會落在咱倆的**上啊!你看我渾身沒幾兩肉,全都是骨頭,那又長又硬的板子要是落在身上了,哪用得著二十大板啊,只怕十板子我都挨不了,就一命嗚呼了啊!」

「那你回去吧!」楊延順揮揮手,輕輕嘀咕道︰「還說陪我去開封府呢,哎!」,他的聲音雖然極小,卻正好能讓陳阿四听到。也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總之,陳阿四一听到這句話,臉上頓時臊得通紅。

看著楊延順越走越快,陳阿四咬咬牙,暗道︰媽的,拼了!楊老大都敢去,我為什麼不敢去?不就是二十個板子麼?可不能讓楊老大小瞧了!這種小混子,還真有一種不要命的勁兒,他卻不知道,他這臨時的改變了主意,改變了他的一生。

「楊老大,等等我!」陳阿四趕緊追了上去,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臉上又恢復了原先嬉皮笑臉的表情,說道︰「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去過開封府呢,就是挨一頓板子,也是值了!」

不錯!有膽識。楊延順暗贊了一聲,領著陳阿四直奔開封府大衙。

越往前走,陳阿四驚懼之心漸漸消褪,心也放寬了,本著挨二十大板的精神,寸步不離的跟著楊延順。

開封府衙門乃是京畿府衙,統攬京城汴梁一應行政、司法、民生要務,因此,守衛極其森嚴!那些守衛一見楊延順過來了,連忙躬身行禮,口稱︰「楊大人!」

這一幕,看得陳阿四目瞪口呆,楊老大什麼時候變成楊大人了?

「還愣著干什麼?快隨我進來!」楊延順暗暗好笑,拉了拉呆立在那兒的陳阿四,正色道︰「現在我是開封府左廳推官,乃是從六品。以後就好好跟著我辦事,我不會虧待你的!」

「楊……楊大人……」陳阿四一听,頓時反應過來,馬上就要下跪行禮。他雖然是混子頭兒,卻也是開封府下轄的一個草民罷了,見了官員自然是要下跪的!楊延順一把將他扶著,微笑道︰「在外面,你還是叫我楊老大吧!」

「是,楊大…楊老大!」陳阿四只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威風過,女乃女乃的,以前見了一個里正都得行禮,現在倒好,自己跟著的老大是六品大員,以後在京城可以橫著走了。當然,是在那些混子中間橫著走,他還沒有自大到以為可以在這諾大的汴梁城里面耀武揚威。

楊延順帶著陳阿四進來做什麼?當然是領印信、官服的,還要去吏部報備注擬,才能正式上任。那天趙恆已經給他說了,讓他隨時可以來報道,對楊延順,趙恆可謂極盡拉攏之能事。當然,楊延順快速追回玉扳指一事上,就顯示出了他的能力,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後面站著一個手握重兵的大將——右武衛大將軍楊業。

「你在門口等著,我進去辦點事兒!」楊延順吩咐一聲,便進了明禮院。陳阿四也就乖乖的站在門前,一雙小眼楮也在四得打量,我的乖乖唉,楊老大可真有能耐,竟然混成一個官兒了!一會兒去狀元樓見那些混子頭的時候,膽氣也就正足了。

趙恆這個府尹大人,向來是不怎麼管事的,楊延順來的時候,他也不在開封府。一切事宜皆是少尹給他置辦的。這是一個五十來歲的青瘦老者,姓黎,單名一個正字,字道元,容顏蒼老,胡須斑白,臉上都起了皺紋,乃是開封府的老吏了。

「黎大人,有勞了!改天楊某請你去會仙樓吃酒!」楊延順笑著接過官服印信等物,對著這個老人揖了一禮。

黎道元擺擺手,拈須微笑,道︰「楊大人乃是殿下看中的少年英杰,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有時間的話,咱倆好好敘敘!」

楊延順點點頭,借口要去吏部,便告辭了。

「楊大人請!」

「黎大人留步!」

楊延順出來的時候,陳阿四正倚在門邊哈欠連天的。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也過去了近一個時辰,想來他也等得急了吧!

陳阿四一見楊延順過來了,連忙迎了上去,接過楊延順手里的官服印信等物。

「等急了吧?一會兒去了狀元樓,我請你好好吃喝一頓!」楊延順很喜歡他的這股子機靈勁兒,說道︰「咱們先去吏部辦點事情,然後再過狀元樓吧。」

陳阿四忙不跌的點頭,這下,跟楊延順去吏部,可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咱可是六品大員的跟班,別說是吏部了,就是樞密院咱也敢闖。至于他是否真的敢去樞密院,可就沒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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