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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被劫,噬魂殺人

睿王的馬車一路疾馳,很快便趕上了和親的隊伍,在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一行人在司幽國皇宮門口停了下來,由使臣入宮通報,方能安排安平公主的住處。

「舅舅,瑤兒下車走走。你好好休息!」

因為睿王的病情嚴重,所有的護衛都留守在馬車身邊,就連隨行的太醫也都來了,眾人將馬車圍了個水泄不通,卻沒有人在意抱著白猴跑開的初瑤郡主。韓珂在馬車里悶了一路,興奮地抱著墨白跑遠,見蕭焱懨懨趴在寶馬身上睡覺,想要過去逗弄他一番。

夜太長,撐了太久,韓珂終于精神不佳、靠著牆壁垂眸小憩。恰在此時,兩聲猴叫傳來,她的右耳立馬豎了起來,仔仔細細的听。

夜,靜得悄無聲息。韓珂一手牽著姜雲歌,另一手藏在衣袖中,緊握著弈凡交給她的那瓶「噬魂」,這一次她不能再軟弱,倘若有誰要留下她,她寧可殺人!

「主人料事如神,黑衣人果然將初瑤郡主送出了靖康王府,安排在禮部尚書趙澈府上。」阿硯低聲稟報。

「舅舅來救我了!」韓珂興奮地抱著墨白跳起來,卻見來人竟是姜雲歌,心中頗有些不自在。她原以為,第一個跑來救她的人會是弈凡,就算不是弈凡也該是蕭焱,偏偏是不打不相識的情敵姜雲歌!

韓珂醒來的時候,雙眼被一塊紗布蒙著,四周漆黑一片,伸手模不著四壁。暈倒前,她分明看到蕭焱轉身來救她,可為何到現在都沒能追上劫匪呢?再讀讀小說閱讀網「走!」強壓下心頭的怒氣,為了知道弈凡喜歡的人是誰,姜雲歌忍了。她沖過來,一手扣住韓珂的手腕,便要強行帶著她離開,「這里是禮部尚書趙澈的府邸,睿王與焱哥哥就住在東苑,我這就帶你去見他們。但你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

「沒有主人?」姜雲歌冷笑著反問,「你一家數十口人命都握在本公主手上,倘若本公主將澤安公主慘死一事奏明司幽國君主,你會拉上你一家人陪葬!」

「那禮部尚書趙澈又與五皇子有何關聯?」韓珂覺得這次事件的幕後主使已經呼之欲出。

又是兩聲猴叫。早知道司幽國以猴飼聞名天下,處處見到靈猴並不奇怪,但這只膽大的白猴竟然在她姜二小姐心情不爽的時候出現,當真是不要命了!

「有人嗎?」她慌慌張張地站起來,因為雙手被綁,眼楮看不見,靈敏的雙耳又被紗布死死蒙住,這樣寂靜無聲,讓她覺得自己好像死掉了一般,十分沮喪。

「看你的反應,似乎也是雲里霧里。」姜雲歌復又扣上韓珂的手腕,「既然都已經出來了,不如去會會這宅子的主人,看看究竟是誰抓了你!」

「可是王爺,我們親眼看見初瑤郡主被劫入了五皇子府邸,為什麼不能進去要人?」護衛們不解。

「啟稟睿王殿下,初瑤郡主遇襲!」一大群護衛慌慌張張跪到在睿王的馬車門口,都知道睿王殿下寵愛初瑤郡主,自知罪責難逃,嚇得雙腿打顫。

韓珂見狀,已無回旋的余地,狠一狠心,從衣袖中掏出阿硯給她的銀針,沾了點翠玉瓶中的毒藥,趁著二人失神之際,偷偷扎入了趙澈的後頸!

韓珂腦海中靈光一閃,忙扯著姜雲歌的衣袖,急切問道︰「司幽國靖南王是誰?!」

蕭焱走開幾步,復又回頭,指著少年的鼻子,目露狠色︰「倘若初瑤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忘記你的見死不救!你越是想要得到的東西,本王定會一件件從你手中奪走!」

「舅舅……舅舅,你在哪兒?」

「等你舅舅來救,根本不可能!你舅舅的人一定以為你身在靖康王府,定然料不到本王已經將你轉移到了更為’安全-的地方!」

門窗都被釘死,唯獨牆角有個巴掌大小的牆洞,只容得她兩只手伸出去,根本無法逃走。韓珂四處轉悠了一番,發現有鍋有灶,心想這里大約是處荒廢的柴房。即已荒廢,自然無能來清理,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好!很好!」蕭焱被弈凡氣得雙耳赤紅,他憤憤一拍車軸,整個馬車便劇烈晃動起來,險些化為齏粉,「叔父不找,本王自己找!一日找不到初瑤,本王便一日不回大胤!」

被一只靈猴逗弄,姜雲歌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一擊不中,她緊緊跟隨著白猴的腳步,來到一座荒廢的木屋面前。

姜雲歌不禁在心中冷哧︰果然是他的人,連說話神情都那麼像,動情一點會死嗎?一定要那樣冷麼?!

「屬下明白了。」護衛們慌亂退下。

弈凡會時不時送些小禮物來,安撫她的情緒,朱釵、金釧送了一大堆,天知道那些俗氣的東西根本不能讓她的心平靜下來,只不過讓她更想見一見他罷了。

「禮尚往來而已。」韓珂抿唇,並不想激怒姜雲歌,但她句句咄咄逼人,實在欺人太甚。

「那也行,本小姐不救你了。你自己在里頭耗著吧。」

韓珂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被擄到了禮部尚書的府邸,更加奇怪的是弈凡為什麼也住到了趙澈府上,難道弈凡清楚她的下落,是故意不出面營救?舅舅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她是越來越猜不透了。

「是。」

不等他開口,噬魂的毒性已經發作,趙澈只得一雙眼眸瞪向韓珂,七竅流血,含恨而死!

「敢跟本小姐談條件?!」姜雲歌將長鞭緊緊握在手中,手背上青筋跳起,想要發作,卻又強自隱忍。如今她是大胤的和親公主,尊貴的身份地位不允許她鬧事,更加不能驚動這府上似敵非友的主人。

「吱吱……唧唧……」

未能救回初瑤,蕭焱心中愧疚,一人守在靖康王府門口站立了半響,見府中一直無人出來,這才默默走開。俄而,守在暗處的黑衣人便抱著昏睡過去的初瑤郡主從靖康王府跳了出來,潛入禮部尚書趙澈的府邸。

牆角一只小白猴跳出來,鑽入她的懷中,蹭了蹭她的小臉,韓珂這才露出了笑顏︰「墨白,幸虧有你在,有你陪著,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手起,鞭落。

蜷縮在草叢中的是一只瘦瘦的小白猴,並非十分可愛,它一雙眼眸水靈靈的,乍看之下還以為是白猴在流淚。

待到護衛們退下,蕭焱這才急匆匆趕來,見弈凡對初瑤失蹤一事無所動作,厲聲質問︰「什麼叫就當初瑤從未來過?!叔父不打算插手此事?!初瑤郡主可是您的親外甥女!」

離開柴房,回到東苑與西苑交接的那一方池塘,姜雲歌這才松開韓珂的手腕。韓珂揉著紅通通的手腕,也不責備雲歌的粗魯,只是兀自想著事情。

「誰?哪個姐姐?什麼畫?!」姜雲歌一連問出三個問題,語氣沖沖的,滿是酸味。她一直以為睿王不可能會有心上人,他那樣的人就該由著全城的女子傾慕,不該為任何一茗鮮花停下腳步,傷得芳心碎一地,快哉快哉!

「不清楚。」姜雲歌的勢力有限,能打听到的也僅僅是表面上的實事,至于宮廷之中那些深入的關系,她尚未完全弄清。雲歌閑著也是閑著,拉著初瑤就往主院走去,「夜深人靜,你若是現在回去反而打擾了他休息,倒不如與我一起去主院查個究竟!」

「焱哥哥……」救命。

「不必。」蕭焱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叔父將初瑤郡主視若珍寶,這件事他自不會善罷甘休,你們速去稟報。」

「無怨無仇又如何?本王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本王想抓誰就抓誰,根本不需要向別人解釋!」黑衣人突然扯開了女娃的眼罩,一手挑起她尖細的下顎,妖異的眸光閃過、邪肆的聲線在她耳畔響起,「可是你不同,你太像她了,本王做什麼事都不會瞞著她,所以本王要解釋給你听。從本王見你的第一眼起,本王就決定將你當做她……藏著掖著,誰都不許搶走!」

停你休由。「不行……墨白根本沒有招惹你。」韓珂將白猴緊緊護在懷里,舍不得放開。

蕭焱抬眼,‘靖康王府-四個氣派的大字映入眼簾,靖康王府便是司幽國五皇子楚黎的府邸,這樣說來初瑤被劫走與楚黎月兌不了干系,可是韓珂生在大胤,此次不過第一次來到司幽國,又怎麼會和司幽國五皇子有牽連呢?蕭焱百思不得其解。

閑來無聊,姜雲歌卸下一身重重的行頭,換了鄰家姑娘輕巧便捷的服飾,提了自己心愛的紅色長鞭,打算到院子里散散心去。

什麼令人驚嘆的身份?听他的話,韓珂雲里霧里,眼楮被蒙了太長時間,突然見光只覺得脹痛難受,無暇與他理論。她深信,睿王舅舅在沒有找到自己之前是不可能班師回朝的,正如月彤說的,弈凡珍惜自己身邊的每一個親人,又怎麼會輕易放棄她?

韓珂安定好自己的情緒,故作慌亂地問道︰「你是什麼人?!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抓我?!」

刁蠻任性了四年,連個知心的丫鬟都沒有,父親在她臨行前特地挑了幾個丫鬟照顧她,她一口回絕,她的命運由她自己來決定,就算是父親的人也無法限制她!唯獨眼前這個叫做景雲的丫頭不同,她是弈凡送來的,故而姜雲歌樂意留著她。但她樂意留著她,並不代表她能夠容忍她約束自己的自由。

姜雲歌與韓珂二人從來都是水火不容,但如今兩個大胤之人身處司幽,多少是有些共同語言的,嘴皮上的爭吵便越來越少。

才走出西苑不遠,便听到兩聲怯怯的猴叫,姜雲歌一時興起,便要追尋猴聲而去,背後卻有一線女聲響起,「公主,睿王殿下吩咐過,夜深了要看緊公主,公主還是回屋歇息吧。」

明明已是三更半夜,尚書府邸的主院居然燈火通明,有人秉燭夜談。

已經入夜,透過牆洞,韓珂可以看到幾顆星子在天空忽明忽暗的閃爍,無比寂寥。

初瑤失蹤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弈凡耳中,大家原以為弈凡會雷霆大作,大加責備。然,馬車中的少年並沒有過分擔憂,他掏出一塊手帕,掩嘴咳了幾聲,方揮揮手,對一群護衛吩咐道︰「此事到此為止,初瑤郡主的下落本王自會派人暗中查明,你們要守口如瓶,就當此行初瑤郡主從未來過!」

韓珂低聲囁嚅︰「我沒有……舅舅一定會來救瑤兒的。」

姜雲歌身手靈敏,韓珂身子嬌小,兩個人順利利用墨白的猴叫聲將站崗的護衛們引開,潛入了主院。

沒走幾步,韓珂便覺得身後似乎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著。

韓珂輕笑︰「放心,等我見到舅舅,一定會告訴你那個姐姐是誰。」

蕭焱的一雙眼眸眯成一線,眸光清冽似箭,「如今大胤的郡主在司幽國境內失蹤,于兩國而言又是引發爭端的導火索,大胤的兵力不及司幽國,自然不能輕舉妄動。」

韓珂明顯感覺到姜雲歌握著自己的手掌一緊,忙回眸望了她一眼,反握了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這青衣殺手身姿矯健,並非她們兩個女童能夠對付的,倘若被發現,便只有死路一條。

木屋的門不僅上了鎖,還被長條封死,兩處窗戶以同樣的手法被封死,甚至連屋內的燭火都因此變得微弱。姜雲歌不由皺緊眉頭,這是什麼地方?堂堂禮部尚書,私設牢房?還是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待到姜雲歌離開,丫鬟景雲便迅速沖破了穴道,緊緊跟在姜雲歌身後,以保證她的安全。睿王的近身丫鬟,豈是她一個刁蠻公主一招半式便能制服的?!

「該死的靈猴!你跑不掉了!本小姐炖了你!」姜雲歌一鞭子砸過去,偏偏白猴伸手敏捷,輕易躲過了她的長鞭,朝著後院的柴房奔去。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抱著白猴走到那個牆洞處,對著它皺眉︰「小墨白,你若是真有靈氣就幫我出去找舅舅,帶他來救我……」

韓珂還沒來得及呼救出聲,便覺得有人在她的後腦勺重重一擊,眼前一黑就要暈倒過去。

「貴小姐,你逃不掉的!」邪肆的笑聲在耳畔響起,仿佛藏著無盡的魔力,可以懾人心魂,可以誘引你下地獄。

「她為大胤朝社稷而死,應當感到光榮。你不必自責!」青衣殺手剛毅的側臉沒有半點表情,殺手無情果然不錯。「主人下達了新的任務,大胤又有一名和親公主來到司幽國,你好生照看,利用得好,可以一統司幽國;利用不好,就給她安排一個死法。姜雲歌不同于姜芸芷,性子烈得很,你務必萬事小心。」

「姜芸芷一事,你做得很好。」青衣殺手冷笑著啟唇,「干淨利落。主人很欣賞!臥底司幽國數十年,不枉主人一心提拔。將來一統大胤、司幽大業,你前途無量。」

弈凡與姜雲歌照常進宮面聖,並沒有因為初瑤的失蹤而耽擱。姜雲歌容貌出眾,口齒伶俐,很快便贏得了司幽國君主的夸贊,因為大婚安排在十日之後,故而姜雲歌與一行人暫且借住在禮部尚書趙澈府上。

姜雲歌卻不肯善罷甘休,一番責問︰「本小姐只是很好奇,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本小姐甚至不知道你失蹤了,所有的消息都被瞞下,難怪焱哥哥這幾日早出晚歸,原來是去找你了!」

黑衣人見這丫頭不再言語,便也不再理會她,隨手解開她身上的繩索,復又鎖上門窗,這才安心離去。

姜雲歌蛾眉輕挑,指尖飛速在景雲胸口點了穴,斥道︰「本公主早說過不許你跟著,在這兒站上兩個時辰,以示懲戒。」

少年半眯著眼楮,默不出聲的注視著蕭焱良久,方反問道︰「瑤兒不止是本王的外甥女,她也是你表妹,怎麼沒瞧見你插手此事?」

趙澈自然沒有料到這樣的變故,驚慌失措,「公主怎麼會在這里?根本沒有什麼主人,公主究竟在說些什麼?!」

「王爺,要不要到靖康王府搜人?」兩側的護衛遲遲趕來,卻也目睹了韓珂被劫入王府的一幕。

靠著側窗,二人在油紙窗戶上戳了一個小洞,透著小洞看到屋子里又一老一少兩個人。年紀大些的應該就是禮部尚書趙澈,年齡小些的是個青衣殺手,眉眼間沒有司幽國人的豪氣,腰間還掛著大胤特有雕工的玉佩,應該是大胤人。

一句話沒有說完,白猴果然從牆洞中竄了出去。

「是你?」姜雲歌也驚訝地長大了口,同樣難以置信地望著韓珂,轉念想明了了狀況,繼而怒目瞪著韓珂手中的小白猴墨白,喝道,「本小姐救了你,你無以為報,就用你的白猴炖一盅靈猴湯,好讓本小姐一飽口福!」

「謝主人夸贊,只是可惜了澤安公主。」趙澈眉眼間露出幾分哀愁,「產婆按照我的意思動的手腳,一尸兩命,實在殘忍。」

「等等!」姜雲歌剛要鎖門離開,韓珂心知機會難得,便急忙將她叫住︰「我知道你喜歡舅舅,但你不想知道舅舅究竟喜歡誰嗎?!我見過那個姐姐的畫!」

「你舅舅……呵!怕是在搜靖康王府呢!」對方冷哧,而後朗朗笑出聲來,「你果真是個貴家小姐,萬事都只知道倚靠著別人!你舅舅那個病秧子都已經被你折磨得半死不活了,你怎麼還不肯放過他?」

景雲的身子無法動彈,漆黑的瞳仁轉了轉,冷靜答︰「是。」

「出來……快出來!」小白猴跑到此處便失去了蹤跡,姜雲歌恨得直跺腳,心里尋思著大約那小家伙躲進了木屋,于是打算沖進屋子,打散它的骨頭。

彼時,安平公主姜雲歌自住到趙澈府上,心情一直低落,一想到不出十日,她便要嫁給司幽國的那個糟老頭子,心里頭便翻江倒海一般,忍不住想要嘔吐。

迷茫之中,韓珂似乎看到一雙寶藍色的眸子在她眼前一晃而過……

韓珂面色驚得慘白,下意識地反問︰「她是誰?」

靖康王府?韓珂只恨對這個朝代一無所知,並不知道靖康王府是何人的府邸,如今自己又身在何處。但對方自稱「本王」,想必他應該就是靖南王。可靖南王是誰?她曾經得罪過他嗎?為什麼要抓她?現在只能不變應萬變了。

韓珂的腦海中閃過少年受病痛折磨的畫面,心疼得很,舍不得打擾弈凡,便同意與姜雲歌一起去主院看看。

少年眯了眯眼楮,挑眉笑道︰「很好。距離安平公主大婚仍有十日,那麼本王自當湊請司幽國君主,暫行借住在禮部尚書趙澈府上。」

「請轉告主人,為了大胤,老臣定當盡心盡力,萬死不辭!」趙澈拜別青衣殺手,一個人僵坐在桌案邊上,閉眸沉思。

韓珂知道青衣人口中的主人應該就是大胤姜冉姜皇後,瞥見姜雲歌已然變色的臉,真害怕她知道真相後會毀掉整個大胤,會嫉恨祖母,會遷怒于舅舅……她父親手握兵權,對舅舅而言,威脅太大,韓珂不敢賭,所以姜雲歌絕對不能知道真相!

焱哥哥這幾日蹤跡不定,早出晚歸,似是在找些什麼,可每一天都無功而返。

姜雲歌住在西苑,蕭焱與弈凡住在東苑,兩個院落之間隔了一方池塘,沒有竹橋也沒有小舟,不經過主院根本無法通行,而主院又住著司幽國君主派來的使者,據說這樣做是為了避嫌。

「靖南王便是司幽國五皇子,司幽國君主最寵愛的兒子,若不是她母親來自卑賤的鮮卑族,太子之位非他莫屬……」姜雲歌入宮面聖的那日見過了司幽國所有的皇子,對司幽國的勢力分布略微有所了解,她只是不明白堂堂大胤初瑤郡主為何會突然問起司幽國五皇子。

趙澈未取得功名之時乃是五皇子楚黎府上的門客,如今功成名就,自然萬事都仰仗著五皇子,就拿幾個時辰前藏入府中的陌生女孩來說,便是五皇子刻意為之。

「她是誰,你根本沒資格知道!你只是像她,並不是她!」冷酷無情的話語從黑衣人的齒縫中傳出,他鷹兀般的藍色眼眸仿佛一道銳利的刺狠狠扎在韓珂胸口,「乖乖呆著,待到睿王班師回大胤,你就可以重見天日,屆時本王會給你重新安排一個身份……一個讓所有人都為之驚嘆的身份!」

韓珂抱著墨白,挑眉一笑︰「你放我出去,我就告訴你。」

她不耐煩地甩了甩長鞭,砸得四周的花枝全全折斷,心情也像那折斷的花枝一般,亂透了。

少年見蕭焱真正離開,這才扶著車窗劇烈咳嗽起來,他這樣殘破不堪的身體即便是救回了那孩子又能如何?父皇遲早要對鎮國侯一家動手,到時候那孩子恐怕也難以逃月兌,倒不如讓她留在司幽國……蕭焱追蹤到靖康王府便沒了蹤跡,劫走韓珂的人可以說是呼之欲出,在他看來,楚黎不會舍得傷害初瑤的,畢竟那孩子與那個人長得太像了。

「丫頭別怕!你放開她--」趴在馬背上小憩的蕭焱似乎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回頭正巧撞上韓珂被人敲暈劫走的一幕,心中忐忑,便沖上去想要救人,無奈對方身手敏捷,又是有備而來,還有人接應,蕭焱追蹤到一處偌大的府邸,黑衣人便不見了蹤影。

門鎖很快被毀壞。

韓珂再也拉不住姜雲歌,雲歌當即沖進屋子,長鞭橫在趙澈脖間,逼問︰「你口中的主人是誰?!究竟是誰要殺死我姐姐?!」zVXC。

一提到家人的性命,趙澈的面色頓時煞得慘白,對著姜雲歌長長一拜,道︰「老臣說,主人就是……」

「吱吱……唧唧……」雲歌猴子,學著猴叫,在草叢中四處尋覓,誓要抓了這個靈猴,親口嘗嘗這司幽國的美味猴肉。

看到趙澈慘死,韓珂心中愧疚不已︰對不起,為了舅舅好,我只能殺你。

良久,她漠然望向姜雲歌,緩緩道︰「他已經服毒自殺,別問了。」

噬魂之毒無色無味,殺人于無形,加之韓珂又是一臉氣定神閑,姜雲歌這才沒有對她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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