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兄妹相逢
荊州邊界的小鎮有一座逢緣祠,逢緣祠以廟會和簽文而遠近馳名。而今天恰好是逢緣祠一年兩季的廟會之一。
白洛雪和杜映汝听說之後,心血來潮,決定趕赴廟會,見識一下逢緣祠廟會的盛況。但是又怕雲斬風等人著急,所以潛了一個丐幫弟子回客棧報信,二人便匆忙的趕去了廟會。
雖然已經天黑,但是廟會的盛況依然不減,甚至有更甚的趨勢。原來白天不過是一些小商小販往來求簽的人,到了晚上,白天求簽的人都會返回逢緣祠在此地的一棵名曰結緣樹的樹下焚香禱告,名曰說緣,多是未婚男女祈求上天賜予美滿姻緣的。當然這緣也並非但是男女姻緣,也有祈求失散親人早日重聚,或是朋友祈福之類的。所以晚上才是逢緣祠最為熱鬧的時候。
只是,逢緣逢緣,有多少緣可以再逢,有多少緣可以重續,又有多少人可以再見?
廟會非常熱鬧,對于杜映汝這個愛熱鬧的人來說,無疑是開心的。這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各個商販小攤,客棧酒樓都點起了燈籠。華燈初上,人聲鼎沸,小商小販們熱情地推銷著自己的小商品,逛街的人們饒有興致的看著,走著,祈福的人們虔誠的在樹下焚香。二人看著這熱鬧的景象,甚是高興,各個商鋪慢慢地逛著。
二人在賣香囊的一處小商鋪里停下,看著各種各樣的香囊,想著要不挑一兩個回去給大家。商鋪老板熱情的招呼著她們。又見二人一個機靈活潑,一個沉靜似水,一看就知道不是簡單人物,所以格外熱心,拿出的東西都是上等貨色。
二人挑得幾個,正在付錢,就听見外面吵吵嚷嚷的。二人對看一眼,和掌櫃的一同走到門口,看到底發生了何事。這一看,才知道是一幕欺男霸女的老戲,這種戲碼,走南闖北見多了!正看著,就听見掌櫃的搖頭嘆息,直呼造孽造孽。杜映汝便問道︰「掌櫃的認得那個人?」
掌櫃的搖頭嘆息道︰「何止我認得,這個鎮上的人有幾個是不認得這個惡霸的!這個惡霸是莫曉堂的大公子,名叫張志鵬,他的爹叫張天守在武林上可不是一般人,在荊州更是雄霸一方,沒人敢去招惹。這張天守父子仗著自己的勢力為禍鄉里無惡不作,欺男霸女更是連州郡大人也不敢管。哎!這叫人上訴無門,有憤難平啊!」掌櫃的說的一臉憤怒淒哀。
「喔,竟然是莫曉堂!這麼說來,肯定有很多油水嘍!」杜映汝喃喃自語道。
「哎,姐……」杜映汝轉身對著自家姐姐叫道,卻見白洛雪愣愣地看著那一圈人發愣!
杜映汝伸出時候在白洛雪的眼前晃道︰「姐?姐?」
「啊?怎麼了?」白洛雪終于回神了,放松衣袖下面握緊的拳頭。
「怎麼了?我還問你呢,出什麼神呢!想我們雲大莊主了?」杜映汝戲謔的和白洛雪開著玩笑,沒有發現白洛雪的異狀。
白洛雪橫了她一眼,道︰「是又怎麼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轉身付了錢走了出去。
「映兒,那個莫曉堂先不要動!」白洛雪叮囑道。
「啊?為什麼,我就是看不慣那個張志鵬,囂張跋扈,欺善怕惡,更他那個沒種的老不死爹一個樣兒!」杜映汝說得氣憤,「還有啊,一年前我在襄州的時候踫見張天守,嘿,你猜怎麼著,那個老不死和小無良的居然說要我回去做他們的寵妾!我呸,看本姑女乃女乃不打斷他們的第三條腿!」
「行了,別是你又重操舊業撞見鬼了吧!」白洛雪好笑的看著臉色一下變得不正常的杜映汝。
「嘿嘿,姐,你怎麼知道啊!」
「哼,就你惹禍的本事,我還能不知道?我給你收拾的難攤子還少啊!」說著縴細的玉指輕輕地戳著杜映汝的腦門,語氣里是調侃,也是寵溺。
「嘿嘿,姐,我知道你最好了,最聰明了,最……」
「行了,就你嘴甜,說好了,莫曉堂暫時不要動!放心,會讓你把帳要回來的!我的妹子不能白被欺負了是不!」白洛雪在次叮囑道。
「是,遵命!」杜映汝對著白洛雪敬了一個古怪的禮,調皮地道。然後親昵的挽著白洛雪繼續逛街!
至于那一幕欺男霸女的戲碼……誰愛管誰管去!
二人回到客棧的時候,剛敲過亥時,杜映汝快樂地將禮物分給眾人,而白洛雪則說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
眾人不疑有他,只道是真累了。但是雲斬風就是覺得白洛雪不正常,于是便對著其他人道︰「我去看看,你們早些休息吧!」
說完出了房門,朝白洛雪的房間走去。
叩叩……
「誰啊!」房里,白洛雪回過神來,問道。
「洛兒,開門,是我!」
門咿呀一聲,開了。
雲斬風進門,順手關上房門,看著靠在床上發神的白洛雪。
哎,就知道這小女人有心事!
「洛兒,怎麼了?出去遇見什麼事了嗎?」。雲斬風走過去坐在床邊,伸手攬過白洛雪,問得輕柔。
白洛雪縮進雲斬風懷里,兩條玉臂抱著雲斬風結實的腰,頭埋進他懷里,悶悶地開口道︰「遇見滅門仇人了!」
「誰?」雲斬風收緊手臂,將人牢牢地抱著,給她力量。
「莫曉堂!」白洛雪如水的眼眸盯著桌上的燭火,眼里閃著陰寒。抬頭對著雲斬風道︰「風,這件事我要自己動手!」不殺那些人,難消心頭之恨!
「好,你想怎樣就怎樣,只要你高興。但是我有一個條件!」雲斬風道。
「嗯?什麼條件!」白洛雪仰頭,目光輕柔地看著他眼中有著疑惑。
朦朧的燭火中,雲斬風看著自己懷里的愛人,水眸波斂,朱唇如櫻,白皙的芙蓉面在朦朧中更顯誘惑。此情此景,沒有哪個男人能經得住如此誘惑吧,況且,懷里的還是自己放在心窩里的女子。
雲斬風看著懷里的女子,終于忍不住低頭吻住了那張誘人的櫻唇,輾轉吮吻,溫厚的舌掃過如玉的貝齒,溜進檀口,放肆的翻攪著內里的蜜汁……
朦朧溫馨的燭火里,兩人吻得纏綿激情,吻得難舍難分,傾盡所有。白洛雪只覺得胸口火熱窒悶,腦中一片空白。空氣里是曖昧溫馨的味道,夾雜著親吻的聲響,曖昧的銀絲順著交接的雙唇綻開纏綿的愛意。
雲斬風恨不能將懷里的人兒嵌入身體,融入骨血,吻得更是放肆激涌。
「嗯……」白洛雪的嚶嚀聲打斷了曖昧。再吻下去,就該大火燎原了!
雲斬風壓抑體的火焰,唇順著白洛雪的鬢角輕輕吻著。白洛雪渾身無力的靠在雲斬風懷里喘息,像只小貓似的。感覺到抵在雙腿間的硬物,即使平日里臉皮再厚也紅了臉,下意識地挪了一下,想要避開卻被一雙鐵臂抱得更緊。
「別動!」雲斬風收緊手臂,阻止闖禍的人兒,「再動我可不敢保證不吃了你!」雲斬風聲音沙啞,語氣里有著濃濃的壓抑。他,不想嚇著她!
在她還沒有愛上他之前,在她還沒有真正接受他之前,他什麼都不能做,這是他對她的愛重與憐惜,更是對自己的誓言。
「呵呵,知道闖禍了!」雲斬風輕輕笑著,戀愛的在她耳邊說著。
「答應我,不要讓自己受傷,一點點也不可以!」雲斬風收緊雙臂,在她耳邊慎重而愛惜的說道。他怕她受傷,即使是一點點,他也不允許。那樣他會心疼!
「嗯,我答應你!」感覺到他的擔心和愛惜,白洛雪起身看著他的眼,鄭重地應道。
「如果你讓我的寶貝受了一點傷,那麼,以後你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明白嗎?」。雲斬風看著她認真的說道。
看著這個冷漠的男人為了她如此小心翼翼,白洛雪心里軟軟的。其實她在這段愛情里一直是自私的。她享受著他的關愛,卻沒有回報相同的愛,一味地索取,而他一味地給予,從來不向她要求什麼。這樣一個自傲而強勢的男人卻愛她愛得如此卑微,讓她心疼,讓她不自覺的想要憐惜。
從來她就是一個自私的人,自從白府一夜之間滅亡,她從一個受盡父兄疼愛的女子變為亡命之徒後,她就不相信仍何人,總是要別人先付出,自己才肯付出。因為她怕受傷。以前受傷會有家人真心安慰憐惜,而現在,沒有人會同情她!所以她要堅強,堅強到不讓自己受傷,這樣她才不會感到孤單無助。
而現在,這個江湖人口中殘忍冷血的‘冷面邪君’這個曾今不可一世的男人,卻毫無保留的付出一切,她怎能不心動?
「風,還記得在你的魔煞淵我說過的話嗎?」。白洛雪伸手撫模著雲斬風俊秀的面頰問道。
伸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輕輕吻著,將她攬入懷中,道︰「記得,你說既然愛你,那麼就相信你,永遠不要背叛你。你生,我生;你死,我隨!」
呵呵,最後那句其實是他自己加上的吧!這個男人,愛她已經愛入骨髓,刻入靈魂了吧!
「記得就好!那麼,你要永遠記得,也要永遠遵守!因為……我……」白洛雪看著他,緩緩地靠近,「已經愛上你了!」剩下的話語消失在的雙唇里。
雲斬風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他的寶貝,他的生命,他的心,剛才說她愛上他了!她愛上他了!從來沒有如此狂喜過,從來沒有如此幸福過。
雲斬風收緊雙臂,狠狠地吻著懷里的人兒,從此以後,她完全屬于他了,完全屬于他的寶貝!
許久之後,兩人才分開。白洛雪看著這個男人,這個她將心交付的男人,她相信自己不會看錯的,他會給她想要的一切!
「風,武林大會後,我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所以,現在……」白洛雪的話還未說完,雲斬風便捂住她的嘴道︰「我知道!我信你!」簡單的六個字,是心的交付,這樣的男人,怎能不讓人愛!
「嗯!謝謝你,風!」白洛雪對著他,綻放出一朵美麗的笑花,燦爛如春花,靜美如幽蓮,奪魂攝魄,美得驚心動魄!
雲斬風看得痴了,他的寶貝太迷人,太美麗,讓他醉在她的笑容里不可自拔!
「傻子,看傻了啊!」白洛雪好笑的沖著他搖手,將他喚醒。
「那是我的洛兒太美了!」
「貧嘴!」
……
情人的夜晚總是浪漫而多情的!
第二日,一行人便啟程向通城進發。雖然時間還很富裕,但是早點到,總會比較容易掌握形勢,到時候遇見突發狀況也比較好應付。
所以,連續兩天趕路,如今他們已經到達通城在客仙居安頓下來了。這天,雲斬風和沈奕秋陪著自己心愛的女子逛街,四人男的俊女的嬌,自然吸引了眾人的眼球。這下兩位醋壇子可不樂意了,那麼多對著自己的女人流口水,那個男人高興的起來!
白洛雪好笑的看著身邊的男人,真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吃醋的!搖搖頭,對著雲斬風道︰「別人看看他們的,我心里愛的還不是你嗎?」。
男人偶爾還是得慣著點的!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就是心里不舒服!」雲斬風听著自己心上人的表白自是開心,但並不表示他就無視那些對著自己女人流口水的男人!
「我說姐夫,不然你把那些人的眼楮挖出來不就行了!」杜映汝建議到!
「小映兒真聰明,為夫怎麼沒想到呢!」沈奕秋也是不滿多時了!
「你們啊!」白洛雪無奈了,男人啊,麻煩!
搖著頭,不理會二人,徑自和杜映汝走了。
四人逛了一大班後,沈奕秋琢磨著大伙兒應該累了,而且時間也將近午時了,所以便找了家酒樓休息。
因為時間還未到午時,所以酒樓比較清靜,並不吵雜。四人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可以看見街頭的景象。
「客官要點什麼,我們醉八仙可是通城遠近聞名的酒樓,尤其是我們的酒,更是遠近馳名。我們這兒的菜,都是用這酒為料,醇香四溢,好吃得很啊!保證您是贊不絕口!」小兒不遺余力的夸贊著自家酒樓的好。
「行了,說說你們這兒的招牌菜吧!」杜映汝不耐煩的道,有完沒完,說了半天,到底是什麼有名卻是一概不知,煩人!
「瞧我這張嘴,光顧著說了。我們這兒最有名的就是酒,名叫「醉八仙」,另外,還有「醉酥鴨」「醉仙釀」「醉仙姑」……」
「行了,招牌菜一樣上一個!」白洛雪揮手打斷小二的言語。
「好咧,招牌菜一樣上一個!客官您稍等,馬上就好!」說完,小二下去了。
四人喝著茶,等著菜,正是無聊的時候,這時一陣琵琶響起,熟悉的曲調讓白洛雪瞬間抬頭,手中的杯子里的水也漸了出來。
「怎麼了洛兒?燙著沒有!」從未見過這樣的白洛雪,雲斬風很是擔心地問道。
「姐,你沒事兒吧!」杜映汝也頗為擔心,她這位姐姐可是立于千軍而面不改色的主兒,怎麼今天……
「我沒事」白洛雪壓下心中興奮,對著小二叫道︰「小二,我問你,這位彈琵琶的是何人?家住哪里?」
「回客官,這是我們店里聘請來唱曲的,至于是哪的人,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她叫秦子衿!」小二回到。
白洛雪听聞名字, 地站了起來︰「真的?」
「客官,我哪敢騙您啊,不信,您可以自己問啊!」小二回道。
其他三人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激動的人,這麼覺得這個平時淡定的妖孽這麼人性化了!
白洛雪不理會眾人的心思,走過廳堂,直逼那垂下的紗簾,掀開……
簾後的女子被這突來的狀況下了一條,琵琶彈錯了音,抬頭看著這個罪魁。剎那間,僵住了。
白洛雪看著她,突然感謝老天,終于讓她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嫂子!」
姑嫂二人相擁而泣。
「雪兒,你還活著,你還活著!太好了!快別哭了!」秦子衿拿衣袖擦著白洛雪的眼淚。
其他三人對看一眼,‘嫂子’?怎麼回事兒?
雲斬風走上前,攬住白洛雪安慰道︰「洛兒,別哭了,親人相逢,應該笑才是啊,怎麼哭的稀里嘩啦的!」
「對,應該笑,應該笑!瞧我,快別哭了。」秦子衿擦干淚,幫著雲斬風勸道。
白洛雪收淚,破涕為笑。
「對了,嫂子,哥呢,他還好嗎?還有銳兒呢?」白洛雪拉著嫂子的手問道。
「你哥他……」秦子衿吞吞吐吐地道︰「他……」
「他怎麼了?」看著自家嫂子吞吞吐吐的樣子,白洛雪心中自是萬分著急。
「哎,你跟我來吧!」秦子衿痛心的道。
四人顧不得吃飯,便急匆匆的跟著秦子衿走到一處破舊的茅屋前。看著這破舊的屋子,白洛雪不無感慨。想他們兄妹,都是從小錦衣玉食,榮華富貴,高人一等。風流倜儻瀟灑不羈的哥哥從小就是父親的驕傲,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種苦!而如今卻落得棲身破落茅屋,若是父母親在天之靈得知,該是怎樣的傷心!
子衿推開門,眾人便听見一個清朗的聲音在教稚兒誦詩,听聲識人,有如此聲音的男子,必是瀟灑明媚,朗如清風之男子。
白洛雪听見聲音,那是自己三年來的日牽夜掛的人嗎?三年了,三年了,終于老天垂簾,沒有叫白家絕後!至少,白家不會就此沒落,他日白家必會重新立于世間。
「你自己進去吧!我……」秦子衿面帶淒哀的看著屋里,淚眼婆娑,語言又止。
白洛雪看著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嫂子,大哥他……」
「你自己去看吧?」
白洛雪推門進屋,留下幾人在屋外。
進屋,屋里只有簡單的幾把椅子,一張桌子,堂屋兩邊各有一間房。看樣子都有人住。會是誰和哥哥他們住一起呢?白洛雪心中思量著!
走進一間屋子,看著那個抱著三歲孩子背對著她坐著的男子,白洛雪心中酸澀,終于,終于他們一家團聚了,團聚了!
「姐姐你是誰啊!」小家伙看見站在門前的漂亮姐姐,用自己稚女敕的聲音問道。
白洛風轉過身,看見立在門口的身影,宛若夢中。
「哥……」
「雪兒,你是雪兒!」白洛風不敢置信,自己的寶貝妹妹還活著!
「哥,雪兒終于找到你了,終于找到你們了!」白洛雪又是哭又是笑,一頭撲進自己哥哥的懷里。
「姐姐你是誰啊!你是不是銳兒的姑姑啊!」小銳兒人小鬼大,听見父親常常提起自己還有一個漂亮姑姑,心中下意識地便以為是她。
「是,我是你的姑姑,銳兒乖,叫姑姑!」白洛雪哄著自家佷兒。
「姑姑!」小家伙人小鬼大,立馬就叫了,伸手要抱抱。
白洛雪伸手抱過他,在他臉頰親了一下。
堂屋里的雲大莊主不樂意了,就算是親姑姑,也不能吃他女人的豆腐!
看得人好少,傷心啊傷心,奮起啊奮起!多多評價評價,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