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張羽英吐血的事情,但是當天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再追究那些所謂的秘密,只是像平時那樣過了個平靜的夜晚,盡管還是有人不時地看了幾眼「弒魔者」留下的刀痕——在這種情況下,有想法是很正常的,但已經不重要了。至于丁悅婷,不知是否一夜未歸,反正現在沒人想搭理她。在依舊有些尷尬的氣氛和他人異樣的眼光中,幾個女孩第二天早早收拾好,去課堂「拜會」那位「可疑」的孫濤老師,殊不知這位地獄判官又準備了怎樣的把戲。
「關于剛剛的事,就真的只能說這些嗎?別人不方便的話,至少小琳還是我們一起的。」
「對于孫濤本人,我們了解到的並不比你多,只是~~羽英你應該清楚,我們為何要保守秘密,無非是不想傷害別人。小琳她們是隱藏了很多,但不應該現在就被挖掘出來,不然你為什麼不把‘末ri之碑’拿出來呢?」葉靈玉知道張羽英的牛脾氣,便又深說了一句,「羽英,我知道你很堅強,但現實和猜想總歸是有差距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去親自驗證,而不是讀取她們的內心。」張羽英明白葉靈玉的心意,不想多說,只是換上那套黑s 的行頭,閃身而去。「我不指望很快有結果,但也不會有人主動和我說。」
「小心點,那把刀刺中的,不只是梯子而已。」
「我明白,即便是‘暴怒之魔’,現在的我,沒那麼容易迷失了」
已是隔夜的事情,這樣的對話,不管是張羽英還是葉靈玉,都已經歷了太多,多到無法記得,唯有這次,至少對于葉靈玉來說,是無法忘記的,因為有個還是天真的家伙需要她去提醒。
「真的明白嗎?羽英,真正的惡魔,是無法燃起心中的怒火的」分明是強裝的笑臉,在葉靈玉看來,是那樣的可悲,只可惜,真正令人心碎的時光,還在後面。
2號教學樓多媒體教室。
「本來專業課換個老師,這也沒什麼稀奇的,不過今天來講課的老師,是本市有名的醫生,從今天開始,將在我們學校受邀授課一學期,對象也只有我們系,大家都要好好學習,爭取不要掛科」
許寧是最討厭開會了,尤其是听輔導員嗦,像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要不是一直想看到門後的孫濤,估計許寧早就撐著腦袋睡著了。只可惜那個孫濤的站位比較微妙,不管怎麼轉身,就是看不到孫濤的正臉。
「喂,小寧,反正也等不了幾分鐘,你就別動來動去了。」陶晶是緊挨著許寧坐下的,本來她也好奇這個引發「寢室戰爭」的可疑人,究竟是怎樣的的嘴臉,可許寧實在是動靜太大了。「稍微安靜些吧,你也不想被單獨點名吧。」比起這個,陶晶更怕許寧被張羽晴「單獨點名」——昨天的事,她已經盡量「美化」了,本想著張羽晴又想出什麼花樣,誰知那家伙什麼都沒說,而這一點,才是最可怕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陶晶沒有在自己和孫濤上刨根問底,這多少讓許寧有些心安,且不問張羽英,明明參與了吵架,對于孫濤,陶晶又有多少戒備,許寧實在不敢確認。
「我知道了。」或許是瞥見輔導員那稍有不滿的目光,許寧總算老實了點。其實她並非心急,只是覺得如果讓孫濤登上講台,有些東西或許就看不到了——假期的種種經歷讓許寧覺得,既然身處一個扭曲的世界里,或許神經質一些更容易生存。
「我再說兩分鐘啊」明明說了半天,輔導員的「演講」還是沒有停的意思。
「有這樣的領導班子,我也不想說什麼了。」作為學生記者,許寧天生就是個「評論員」,只是這會兒,她反倒覺得講台上站的如果是惡魔,自己的耳朵或許會更舒服點。
晃了半天,許寧總算是放棄了,可就在她坐直的瞬間,孫濤適時地向前邁了一步,腦袋輕輕一偏,正好四目相對,可在許寧眼中映出的,竟是一對「死魚肚白」。
「惡魔?!」還沒有驚叫起來,許寧趕緊掐了下自己的大腿。「這家伙真的是惡魔!果然,那天的貴賓只有他做出了和學校有關的行動,可是,為什麼呢,明明已經到了醫院,又多此一舉跑到學校來?」掃視了一下同伴,大家似乎都沒注意到剛剛的細節。「這家伙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許寧的腦袋正飛速旋轉著,但卻被一陣驚呼聲打斷了。「一群白痴,又不是沒見過帥哥。」孫濤別看已經三十多歲,可那副天生的女圭女圭臉卻讓他看起來稚氣未月兌,好像漫畫里的美男子一般,這一點,早在「郵輪派對」時,許寧就已經確認了。
「不管怎麼說,必須盡早模清他的底細,不過雖然只有一面,但他也算見過我~~不行,這回真的找個幫手了,找誰呢?」大敵當前,許寧也不想再死心眼了,更何況昨天發生了那樣的事。左右看了半天,許寧總算有了初步的人選。
「那位同學,請你說一下第三道題的解答步驟。」
「那個,呃~~」許寧反sh xing地蹦了起來,滿臉的迷茫——已經走了大半節課的神兒了,別說做題,講到哪頁都不知道。
「沒事,怎麼做就怎麼說。」明明是很溫柔的聲音,卻听得許寧一陣陣惡心。
「那個~~」許寧看了下陶晶的本子——一片空白。「這道題~~」許寧剛準備「舉手投降」,冷眼間看見前面的人的本子上寫滿了答案。「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仗著眼力好,許寧照著前面的答案就念了起來。
「非常好,請坐。」就這簡單的五個字,弄得許寧差點虛月兌。剩下的半節課,她只有老實听課的份了。
「如果說這也算是運氣,那頂多是‘狗屎運’了」
「這個小寧,又察覺到了什麼吧。」張羽英說得不錯,現在的沈琳,就是個十足的「觀察者」,尤其是對于許寧。雖然沒有看到那雙惡魔的眼楮,但許寧的反應,沈琳還是注意到了,包括剛才的提問,之前許寧一直都在想事情,若不是自己也沒听課,沈琳一定會救場的。「什麼事讓她琢磨這麼久,莫非她又有什麼行動?」沈琳並不知道許寧已經確認孫濤是惡魔附體,但她大體了解了許寧的想法。
「‘資料黨’一旦走出門,監視就難了。不過~~配合總是可以吧。」沈琳捅了邊的楊雪,「我說小雪,這個孫濤不管有沒有問題,都值得一查,我想來想去,還是‘老搭檔’比較合適,小寧機靈得很,她那邊自己應該可以。」沈琳原本希望三個人一起行動,但許寧那邊,還是讓她自己決定。
「不是‘可能’,是‘一定’。」現在的楊雪,正愁著自己沒有辦法,雖然還顧慮著「裁決者」,但已經沒有理由拒絕沈琳了,更何況這個疑點本身就是她發現的。
「小琳你過來下。」楊雪擺擺手讓沈琳靠過去,「剛才我好像看見後窗那里有個人總是鬼鬼祟祟的。」
「會是丁悅婷嗎?」
「她這時候應該上課。」楊雪搖了搖頭,「我倒寧可相信是孫濤的同伙。「對了,這件事要和羽英說嗎?」張羽英和沈琳的關系密切,楊雪早就看出來了,只是不說罷了。
「算了,昨晚羽英既然選擇裝聾作啞,我們就不要再說了——她會氣成那樣,一定不止因為丁悅婷的事,說不定她本身還和天鳴查著什麼。」沈琳估計著「裁決者」和孫濤的事,葉靈玉已經透給張羽英了,至于張羽英會偏重哪一方,沈琳並不想打擾。
「說的也是」雖然還當張羽英是朋友,但「裁決者」給自己的壞記憶,讓楊雪也下意識地想和張羽英保持距離。
自始至終,交頭接耳的都只是那四個人而已,張羽英就如一尊塑像般拄著腦袋坐在那里,但大家的話卻無一逃過她的耳朵。
「阿拉斯泰,你這是想找死」張羽英在心里咒罵著,因為被手擋住,沒有人看見,那雙閃著血紅s 的眼楮,正肆無忌憚地噴涌著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