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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第二天,花婼就盛裝裝扮,帶著初心去給韓隋和皇後梅妃等人請安。韓隋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花婼去見他的時候,他雖然堅持在御書房里批閱奏章,但卻不停的咳嗽,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花婼對韓隋並沒有多少感情,但這個男人很疼自己,這一點卻是不能否認的,所以看著他這樣難受,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當天下午就親自準備的潤肺的湯去孝敬韓隋。

她永遠不會忘記,韓隋喝著她親手準備的湯藥時,臉上那幸福的表情。只是,她其實很明白,他雖然是看著自己,在跟自己說話,但他實際上卻是透過她,在跟那個已經死去了許久的戀妃說話吧。那樣的眼神,若不是深深的愛戀,是做不到的。而她,只是他的女兒,所以,她很肯定,他會如此疼愛自己,很多時候是因為她長得像戀妃吧。

但不管怎麼樣,對于韓隋這個唯一能給她父親的感覺的男人,她心里多少還是有感激的。

因為韓墨逸被貶的,梅妃對花婼的態度顯然是要冷漠得許多。她知道梅妃一直在責怪她,怪她當初如此狠心,竟不願勸說洛雪清去救韓墨逸。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梅妃將自己的一切希望都放在了韓墨逸的身上,她甚至不惜放棄了皇後的位置,只希望有朝一日韓墨逸能一雪她的恥辱。而花婼,輕而易舉的毀了她的一切,她不恨花婼才怪。

花婼知道,若是換成了是自己,被人這樣對待,她就是死也不會放過那個人。當然,她知道如果有這個能力,梅妃是絕對會想辦法置她于死地的,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梅妃自己的地位都難保了,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花婼這麼多。

明白這一點,花婼也不跟梅妃一般見識。

只是,在離開梅妃的寢宮時,經過那一個曾讓她記憶深刻的水池的時候,她再次望了一眼那一汪清澈的湖水。

里面有很多的魚,金色的,紅色的,白色的,黑色的,花紋的,各種各樣的。但就是沒有她曾經看到過的那種,長著鋒利的牙齒,能將人的身體撕裂的奇怪的魚。

她絕對不會記錯的,當初,韓若夕就是在這個地方將她留下,因為好奇這些魚,她來到池邊觀看,接著就被人從身後踢進了池里。若不是夏風趕來的及時,她只怕早就被這些魚給咬到了。而且,夏風因為救她,在這水池里掙扎了很久,被救起來的時候也確實全身都是咬傷,這就證明,這個池里確實有那樣的魚存在,只是,為什麼現在卻不在了呢?甚至當她被夏紫寒抱著,前來搭救夏風的時候,她看到的也不是那些奇怪的魚……

「怎麼了,夫人?」見花婼一直盯著那水池發呆,初心擔憂的問。

「沒事。」花婼收起思緒,搖搖頭,起身慢慢的走出了梅妃的寢宮。

因為時間還早,夏紫寒又被韓隋安排去負責韓墨璃冊封儀式的一些事宜了,她回去寢宮也沒事做,所以就在開滿了花朵的御花園里逛了起來。

滿院子的鮮花,五顏六色的,芳香四溢,一身紅衣,漫步花叢,花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燦爛的陽光下,那笑容竟比花兒還要嬌艷上幾分。

都說冤家路窄,花婼正在花叢中走得開心,迎面卻走來了一個叫人不喜歡的人。

來人一身白衣,粉女敕的臉上略施脂粉,頭上插滿了發飾,走路一步三搖的,韻味十足。

花婼嘴角微微抽搐,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只能勾起嘴角,面向身前的花兒,當做沒看見。

「初心,你說今兒摘幾支花回去裝飾房間好不好?」花婼笑著,隨手折下一支帶刺的玫瑰。

「好啊,有了這花兒的陪襯,夫人看起來啊,就更美了。」初心甜甜的笑著,也折下了一幾支玫瑰,在鼻尖聞著它特有的淡淡的香味。

「若夕見過姐姐,半年不見,戀花姐姐正是越來越漂亮了,遠遠看著,若夕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花婼已經表明了態度不想理會這個人,偏偏那人去不懂見好就收,還上前來,對著花婼屈膝行禮,聲音嬌滴滴的。

花婼裝作被嚇了一跳,緊張的轉身,笑著對韓若夕道,「哎呀,是若夕妹妹啊。妹妹哪里的話呢,姐姐還不是那個老樣子,倒是妹妹看起來滋潤了很多呢。」

花婼手中依然拿著一支玫瑰,視線掃過韓若夕,投向了她身側一身白衣,矗立在風中的楚月。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目光看著別處,神色淡然,似乎沒有看見花婼。

花婼苦笑著,移開了視線,抬手扶起了韓若夕。

韓若夕站起來,似有似無的看了看花婼,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東西來。很可惜,花婼的表情如故,剛剛看著楚月時的那一絲心疼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韓若夕眼珠子轉了轉,親熱的挽住了楚月的手,對花婼笑道,「姐姐這半年過的可好?許久未見,姐姐一定還不知道吧,妹妹將在璃哥哥的冊封儀式後跟楚月舉行婚禮……」

什麼?花婼一愣,捏住玫瑰的手一顫,手指不小心在那尖尖的刺上滑過,光滑的手指上立刻就凝起了一團血滴。

突然的疼痛讓花婼清醒過來,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而且,千不該萬不該的,還是在這個笑里藏刀的韓若夕面前失態了。立刻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花婼悄悄的將受傷的手指藏起來,笑道,「是嗎?昨日剛回宮,還真不知道這事呢,那就恭喜妹妹和楚月了。」

不知道為什麼,听到這樣的消息,她的心居然有一絲絲疼痛,不是很明顯,卻真實的存在著。她,在心痛,為什麼……

「呵呵,謝謝姐姐。」韓若夕抬頭看了看一直扭著頭的楚月,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從前就听說過姐姐跟楚月是青梅竹馬,有姐姐的祝福,妹妹和楚月一定會很幸福的。」

花婼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楚,跟楚月之間的一幕幕在眼前劃過,他們相聚的時候並不多,但這個男人卻讓她記憶深刻。他對她好過,迷戀過,卻被她弄得傷痕累累,然後,他在她的侮辱下苟活,直到她失去了一切,他終于找到了機會報復。但是,明明是在報復,她卻總是能在他臉上看到痛苦的表情。

她並不了解楚月,但是她知道,楚月對花婼的感情是真實的,而且很多一部分已經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因為知道這麼多,她才無法恨他,即使孩子是因為楚月對她下了寒毒才會丟失的,她也沒有恨他。

「呵,當然要幸福了。你是我的妹妹,而楚月是我一輩子的好朋友,我會在心底為你們祈禱的。」花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出這樣違心的話,也許是只是在責怪楚月不願看她,又或許是在自欺欺人,覺得這樣對雙方都好。

但是她清楚的感受到了,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楚月扭過了頭,視線冷冷的瞪著她,似乎要將她殺死。而她的心也一陣抽痛,幾近窒息。

「戀花公主真會開玩笑,在下怎麼會是你一輩子的朋友呢,你不要搞錯了。」楚月冷冷的看著花婼,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

花婼垂眉,苦笑道,「呵,那就是我自作多情了。兩位慢慢散步吧,我就不打擾了。」花婼笑著轉身,手緊緊的扭著那一支艷紅的玫瑰,逃也似的從旁邊的小道上走過,很快就消失在了御花園的盡頭。

韓若夕得意的笑著,眼底的陰狠一閃而過。

拉了拉楚月的手,道,「楚月,我說過,這輩子再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了,花婼你也見到了,現在死心了麼?可以跟我去向父皇求親了?」

楚月低頭,跟韓若夕對視著,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把甩開了韓若夕的手,「公主放心,屬下一定會去向皇上求親的,但不是現在。」

說完,楚月轉身就要離開,卻被韓若夕拉住了。

「你要去哪里?」

「有事。」楚月冷冷的回答,完全沒有了當初對韓若夕的溫柔。

「你要去找花婼?」韓若夕瞪大了眼楮,不甘心的看著楚月。

「不用你操心,公主去忙吧。」

楚月說完,甩開了韓若夕的手,大步的朝著花婼剛剛離開的方向走去。

身後,韓若夕咬著嘴唇,看著楚月離開的方向,神色猙獰,眼中的狠毒毫無保留的爆發了出來。

「花婼,又是花婼,你的眼里就只有花婼,既然這麼愛他,那我就成全你。楚月,你一定會後悔的……」韓若夕咬著牙,陰森的聲音嚇得身後的侍女一陣顫抖。

楚月追著花婼走出了好遠,才在紫苑門口趕上一個人坐在草地上發呆的花婼。身邊一直跟著她的初心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就這樣,一個人坐在草地上,雙眼望著遠處出神。

楚月靠近她,不知為何,心中竟變得疼痛了起來。他這麼恨花婼,卻永遠都學不會不去在乎她,這就是他致命的弱點。

似乎發現了什麼,花婼轉身,毫無意外的對上了楚月擔憂的雙眸。花婼微微一愣,呆呆的看著楚月,一時間竟是回不過神來。

他不是快要成親了麼,不是正在陪那個韓若夕麼,怎麼會有時間來這里?一定是來挑釁她,讓她更加痛苦吧,他一直都是這樣,永遠都在逃避,永遠都只會用哀傷而又痛恨的眼楮看著她,控訴她犯下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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