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經過獸化病毒的改造,人體強度獲得了很大的提升,平常人經歷這麼多天的饑餓折磨,不躺上幾天是別想恢復的,但是僅僅過了半個多小時,許忠仁的精神就恢復得差不多了,只是身體還有些虛,不過這也不礙事,葉強又不需要他去戰斗。
「走吧,我們進去。」葉強看了看手表,對二人說道,又拿出一個裝著面包和礦泉水的塑料袋交給許忠仁,「你拿著這個,里面如果有幸存者的話可以用的上。」
許忠仁點點頭,將塑料袋抱在了懷里,帶頭朝車間走去。
跟在葉強身後的郝建國見葉強將那麼多食物和水都交給許忠仁保管而不是交給自己,眼中流露出嫉恨的神色來,不過很快就隱忍了下去。
走進車間,首先看到的就是靠牆擺放的一排排架子,架子上是一層層格子,很多鞋子就擺放在這些格子上,但是也有一些鞋子撒落在了地上,幾雙鞋子更是被血跡染紅。
「為了減少車間內的髒污,所以廠子規定進門要換鞋子,不過現在已經不用換了。」許忠仁物是人非地說道。
「老許,進去吧。」葉強踢開面前的一雙運動鞋,朝許忠仁說道。
「哎。」許忠仁看著地上的鞋子,已經能夠想象末世的慘狀了,他悲傷地搖了搖頭,邁步朝里面走去。
「左邊是電鍍車間,前面是電焊車間,右邊是裝配車間,我們先去哪邊?」站在一個三叉路口,許忠仁對葉強問道。
「先去電鍍車間看看吧。」葉強說著就朝左邊走去。
越是深入車間,周圍的血跡便越多,打斗痕跡也越發明顯。
終于,在電鍍車間門口,葉強三人看到了一副人的胸骨架子,手腳頭顱都沒了,連盆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只剩下兩排布滿牙印的肋骨連接在一截脊椎上。
葉強對這副胸骨架子只是微微掃了一眼就穿過破損的大門進入了車間。
許忠仁對著胸骨架子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後緊跟著葉強走了進去。
郝建國看著胸骨架子卻是臉色發白雙腿發抖,喉嚨干涉想要喊葉強二人等等他,卻偏偏嚇得喊不出口,最後見二人就要走遠了他才閉著眼楮背靠著牆,側著身子一步一步挪進車間,與胸骨架子距離最近的時候他更是緊張得冷汗都流了下來,仿佛那副遺骸會突然跳起來咬他一口似地。進了車間,他才長舒一口氣,腳步踉蹌地跟上了二人。
目光在電鍍車間的流水線上掃視了一遍,葉強卻沒有發現魔獸和幸存者的蹤影,只看到一塊塊人骨頭。
「老許,電鍍車間哪里能藏人,帶我去看看。」葉強說道。
「那就是電鍍總控室了,跟我來。」許忠仁看著地上的尸骸,對于自己兒子的安危更加緊張,快步朝電鍍總控室走去。
電鍍總控室位于電鍍車間西側,是一個面積不過七八平方米的小房間,通過里面的各個開關可以控制電鍍車間的生產。
電鍍總控室只是木板結構,並不牢固,但是葉強還是覺得里面可能有幸存者,要知道,在末世初期,魔獸的各項生理指標還處于正常水平,獵犬獸化的魔獸嗅覺跟正常的獵犬差不多,老鷹獸化的魔獸視力和正常老鷹也差不多。所以,只要不發出聲響,不被魔獸看到,身上沒有血腥氣,一只紙板箱也可能保住幸存者的一條命,這也是為什麼超市里面的兩個女人躲在試衣間里都能躲過魔獸獵殺活下來的原因,試衣間那薄薄的木片門哪怕是普通成年人都可以一拳打穿,更別說是魔獸了。
「喂,里面有人嗎,我是來救你的。」葉強敲了敲電鍍總控室的房門。
然而,里面卻沒有傳出任何聲響。
「喂,有人嗎,我這里有食物和水,還可以提供安全的避難所。」葉強再次對著里面喊道。
依舊是寂靜。
「我來試試。」許忠仁湊到門邊,拍了拍房門,喊道︰「我是動力房的老許,許忠仁啊,有人來救我們了,他很厲害,還有槍,不怕那些怪物的,快點出來吧。」
還是寂靜。
「大概是真的沒人了,我們還是快走吧。」郝建國急切地說著,他在這個尸骸遍地的地方感到分外不自在,巴不得早一點離開。
葉強不甘心地搖了搖頭,對二人擺了擺手︰「你們讓開,我要把門踢開了。」
二人急忙閃到了一邊。
葉強退後一步,猛地抬腳一個前踢踢在門板上,木質的門板哪里經得住他的摧殘,直接被踢出了一個大洞。許忠仁走過來從大洞里把手伸到門後,模索了一下,就把門鎖給打開了。
推開房門,許忠仁率先走了進去,見到房中情景,他頓時嚇得後退一步,滿臉震驚,葉強第二個進去,也是臉色一沉,郝建國好奇地跟了進去,只看了一眼就嚇得逃出了房間,蹲在地上干嘔起來。
房間內有三個人,一男兩女,男的大約三十多歲,女的一個二十多歲,另一個女的大概已經有五十來歲。
這三個人都死了,但是他們沒有一個是餓死的。
五十來歲的女人渾身赤果,一片污穢,她的脖子上有一道紫黑色的勒痕,胸口破了一個大洞,雙.乳已經不見了,傷口周圍布滿牙印,她被人勒死以後竟然還被咬下胸口的肉吃掉。奇怪的是,她的一根肋骨已經斷了。
三十多歲的男人只穿了一件上衣,他的褲子和中年女人的衣服一起丟在地上,胯下的玩意還有黑黑的腿毛就那樣袒露在空氣中。男人的臉上手上還殘留著結痂的細小血塊,顯然,中年女人的肉就是被他吃掉的。他的死狀同樣恐怖,左眼眶里插著一根肋骨,正是中年女人胸腔里斷掉的那一根,肋骨插得極深,直接將男人的大腦刺穿,鮮血從左眼眶中噴涌出來,將男人的半張臉染紅,胸口的衣服也被染紅一大片。他右眼暴突著,似乎對于臨死前看到的一幕極為驚恐,雙手成爪好像要去抓什麼,可惜他永遠也抓不到了。
年輕女人的死狀最體面,她衣裳齊整,是自己上吊而死的。看的出來,臨死之前她還給自己梳了頭發。她的手上同樣有血跡。
「老許,這些人你認識嗎?」葉強問道。
「唉,認識。」許忠仁別過頭去不願再看,悲聲說道︰「男的叫陳明路,大一些的女人叫孫惠,小一些的女人叫張麗,她們是母女。」
葉強點點頭,對于三人之間曾經發生什麼心里也大致有了一個數。
災難爆發的時候三人躲進了這個房間,在死亡的威脅下,陳明路獸.性大發,就像廁所里的男人那樣,強暴了兩個女人。躲了幾天之後,餓瘋了的陳明路喪心病狂地勒死孫惠,吃下她胸口的肉充饑,而張麗眼看著這一幕發生,終于爆發了,掰下母親胸口的肋骨刺死了陳明路,隨後在絕望之下上吊自.殺。
「我們走吧,沒什麼好看的,末世里比這還可怕的場面我也見過。」葉強搖了搖頭,轉身退出房間。
許忠仁不忍地嘆了一口氣,走過去將孫惠的雙眼合上,這才走出房間,將房門關上。
「老許,你兒子在哪個車間?先去那個車間看看吧。」葉強說道。
「阿忠他是技術組的,哪里的機器出問題了他就要過去修,沒有固定崗位。」許忠仁正要搖頭,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等等,我想起來了,出事前幾天阿忠跟我說他喜歡上了裝配車間的一個姑娘,還問我要錢給姑娘買東西,他如果沒活的話很可能去裝配車間找那個姑娘聊天去了。」
「那我們就去裝配車間看看。」葉強點點頭,走出了電鍍車間。
許忠仁正要跟著出去,忽然看到一台電鍍機器旁邊放著幾根被電鍍過的鐵棍,銀光閃閃的,他連忙走過去拿起一根用來防身。
郝建國見許忠仁手里有了鐵棍,立刻眼饞起來,同樣跑過去拿了一根鐵棍,想了想,他干脆俯身把所有鐵棍都抱在了懷里,得意地朝許忠仁的背影得意地哼了一聲。
三人穿過通道,朝裝配車間走去。
「吼!」
一陣獸吼傳來,正是裝備車間放下過。
「快走!」葉強招呼一聲,快步朝前跑去。
許忠仁緊跟而上,郝建國哼哧哼哧地落在最後面,有心將懷里的鐵棍丟掉,可是看著許忠仁懷里的一袋食物,又咬了咬牙,把鐵棍抱得更緊了。
PS︰字數少了點,晚上補上,下午不念要去金華把出租房里的東西搬回家里來,唉,有得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