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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側擎天玉柱,原本被黝黑鎖鏈捆縛的妙僧無花七竅流血不止,整身白衣都被鮮血浸紅,懷中的琴弦早已經全部崩斷。
無花劇烈地喘息,呼哧呼哧,鐵鏈搖晃不停,不時嘶吼幾聲,神情很是痛苦。
「無花,你怎麼了?」
楚子河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
他不是怨氣化身嗎?怎麼還會有痛苦?難道劇情空間的事情還能影響到他?真是奇了怪了。
「他,入了魔了!」
右側一直搖著鎏金白扇,仰天長嘆的憐花公子黯然嘆息,似乎在為無花嘆息。
「你,你,能說話?不是還沒輪到你嗎?」
楚子河點著手指頭,駭的差點一蹦三尺高。
原本他以為自己雖然解封了憐花公子,但是他卻根本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估計是自己實力不夠,不能進入《武林外史》的劇情空間,沒想到這會他竟然和自己說話了。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呵呵,我從解封後就能說話,只是我不想對著你說而已,因為你還不夠格!」王憐花輕搖鎏金白扇,輕描淡寫說出一句差點把楚子河的肺氣炸。
「太他娘的瞧不起人了!」
楚子河剛想反駁,那邊王憐花卻輕輕笑了起來,一時玉面風流,邪魅無雙,白扇輕搖,勾起白霧卷舒。
「我不是瞧不起你的實力,只是因為你還不夠狠,不夠毒,不夠卑鄙,不夠無恥,不夠冷血妖孽,你的手沾的血腥太少,太少!你內心的黑暗種子沒有被誘發,你身上雖然沒和我們一樣帶著鎖鏈,但你的內心卻被道德的枷鎖捆得嚴嚴實實。所以我說你想進入我的世界還不夠資格!」
楚子河睜大眼楮,看著妖邪的千面憐花,震得說不出話來,手指指著他,顫抖個不停!
「你,你怎麼會知道?」
「因為我們都住在你的心里!」
楚子河還想再問,卻發現王憐花已經掩好鎏金白扇,仰天繼續神游物外去了,讓楚子河恨得牙癢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
「吼!」
左側,無花忽地淒厲大吼,震耳欲聾,素衣瞬間飄蕩,面目無比猙獰。
楚子河走進想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對玉碑殘卷會不會有影響。沒想到剛邁入身前一丈之地,就看到無花倏地睜開猩紅無比的眼眸,血色漩渦隨即出現,楚子河只感覺自己靈魂一顫,瞬間被抽取出來,直奔漩渦,身後的三丈玉碑化為一道白光,伴隨入內。
「妹的,下次附身能不能提個醒,讓我也做做準備,好嗎?每次都搞突然襲擊!」
可惜此時的玉碑空間只余剩下楚子河孤零零站立的肉身,無花垂頭倚立在玉柱旁,嘶吼聲也漸漸低沉下去,最後終不可聞。
「去吧,血海終會生波浪,再有一兩次,黑暗之花就會發芽,到時候你才會有資格,真是無比期待啊。」右側的憐花公子笑顏千展,眸下卻越發陰冷。
這次的楚子河並沒有昏迷,只是頭腦昏昏沉沉的,如同一團粘稠的漿糊,周圍更是一點亮度也沒有。
黑暗,孤寂,幽冷!
渾渾噩噩的,楚子河的靈魂慢慢飄過,忽然腦海中護佑的玉碑殘卷忽地亮了起來,一道旋風刮過,楚子河意識終于沉寂過去。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耳旁縈繞的禪音空靈幽靜,漸漸地楚子河有了一絲清明心念,但是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在一個浩瀚無垠,波浪滔天的大海上飄搖不息,如同一顆無根飄搖的浮萍。
而且他並沒有感應到先前四次附身時那種**充實的實體感!
到底是怎麼回事?
忍受著腦海海水沖擊靈魂的楚子河慢慢睜開眼,看著前面的場景驚呆了!
這竟是一個黑色囚牢!
四周無數粗壯漆黑的木棍並排豎立,每根間隔一寸有余,外面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煙。
難道這次附身出問題了?楚子河焦急萬分,對了,我隱隱听到一道禪音,它在哪?
楚子河試著放松心境,轉頭,終于在十丈外的牆角處看到一個背對著他的白衣人!
佛音斷斷續續,虛弱不堪。
他是誰?
楚子河起了好奇之心,一溜輕飄,直接跑到他對面,一看之下大驚失色。
他是妙僧無花!
只見無花雙手合什,一幅悲天憫人的情懷,只是面上黑白之氣卻不時翻滾,七竅流血不止。
「施主,你終于來了,救我……」
眼看黑色之氣逐漸從無花的臉上蔓延向下,如同中毒了一般,楚子河焦急萬分,迫不及待地搖晃著他的身子。
「救你,怎麼救?無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只是當他的手指一搭上肩膀,異變陡然升起。
「桀桀,你來晚了,你上當了!」
一陣陰狠的話語瞬間從無花口中吐出,楚子河的靈魂頓時被震住。
只見無花站起,原本潔白的僧衣瞬間轉黑,面目卻由黑轉白,鮮血倒流,表情依舊猙獰無比,如同一尊邪神,一步步邁向楚子河,最後竟然與他重疊在一起。
楚子河原本抵抗潮水侵襲的靈魂瞬間被撕扯,無比痛苦。周圍無盡海水涌出,猩紅無比,楚子河昏迷前有無數的疑問要詢問。
無花為什麼要害我?難道我的靈魂會消逝?這到底是為什麼?
可惜現在沒有人能給楚子河準確的答案。
黑色囚牢內,融合後的無花一步邁出,全身瞬間由黑轉紅,鮮血刺目。
「隨我殺人,飽飲鮮血去吧!」
無花嘴角冷笑,一腳踏破這黑暗囚籠,如同猙獰的猛獸,張開了血色獠牙。
***
黑暗中,玉碑殘卷亮光響起,靈魂海洋中的血水瞬間被排除一尺之外,楚子河腦海渾噩無比,但是卻殘留幾絲清明。
此時他舉目四望,卻驚駭欲絕,自己仍舊是附身妙僧無花的身體,只是身體卻不受自己控制,無花仍舊保留自己的意識。
而他自己似乎只是一個過客,如同在觀看電影畫卷,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詭異,周圍的環境更是如此。
他好像是一個小偷,偷偷鑽進了無花的靈魂深處,而無花根本不知道他!
一方蔚藍的大海,白雲輕浮,海鷗飛翔,陽光往下方播撒,一葉輕舟隨風流淌,無花手指撫琴不止。
「好戲終于要開始了,我需要和我那弟弟商討一番。」
在楚子河渾噩迷惑間,無花的身子如同飛翔的仙鶴,踏波而行。
***
正午後,日頭開始偏斜,東面一條大船乘風破浪而來。
楚子河只感覺無花在臉上涂抹了半天,最後照了照身下海水,卻發現無花已經變換了另一幅相貌。
易容術!
扶桑忍術!
楚子河驚異,只是卻並沒有感到意外,無花的忍術肯定是得自他那野心奇大的扶桑親爹天楓十四郎留下的秘籍。
只是現在他去找他弟弟南宮靈作甚?
無花如同雄鷹展翅,絕頂輕功施展,在無人看清的暗角處直接竄上了船舷,輕車熟路躲過巡邏人員,走進了最深處的雅間。
此時,靜謐居室中,一黑衣少年側著身子姿態優雅地正在泡茶,動作行雲流水,瓷杯中茶葉舒展著身姿露,裊裊茶香飄散,冒起的水霧映照一雙姣好的面龐,如夢似幻。
「弟弟,我來看你了!」無花輕語。
黑衣少年轉頭,無花身體內的楚子河大震,竟然是他,第一次附身時的那個取他性命的黑衣男子,石觀音叫他「靈兒」。
原來,他竟然是無花的嫡親弟弟——南宮靈,丐幫新任的幫主。
「哥哥,終于要開始圍獵了,不過此時楚留香就在下游,我們需不需要避開他?」劍眉星目的南宮靈眸光輕展,望向無花!
「不必,正好掩人耳目,準備吧,鮮血即將綻放出鮮艷之花,我很期待。」
無花輕言,宛如晴天霹靂直接劈在楚子河身上!
大海,樓船,丐幫,楚子河瞬間明白,一切的一切又將劇情推向了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