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俠飛龍第二十六章︰神霸神威——煜龍問天著
鐵飛龍驟聞此言,頓從往事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當即展目瞬去,只見「三只手」司徒雲風一手牽馬韁,一手握劍柄,長身而立在約莫丈遙之處,僵尸般的臉上既無血色,也無表情,微凸的雙眼帶著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死灰色正瞬也不瞬的凝注著自己。
鐵飛龍道︰「老夫正是鐵飛龍,不知閣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司徒雲風道︰「在下久聞閣下異功奇高,早有拜識之念,相互比武論道,只是上天不賜緣于我,今日在此相見,實屬幸極。」
雪賽飛鄙夷道︰「真是花言巧語八哥嘴,暗懷鬼胎蛇蠍心,火雲門下均屬虎狼之輩,無一善士。」
司徒雲風那雙死灰色的眼楮微微一瞬,僵尸般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點笑容,道︰「小姑娘真是生得傾城傾國,閉月羞花,就連在下這不為所動的高士一見姑娘的芳容也禁不住心旌神蕩,想入非非了。」
雪賽飛嬌叱道︰「無恥至極的下流之徒,本姑娘先讓你嘗嘗厲害,然後再讓你永遠閉上你的狗嘴。」隨之便「嗆啷」一聲拔出寶劍,正欲挺劍刺去,然而卻被鐵飛龍和南天虹二人齊地拉住了衣衫,方自邁出一步,卻又身不由己的退了回來。
司徒雲風一見,頓時一展那僵死般的面孔,狂笑道︰「小姑娘雖然生得美若天仙,可脾氣卻大得令人心驚肉跳,無論是誰娶了你恐怕都難以馴服你這匹狂怒的野馬。」
鐵飛龍沉聲道︰「老夫奉勸閣下一句,與一年輕女子爭長論短,實非大丈夫所為。」
鐵飛龍的話中確實有那麼一種尊重之意,同時也帶有一種邊鋒。
司徒雲風豈有不知之理,頓時雙頰一紅,略一抱拳道︰「請恕在下失禮,適才得罪之處,還請姑娘多擔待。」
雪賽飛得理不饒人,遂不屑地回敬了一句︰「本姑娘是宰相肚里能撐船,根本就沒必要跟你們這些鼠輩計較,此事不提也罷。」
這話不僅讓司徒雲風惱羞成怒,並且還使太行八仙和另外三杰也火冒三丈。
司徒雲風大怒道︰「姑娘好不識理,在下深感對你多有冒犯,心下甚感不安,遂向你致以歉意,可是姑娘卻為何還要如此出言不遜?」
雪賽飛道︰「閣下對本姑娘出言不敬在先,此乃閣下之過,怨不得本姑娘。」說完便傲頭居首仰視著天空,鼻孔中還恨恨地發出了一聲冷哼。
司徒雲風不由瞠目結舌,怔怔地站在那里無言以對,僵尸般的臉上頓時布滿了一層紫褐色的寒霜。
來來去去的行人此刻也都好奇的停下了腳步駐足觀看,一見那位手牽馬韁的中年漢子面帶殺機,眼射凶光,雙方如同箭在弦上,大有一觸即發之勢,無不為這老少三人捏著一把汗。
突然,一陣得得的馬蹄聲漸漸由遠而近。
眾皆循聲展目望去,只見一匹全身赤黑的上等良駒正不緊不慢揚起四蹄,緩緩而來,上面坐的是一位身穿白衫,身形頎長,略顯精瘦的年輕騎士。
待來到眾人面前時,白衫騎士忽然發出了一聲「吁」的輕呼,良駒似乎也頗通人性停了下來,接著打了一個響鼻,就像一個奴才似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仿佛是在等待主人的吩咐。
白衫騎士突然身形一展,離鞍而起,在空中接連兩個空翻,身形落地時就像一根木樁似的晃都沒晃一下。
白衫騎士有意顯露出來的這一手空中提縱術實際上跟一個風流女人故意在眾人面前賣弄風騷沒有什麼分別!可是眾圍觀者目睹此狀,卻俱都拍手叫好。
鐵飛龍,南天虹,雪賽飛等人也無不對那位白衫騎士不凡的身手在心中發出了一聲由衷的贊嘆。
白衫騎士展目一瞬這如此之多的贊佩目光,適才緊繃著的臉頓時趨緩,當下展顏一笑,來到火雲門下十二大高手面前一一拱手見禮,道︰「請恕江某來遲一步,讓各位久候于此,萬望涵容。」
眾高手紛紛抱拳還禮,面現謙恭之態,實在客氣得很。
鐵飛龍一見,心中不由犯了嘀咕︰此人是何方人物,為何如此面生?老夫歷經江湖數十載卻從未見過此人,從火雲門下眾高手對他的客氣程度來看,想必此人的身份和地位肯定不低,來頭也不小。
接著,白衫騎士又緩緩來到鐵飛龍等人面前施禮道︰「鐵老前輩近來可好?從前輩的面部神色來看,肯定是覺得江某很面生,其實這也難怪,江某平素極少涉足江湖,是以前輩雖然歷經江湖數十載卻從見過江某,今日有緣與前輩在此一見,江某甚感幸極。」
鐵飛龍抱拳還了一禮,微一瞬目,見此人的年紀不過三十上下,鷹隼眼,臥蠶眉,銀灰臉,鷹鉤鼻。心中不由暗忖道︰此人跟老夫說話還較為客氣,從他的相貌來看此人確實是一位城府險譎之士且有相面知心,此人莫非就是前些日子玉銷魂在「火雲山莊」見過的那位「相面知心客」、「火雲山莊」第二分堂堂主江上鴻?于是問道︰「閣下可是江上鴻?」
白衫騎士道︰「鄙人正是江上鴻。」
鐵飛龍道︰「‘相面知心客’果然名下無虛,與人謀面一眼就能洞穿其人心跡且還絲毫無遺,江堂主今日來此想必是有重任在身,否則又怎麼會輕移大駕,身臨至此。」
「相面知心客」江上鴻道︰「鐵老前輩果然是一位高士,您老人家猜得沒錯,在下此番奉命出山確實是為我門日後的興衰存亡之事而來,此行若有冒犯前輩的神威之處,還請多擔待。」說完又 目瞬視著南天虹和雪賽飛二人。
當他的目光一掃雪賽飛那勝過仙子般的雙頰時,頓時就從那鷹隼的雙眼中射出兩道穿人肺腑的異光,他雖然極少涉足江湖,也極少接近,但火雲門下貌似天仙般的妙齡女子也為數不少,可他均不為其所動,此時一見雪賽飛就使得他禁不住情海翻波,神魂顛倒。
他深深地被雪賽飛那種超凡月兌俗,如鮮花般嬌艷的美貌所打動,所驚嘆,稍頃他才覺得似乎有所失態,遂戀戀不舍的移開目光,拱拳道︰「江某對這位小姑娘和這位小兄弟頗感面生,請問尊姓大名,不知可否見告?」
藍天虹正欲說話,然而卻被雪賽飛拉了拉衣衫,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種極為不滿的神色。
江上鴻那色迷迷的眼神使得她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沖天的怒火,她無法容忍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用那種不懷好意的目光來看她,尤其是相面知心之輩所流露出的那種意念不純的眼神。
那種眼神對她來說,對方似乎將她看成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子,而不是將她看成是美若天仙,心地純潔的正派女子,是以在盛怒之下便制止了正欲說話的南天虹,定定的凝注著江上鴻,鄙夷道︰「你看你那副鼠輩相,有什麼資格來請教我們的大名?你還是省省吧,不要多費唇舌。」
江上鴻放聲大笑道︰「小姑娘獨芳異秀,天姿國色,實屬江某人生平惟此僅見,小姑娘雖然口角春風,但卻山陰夜雨,咄咄逼人,實屬------。」
雪賽飛驀然截口道︰「咄咄逼人你又能怎麼樣?本姑娘生性如此,是驢子還是馬就當場遛遛,休要和你家姑女乃女乃 。」天山四杰和太行八仙听完這番話之後,無不怒現于色,齊地拔出劍來,怒目相向。
這些都是在劍術上有相當造詣的高手,均屬使劍的專家,他們又怎麼能夠容忍一個黃毛丫頭在他們面前如此放肆,目中無人。
十二柄利劍在陽光下頓時發出了耀眼的寒光。
雪賽飛也握劍在手,鼻孔中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冷哼,道︰「以多勝少算什麼能耐?本姑娘雖然是一位弱女子,但也不為之所懼。」
雖然是屬于同一種利器,但卻有一種龍吟虎嘯之聲,寒氣逼人之勢,可為同類器械中的上乘之寶!
江上鴻桀桀怪笑道︰「小姑娘不但生得花容月貌,而且還天生一副傲骨,錚錚狂傲之風令江某也不禁為之而心折。」言及至此,卻又突然從口中發出一串嘖嘖聲,道︰「姑娘手中的劍確實是一柄好劍,卻不知姑娘在劍法上的造詣如何?江某也很想領教領教。」語聲方了便鷹眼暴睜,目不轉楮的凝注著雪賽飛那副令他神搖意動的嬌容。
雪賽飛被江上鴻看得心頭火起,一張粉臉漲得通紅,不由勃然大怒,挺劍上前就是一記「點心」,隨之嬌怒道︰「既然你有此雅興,本姑娘難道還怕你不成?」
利劍帶著一道寒光穿雲破霧而來,劍氣也隨著凌凌的風聲就像一道「索命符」,如果稍有不慎就會將人的魂魄拿走。
江上鴻大聲道︰「來得好!」,當即一展身形,精瘦頎長的身軀在空際中接連幾個倒翻,如同那在江面上展翅飛翔的鴻雁,身法迅捷,衣袂飄飄,一陣颯颯的風聲響過之後,只見江上鴻晃也不晃的站在原地。
「天山四杰」也一揮「追風劍」將「追風十八式」施展得風雨不透,滴水不漏,如同一張密布般的網仿佛隨時都要把鐵飛龍罩在網下。
太行山的那八位仙女也齊皆揮劍,向那神采醉人的翩翩公子南天虹攻去。
南天虹年輕英俊,氣宇軒昂,如同臨風的玉樹,太行八仙雖然是效命于火雲山莊的邪派高手,但還是被他那種一流的神采所傾倒,一時也都神情蕩漾,情痴情鐘,盡管是八人聯手圍攻,然而卻是劍下留香,出真招,假攻勢。
南天虹本是屬于那種憐香惜玉的性情中人,他又怎麼會看不出這中間的花花道數,一見對方的劍法雖然超絕,劍招一出,凌凌風起,真的是氣貫長虹,招招取人要害,式式驚魂奪魄,但是每當劍鋒將至身之要害之際,那種奪命的殺招卻突然驟減了三分威力,真的是真招假打處處留情,情隨招至媚態橫生。
在旁人眼中看來雖然難以看出破綻,可在南天虹的心里卻是清楚得很!
南天虹雖然對「三十六路大擒拿手」有獨到的造詣,倘若真招真打,以真對真,以他的武功修為來對付「太行八仙」那是肯定不行的!
雪賽飛雖然是一位如鮮花般嬌艷的年輕貌美女子,但是她手中的寶劍施將起來卻是矯若凌龍,劍花朵朵,時而如風卷殘雲,時而如流星瞬逝,將江上鴻籠罩在一片密不透風的劍網之中。
「相面知心客」在當今武林中也算得上是一位人物,可在雪賽飛那種驚魂奪魄的劍招下卻難以施展他的身手,他確實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年輕女子在劍法上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的獨到造詣,劍風刷刷,出招如電,無一不顯露出「雪山飛鷹」雪中鷹名冠武林,威震江湖的一流身手。
眨眼之間,雪賽飛就已攻出四十余招,江上鴻以掌對劍根本就不敢生拼硬接,只好腳踏偏宮,閃展騰挪,以輕靈的身法在對方那如密布般的劍網中穿梭著。
「天山四杰」雖然未曾領教過鐵飛龍的蓋世降魔身手,可那大得驚人,威震武林的「閃電眼、霹靂掌」之名就令他們不得不提著三分小心,四柄追風長劍所施展出來的「追風十八式」雖然就像驚濤駭浪般地向鐵飛龍席卷而去,就連鬼神見了也會倏感驚魂,然而卻未傷著鐵飛龍的一絲毫發。
突然「呔」地一聲暴喝就像半空中響了一個霹靂,使得眾人聞聲而心顫!
一條魁梧的身影隨著余音猶存的暴喝聲自空而下,落入雙方圈內,驟然出掌,當幾聲「砰、砰」的悶響聲響過之後,隨之而起的就是幾聲如野獸所發出的那種瀕臨死亡時的絕望慘叫聲!
慘叫聲與驚呼聲混雜在一起,圍觀者無一不是亡命的逃竄而去。
天地間頓時傳來一陣哼哼唧唧的痛苦申吟,只見「三只手」司徒雲風,「奪命手」金玉非,「旋風手」戴岳,「螳螂手」沙瑤等四人各自躺在四個不同的方位,痛得呲牙咧嘴,面現極度的痛苦之色,各自手中的追風長劍早已不知月兌手飛向了何處,顯然是傷得不輕。
忽然間又有五條人影凌空而來,倏地落形。
江上鴻和太行八仙等人早已停下了攻勢,俱都展目凝注著這幾位如風而至的不速之客,各自眼中所流露出的那種驚駭之色當真是嚇人得很。
鐵飛龍和南天虹,雪賽飛等人也齊地愣在那里,三道驚詫的眼神匯聚成了一條直線,目不轉楮的凝注著那如風行電耀而來的一老五少。
先前而來的那一位黑衣人生得甚是威猛,連鬢虯須,正值中年,身長七尺,虎背熊腰,濃眉入鬢,長髯及胸,漆黑如墨的長發束于頭頂,圓睜著一雙神光隱現的豹眼,整個人顯得不怒自威,龍精虎猛,如此大漢別說是天山四杰這四位血肉之軀,就算是一塊石頭,恐怕也難以經受得起他的肉掌一擊。
再則,此人的身法奇快,出招迅猛,就連正與天山四杰交手的鐵飛龍還沒有看清此人所用的究竟屬于何種招法他就將四位一等一的高手擊得飛了起來,這種快如閃電的出招實在令「閃電眼,霹靂掌」也佩服不已。
在那位虯須大漢的身旁,長身而立著五位身著白衫,年歲均不足二十歲的英俊少年,只見他們均是精神大遒,清標豐逸,氣宇不凡。
連鬢虯須的威猛大漢在展目一陣瞬視之後,便雙手抱拳環行一拱,朗聲道︰「鐵兄,久違了!」
鐵飛龍抱拳還禮,朗聲笑道︰「久違。久違,項莊主遠從蒼龍山而來定然是歷盡辛苦,鐵某與你一別經年而至今才又再一次相逢,真是三生有幸!」
虯須大漢豪放的長聲笑道︰「彼此,彼此,能與鐵兄再次作一暢敘,再一睹鐵兄的神風英姿,真的是我項某人天大的榮幸。」
鐵飛龍道︰「鐵某何幸,竟得項莊主如此抬愛?」
虯須大漢轉身指著那五位白衫英俊少年,朗聲道︰「這五位後生乃我‘霸王山莊’的擎天玉柱,被稱為小五霸的景 、龔玉龍、郎璟、瞿淵、莎吉。」說著便長聲一笑,之後又接著道︰「雖然他們都還很年輕,可他們的身手卻是相當的霸道。」
鐵飛龍爽朗地大笑道︰「‘神霸’項飛羽之名就已經令人聞風喪膽,如今再加上這擎天玉柱小五霸,那就更是令人魂飛魄散了。」
本就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天山四杰」一听「神霸」項飛羽這五個字時哼哼聲頓逝,齊皆面現異色,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清楚的知道這是一位聲威並重,武功蓋世,幾乎可以與鐵飛齊名的絕頂高手,就憑他們的那三招兩式又怎麼能夠與之抗衡呢?
這是不是在昨夜里走錯了路,才致使今日剛出門就撞到了鬼?司徒雲風無可奈何地發出了一聲哀嘆。
江上鴻雖然有相面知心之能,但卻沒有預卜未來之術,此刻的他已經是魂不附體,渾身就像是在篩糠似的顫抖著。
太行八仙也是花容失色,握劍的手不由沁出了淋淋的冷汗,致使軟劍險些月兌手而飛。
此般人等各自的臉上所顯現出的神色簡直比一個哭喪的孝子還要難看得多。
十三大一流高手合力對付三人就久攻不下,眼下再加上這「神霸」項飛羽以及「霸王山莊」的小五霸,那就更是腳踏鬼門關,死神正面帶微笑地向他們敞開了懷抱,別說是凱旋回到「火雲山莊」去邀功領賞,若能保住那當家的腦袋就已經是萬幸了!
江上鴻見勢不妙,鷹隼的雙眼骨碌碌一轉,趁人不備慌忙長身暴掠而起,接連幾個起落,就落身在圈外的馬鞍上,「駕」地一聲暴喝,以掌代鞭擊馬,落荒而逃。
眨眼之間發生的驚變使得站在江上鴻身旁的雪賽飛跌足長嘆不已。
項飛羽正要掠身追去,卻被鐵飛龍揮手制止道︰「項莊主請止步,窮寇莫追,由他去吧。」
項飛羽一听只得作罷,遂轉身向司徒雲風走去。
此時的司徒雲風不由感到有那麼一種深深的絕望,一見項飛羽寒面而來,渾身不禁一陣痙攣,求生的使他很想作拼死一搏,可他連站都站不起來,又怎麼能夠施展得出昔日那種追魂奪命的「追風劍法」?
渾身有如被人撕裂的痛苦和死神即將降臨而求生無望的絕望頓使他又發出了一種無病的申吟。
項飛羽頓住身形,鄙夷道︰「想不到威震江湖的‘天山四杰’竟然也是膽小如鼠,不堪一擊之輩,偌大須眉漢子連這些女流之輩都不如,真是枉為男子!」接著又問鐵飛龍︰「不知鐵兄對這些興風作浪的江湖鼠輩作何處置?」
鐵飛龍略作沉吟,之後道︰「此等人渣雖屬虎狼之輩,但能修練到今日這般境界也實屬不易,姑且饒過這一次,他們雖然是邪惡勢力的走卒,倘若能夠洗心革面,殊途歸正,倒也算得上是天下武林之一大幸。」
項飛羽朗朗一笑,由衷的贊嘆道︰「鐵兄不愧是仙翁的高足,天下武林的泰斗,施恩于人,造福于武林,令人肅然起敬!」
鐵飛龍道︰「項莊主言重了,我等同為武林中人,理當以德為重,造福武林,再則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項飛羽听後驀然轉身,定定的凝注著「天山四杰」和「太行八仙」,沉聲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今日就看在鐵兄的面上對你們網開一面,還不快滾!」
「天山四杰」各自面現異色,相繼緩緩而起。
司徒雲風冷冷地哼了一聲,陰煞煞地恨聲道︰「‘霸王山莊’的項飛羽真有種,在下不會忘記你!」僵死般的臉上頓時現出了一種怨毒的神色,死灰色的眼中也暴射出了兩道駭人的寒光。
項飛羽氣得須眉倒豎,大怒道︰「真是豈有此理,項某人給你臉你卻不要臉,要不是看在鐵兄的面上,我項某人真想現在就一掌送你上西天,別在這里礙眼,趕快滾!」
如響雷般的怒吼聲,虯須飄動,如同鋼針一根根直立而起,就像一柄柄利劍直生生的刺向「天山四杰」的心髒部位,特別是從那雙豹眼中所暴射出的那兩道逼人的寒光則更是令「天山四杰」等人觸目驚心!
司徒雲風何曾見過如此霸道的人物,禁不住心驚肉跳,顫聲道︰「自然是要滾的。」四人相繼轉身蹣跚而行至馬前,踩蹬上馬,以掌擊馬,疾駛而去。
「太行八仙」凝目邀視著漸漸消失的「天山四杰」,隨即相繼抱拳向鐵飛龍,項飛羽等人深深一揖,繼而轉過身去黯然邁步而行,在她們的腳上似乎有千斤之重的墜力,使得她們邁出的步子顯得甚是沉重,行走起來也頗感費力。
就在她們與南天虹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卻從她們那幾雙春潭般的美目中閃射出了一朵朵奇異的火花,仙子般的嬌靨上也各自顯露出了一種哀怨和留戀,眼神中也俱都流露出了一種道不盡的柔情和愛意。
南天虹見狀心頭不由一顫,禁不住心中波浪翻滾,久久難以平靜。
「太行八仙」同時發出了一聲幽幽的長嘆,極不情願地一步三回頭走向健馬,當跨上馬鞍將要揚塵而去之際,霍南燕雙拳一拱,柔聲道︰「南公子,我等今日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其余七仙一時也都齊聲附和道。
當一聲聲驅馬的嬌喝聲響過之後,漸漸地,在目力所及之處只隱約可見八點飄飄的紅影,須臾就隨著健馬的啼聲漸遠而消失。
南天虹如醉如痴地凝視著紅影消失處,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呆?
雪賽飛見狀頓時醋海翻波,心中就像打翻了一個醋壇子似的驟然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覺,當下一撅小嘴氣呼呼地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南天虹的袍袖,嗔道︰「呆子,仙女早就已經走遠了,你還發什麼呆啊?」
這個世上不吃飯的女人或許還有幾個,若能找出一個不吃醋的女人來,那還真是一件天大的難事!
南天虹驀然側首,柔聲道︰「姑娘誤會了,想那‘太行八仙’雖屬邪惡勢力的走卒,可她們八人聯手跟我對招卻是真招假打,處處網開一面,並非如江湖所謠傳的那種大奸大惡之輩。」
雪賽飛面現不悅,幽嘆道︰「她們之所以施以障眼之術掩人耳目,那是因為她們對你情有獨鐘故而狠不下心來,想不到人家多日的情分還沒有那一面之緣的感情深。」語聲方了,頓時粉面含羞,嬌態畢現。
「忽而烏雲密布,忽而晴空萬里,這真是一種要人命的溫柔------。」南天虹心中不由暗忖道,但面對這千般柔情,萬般蜜意的真情流露,他又怎麼能不為之而大為感動呢。
南天虹道︰「其實你對我的那一番深情厚意我早已心知肚明,只不過沒有一語道破罷了。」語聲頓處,禁不住發出了一聲長嘆,繼而又接著道︰「想我南天虹乃何等樣人,怎敢高攀‘雪山飛鷹’的掌上明珠!」
雪賽飛先是一喜,接著便是一憂,黛眉微皺,臉上的喜色驟然而逝。
雪賽飛的面部表情變化自然沒有逃過南天虹的眼楮。
南天虹趕緊問道︰「雪姑娘是否身感不適?」極盡柔情的關心和愛意盡在這短短的一句話中就毫無遺留的表現了出來,使得雪賽飛听後頓時黛眉一展,咯咯嬌笑道︰「看把你嚇成這樣,我還以為你真的是一個榆木疙瘩,沒想到你也略懂情愛,既然我對你情有獨鐘,心系與你,那你又何出高攀之言呢?」
南天虹雙頰緋紅,嚅囁道︰「事實如此,就是有心想高攀恐怕也難以如願。」
雪賽飛道︰「其實我爹也是一位通情達理之士,如果你心中真的有我,那就擇日返回‘飛鷹堡’當面向我爹提親,我爹一定會讓你如願的。」
南天虹展顏道︰「雪姑娘真有那麼大的把握?」
「當然!」雪賽飛雙眉一軒,眼波流動道︰「因為我爹向來都對我最關心,最疼愛,是以我對此事有十成的把握。」
南天虹初時一喜,隨之又是一嘆,道︰「也罷,此事暫且不提,容後再議好嗎?」
「真是一個呆子,也不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雪賽飛感覺自己就像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里似的,渾身上下瞬即濕了個透使她驟感有一種凜凜的寒意襲上心頭,她不明白南天虹為什麼要如此對她,她已經將自己的芳心盡獻與他,可他卻為什麼對一個真心迷戀他的女子在言語之間總是忽風忽雨,模稜兩可呢?難道世間的男子對愛他們的女子都是這樣的嗎?
雪賽飛思深憂遠,情海波翻浪涌,一時心神黯然,淡淡道︰「嗯,飛兒听你的就是。」
南天虹見雪賽飛面布陰雲,言語森冷,心中大是不忍,遂展顏一笑,柔聲道︰「你大可不必如此傷神,天虹對你怎麼樣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雪賽飛香淚盈盈,幽嘆道︰「飛兒只是擔心你心系別的女子,致使我的滿腔痴情如同落葉對流水般的情意。」
南天虹的心中情波驟起,頓時一手指天,面色肅然道︰「上天為證,如果我南天虹有負雪賽飛之情,定會不得善------。」
話猶未完,就被一只溫柔的手忽然捂住了嘴,雪賽飛轉憂為喜道︰「只要你心中有我就是,又何必賭什麼咒,發什麼誓呢?山盟海誓都是騙人的!」
突然,一聲朗朗的大笑自身後傳來。
鐵飛龍道︰「看你們二人柔情蜜意,纏纏綿綿,大叔實在不忍心打擾你們。」
項飛羽道︰「此等俊男靚女確實是天造地設的一雙,上天真是厚待二位,賜給你們人世間的上佳絕色,從剛才的那一番言談舉止來看,小姑娘定是‘雪山飛鷹’之女無疑。」
雪賽飛羞怯怯的鶯聲道︰「家父正是雪中鷹,不知大叔怎麼會知道?」
項飛羽朗朗笑道︰「項某人早就听說雪中鷹有一位刁蠻任性的絕色千金,膽子大于常人,跟雪中鷹當年一樣是一個十足的膽大狂,令尊現在可好?」
雪賽飛咯咯笑道︰「大叔真會說話,如此說來大叔倒也算得上是家父的一位至交。」
「當然!」項飛羽道︰「豈止是算得上,簡直就是情同手足,不分彼此,掐指算來已有十多年沒跟他在一起喝過酒了。」從面部所顯露出的神色來看,顯見得二人的感情確實深得很。
雪賽飛道︰「家父不在此地,就讓晚輩代為陪大叔喝上幾杯,不知可否?」
項飛羽連連點頭,展顏笑道︰「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接著又側首問南天虹︰「公子美若冠玉,貌居世間上上之首,不知令尊是何人?」
南天虹滿臉通紅的驀然垂首道︰「家父南夢奇。」
項飛羽心中一動,微詫道︰「可是川中奇人‘逍遙客’南夢奇?」
南天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只得點頭道︰「正是,家父現已退隱林下,早年曾時常提及前輩大名,今日能在此一睹前輩的神風英姿,真的是晚輩莫大的榮幸!」說著便深施一禮道︰「晚輩南天虹拜見前輩!」
項飛羽急忙扶住南天虹,仰首長嘆道︰「時光如流星閃逝,彈指已過數年,昔日的深交摯友,你們都還好嗎?」
面色蕭索,長吁短嘆,甚是傷神至極,眾人見此也無不心神黯然,天地間頓起一陣唏噓。
良久,項飛羽的面色才略微轉緩,遂對鐵飛龍道︰「你我一別數年,是否也該找一家酒店暢飲幾盅,互道別後之情。」
「老夫正有此意。」鐵飛龍道︰「昔日蒼龍山一別,今日再次重逢,執杯暢飲敘情,理當如此,‘飛鳳酒樓’隨時都掃塌恭候項莊主的大駕光臨。」
濟濟的酒客在一片猜拳行令聲中狂喝濫飲,酒,似乎遠從亙古及今都是一種共敘豪情,澆愁解痛的一劑妙方仙丹。鴛鴦俠侶此刻正在這眾多的江湖豪客中忙前忙後,幾位跑堂的小二則更是如飛鳥穿雲般地忙得不可開交。
掌櫃的親自跑堂古往今來倒也確實少見得很,但鴛鴦俠侶本就生性豪放,況且又是受鐵飛龍之托在此經營這一個秘密組織,細想其中的緣由也就見怪不怪了。
連騰一見鐵飛龍等人,趕緊上前施禮道︰「前輩請到樓上就坐,晚輩方才听說柳湘雲在今日又派出十幾位高手前來對前輩大是不敬,不知結果如何?」
鐵飛龍道︰「‘天山四杰’和‘太行八仙’均以慘敗而歸,江上鴻則更不屑一提,見勢不妙就嚇得屁滾尿流,狼狽逃竄而去了。」
隨後而來的花紫嫣接過話頭道︰「別說是交手,就是一听前輩的赫赫大名只怕早就嚇得心驚膽顫,汗濕衣衫了。」
鐵飛龍朗朗笑道︰「花女俠弄錯了,今日之事全是這位霸爺的功勞,老夫可不敢搶功。」語聲頓處,一指身後的「神霸」項飛羽。
「霸爺!」鴛鴦俠侶不禁齊地發出了一聲驚呼。
項飛羽移步上前,朗聲道︰「鐵兄之言,實在讓我項某人汗顏得很。」
連騰雙拳一揖道︰「前輩可是來自蒼龍山‘霸王山莊’的‘神霸’項飛羽前輩?」
項飛羽笑道︰「項飛羽倒是不假,可神霸二字卻是不敢當。」
花紫嫣道︰「霸爺神風凜凜,氣宇不凡,今日大駕光臨,使得我‘飛鳳酒樓’蓬蓽生輝,增色不少。」
項飛羽道︰「小娘子伶牙俐齒,妙語生輝,實在是客氣了。」
連騰道︰「‘神霸’之名威震江湖,霸王神拳縱橫武林,前輩既是‘霸王山莊’一莊之主,那麼這五位弱冠風流的小兄弟定是貴莊的擎天玉柱小五霸無疑了。」說著一指項飛羽身後的那五位英俊少年。
這「風流」二字當然是指那五位少年的神采,而非人之秉性。
五位少年趕緊施以大禮,他們都清楚的知道眼前這位年輕英俊,相貌奇冷的劍俠在當今武林中可是一位聲威大震的顯赫人物,行俠江湖飲譽已久,可在言語之間卻跟他們稱兄道弟,這確實讓他們感到有點受寵若驚。
龔玉龍道︰「前輩古道熱腸,仗劍江湖,卻與我們這些年方弱冠的後生晚輩稱兄道弟,不妥、不妥。」
連騰一展冷峻的面孔,微笑道︰「請問該如何相稱才是?」
龔玉龍道︰「世間萬物皆有先後之序,大小之分,前輩與尊師均為名冠武林的奇人異士,我等小輩初涉江湖,年少無名,理當居之于晚輩才是!」
眾人听後,無不由衷的點頭道好。
鐵飛龍當即一豎大拇指,夸獎道︰「真是名師出高徒,想不到‘霸王山莊’的門下弟子如此年輕竟然就有如此的涵養,實在是難能可貴!」
「前輩過獎了!」景 道︰「這都是尊師言傳身授,施教有方!」
「你們再不要爭長論短了。」突然,只听花紫嫣輕啟櫻唇,鶯聲道︰「諸位請到樓上就坐,待我們夫婦二人前去略備酒菜,為項前輩及五位小兄弟接風洗塵。」
然而,項飛羽卻突然仰首發出了一聲長嘆,面現蕭索之色。
鴛鴦俠侶一見此狀,心中頗為不解。
花紫嫣嫣然道︰「前輩遠道而來駕臨鄙處,倘若我夫婦二人有禮數不周之處,還萬望前輩涵容。」
「小娘子會錯意了。」項飛羽搖頭道︰「鴛鴦俠侶古道熱腸,胸懷俠義,江湖人盡皆知,二位為匡扶武林正義而臨危受命,項某人對此是清楚得很,只不過------。」言及至此卻突然頓住了話頭,炯炯有神的眼中似是在追憶著很多令他難以忘懷的往事。
眾人靜靜的听著,誰也沒有出聲,只有酒樓內那狂喝濫飲的猜拳行令聲不斷傳來。
項飛羽接著道︰「今日的酒菜雖好,但卻沒有了昨日的那般盛大場面。」
龔玉龍接過話頭道︰「師父早在半年前就已經知道了昨日的群雄會盟之事,是以就帶著我等弟子特地前來,然而卻因風雪彌漫而耽誤了行程,致使師父失去了一個與摯友重逢的大好機會。」
項飛羽輕輕拍了拍龔玉龍的肩頭,展顏道︰「我這徒兒對我最是了解。」
鐵飛龍問連騰,道︰「他們都走了嗎?」
「他們」當然是指昨日再次酒道會盟的武林群雄。
連騰道︰「除了那些被前輩派往‘聚雄山莊’的義士之外,就還剩下神龍前輩和西域四劍在此,其他的人都已經走了,不過------。」言及至此,似乎又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鐵飛龍問道。
連騰道︰「不過神龍前輩也剛離去不久。」
項飛羽頓時顯得有點急不可待,急忙問道︰「神龍兄到什麼地方去了,連少俠知道嗎?」
連騰道︰「神龍前輩說是要到聚雄山莊去看諸葛公子,並讓晚輩向鐵老前輩轉告一聲。」
項飛羽倏地側首看著鐵飛龍,大急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何不前往聚雄山莊,讓我項某人去見一見我那多年未見的摯友。」
鐵飛龍笑道︰「項莊主莫要著急,先在此靜心等候,神龍兄也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當他見到諸葛公子安然無恙之後一定還會回來跟老夫作一暢飲的。」
項飛羽听了之後,焦灼的神情才略微轉緩,展顏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何不上樓去一邊暢飲,一邊等候神龍兄的大駕。」
眾人魚貫而入,相繼上樓,擇席而坐。
早已喝得滿面紅光的南宮騰等人驟見鐵飛龍,倏地長身而起,大步上前,抱拳施禮。
項飛羽拱手還禮後,問鐵飛龍︰「請問鐵兄,這幾位義士是------?」
鐵飛龍面帶微笑道︰「他們就是來自西域,仗劍江湖的南宮騰、南非、笑天鷹、林中豹等四位義士。」
項飛羽面色驟變,冷冷道︰「枉有俠義之名,卻屢行不義之事,他們可是昔日火燒‘忠義山莊’,且素有‘西域黑煞星’之稱的‘西域十劍’那班狂徒嗎?」
心頭的創傷即便是已經愈合,倘若一旦被人捅上,還是會隱隱生痛的!
南宮騰等人無一不是心頭生痛,面現愧色,恨不得地上頓時出現一條裂縫來,以便讓他們借以藏身。
鐵飛龍急忙道︰「項莊主誤會了,不知項莊主是否知道昔日縱橫江湖的‘西域十劍’為何在眼下卻只有四劍了呢?」語聲頓處也禁不住面色蕭索,顯見得已是傷心傷神至極。
項飛羽冷冷道︰「項某人願聞其詳。」
鐵飛龍道︰「不知項莊主對昔日雲峰台正邪較功一事可曾有所耳聞?」
項飛羽道︰「略知一二。」
鐵飛龍道︰「項莊主可知天魔僧其人?」
「天魔僧!」項飛羽一听這話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一雙粗壯的胳膊也隨之發出一聲聲「咯 、咯 」的脆響,憎惡道︰「此佛門叛僧奸人妻女,殺人如麻,積大過于武林,欠下‘聚雄山莊’數百條人命,實屬一位十惡不赦的罪不容誅之徒,我項某人對他簡直清楚得很!」
鐵飛龍道︰「昔日的‘西域十劍’確實犯下了彌天大過,欠下了累累血債,曾將老夫精心創下的基業毀于一旦,使我‘忠義山莊’所有人等唯一幸免遇難,真可謂是滅絕人性,喪盡天良,可在後來他們卻在老夫的一番良言相勸之後即改邪歸正,並在後來的雲峰台正邪較功之日被天魔僧的駭世魔功誅殺了六位義士所謂此一時,彼一時,雲煙往事項莊主又何必再提。」
項飛羽略微一陣沉吟,之後點頭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殊途歸正善莫大焉,項某人不知內中詳情,對各位多有冒犯,請多擔待。」
「西域四劍」齊皆垂首,頗感愧疚。
南宮騰長聲一嘆道︰「昔日的‘西域十劍’屢犯彌天大過,實屬萬死而不足一道的大奸大惡之輩,若非鐵老前輩良言相勸,我等兄弟至今還不知迷途知返,洗心革面。」
南非面現愧色道︰「‘西域十劍’雖然失去了六位情同手足的兄弟,其實那根本不算什麼,人固有一死,關鍵就在于選擇一種什麼樣的死法,能為匡扶武林略盡綿薄之力,六位兄弟的死也是值得的!」
樓道間忽然響起一陣掌聲,隨著掌聲,一男一女快步而至。
男子年輕英俊,身穿白衫,腰懸「二龍戲珠」圖案的寶劍。
女子年輕貌美,身段裊娜,光彩照人,儀態萬方。
二人快步前來,雙雙抱拳施禮。
白衫漢子首先開口問鐵飛龍,道︰「鐵大叔見到我爹了嗎?」
項飛羽微微一怔,問鐵飛龍,道︰「這位公子是------?」
鐵飛龍笑道︰「他就是神龍兄的公子諸葛雄。」
項飛羽大喜道︰「諸葛公子生得真是儀表風流,神采非凡,令尊可好?」
諸葛雄展目凝注著這位滿面虯須,不怒自威的中年威猛大漢,雙拳一拱道︰「晚輩對前輩面生得很,請問前輩是------?」
鐵飛龍笑著截口道︰「提起他的大名那可是霸道得很。」
「霸道得很?」諸葛雄驚喜不已,道︰「前輩莫非是‘神霸’項飛羽?」接著又問道︰「前輩真的就是項飛羽嗎?」
項飛羽大笑道︰「當今武林姓項名飛羽者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南宮騰等人同時抱拳道︰「原來是‘神霸’項老前輩,真是失敬、失敬!」
項飛羽笑道︰「哪里、哪里,各位如此說話,難道我項某人真的很老嗎?」
眾人齊皆發出一陣朗朗大笑。
笑聲未斷,項飛羽又自接著道︰「諸葛公子,這位粉面佳人與你形影相隨,寸步不離,想必感情定然很深,不知可否作一介紹?」
那位貌美女子粉面含羞,抱拳道︰「小女子復姓司馬名小櫻,前輩大名如雷貫耳,小女子有禮了。」
不料項飛羽卻沒領情,當即神色驟變,冷冷道︰「姑娘可是來自塞外?」
司馬小櫻道︰「正是。」
項飛羽道︰「令尊可是司馬行空?」
司馬小櫻緊緊咬住雙唇,美目中幾乎快要流下淚來,須臾才黯然道︰「小女子正是司馬行空之女。」
諸葛雄立即接過話頭道︰「小櫻子雖然是神魔之女,但稟性卻與她父親迥然不同,她胸懷俠義,稟性純厚------。」
項飛羽截口道︰「有其父必有其女,既然是‘飛天神魔’之女,稟性豈有不同之理?」
小櫻子的嚶泣聲使得諸葛雄柔腸寸斷,一時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才好。
雪賽飛突然咯咯嬌笑道︰「怪人不知理,知理不怪人,大叔不分青紅皂白就亂加指責,真是豈有此理!」
項飛羽愕然道︰「難道我項某人真的錯怪她了?」
雪賽飛道︰「豈止是錯怪,簡直讓人無法接受,小櫻子姐姐雖然是神魔之女,可她卻沒有沿襲神魔那奸同鬼蜮,行若狐鼠的邪惡一面,相反她卻出污泥而不染,她生性豪放,仗劍江湖,確實不失俠女之風範。」
伶牙俐齒,口若懸河,不僅贏得了司馬小櫻和諸葛雄二人感激的目光,而且還贏得了鐵飛龍由衷的贊許。
項飛羽面現愧色道︰「如此說來,我項某人倒真的是錯怪她了。」說著便向司馬小櫻施禮致歉道︰「司馬姑娘,適才得罪之處還請多包涵。」
司馬小櫻道︰「前輩太客氣了。」
這時又有八位吊眉馬面,鼠眼猴腮,腰懸佩劍,鬼頭鬼腦的漢子相繼走上樓來,擇桌而坐。
欲知後事,請看神俠飛龍第二十七章︰《煙波釣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