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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憋屈,‘小焱’被踢(加更)

月彤急急趕到,看見眼前的情景,原以為這小郡主會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想不到她只是微微瞥了瞥眼眸,默默走開。

「……」韓珂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坐在轎攆之中,墨白的尸體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她長長的指甲嵌入了掌心,卻渾然無覺。

「郡主,你說說話吧,不要嚇奴婢了。」月彤恨得直咬牙,也不知道是哪個狠心的家伙,居然連白猴的尸體都要毀掉。

最後六個字吐出,心頭的巨石終于壓得韓珂喘不過氣來,等到弈凡牽著吳紫昕的手,消失在洞房門口,韓珂覺得渾身的力氣似乎被抽空了,再也無法站穩,忙倚著身側的月彤,強自平定心神。

蕭焱的眼角偷偷眯開一條縫,見女童笑了,心里這才稍稍舒服些。方才那麼緊張,他當然睡不著,他假裝睡著,不過是希望能討她一時開心罷了。

這個時辰,蕭弈凡想必已經等得急了,韓珂作為主婚人,明白自己不應該遲到,便吩咐月彤加快了速度。

以淨茶、四色糕點供「轎神」。放銃、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沿途吹吹打打。

「禮畢!送入洞房!」

大胤皇子大婚的禮儀相較司幽國要復雜許多,吳紫昕走出花轎前先跨過一只朱紅漆的木制馬鞍子,步過紅氈,由主婚人韓珂相扶站在喜堂右側位置。彼時,弈凡自己身著大紅色的禮服,站在喜堂的左側位置。

「搜轎」過後,韓珂留在吳府吃了「起嫁酒」,這才迎新娘上轎。

「皇後娘娘長樂未央!」

弈凡望著她吃力的表情,欲言又止,無奈此時正行者大禮,他不好出聲打斷,只能看著那個孩子一路堅持下來,面色由最初的桃紅色逐漸轉變為慘白。

不一會兒功夫,初瑤郡主的轎攆,便停在了睿王府門口。

弈凡欲言又止,但韓珂的轎攆已經走遠,去右相府迎接新娘去了。

「不要!不用……」韓珂慌忙阻止,她不想要任何人再看到她的脆弱,她要堅強,她要將她柔弱的一面隱藏好,不再讓任何人看見。今生已經沒有舅舅相護,她必須披上前世堅強的外衣,她只有自己了……

花轎轎門朝外,吳府差了人燃著紅燭、持著鏡子,向轎內照一下,謂驅逐匿藏轎內的冤鬼,稱「搜轎」。

月彤心疼道︰「郡主您進屋躺著,奴婢去叫太醫。」

「我現在就走!」蕭焱也看出了事態嚴重,慌忙想要離開。

韓珂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中計了!未能殺死她,對方又順利利用了墨白的死!這一次,對方的目的是要她與姜皇後反目成仇,是要毀掉她在皇宮之中的唯一靠山,下手之狠,可見一斑!倘若此時姜皇後進門,看到她再度與蕭焱來往,她自然是百口莫辯!對方真是了不起,非但將她的心思猜了個透徹,連蕭焱也被那人算計了去。

「皇後娘娘,您管管郡主吧……她心里不好受,也不能拿這般折騰自己啊!」月彤的表情,除了心疼之態,竟捉不到絲毫慌張之色。

從此,他是她的夫,她的天,她的良人,只是自己的舅舅了。心,痛的狠了,便沒有知覺了。

這麼听話?不像蕭焱的個性啊……

「郡主,使不得!」月彤慌忙阻攔,「若是被皇後娘娘發現,到時候有理也說不清了,倒不如實話實說!」

「皇上駕到——」

依照小郡主的指示,新人拜過父母天地。而後,一個十三四歲小儇跪在右側拜佛凳上,讀畢奏章,韓珂又道︰「升,拜!升,拜!升,拜!」

「早上太醫來過了。說是多運動運動就好,我正打算下床走走呢……」面對姜皇後探究的目光,韓珂的神色更加坦然,一直緊握著帳子的手竟送了下來,作勢要撩起帳子起身。

蕭焱整個人緊緊貼著她柔軟的身子,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不是因為怕被發現,而是這樣‘偷偷模模’的感覺太美好,他從未體驗過。

恰在此時,門口的月彤看見屋里的蕭焱,驚慌失措道︰「皇長孫,你怎麼會在這里?!皇後娘娘不知道何時回宮了,這會兒已經往這里來了!」

「瑤兒,你不必擔心。吳紫昕能夠與你舅舅舉案齊眉,也不過是一時的事,難保以後……」姜皇後話留一半,盯著床榻上略帶賭氣的女童,唇角的笑意淡淡暈染開來。起身準備離開,復又回頭吩咐月彤道︰「小心照顧著郡主!這築心小樓的人手是時候好好整頓整頓了,本宮听聞昨夜居然有人試圖在郡主的藥膳中投毒……你們這些做下人的,都應該提著腦袋辦事,而不是置主子的死活于不顧!听明白了嗎?」

在月彤的攙扶下,告別了皇帝、姜後和玉安長公主,匆匆離去。

韓珂深吸了一口氣,抬眸望著月彤,微微一笑︰「人家喜歡收集猴猴狗狗的尸體,就讓她拿去好了……總一天,本郡主也會收了她的尸體!」韓珂心里清楚,作案的人只是內心不安,想要毀滅罪證罷了。

「皇後娘娘駕到——」

「走不掉了!」韓珂努力平靜下來,伸手攔住蕭焱,指了指自己的床榻,對蕭焱道,「你先躲進去!」

「升,拜!升,拜!升,拜!」

「這是什麼話!生病了,怎麼也不叫太醫來看看?」姜皇後感覺初瑤這丫頭,言語中略帶賭氣,心念︰若應那人相傳,這丫頭絕不該這般鎮定,神色一凜,目光在屋子里掃視,最後終于落在了初瑤郡主的床上。

回到築心小樓,韓珂壓抑在胸腔里的苦水終于忍不住盡數吐了出來,連帶今天一早強行逼著自己喝下去的粥,吐得胃里空空的,一點都不剩。

花轎臨門,吳府放炮仗迎轎,旋即虛掩大門,俗稱「攔轎門」。韓珂從轎攆上下來,向管家塞入紅包,吳府這才屋門打開,迎接花轎。走體海珂。

韓珂咬了咬牙,喉嚨里哽塞的酸澀之味隱忍了下去。她走下轎攆,作為小喜娘,走近花轎,掀開轎簾,微微扯了吳紫昕的衣角三下,吳紫昕這才出轎。

月彤見狀,突然沖上來,一把拉住了帳子,不悅似地望著韓珂︰「什麼運動?!太醫是讓您多休息!您現在見不得風!」

一雙手臂恰在此時搭上她的肩膀,蕭焱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要哭就放聲哭出來吧!憋在心里會生病的……」

韓珂驚訝地抬頭,發現蕭焱的臉藏在黑暗中,整個人似乎已經在她身後站了好久,她怔怔地開口︰「焱哥哥,你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跪,皆脆,讀祝章!」

「不行!」韓珂抿唇,「祖母是個多疑的人,實話實說根本就是死路一條!」說罷,她便匆匆將蕭焱推入了里床,自己則迅速解開衣衫,翻身上床。

「月彤,你在門外守著,別讓任何人進來!」說罷,韓珂便推門進屋,熄了燈,靜靜在黑暗中哭泣。努力壓制著嗚咽聲,盡量不讓任何人听到。

姜皇後面上似籠罩了一層寒霜,但瞧見床榻的女童一臉坦然,心稍稍安定了下來,方道︰「本宮听說瑤兒病得不輕,所以特地過來看看,今天怕是累壞了吧。」

「你怎麼知道?!」蕭焱原先也是好奇的,為什麼那丫頭的猴死了,會有人來告訴他?

望見韓珂冷冷的目光,月彤心底一顫,不再說話。

韓珂作為禮贊,將三人迎到喜堂中央坐下,帝後二人做了主席,玉安公主則坐在姜皇後左側。

今日,他們結為連理,終于可以心靈相通,合二為一了,而自己再也沒有理由糾纏著蕭弈凡。

待到眾人皆到齊,韓珂站到喜堂中央,正色道︰「行廟見禮,奏樂!主祝者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說到底,姜皇後還是說服了皇帝老參加睿王的婚禮,蕭墨再怎麼不待見睿王,他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大婚是兒子的終身大事,自然是要來參加的。再則,他也想借此機會,修復他與玉安之間的父女關系。

蕭焱瞬間面色漲得通紅,急急下床,頭也不回地跑了出門。

吳紫昕今日穿得是特質的新娘服,耀眼奪目,刺得韓珂的心生生的疼。韓珂咬了咬牙,努力不去看她。

「升,平身,復位!跪,皆跪!」

韓珂與弈凡匆匆打過招呼,低低喚了聲「舅舅」,也沒有提及墨白中毒而亡、尸骨無存一事,便急急趕著花轎出門。

「罷了,服侍郡主休息吧,本宮也累了。」姜冉滿是算計地又瞥了初瑤丫頭一眼,轉身離開。

月彤忙道︰「明白了,月彤定會盡心照料初瑤郡主。」

屋外傳來婢女們整齊的聲音,韓珂放下帳子,一顆腦袋從縫隙里鑽出來,一副俏皮可愛的模樣,問道︰「祖母不在舅舅家里吃喜酒,怎麼來這兒了?」

「玉安長公主駕到——」

蕭焱尷尬地模了模腦袋︰「剛剛進來不久,沒找見你人,本來都想走了,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嘴上雖然是這麼說的,實際上從今天一大早有人跑來告訴他,那丫頭的白猴死了,他便急急在屋子里等著了。一直等到入夜,這丫頭才一臉疲憊之色進門。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同她打招呼,她便已經吹熄了燈,伏在桌案上隱隱啜泣,叫他怎能不心疼?

「你快走!這里不安全!」想到這兒,韓珂慌忙開門,想要將他推出門外。

「走走走!快點離開這里!半條命都差點被你嚇掉了!」韓珂伸出腳丫,玉足在蕭焱的腰間踢了踢,心煩意亂的她也沒注意到一些細節……zVXC。

「月彤,給祖母上茶。」韓珂臉上微微有些紅暈,笑道,「瑤兒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發燒。讓祖母擔憂了,瑤兒受不起。」在場的賓客要麼喝酒嬉鬧,要麼齊齊聚集在洞房門口,想要鬧洞房。及此,韓珂明白自己找不到足夠的勇氣堅持到最後,便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露出疲憊但喜慶的表情,吩咐道︰「走!月彤,我們去想祖母他們辭行!」。

三次催妝過後,吳紫昕這才坐上花轎。倒不是吳紫昕做作,古時候嫁女兒都是一副難舍難分的樣子,女兒要佯裝不願出嫁,這才能體現出她的孝順。

待到皇後離去,韓珂這才長長舒出一口氣來,轉過頭看里床里的蕭焱,卻見他雙眸緊閉,睡得正香。韓珂一時無語,真不知道這般緊張的情況下他是如何能睡著的。

「你為什麼會突然來找我?」韓珂突然繃緊了神經,面上冷冰冰的,「是不是有人告訴你,我的猴死了?」

眾人三呼萬歲,弈凡便出聲道︰「父皇、母後、皇姐,請上座。」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整個過程下來,韓珂早已精疲力竭,額頭上冷汗頻頻滲出,眼眸下弈凡與吳紫昕一對璧人舉案齊眉,直叫她心碎!

不,這種情況下她不能自亂陣腳。且不說姜皇後還沒有進門,就算她進了門也未必就一定能找到蕭焱。

韓珂的心也揪到了嗓子眼,輕飄飄地懸著,燒得有些發燙的身子居然微微出了汗……

花轎環住京城大街,整整繞了三圈,韓珂的轎攆也跟在花轎後繞了三圈,這才停在了睿王府門口。直到這一刻,韓珂所偽裝出的淡漠終于不復存在。紫昕小姐只要一過門,便成了舅舅的妻……從此往後,她便再也沒有理由長伴蕭弈凡身邊了。

主僕二人,一唱一和,看上去極為自然。姜皇後心中的疑惑也漸漸散開來,她不能因為一個外人的話,就懷疑自己的親外孫女。

古代皇子成婚,第一步便是迎花轎出門。新郎不能到岳父家迎親,以喜娘為使者持名帖前往,韓珂作為睿王的主婚人,自然是要隨行的。

韓珂正疑惑著,猛地打了個噴嚏,咦?

屋外,某人疾走。

「那丫頭踢哪兒不好?非得朝著我的命根子下腳……」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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