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夢遙抬眸望著岸邊,只見幾人在岸邊推推攘攘,被包圍在中間的正是花姨娘,肖夢遙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遂將視線拉回來落在馬氏身上。她們倒是算計得清楚,原本馬氏在湖心亭出風頭構陷肖夢遙不尊長輩,沒想到馬氏是個蠢的,反倒被肖夢遙將了一軍。只是,花姨娘尚且不知道馬氏已經完敗,如今吵著要來湖心亭,只怕是想在場的夫人小姐們對肖夢遙不滿之後,再跑來演一場苦肉計,博取同情罷。
「這侍郎府寵妻滅妾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不曾想是張夫人默認的,這子女得孝敬姨娘,姨娘等同于正妻,今個兒真是長見識了。」濟寧伯夫人朱氏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善妒悍婦,今日听馬氏這樣一說,便出言嘲諷道,「難怪正室嫡妻會被小妾爬到頭上來作威作福!」
馬氏被戳中了痛處,氣得發抖,濟寧伯府空有爵位,並無官位,哪里比的上從二品官職的侍郎,以往時候哪里容得朱氏在她面前囂張。只是此時馬氏深知自己已經成為了眾矢之的,不敢發作,遂一張老臉憋得漲紅。
正在此時,羅綺快步踏進了湖心亭,對著肖夢遙道︰「小姐,花姨娘嚷著要進來,奴婢已經囑咐過她會錦衣園養傷,豈知花姨娘要硬闖。」
肖夢遙听後微微蹙眉,道︰「既然姨娘吵著要過來,那羅綺便代我將姨娘請過來。」
羅綺很快便將花姨娘扶到了湖心亭,昨天剛剛挨完一百大板的,花姨娘此時顯得贏弱不堪,奈何剛剛走入湖心亭便朝著肖夢遙跪下。只是這一站一跪之間,牽動了上的傷,花姨娘頓時臉色慘白,冷汗直流,聲音更是越發顯得淒楚,「郡主,奴婢知道錯了,懇請郡主念在奴婢以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繞過奴婢。」
花姨娘一口一個奴婢,一句一個求饒,無非就是想說肖夢遙不念及她的照顧之恩,苛待姨娘。肖夢遙仿佛沒听懂花姨娘的話一般,走上前去扶起花姨娘,蹙眉道︰「姨娘怕我沒經驗準備不好宴會,帶傷親自操辦,畢竟姨娘現在是戴罪之身,我也吩咐姨娘在錦衣園好好養傷,下次進宮必定為姨娘向太後求情。」
眾人一听肖夢遙的話,紛紛蹙眉,心里暗道這花姨娘也忒不知輕重了點,受了傷還要把持著王府的大權,本是待罪之身,不靜思己過,反倒出來招搖,真是寡義鮮恥,眾人看向花姨娘的目光充滿了鄙夷。沒有接受到眾人同情的目光,花姨娘心中狐疑,看向馬氏,只見後者一臉怨恨的瞧著她,卻是恨不得上前撕了她,頓時心中一頓。
肖夢遙將花姨娘扶起來,邊將她拉到石凳邊,一邊說道︰「姨娘有傷在身,快莫站著說話……」說完將扶著花姨娘的手一放,花姨娘本就痛得渾身無力,頓時整個人向著石凳坐去,重重得打在石凳上,花姨娘頓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然後整個人向地上倒去。肖夢遙卻伸手將她扶住,手上暗暗使力,讓花姨娘穩穩當當地坐在凳子上,一邊驚呼道︰「姨娘怎麼這麼不小心,要不我讓人送你回去……」
「別……我……我不疼。」花姨娘疼得聲音都顫抖了,卻咬牙硬撐,好戲還在後頭,她自然要親自看著肖夢遙身敗名裂,以出心頭這口惡氣。
「既然姨娘不疼,那就好好坐著吧!」肖夢遙笑著看著花姨娘,便轉頭和夫人小姐們聊起來。
花姨娘疼得汗濕了衣衫,咬著下唇看著肖夢遙在夫人小姐們中間聊得風生水起,頓時心生怨氣,雖然馬氏失敗了,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就算是肖夢遙有十張嘴也說不清,自此之後必定成為京中的笑柄。花姨娘目光焦急地看著岸邊,突然一張慘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猙獰的笑意。
不出片刻,便看見肖明珠帶著一大群人氣勢洶洶地朝著湖心亭走來,肖明珠剛踏進湖心亭,花姨娘便呵斥道︰「明珠,你不在屋子里溫書練琴,又跑出來野。」
花姨娘即使在這個時候都不忘抬高肖明珠抹黑肖夢遙,京中誰人不知,肖夢遙平常就喜歡各種宴會,而且因為縱丫鬟打人,被國子監退了學。花姨娘這樣說,分明就是在說肖夢遙不思進取,像個野孩子。肖夢遙仿若沒听見一般,顧自啜了一口茶。
「娘親,原本我是在溫書的,奈何下人來報,說是看見有賊進了郡主姐姐的夢遙居,我便帶著婆子去捉賊,豈知……豈知……」肖明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在場的中人不免狐疑萬分,更是有了看好戲的心思,紛紛看著肖夢遙。
肖夢遙挑眉,眉頭緊蹙,怒道︰「姨娘歷來將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怎會遭了賊,到底是何等賊人,還不帶上,本郡主要親自審問他,為姨娘正名!」
肖夢遙不動聲色地將話頭引到了花姨娘的身上,就算是遭賊也是花姨娘管理不善的緣故。眾人一听,心中更是鄙夷,這王府二小姐也是上不得台面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喚姨娘娘親,當真是自貶身份。
「大膽賊人,你還不快說,你是誰,為何跑去郡主的夢遙居,可是想偷什麼東西?」肖明珠迫不及待地搶在肖夢遙的前面,向那小廝問罪。
「奴才,奴才乃是王府的馬夫,我去夢遙居不是偷東西……」那小廝跪在地上急忙說道,然後欲言又止地抬頭看著肖夢遙,「奴才,奴才……」
「笑話!還說不是偷東西,郡主姐姐身份高貴,你不是去偷東西,莫不是郡主姐姐邀你去的不成?」肖明珠怒道,「來人,這狗奴才敢污蔑王府郡主,給我退狠狠地打,看他招不招去夢遙居偷東西了!」
「二小姐別打,奴才招,奴才招,是郡主讓丫鬟叫我去夢遙居等著,說是賞花宴完了之後,便要和奴才親熱……」那小廝一臉恐懼地看著肖夢遙,隨即說道︰「郡主,奴才對不住你啊,我們來往也有些時候了,奴才願意負責……」
夫人小姐們都看好戲地看著肖夢遙,只見後者神色一臉的從容,絲毫沒有丑事被撞破的窘迫。御史黃夫人心思千回百轉,肖夢遙的舅舅乃是正一品的御史大夫,夫君的頂頭上司,今日若是幫了肖夢遙也算賣蘇府一個人情,黃夫人便對著那奴才呵斥道︰「大膽奴才,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污蔑郡主,那可是砍頭的大罪!你有幾個腦袋夠掉!」
「我沒有,我沒有,郡主常常進進出出王府都是坐小人的馬車,一來二去,郡主便對小的生了情,我們私下來往也有多次了……」那小廝急忙解釋道,「對了,郡主還送我一個肚兜,說讓小人日日夜夜抱著入睡,就當是抱著她……」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一件煙水藍的肚兜。
夫人小姐之中,有人已經在輕聲嘀咕「好不知羞恥!」黃夫人蹙眉看著肖夢遙,見她神色平靜,便繼續喝道︰「隨便拿件肚兜邊說是郡主的,你以為有人信你!」
「郡主說,肚兜上繡著她的名字,不信你大家看……」那小廝說著便將肚兜扯開,只見肚兜左胸出正是繡著一個「夢」字……
------題外話------
求收求支持~走過路過的親愛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