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心小樓?」韓珂微微一皺眉。舒駑襻那築心小樓到處都是太後的眼線,可太後沒理由對她月復中的胎兒動手啊!
「恩。」月彤點頭,又問,「不如奴婢派人去築心小樓查查,將築心小樓的公公都召集,然後一一辨認。奴婢的眼力還行,相信一定能揪出那個人的……」「也好。」韓珂又道,「切忌不要打草驚蛇。」
韓珂的身子還需要好生養著,找人的事情便交給了月彤,誰知傍晚的時候,月彤便帶來的壞消息。
「娘娘!」月彤重重跪倒在韓珂面前,道,「月彤沒用,終是遲了一步。築心小樓四十九個公公,一夜之間都被人劃花了臉,面目全非,根本無法辨認……」
「什麼?」韓珂瞪大了眼楮,「竟然有人在皇宮中光明正大的動這樣的大手筆,想來那個人對皇宮很是了解了。」
「會不會是太後娘娘?」月彤又道,「興許太後娘娘已經知道了皇後娘娘的身份。」
韓珂痛苦地搖頭,她不願意相信姜太後可以殘忍到如此地步。
「走吧,隨本宮去養心殿看看。」韓珂起身,挽著月彤的手臂,朝著養心殿的方向走去。
月彤心慌道︰「太後娘娘若是發現奴婢跟著皇後娘娘身邊一定會覺得奇怪,她應該會認為奴婢在冷宮陪著羅翹。」
韓珂虛弱一笑,「倒也不一定。這宮中見風使舵的人太多,不差多你一個。」
「月彤受教。」
養心殿與往常一樣,守門的人不多,姜太後喜歡用暗衛,整個養心殿只有瑾娘一個人站在大殿門口。
「瑾姑姑……」韓珂遠遠喚了一聲。
瑾娘見女子前來,微微服了服身子,道︰「羅皇後千歲。」
「免禮。」韓珂淡笑著問,「太後娘娘可在?」
瑾娘靜默道︰「太後娘娘還沒有起身。」
韓珂心中一顫,隨即又問︰「可是昨天晚上累著了?」
瑾娘面色大變,隨即有鎮定道︰「皇後娘娘面色也不太好,似乎昨天晚上也累著了……皇後娘娘還是先回宮歇著吧,待太後娘娘起身,奴婢會派人去通報。」
韓珂淡然一笑,氣定神閑道,「沒有關系,本宮站在這兒等著就好。本宮有好消息要告訴太後娘娘……」
瑾娘疑惑地皺了皺眉頭,但想到姜太後的吩咐,又不敢輕易放她進去,只得對韓珂道︰「為了羅家著想,羅皇後最好少來養心殿。若是真有什麼事情,太後娘娘會去未央宮見你的。」
「多謝姑姑提醒,本宮明白了。」韓珂轉身,攜月彤離去。
月彤雲里霧里,拉著韓珂的手臂,問道︰「皇後娘娘,依照瑾娘的意思,昨晚太後真的做了些手腳,難道對皇後娘娘下毒的人真的是太後?」
韓珂搖搖頭,「不是。如果真的太後,瑾娘沒必要在我面前稱我為羅皇後,既然已經擺明了,她根本不需要同我繞彎子。」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月彤蹙眉,「瑾娘為什麼會承認太後昨晚累著了?」
「想來太後昨晚確實做了什麼事,可墮胎藥卻不是她下的。」韓珂心中一驚。幕後的那個人把一切都掌控得很好,甚至想到了要嫁禍給太後……那個人究竟安得什麼心?
「還是將這件事稟告陛下吧,奴婢擔心娘娘會有危險……這實在是太可怕了。」月彤想到近日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便心有余悸。
「不,陛下為國事操勞,這是後宮之事,本宮應該自己處理的。」韓珂的腳步已經來到未央宮面前,卻遲遲不肯進去,微微一轉身子,領著月彤向築心小樓的方向走去。
築心小樓還是從前的樣子,「枯木逢春」已經徹底枯死,頂端的小木屋也因為日久失修成了朽木。
從前的一幕幕在韓珂的腦海中閃過。
築心小樓曾經住過不少人,十年前的自己、逃婚的姜晚晴、遠嫁司幽國的姜雲歌以及死去多年的吳紫昕。
吳紫昕已死,她沒有可能會對自己不利,剩下的便只有姜晚晴和姜雲歌。姜雲歌身在司幽國皇宮,唯獨姜晚晴不知去向。
「帶本宮去見見那群被毀容的太監。」韓珂心中一團亂麻,希望能找到一點線索。「他們雖然被毀容,但入宮之前都有登記他們的資料,竇桂山那兒有他們的卷宗,你派人去找陛下要過來……就說,是為了各宮調遣宮人所用。」
「是。」月彤隨即便命人去竇桂山處取。
自先帝過世之後,竇桂山便成了個閑人,偶爾在承乾宮出入,大多時候都是住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足不出戶。
太監往往都是有些心理bt的,更何況是竇桂山這種混跡在皇宮大半輩子的太監總管。
他陰惻惻的臉望著眼前的小宮人半響,還是乖乖將卷宗遞了出去。
韓珂拿到卷宗,又將四十九個被毀容的太監聚集在築心小樓的院落之中,一個個對著卷宗上的畫像辨認,月彤跟在她身側指指點點。
「這個下巴上有痣,不是他。」10ggk。
「這個個子太高,也不是……」
「個子太矮了。」
「皮膚太黑……」
……
從第一個人走到最後一個人,月彤將所有的太監都否決掉了。
韓珂低低嘆了口氣,隨即便皺起了眉頭,她對數字極為敏感,「如果本宮沒有記錯,方才我們只看了四十八個人,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太監們四下里竊竊私語起來,韓珂又道︰「你們相互看看,有沒有誰沒有到場?」
「小英子不在!」隨即便有人舉報。
韓珂眉頭一緊,對月彤吩咐道︰「找!掘地三尺,也要將他找出來!」
「是!」
四十八個人一同行動,找遍了築心小樓的每一個角落,始終不見小英子的身影。
絢爛的目光有些刺眼,韓珂一陣頭暈,低下頭去,卻恰巧看到了地面上落下的濕土,她晚上身子,沾了些許濕土在手上觀察。
如今已經是十一月,極其干燥的氣候,這麼濕的土究竟是從哪里來?
「去太液池!」韓珂心口猛然一震,隨即便想到了什麼。
太液池一片冷清,韓珂指著太液池的池邊上道︰「一圈圈挖,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不一會兒功夫,小英子的尸體便被挖了出來。
臉被劃花了,衣服上滿是泥土,整個尸身似乎在池邊上浸泡了一整晚,已經開始腐爛。
韓珂心中涌出一陣惡心的感覺,想要嘔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娘娘……好可怕,我們還是回去吧。」月彤嚇得跳開兩步,躲到韓珂身後。
韓珂望了一眼小英子的尸體,嘆了一聲︰「是本宮害了他,若是本宮不派你去找他,那幕後的人應該不至于對他下毒手。」
「娘娘何必自責。」月彤瞪了那尸首一眼,「死了也好,誰讓他當別人的眼線!」
韓珂小心翼翼地翻開手中的卷宗,想要找到小英子的背景,卻意外地發現,關于小英子的所有消息都應該被人用墨汁抹黑,完全看不出所以然來……
派人將小英子的尸首處理掉,韓珂回到未央宮,心中恍惚,月彤擔心她這樣情緒不定會影響到肚子里的孩子,便將慕容雲兒喚了過來。
慕容雲兒嘆了口氣,為她開了一副安胎藥,道︰「或許那幕後的人根本就不是想害死你,她(他)是想看著你擔憂,看著你憂慮成疾……」14938796
「她(他)做到了。」韓珂長長吐出一口怨氣,「可她(他)總該告訴我,我究竟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她(他)吧?」
「能夠將一國之後玩弄于掌心,究竟是那個人太厲害,還是你太沒用了呢?」慕容雲兒見她一心投注在這幕後之事上,不忍她勞神太過,出口嘲諷她,意圖轉移她的注意。
慕容雲兒見她不接話,細看下,神色不對,又慌忙打岔道︰「其實不是你沒用,就連太後都被那人玩弄于掌心,只能說,那個人太了解你們了……」
韓珂喝下安胎藥,深吸一口氣,起身沉靜道︰「將本宮懷孕的事透露給太後吧,有太後罩著,興許這孩子還保得住……」
太後總不見得願意親眼看著自己的孫子死在旁人手上吧?她不是一直盼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能夠早些出生嗎?
次日,太後的人馬很快便將未央宮圍了個水泄不通,里三層外三層,想要飛進一只蒼蠅都難。
韓珂止不住在心底自嘲,說到底,姜太後最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兒子、孫子,她一個外人,自然不可能妄想得到她的疼愛。
「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門外傳來婢女們行禮的聲音,韓珂咬牙強笑,想不到姜太後這麼快就來了。
心築奴後可。「翹兒……」不等韓珂起身,姜太後已經滿臉慈愛地走到她跟前,並對她吩咐道︰「翹兒,你身子重,不必行禮了。哀家多安排了一些人在你身邊伺候,你可以為哀家保護好肚子里的皇孫……」
「太後娘娘,還說不準是皇子或是公主呢。」韓珂微微一抿唇,嘴角露出羞澀的笑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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