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本以為楊雪又想出什麼妙計,沒想到听到的卻是如此瘋狂的建議。許寧下意識地挖挖耳朵,「我沒听錯吧」
「沒錯,就是破壞。」借著從門口透進來的微光,楊雪一邊揉著胳膊一邊看著天花板上的管道,接著又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和沈琳一樣的小刀,「小寧,我看見上面好像有兩排很粗的管子,你看一下這些管子都通到哪里——我想既然監控畫面的高度很有限,就可以在路線範圍內的攝像頭上動點手腳了。」
「喂,小雪,你該不會是想從管子上爬過去,然後偽裝成線路老化,把攝像頭給搞掉吧。」許寧的想象力也的確豐富,但她知道,僅憑那兩個女孩的本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辦到的。「不可能的,你以為自己是蜘蛛俠附體啊」
「不試試怎麼知道?」楊雪似乎已經不耐煩了,還沒等許寧說完,就把小刀含在嘴里,一縱身竟躥起了兩米高,緊接著雙手一撐,就把自己蕩到管道和天花板的夾縫里去了。
「別開玩笑了!」比起失敗,許寧更擔心她們的安全。「小琳你也勸勸她,就算小雪之前練過功夫,這可不像踢飛吊燈那麼容易。」
「可是~~換做是我的話,就,就會把剩下兩個攝像頭的位置,趕,趕緊告訴小雪。」抬起頭,一臉驚愕地看著楊雪借著門口那極其微弱光線,懸著身子,干淨利索地用小刀挑開了第一個攝像頭的內部線路時,沈琳說話都變得結巴了。
「到底怎麼回事?」許寧這頭還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你們千萬不要亂來啊!」
「真是的,有這磨蹭的時間,我都已經把第二個攝像頭給解決了。」這時耳機里又傳來楊雪那略帶不滿的聲音。「小寧不是我說你,你也太小看人了」
「好了我這就查!」趁楊雪還沒說出什麼更難听的話,許寧便立刻照辦了。「小雪今晚是怎麼回事?就像吃錯藥似的。」雖然對于楊雪的態度,許寧是一百個不滿,但也暫時忍了,畢竟大局為重。至于沈琳,此時除了皺著眉頭替楊雪擔心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楊雪受到驚嚇,從上面摔下來。相反,楊雪倒在上面「玩」得挺痛快,不過當弄到第三個攝像頭時,意外出現了。
「這不是在開玩笑吧?」原本按照許寧的指示,當楊雪爬到管道的彎曲處時,伸手就能觸及到攝像頭,可是楊雪在黑暗中模索了半天,除了冰冷的牆壁,什麼也沒有!「小寧給的位置應該沒錯,有問題的話,就只能是這個了。」楊雪一邊想著,一邊掏出激光筆向下沿著牆面向下晃了幾下。「果然如此,這個攝像頭比其他的低得多——小寧,從在開始,你和小琳都不要說話,這個攝像頭比管道的位置至少低了一米多,估計我得來點‘高難度動作’了。」
「小雪,這太冒險了!摔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放心好了,我以前不但打過排球,還練過體c o!」對于許寧的jing告,楊雪壓根就是左耳進,右耳冒,還沒等許寧把話說完,楊雪便順著管道外沿向後一仰,順勢雙腳鉤住另一端,整個人便如蝙蝠倒掛一般懸在半空,距離也是剛好讓楊雪可以夠到攝像頭,又不會被鏡頭拍到。
「大頭朝下干這種細活兒,估計是前無古人了」雖說那種上下顛倒的感覺讓楊雪一陣陣惡心,但她還是堅持著不肯下來。「這時候放棄的話,一定會被拍個正著。」
「小雪」見楊雪在上面有些搖晃,沈琳再也憋不住話,而且她明顯听到那幾根管子發出的「吱吱」聲,好像楊雪隨時都會掉下來似的。
「別吵!馬上就好!」楊雪沒等沈琳把話說完,就輕喝一聲,把她打斷了——剛才沈琳的一句話,雖然不大,卻著實把jing神高度集中的楊雪嚇了一跳。啪!楊雪一個激靈,立刻一手抓住攝像頭的支架,另一只手猛地抽出小刀,刷!那把刀的刀刃竟硬是被楊雪插進了牆里。
「小琳,你哪天不嚇我能掉塊肉啊?」楊雪一邊在心里抱怨著,一邊借著刀柄所形成的支點把身子一轉,原本夾住彎管的雙腿也立刻換成纏繞的姿勢。「好家伙,總算可以不用‘倒掛金鉤’了——再折騰一會兒,頭就真的暈了。」的確,若不是那股力量的支撐,如此長時間的倒懸,換做一般人,別說干這種電工的活兒,就連正常的思維能力都會受到影響。
雖然轉過來後的姿勢能讓楊雪的腦袋舒服一點,但另一個問題來了——那個用來擰螺絲的小刀,現正插在牆壁里,強拉的話,輕則留下影像,重則就會一頭栽下來。
「要真是摔下來,不管摔沒摔斷脖子,總有一個人要傻眼的。」想到這里,楊雪也不敢冒險了。
「小雪,要不要把我這把刀扔給你?」沈琳見自己只能站在下面干瞪眼,便滿心不好受,拿出小刀便要向上扔。
「住手!你那邊視線不好,要是砸到攝像頭,那可就玩完了。」楊雪一著急,插在牆里小刀劇烈地顫了一下,雖然看不見,但許寧和沈琳都听見了牆灰掉落的聲音。
「可是~~小寧你快想想辦法啊!」沈琳急得都有哭腔了,「再這樣下去,小雪會撐不住的!」
「你不說我也知道!」平時鬼主意最多的許寧,這時也慌了手腳,一著急,把身邊的零錢盒打翻了,幾十枚硬幣「嘩啦啦」地灑了一地。
「有辦法了!」看著地上的硬幣,許寧靈機一動,想出了一條妙計。「小雪,攝像頭的外殼上用的是一字螺絲吧。」
「嗯,沒錯,不然我也不會用刀去扭。」
「那就好。小雪,我記得你兜里總是是會有幾枚硬幣,如果可以的話,或許也能替代螺絲刀。」
「主意不錯,不過要看運氣了。」楊雪騰出一只手來,輕輕模了一下褲兜,果然踫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該死的,偏偏今天穿了這麼緊的褲子。」但除了冒險一試,也別無他法了。
終于,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楊雪才把那塊硬幣掏了出來,「姑n in i我這輩子再也不穿牛仔褲了」抱怨一通後,楊雪擰開了外殼螺絲,接著便如前兩次一樣,把線路破壞,最後又把外殼裝了回去。這其間,那把支撐的小刀又晃了好幾下,帶下來的幾把牆灰嚇得沈琳臉都白了。
「ok,完工——多謝了,小寧,這還真是刺激!」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在許寧的引導下,楊雪終于完成了她的「高空c o作」,腦袋一沉,連著一個前空翻從上面穩穩地落下來,而那把刀也被回收了。
「刺激?!簡直就是恐怖!」許寧總算能舒口氣了,才這麼一會兒,汗水已經把她濕透了。「幸好成功了,這要是失敗了,那可是要命的!」
「不是已經成功了嗎?還說那些廢話干什麼!」楊雪也不知哪來的火氣,似乎是被輕視了一樣。
「小雪!」沈琳發覺氣氛不太對勁,趕緊插了一句,「人家也是擔心你,就不要太過分了——要沒有小寧幫忙,你就真的變成蜘蛛俠也是白搭。」
「所以我才說了句‘謝謝’——明明是她先把我看扁的,你還說我不好。」這回楊雪又在挑沈琳的不是了。「那個利用硬幣的方法,沒她我也能想出來!」
「我哪里看扁你了?明明就是擔心你的安全!你,你,你不可理喻!」許寧本來心情就很差,還沒地方發泄,再加上楊雪自以為是的態度,這下一個沒忍住,火氣全倒在楊雪頭上了,而且幸好兩個人不在一起,否則一定會打起來的。「我不管你今晚抽什麼風,還不一樣要听我的話?除非你想被人發現!」許寧也是被逼急了,開始有些口不擇言。
「所以說你也就是適合窩在角落里查查資料,翻翻舊書而已。在外面的任務,你不是非要纏著天鳴,就是差點闖禍被羽英阻止了,而那些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哪一個不是被其他人包攬了?自己只會動嘴皮子,當別人和你一樣笨啊?」
大概是被觸到了痛處,楊雪毫無口德地罵完之後,足足十分鐘,許寧那邊都是沉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