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客氣。」瓦剌王上與弈凡同時舉杯,以示敬意。
韓珂皺眉,一把摁住弈凡的酒杯,低聲道︰「舅舅,慕容雲兒說你不能喝酒。」
「慕容雲兒?」弈凡聞言,挑了挑眉。
韓珂望著被抱走的小蕭原,心中念念不舍,伸出手去,想要再模一模他的小臉蛋。
「既然已經查明事情真相,皇後娘娘是不是應該先將小王子歸還?」瓦剌王上淡笑著反問,似乎王妃的死在他心中無足輕重,而那個小王子才承載了他生命中的所有。
韓珂挑眉,「你只有選擇信我,否則你一輩子都見不到小王子。」
「額?」韓珂一臉喜色︰「瓦剌王的骨血真的可以救治舅舅?」
韓珂挑釁地望了楚桀一眼,突然朝瓦刺王走近幾步,低聲問︰「王上可否借一步說話?」
韓珂咬牙,沉默站在原地,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
瓦剌王上心中一顫,長嘆一聲道︰「皇後娘娘說的不錯,這件事本王確實欠考慮。可太子找到了王妃的衣物,那些衣物混有大胤人的衣料,如此還不能斷定此事是平城人所為嗎?」
她的聲音漸漸變得驚慌失措起來,小手在他的胸口不停地揉按,希望能幫助他呼吸。
瓦剌王上意味不明地望了韓珂一眼,質疑道︰「小王子真的在你手中?」
「你舍不得他,對不對?」弈凡又問,他已經完全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一個透明人。
「既然王上已經查明事情真相,是不是應該從平城撤兵?」韓珂目光灼灼,小手緊緊握著弈凡的大掌,似乎只要有他在身邊,她的膽子就會大一點,找回前世的自信……
身上有一只大掌不安分了,韓珂猛然一驚,一把握住弈凡的手,緊張問︰「舅舅,你還在病中……現在不適合。」
說明只能。慕容雲兒黯然點頭。
「多謝。」韓珂微微抿了抿唇,最終將伸出去的手臂縮了回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小蕭原如今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她這個冒牌娘親也該收手了。
「本王憑什麼信你?」瓦剌王上面露憂色。
「朕就翻遍大胤的每一片土地,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你給找出來!」弈凡長臂一伸,將她往懷里緊了緊,貼著她的身子,他能感覺到她的呼吸、能聞到她身上的馨香,他才會覺得心安。
「你就怎樣?」韓珂抬頭,一雙清靈的鳳眸印著弈凡那染滿晴欲的漆黑瞳仁,似有所期待。
弈凡實在是太寵著那丫頭了,舍不得她磕著踫著,更別說要每隔一個月放她的血了。她自小便是畏寒的體質,若是月月輸血,多半會留下病根。
弈凡瞪大了眼眸,靜靜地注視著她,只希望能將她的樣子刻入腦海。
瓦剌王上皺眉,這樣的局勢,他確實不知道該相信誰更好。
韓珂見他臉上晃過一瞬的擔憂,心里頭很不是滋味。
瓦剌王上派人護送弈凡和韓珂回將軍府,自己也跟了過去。
她的聲音軟軟的,弈凡努力想要吻一吻她,可心口的絞痛讓他無力抬頭。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你知道的,我也曾服下莫茸,我的骨血也能夠救活舅舅!」韓珂才剛問出口便後悔了,一雙淚眼之中閃過點點清亮,「是舅舅不讓你說,對不對?」
韓珂握緊了他的手,只希望能與他並肩而立。
弈凡握緊了韓珂的手,清潤的嗓音在草原上飄散開來,「朕相信。朕的皇後天真善良,朕不信她會撒謊。」
待到楚桀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瓦剌王上這才下令撤兵。
慕容雲兒微微一點頭,隨著韓珂走向馬車,依舊遭遇阻攔,細問之下,面上閃過一絲憂慮︰
「我們現在討論的是瓦剌王妃的問題……」
瓦剌王上的臉上露出落寞的笑,「本王在她心中確實早已死去。」
韓珂重重地點頭,「若非我躲得快,只怕我的下場與那女子一樣。」
那瓦剌護衛搖搖頭,「沒有,王上在二十年前曾經服用過一粒莫茸。王上正在以自己的骨血為陛下續命,莫茸的藥效早已融入了王上的骨血,只要陛下每隔一個月服下王上的骨血,陛下的病便無大礙。」
司幽太子楚桀卻突然冷笑出聲,「陛下說平城的子民安守本分,可本太子的軍隊在平城附近找到了瓦剌王妃的衣物,衣衫破碎,四處都是血跡,王妃是否安好,很難說……」
弈凡揉了揉她的長發,安撫道︰「小王子是王妃唯一留給他的東西,他當然要在乎。王妃意外身死,他必然是傷心的。他是一國之主,怎麼可能將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他的心里是很痛的……舅舅失去你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弈凡心中一慌,忙伸手摁住她的小手,「怎麼了?你又反悔了?你不願意隨朕回宮?」
韓珂再點頭,「畢竟養了他三個多月。」
回過神來,韓珂命人將昏迷中的弈凡攙入將軍府的新房,一整晚,她都靜悄悄地守在他的身側,望著他狹長濃密的睫毛,忍不住伸手憐愛的撫弄。
「哦。」韓珂微微低下頭去,意識到自己的心急。
瓦剌王上點點頭,跟隨著移動了幾步,附耳過去。
弈凡高端著酒盞,仰頭,一飲而盡。他代表的是整個大胤,又怎麼能因為個人原因而失了體面。
韓珂的雙頰微微染上了兩抹紅暈,旋即便朝他點點頭。
「都一樣!」楚桀剛要反駁,便被韓珂一口打斷,「太子一口咬定瓦剌王妃始終與平城人有關,但依本宮之見,太子的人也未必月兌得了干系。無憑無據,瓦剌王上就下令攻打平城,只怕對落難的王妃和小王子不公平!」
「舅舅……你真好。」韓珂主動吻了吻他的唇瓣。
「你胡說!」楚桀暴跳而起,眼峰一掃,望向僵愣在原地的瓦剌王上,「王上應該不會相信這丫頭的一面之辭吧?」
「當然。當日正是本宮為王妃接生,王妃力竭,選擇了剖月復取子。小王子剛出世,他的母親便走了……」韓珂回憶道。
弈凡微微點了頭,卻不出聲,只是靜默站在韓珂身後。
「平城乃我大胤邊境,太子的兵馬與王上的兵馬在我大胤境內惹事,朕倒想要問個明白。」弈凡淡笑著起身,一雙狹長的鳳眸冷冷注視著宴席之上的兩個對手,薄涼的唇微微抿緊,聲音中帶著幾分責問之意。
不一會兒,瓦剌王上從馬車中走出來,手腕上纏上了紗布,韓珂忙吩咐杏兒將小蕭原抱過來,朝著他感激一笑︰「多謝王上出手相救,小王子歸還,希望瓦剌與我.朝可以齊心協力,共同抵御外敵。」
「那朕就討伐司幽國、親征大漠、夷平雪域,顛覆整個世界,也要尋到你的身影!」弈凡的承諾在她耳畔響起,那樣驚心動魄,又滿含深情。
韓珂搖搖頭,不說話,只是固執地嘟著小嘴望向他。
瓦剌王上突然轉身,笑對韓珂︰「皇後娘娘若是想念小王子,可以隨時來瓦剌做客。我瓦刺乃友誼之邦,自然會熱情招待。」
楚桀怒起,手不自覺扶了扶腰間的佩劍,後又垂直放下。情緒起伏之間,不止一次瞪向弈凡,似乎希望他管制一下自己的皇後。
韓珂轉身望向弈凡,「舅舅,你說是吧?」
「陛下誤會了,本王的王妃在平城走失,本王此次前來,不過是想請平城太守交出王妃而已。王妃身懷有孕,現在算算也該生產了,本王膝下無子,陛下應該能夠體會本王的心情。」瓦剌王上彬彬有禮,但言語間卻帶了幾分氣憤。
馬車還在前行,可他的呼吸卻漸漸變得微弱。
「平城的子民安守本分,若是尋得王妃,定然會交出王妃。王上傾全國之力攻打平城,可曾想過身後的明、燕兩國?」弈凡面上微微露出幾分狠色,不同于平日里的溫柔。
得到弈凡的認同,得瑟的韓珂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惹火了那紅袍太子,挑了挑眉峰,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氣得太子楚桀咬牙切齒,卻又不好當場發作。
韓珂覺察到弈凡的反常,低聲問道︰「舅舅,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慕容雲兒!慕容雲兒……」
韓珂嬌小的身子在瓦剌男人之間穿行,很快便遭人伸手阻攔,「王上正在為陛下診治,皇後娘娘這個時候最好不要進去打擾。」
弈凡見她不再糾纏于自己飲酒之事,吁了一口氣,心神回歸到宴會上。
弈凡側過臉,在她的耳際吻了吻︰「再過幾個月你身子重了就抱不動小蕭原了,將他還給王上吧。我們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楚桀沒有回話,他素來在平城附近擄掠百姓,沒什麼理由。
反觀,司幽太子楚桀很快被韓珂的言辭激到,斥道︰「來人!將王妃的衣物呈上來……本太子倒是很好奇,皇後娘娘要如何證明此事與平城的賤民無關!」
韓珂一臉詫異,正欲詢問,耳邊傳來杏兒的呼喚︰「小姐,雲太醫來了……」
弈凡卻淡笑著應了一聲︰「皇後說的是。」
瓦剌王上哀嘆一聲,神情惶然,心中哀慟,道︰「皇後娘娘別急,司幽太子雖然得以逃月兌,但倘若本王大軍壓迫司幽國,他這個太子也當不長久了。」
弈凡微微一低頭,吻上她光潔的額頭,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在她耳畔低吟︰「朕怕,朕怕極了。你若是再敢逃跑,朕就……」
「讓我進去見我舅舅。」
將軍府被韓珂翻了個底朝天,韓珂還是沒有見到小醫童的身影,心念病危的舅舅,吩咐下人繼續找尋,自己便急急忙忙趕回馬車,未至,映入眼簾的場景竟是,瓦剌王上一行人將弈凡的馬車圍了個水泄不通,心下震驚不已。
韓珂皺眉,嘆道︰「我是氣憤,那瓦剌王上只在乎小王子,根本就不在乎已故的王妃!」
見他們爭執不下,韓珂的一顆心亂成一團,她能感覺到弈凡掌心的汗水,看他固執地站著,心也跟著難受起來,咬牙瞪向司幽太子,「當日本宮與陛下走散之時,也流落在平城附近,可本宮卻親眼瞧見司幽國人的兵馬當眾凌.辱了一名女子,太子又憑什麼認定王妃的失蹤是平城之人所為?」
「如果舅舅不在了,你只要記住,你還有咱們的皇兒。一定要堅強地活著……」
一路上,弈凡的左手一直按在自己的胸口,那兒的心跳越來越微弱,他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同她告別。
瓦剌王上愣在原地,質疑地望向楚桀,「太子作何解釋?」
韓珂淚眼迷蒙,從馬車上跳下來,沖入將軍府,四處找尋著小醫童。
「平城太守交不出本王的王妃,本王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瓦剌王上面露愧色,顯然興兵攻打平城並非他的本意。
弈凡目光微冷,問︰「請問太子所謂的平城附近,是否屬于平城境內?」
弈凡不閃不躲,只是小心翼翼地護著韓珂。
「你笑什麼?」韓珂皺眉,臉上微微露出怒意。
韓珂沒有在意迎面而來的瓦刺王上,故自上前幾步,俯身撿起那破碎的紫色衣裳,嘆一口氣道︰「這件衣裳本宮記得。那日在草原之上,一個紫衣女子遭到一群司幽國人凌.辱,正巧被本宮撞見……若是沒有記錯,這正是那名紫衣女子身上碎落的衣裳。」
「就是小醫童,她姓慕容……」韓珂莫名地失了底氣。
韓珂不安的心頓時找到了寄托,跌跌撞撞向慕容雲兒的方向跑去。仍未站穩,急急緊握住她的手腕,眼睫上還沾著幾滴淚珠,滿懷希望的看著她「小醫童,你快去看看舅舅。」
韓珂坐在馬車之中,瞪著車窗外騎在馬背上的瓦剌王上,而後啞聲問弈凡︰「舅舅,將來若是瑤兒生了孩子,你也會更在乎他們,對不對?」
弈凡覺察到她的異常,忙低聲問道︰「瑤兒,怎麼了?出什麼事?」
「既然已經尋得小王子,本王也該回瓦剌去了,告辭。」瓦剌王上命人抱走小蕭原,帶著一眾兵馬消失在韓珂的視野之中。
韓珂瞪著一雙焦急的眼眸問︰「診治?王上手中有莫茸?」
韓珂垂眸,咬牙嘆道︰「王妃去世之前,本宮曾經問她孩子的父親是誰,她說孩子沒有父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種可能是孩子的父親真的死了,第二種可能則是孩子的父親在她心中已經死了……」
靜默良久,瓦剌王上突然出聲問道︰「皇後娘娘怎麼知道本王是個拋妻棄子之人?」
「雖然不在平城境內,可距離平城不到二十里路……不是平城之人所為,還能有誰?」楚桀咄咄相逼,似乎對平城抱定了吞並之心。
楚桀一聲冷笑,又轉身對瓦剌王上道︰「大胤皇後也只是一面之辭,王上是願意信她,還是信我?」
韓珂無力地點頭。
弈凡的興致被勾起,「瑤兒,陪著躺著,好嗎?」
「朕明白,只是沒想到我的瑤兒比朕知曉的更早罷了。」擦覺到韓珂的局促,弈凡半環著韓珂,湊近她的耳畔道︰「慕容雲兒有沒有告訴你,朕的身體需要你更好的伺候啊?」
「你說什麼?!」瓦剌王上耳力極好,听到了韓珂的話,一雙眼眸瞪得紅通通的,三步一並,很快走到她身邊,等著她接著說下去。
司幽太子瞧出了變數,慌忙竄逃出去,翻身上馬,向著北面狂奔而去。
弈凡迷迷糊糊中睜開眼楮,詫異地望著韓珂,隨即莞爾一笑,攬她入懷︰「瑤兒,上天見憐不忍分開我們,我們要永遠幸福。隨朕回宮吧,明日就出發,好不好?」
平城的危機這才真正解除。
弈凡的臉上滿是淡淡的笑意,不出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繼續躲在韓珂身後。
瓦剌王上接過小王子,見小蕭原瞪著一雙碧色的大眼楮望著自己,心中一動,笑臉相對︰「是本王應該感謝皇後娘娘才對,若非皇後娘娘心存善念,小王子恐怕已經葬身于草原。皇後娘娘為本王留下一支血脈,本王救陛下一命實屬情理之中。」zVXC。
「不要動不動把‘賤’字掛在嘴邊,別人會覺得你很沒素養。」說罷,一個冷眼掃過去,盡是鄙夷之色。
韓珂唇角慘白,眼中淚光盈盈,低啞著聲音道︰「舅舅,那瓦剌王妃恐怕已經遇難了。」
瓦剌王上隨即轉身,衣袖一晃,手中丟出一個翠色的酒杯來,四周的軍隊紛紛靠近,將在場之人包.圍其中。
弈凡倒吸了一口涼氣,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韓珂急道︰「這就不追了嗎?你不想為王妃報仇了嗎?當日凌.辱王妃的正是司幽太子的部下!」
阿硯得令,駕著馬車,一路顛簸回到將軍府。
「恩。」他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力,給了她飛蛾撲火的勇氣,她乖乖月兌了衣服,鑽進被子,貼著她的身子躺下。
慕容雲兒微微點了點低了低眼眸,算是默認。
「舅舅,你怎麼了?舅舅,你應我一聲……」
韓珂頓時一怔,旋即斜睥了他一眼,心念,這舅舅愈發不正經了。
「原來那衣物是太子的人找到的,」韓珂突然冷笑一聲,「太子的帳中也不知收了多少個平城女子,王上又如何肯定那些平城人的衣料不是太子故意混進去的呢?」
韓珂的臉上閃過一瞬的失落,弈凡微微一用力,將她帶入懷中,讓她倚在他的胸口,他啞著嗓子問她︰「小蕭原就是那個小王子對不對?」
「倘若我離開了大胤呢?司幽國、大漠、瓦剌、雪域……我有很多地方可以去。」韓珂朝著他俏皮地眨眼楮,有意刁難。
韓珂瞪紅了眼眸,怒道︰「本宮是一面之辭,你就不是一面之辭了?平城之外的草原原本就是你司幽太子的天下,本宮那日還听到那群不恥之徒聲稱,要敬獻平城女子孝敬太子。平城子民都歸我大胤管理,敢問太子,您的人何以如此囂張?!」
「阿硯,舅舅出事了,快回去找小醫童!」韓珂慌忙中吩咐,她不能亂了方寸。
韓珂望著他患得患失的樣子,一陣好笑,低下腦袋,偎依在他懷里,壓抑著嗓子低笑︰「才不是。瑤兒是想等舅舅的身子好些,到時候我們再出發也不急。我就在這兒,你還怕我跑掉不成?」
弈凡听罷,卻暖暖地笑。
韓珂低嘆,「王妃雖然遇害,可小王子如今身在何處只有本宮一人知道。若是王上借此機會拿下司幽太子為王妃報仇,本宮相信小王子長大之後才不會痛恨你這個拋妻棄子的父親……」
「舅舅!舅舅……」
「不用進去了,蕭弈凡的病應該可以抑制了。」
弈凡輕輕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嘆道︰「連皇兒的醋,你也要吃?」
「朕深有感觸,」弈凡突然握了韓珂的手,「朕的皇後三個月前也在平城走失,朕費了許多心力才能將她尋回。朕明白王上的感受,可王上若是舉兵攻打平城,平城中走散的子民又會如何?不知王上可曾想過?」
「傻舅舅,不過是瑤兒的一點骨血,為什麼不肯告訴我呢?」韓珂輕輕撫著他的側臉,情不自禁地低頭,在他的眉間印下一枚吻痕。
瓦剌王上命人將王妃的衣物呈上來,韓珂望見那破碎的紫色衣衫,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握著弈凡的手指猛然用力。
弈凡卻道︰「看著你說得正歡,舅舅舍不得打斷。」第一次發覺瑤兒如此凌厲的口才,弈凡倒是樂意培養她的這種能力。
弈凡心中一驚,怔然望向韓珂,心疼地問︰「當真有此事?」
可是,似乎沒有人讓她月兌衣服呀?
「朕真的很討厭听見舅舅兩個字。」
一句話說完,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而後她所有的反抗,都變成了嗚嗚咽咽地嬌喘,達不到阻止他的效果,只刺激得他越發英勇起來。
新房之內,一片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