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御花園籠罩在一層金黃的光芒之中,正是百花爭艷的季節,滿園的鮮花伴著濃濃的酒香,彌漫著整個花園。
花婼挽著夏紫寒的手出現在御花園的時候,里面已經坐滿了人。夕陽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有的在賞花,有的在飲酒,有的在吟詩作對,氣氛十分的熱烈。
門口的太監眼尖,一看到花婼和夏紫寒進來,立刻就扯著嗓子大聲的唱道,「戀花公主和駙馬爺駕到——」
花婼面不改色的走進了御花園,對那些人笑了笑,卻見里面大多數的人都屈膝行禮,「參見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各位不必多禮。」花婼淡淡的笑道。
看著那些人起身,每個人似乎都忍不住要看花婼兩眼,然後才一臉驚艷的坐回位子上。
也難怪他們會這般在意花婼,現在整個朱雀國誰不知道,戀花公主是戀妃的女兒,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當然,最主要的是,她的駙馬是夏紫寒,天下第一莊的莊主。這樣的一個存在,他們想不尊敬、不在乎都難。
當然,花婼並未拘束,跟夏紫寒在主位下方的第五個位子上坐下。韓隋除了韓墨璃和韓墨逸之外,還有好幾個兒子,但年紀都還小,成年的就只有五皇子。女兒就更多了,但是小的才七歲,大的早就出嫁兒女成群。只有韓若夕這麼一個接近成人的公主,所以參加這次晚宴的也就是三四個公主。
花婼剛坐下,就看見韓若夕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那太監根本來不及唱她的名字,她就已經來到了花婼的跟前,臉色有些難看的在她耳邊道,「花姐姐,母後說,她,她也沒有解藥。藥是南域一個巫師給的,根本沒有解藥。」
雖然早就听洛雪清說過皇後也可能沒有解藥這回事,可是親耳听到韓若夕的匯報,她仍是被嚇到了。就算洛雪清告訴她解藥存在的幾率幾乎為零,她仍是期待著,渴望著。畢竟,這關系到她的這張臉,她怎麼能不在乎。
可是,現在終于證實了,這藥,幾乎無解,她頓時覺得渾身的血液倒流,渾身都一陣冰冷。
這個時候,一只溫暖的大手緊緊的握住了花婼的,將驚愕萬分的花婼從噩夢中喚醒。花婼抬頭,雙眼閃動著,對上夏紫寒堅定的紫眸。他的眼神像是在說,有我在,不用擔心。
花婼立刻覺得心頭一暖,對夏紫寒笑了笑,而後轉向韓若夕,道,「我知道了。你還知道什麼?」
「那巫師今晚會來參加晚宴,如果可以的話,姐姐可以找他看看是否有解藥。」韓若夕神色淡然的回答,「他今天會穿一身白色的長袍,年紀應該在三十歲左右。」
這麼年輕的巫師?花婼不由的蹙眉,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先坐下吧。」
「是。」韓若夕點頭,然後就在花婼的左側坐下。
夏紫寒模了模花婼的頭,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嗯。」花婼點頭,輕輕的靠在夏紫寒的懷里,眼底卻是從未有過的哀傷。
「公主跟駙馬爺真是恩愛的叫人看不下去了,哈哈……」一個爽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花婼驚訝的抬起頭,竟意外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軒轅公子,軒轅小姐……」花婼驚訝的睜大了眼楮,看著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和面色微紅的小女子。
這不是就是半個月前他們在鳳城里天下第一莊的店鋪遇上的兄妹麼?那個時候,這個軒轅公子一直在逼問掌櫃的關于牛角梳的問題,花婼立刻就上去解釋,之後才發現他跟夏紫寒是熟人。對了,那個時候似乎就听說他們要來給韓墨璃祝賀來著,想不到真在這個地方遇到了。
只是,此刻這個男人一身鎏金的玄色長袍,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竟是有一種叫人無法直視的威嚴和壓迫感。那軒轅如嫣也是,一身粉色的宮裝,梳著漂亮的發髻,嬌羞中帶著一絲貴氣。
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人,花婼總覺得他們不平凡。
「呵呵,夏夫人,別來無恙?」男子笑著,目光定定的看著花婼。
「別來無恙,只是軒轅公子看起來更加意氣風發了,花婼都險些認不出來了呢。」花婼笑著,淡然的回答。
「公主,現在該叫軒轅國皇帝陛下了,再叫軒轅公子就失禮了。我說的對麼,皇帝陛下?」夏紫寒紫眸精光閃過,含笑看著軒轅哲。
「啊?」花婼雖然想到這兩人不簡單,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人居然是軒轅國的皇帝跟公主,這……
花婼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軒轅哲和軒轅如嫣,再看看夏紫寒,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夏紫寒無奈的模了模她的腦袋,他的花婼實在還是太單純了,居然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不過也難怪,畢竟她才來這個世界一年多的時間,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呵呵,大家都是朋友,夏莊主又何必這麼客氣?」軒轅哲笑著,微微點頭,似乎準備回到他們的位置上。
軒轅如嫣對著花婼略微行禮,而後挽著軒轅哲的手在主位下的第一個貴賓席上坐下。
花婼還沒從這個打擊中回過神來,卻听門口傳來了「太子,太子妃殿下駕到。」的聲音,立刻就收回了思緒,把視線投向了門口。
門口,韓墨璃一身明黃色的長袍,身邊的夏雨挽著他的手,兩人臉上略帶笑容的走了進來。
「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群臣跪下,紛紛對著門口行禮,花婼和夏紫寒也站了起來,對著門口屈膝低頭,以示行禮。
「平身……」韓墨璃的聲音淡淡的想起,人已經越過了那些人,慢慢的來到了主位下的第一個位子上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花婼的錯覺,她覺得韓墨璃進來之後,眼神就一直盯著她,那樣犀利的眼神,讓她覺得渾身都有刺似的,坐立不安。
更可怕的是,這個時候韓墨逸接著走了進來……
他是個瞎子,他看不到花婼,但是自從他進來之後,花婼就覺得渾身都不舒服。他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像是一直都能知道她的位置似的,似乎一直都在盯著她。
難道,這是傳說中的被害妄想癥?
花婼低頭不停的吃著桌子上的東西,來掩飾心里的不適。
夏紫寒自然看出了她的不適,于是無視滿院子犀利的目光,低頭開始跟她咬耳朵。
「阿花,我要吃點心,喂我。」夏紫寒像個孩子一樣低著頭蹭了蹭花婼的臉頰,笑靨如花,紫眸中閃著精光。
「嗯。」花婼本來就有些魂不守舍的,伸手拿起了一個點心就塞到了夏紫寒的嘴里。
夏紫寒吃完之後繼續道,「我想喝酒。」
「啊?嗯……」花婼點頭,端起自己的酒杯就往夏紫寒的嘴里送。夏紫寒張嘴淺抿了一口,突然就咬住了杯子,從花婼的手上扯了下來。
「咦?」花婼終于回魂,扭頭驚訝的看著夏紫寒,「怎麼了?」
夏紫寒將酒杯放下,深吸了一口氣,滿臉委屈的看著她,道,「阿花,你還要忽視我到什麼時候?」
「我。」花婼這才想起,自己剛剛因為不自在,竟是一直都在走神。歉意的看著夏紫寒,花婼小聲道,「對不起,寒,我……」
「有我在,傻丫頭,別擔心。」夏紫寒打斷她,低頭吻了吻她的長發。
「嗯。」手被他緊緊的握住,這一刻,心中的不安被慢慢的驅散,花婼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溫暖,就好像心中有了一個太陽,一個紫色的太陽,照亮了她的心,她的一切。
吵鬧的御花園里,花婼卻什麼聲音都听不到,什麼人都看不到,她的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夏紫寒,只有他一個人。
只是,為何突然間世界都安靜了?不是她的世界,是真的,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花婼回過神的時候,正好看到韓隋帶著皇後,十分嚴肅的走了進來。而周圍的人們,除了她跟夏紫寒以及軒轅哲等外國使者,全都跪在了地上,正齊聲高呼萬歲。
花婼嘴角抽搐了一下,趕緊拉著夏紫寒悄悄的彎下了身子,但她還是看到了皇後投來的犀利的目光,似乎要將她撕裂。
悲劇中的悲劇啊,她居然只顧著看夏紫寒那漂亮的眼楮,連太監那尖銳無比的聲音都給忽略了,這下可好,這皇後只怕又要拿她開刷了。
果然,在韓隋的一陣寒暄之後,皇後第一個就拿花婼解氣了,「今日是太子冊封大典,本宮沒記錯的話,是太子把戀花公主找回來的,不知花兒可是有什麼要送給太子,以示祝賀的?」
花婼嘴角抽搐了一下,跟夏紫寒對視了一眼,見夏紫寒對她點點頭,給予鼓勵,便站了起來,對著台上的皇後笑了笑,「娘娘您沒記錯,花婼不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要送給殿下,不如就獻上一段舞蹈吧。」
她別的不會,唱歌跳舞什麼的可是從小就開始學了,雖然長大之後整天圍著那些建築轉,並沒有好好的利用,但卻不代表她忘記了。
「哦?戀花公主的美貌名動天下,今日若是能見上公主的舞蹈,朕也就不枉此行了。」軒轅哲搖了搖折扇,鳳眸含笑的看著花婼。
花婼回之一笑,在眾人的議論聲和驚訝的視線下,慢慢的走上了那鋪著紅地毯的臨時搭建的小舞台。
就在剛才,這個舞台上還有一群最厲害的舞姬跳了一段叫人意猶未盡的舞蹈,而花婼竟提出要跳舞,若是無法超過方才的舞姬,只怕是很難下台了。
皇後點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