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鄭之航他們天天惦記著鋼鐵出爐,每天都要來鐵礦工地煉鐵爐場地無數次︰「王總,鐵礦石看來還得幾天,但現在的礦石品位也不是很低了,先燒一爐練練手?反正咱又不缺煤。」
江小峰說︰「好啊,趕緊行動吧,能煉出鋼才好呢!」
李軍說︰「好像不行吧?高爐好像是連續作業的,中斷的話高爐就廢了。」
王東林解釋說︰「可以單獨作業的,只要一爐鐵煉出來以前不停火就不是中斷。因為還有爆破作業,風力發電機暫時不能安裝的,沒有電力鼓風,只好繼續用風箱了。」
「出礦以後還需要爆破嗎?」
「好像不需要了吧?硫鐵礦的硬度不高的。」
「那就好。」
林岩說︰「王總,煉鐵爐這邊還是盡量用風箱吧,能用風箱的地方盡量不使用電力鼓風機,咱那些電機是有限的,短時間內咱們不可能有替代品的,能用人力解決的最好不用電,反正咱們現在不缺勞力。」
「好,那就再做一部分風箱,咱不缺拉風箱的勞力。節省下來的電機以後機床都用的上的。」
張滿說︰「木工廠那邊始終就沒閑著,而且一直都在擴大規模。」
「鐵水出來了!」
「啊?這麼快?」
小高爐的民工們那個驚訝︰「從這些石頭里邊竟然能燒出鐵來?這幫老爺們到底是干什麼的?怎麼什麼都會啊?」
但老王卻高興不起來——雜質超標,很不理想。
趙一方安慰王東林︰「咱第一爐鐵煉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大煉鋼鐵那會兒很多地方砌的小高爐煉出來的根本就不能叫鐵!」
「問題出在哪兒啊?」
「礦石品位低,火力不夠都有關系,而且造渣溶劑就是石灰石放的少了。我已經想好解決辦法了。」
「這些鐵」
王東林說︰「再回爐就是了,沒關系的,浪費一些煤而已。還有,咱得起幾個煉焦爐了,煉鋼必須用焦炭的,煉鐵如果能添加一部分焦炭的話效果會更好。李林、張滿、姜俊、張國民、郝強等他們幾個這些天都補習過了,基本上都可以領工了。」
「好,抓緊時間安排吧。」
「人力緊張嗎?」
「還行,煤礦那邊縮小作業面以後就不需要多少人了,現在的大部分人力都集中在制磚、鐵礦、築牆這幾方面了,連燒石灰都用不了多少人。而且咱現在還不敢開口子收人,老鐘說還有很多哭著喊著要過來給咱打工的人呢。」
「那就讓他們來吧。如果勞動力不緊張的話我想可以把鐵礦的圍牆加高加固,擴大部分的圍牆還按原來的方式進行,就地挖溝取土,不過壕溝不需要那麼寬了,土夠用就行了;再有多余勞力就繼續運土改造營地的土地。」
王東林說︰「不妥吧?現在已經有很多攤販在那兒了,快變成自發的小市場了。」
鄭之航說︰「這些人還真有經濟頭腦,直接把東西拿咱家門口賣了。」
王東林說︰「這挺好啊,他們賺錢了咱們也方便,挺好。」
林岩說︰「干脆就把那邊規劃成小市場算了,要不民工們都搬過來後想買點兒東西都要到鎮子上去也不方便啊?咱們可以先動員雜貨店老板在這邊開個分店,以後再慢慢……」
鄭之航說︰「動員什麼啊?不需要的,咱們只要把市場規劃好,在讓民工把場地平整一下就成了,大家自發過來的。等勞力充足的時候咱們再把門面房統一蓋起來再掛一大牌子——招商,小商戶還不屁顛屁顛跑過來?」
趙一方說︰「之航的主意不錯,之航辛苦一下,把市場設計一下就讓民工動工。」
林岩說︰「這回再修圍牆的話僕固渾該不會說什麼了吧?為了市場安全修一簡易圍牆能說過去吧?這樣的話咱們就可以一直把圍牆修到東邊的官道了。」
趙一方說︰「嗯,再給僕固渾一甜棗,市場的稅收還由他們征收。」
王東林問︰「那…咱們不是白忙乎了嗎?」
鄭之航說︰「咱也不白忙,門面房是咱們的咱可以收房租啊,而且大點兒的商戶想把房子買下也行啊,咱們可以按市場價賣給他。咱們絕對有錢賺的,而且咱們買東西不用再跑鎮子里了。」
「估計剛開始的時候不會有人買房的。」
「那也沒關系,咱們只管收房租就是了。咱現在不缺勞力,安排好就可以開工。南圍牆留幾個門?」
「兩個夠用吧?東南角鄰東再開一個,三個門夠用了。」
「制磚用人不少吧?砌牆也需要不少人的,等過幾天建房更需要人了,現在可以取消限制民工們帶家屬過來了,先從段家堡開始吧,俘虜那邊也可以開放,還有黃家莊那邊。」
「玻璃平滑度可以了,已經試制了一面鏡子,效果還湊合,就是有點光畸變,李敏已經讓民工幫忙給搬走了。」
「正要跟你說呢,想多做一些鏡子。自從咱那幾座玻璃大棚建起來,那個董掌櫃天天在晃悠琢磨,剛才看到李敏搬鏡子就纏上去問個不停。後來又追著老趙和林岩問這鏡子多少錢,賣不賣。」
「那就賣給他啊,咱不缺玻璃,要多少有多少。」王東林不在乎的說。
「你打算多少錢賣啊?說的倒輕巧。」
「三五兩銀子不少,十兩八兩也不多,無所謂啊,除了工錢飯錢咱這玻璃幾乎是零成本的。」
「外行了吧?還是林岩和老趙高,說這些東西來之不易不賣的,是專門給自己家女眷們用的。東掌櫃纏了半天,說他這幾天準備啟程回長安了,說這次遇到馬賊洗劫死了不少人,損失太大,說要不是咱們把王彪劫去的貨物還給他,他回去只有變賣家產去擺小攤了,求老趙老林好人做到底賣給他幾面鏡子,如果能帶些鏡子回去也許能填補些虧空。那個林岩還裝作很無奈的樣子說可以讓出來一部分給他,讓他出個價。」
「董掌櫃出多少?十兩?」
「瞧瞧,外行了吧?」曲玉華伸出兩個手指頭︰「二百兩!」
「二百兩銀子?太高了吧?80x150的鏡子敢收人家二百兩銀子,搶劫啊?」
「二百兩就是董掌櫃給的價,幸虧我沒先開口啊。」
「什麼?」
「其實我跟你想的差不多,原想每塊80x150的鏡子定價五兩十兩左右就差不多了,沒想到董掌櫃一開口就是二百兩!」
「林岩還裝作很無奈和很同情的說︰那就讓給你幾個吧,楊武師的傷還沒好,你再多等幾天吧,這東西制作不容易的。」
「哈哈哈哈」
「我們又讓董掌櫃看了那幾個20x30的小的鏡子和酒杯等器皿,不過董掌櫃也挺實在,說這種大鏡子在長安賣一兩千兩銀子應該沒問題,最低也要賣三五百兩,因為長安現階段根本就沒這東西,他是根據長安大戶的購買力和承受能力估算的價格,只是運回長安太不容易,他想回到長安以後就先標價兩千兩,反正能出得起一千兩銀子買鏡子的人根本不會在乎多掏一千兩的,反正這些都是奢侈品普通百姓根本不會買的。後來他又拿著小鏡子跟西域客商聯系過了,西域那邊大鏡子也可以出二百兩。20x30見方的小鏡子可以出價十兩。高腳酒杯可以出十兩一個,玻璃杯也出到了五到十兩。」
「咱不需要小鏡子,我根本沒做,那幾個小塊的是我在試驗反射鏡面時試刷的水銀。」
「所以就拿給董掌櫃做樣品了。」
「不錯,咱這不是在燒制玻璃——咱是在煉銀子啊!」
「那個董掌櫃大概能要多少大鏡子?」
「最少幾十個吧,而且西域那些客商看到以後也想要一部分。」
王東林說︰「本來想做幾個湊合著用就行了,現在光那些客商的百十個鏡子就是兩萬兩銀子,我得改進玻璃‘生產線’了,咱不能坑人家。」
「怎麼改進?」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原先想著就她們幾面鏡子不值得改進工藝的,現在既然有人出銀子就必須改了。」
「好消息,咱們的這幾爐鐵質量相當的不錯,基本可以達到可鍛鑄鐵的標準了。」
「嗯,我看到高爐那邊有不少民工在打鐵了。」
「還有個不好的消息,干餾爐煉焦那邊的,三爐焦炭沒控制好火候燒穿了內膛,全燒成渣了。還有就是陶瓷管道及容器還沒出爐,煤焦油、二氧化硫等副產品全部白白浪費了。」
「這也不完全是壞消息啊,最起碼在下一次知道不能這樣燒了,這才是寶貴經驗。而且咱現在不缺煤。不過穩妥起見還是一爐一爐的燒吧。」
「最近鎮子里和鎮子附近的村莊也有不少人想要過來干活,收嗎?」
「收,都做零工用,咱們蓋房砌牆需要不少人的,多少都要,零工的工錢可以按降低一些。」
「農閑季節,他們沒事兒看到那麼多人在咱這兒干活,而且工錢又高又管飯。而他們大部分人最缺的就是糧食了。」
「不要怕人多,人多的話圍牆可以多地段同時開工,這邊派幾個隊長組長過去就可以了。」
「工錢降低了是不是會讓村民們有受到歧視的想法?」
「不會的,咱們以前的工資標準可以算是正式工,零工臨時工可以另算的。」
「看到木工那邊制作的門窗了,真懷念鋁合金和塑鋼門窗了」李軍張朋嘟囔道。
「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知足吧,咱們那邊鋁合金窗不也就這一二十年嗎?以前咱們不都用這窗子嗎?再說了,你還沒看到剛開始指導木工做門窗的時候木工的反應呢——驚呆了!」張滿得意的說。
王東林說︰「當然吃驚了,俺們以前做航模的時候跟著木匠師傅玩,他們說最熟練的木匠每天頂多能做兩個凳子。」
「啊?那麼慢啊?」
「凳子雖小,但四腿八撐不能少的,鑿卯開榫費工費時。但現在的木工刨鋸機每天可以做幾百個凳子,你說他們能不吃驚嗎?」
「以前上班的時候經常被你訓,現在到好,指導民工們干活的時候,看著他們那羨慕欽佩的眼神——啊,一種時代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張滿故作陶醉狀說。
王東林拍了張滿一下︰「你小子就貧吧,要不是你領先了人家一千多年的知識你還不如人家呢!」
「王總,你說咱們在技術上是不是適當的保密一點兒啊?」
王東林反問︰「保什麼密?木工技術咱們比魯班差的遠了,要不是咱們有這些木工機械咱們連這些木匠都比不了的!咱們才幾個人啊?我還想多教他們技術指望以後能從這里邊培養幾個機床操作工呢,就咱們這些人干活還不把咱們累死?」
張滿疑惑的問︰「你就不怕咱們的機床秘密外泄?你就不怕他們跳槽?」
「跳槽?就算他們跳出去他能去哪兒操作機床啊?你偷偷送他一個啊?」
「……」張滿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