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芬,十五歲,生前愛好︰逛街,以及在商場試衣間里換衣服……」墨斐捧著一大摞資料,用碎碎念般的口氣說著。
「嗚……」手里還拎著一只可憐兮兮的小狐狸。
作為得到食物的交換,就要為眼前的少年工作——利用自己靈體的優勢,找到隱藏在都市中的鬼魂,並且一一消滅。
「像死神一樣的工作哦。」墨菲笑眯眯地搖了搖拎著曜漣的手,毛茸茸的白色身影也跟著無辜地搖晃著。
當然,比起死神來說——更像是清潔工。在城市里尋找殘存的能量,完成「修補」。而途徑,就是各種各樣的靈異事件。
因為家庭原因,墨斐手中就常會有各種各樣的委托——比如說現在手中這張。
「看起來還是個孩子呢。」——現年十四歲的墨斐聳聳肩,抿了下稍長的細碎劉海,下決心一樣地說︰「干脆潛入學校吧。」
「嗚?!」喂喂,這種南轅北轍的辦法大丈夫?
「畢竟,如果只是學校附近的商店櫥窗中映出幾個鬼魂的影子的話還無所謂,但假如是一群呢……?」
墨斐環著肩,輕輕地向後仰去,將身子完全地現在了沙發中。保持著微笑的狀態——「這次的事件會很有趣吧。」
——事實上,在一個多星期前他就已經注意到了——「百鬼夜行」。似乎是受到了什麼的感召,游蕩的靈魂們的暴動。雖然稍微平息了一陣,但果然還是希望找到根源,也只有摧毀本源才能停止這種規模的游行。
——第二天的中午。
午休的時間,三三兩兩的學生們正在走出教學樓,看起來是相當安靜的午後。當然,在墨斐的視角里,除去趴在教學樓上面的巨大黑色不明物體、散發著熒光的數以百計的游靈外,也勉強算是安寧的午休吧。
說是潛入學校,實際上的過程十分簡單粗暴︰決定時間、召喚地行的妖怪、然後從學校某個陰暗的角落里冒出來。雖然說順便目睹了一些的確經常出現在陰暗的角落的事件有點麻煩,但總的來說還是輕輕松松地就進來了。
「只是個普通的學校嗎……沒有墓地,也沒有可能孕育怨靈的地方……」墨斐一邊驅趕著糾纏過來的積怨之魂,一邊輕聲說。
「追蹤。」
白色的靈狀物體從少年縴細的之間中飛出,很快就消失在遠處,留下了乳白色的軌跡。
墨斐揚頭示意,曜漣便任命地跟著沖了過去。因為是人類,所以不管怎樣隱蔽氣息,總會被潛伏在暗處的妖怪或者鬼魂發現;但如果本身就是靈體的話,就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達到目的。
于是,只是靠在看起來有些粗制濫造的灰黑色廊柱上等了一會兒,銀白色的身影就帶著消息回來了︰「沒有潛伏的靈魂、沒有監視手段,那孩子看起來只是很普通的被襲擊者之一。」
墨斐點點頭,隨即再次伸出手指——「讀心。」
如同千紙鶴般的灰色朦朧光團飛了出去,在空中盤旋一會兒後便追隨著之前還泛著光的白色痕跡飛去。
「嗚……」這到底是有多方便的技能啊……
——原來如此。黑發少年煞有介事地托著下巴,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讀心術帶來的資料相當的簡單,不過是在購物途中發現商店的櫥窗上有鬼影罷了。但是特別的是,鬼影的數目非常龐大——以至于當事人到現在回想起來還非常害怕,于是便從各種渠道獲得幫助。
接下來,就是到她的記憶中的街道完成「收集」,得到新的靈魂能量。不過,在靈魂能量的收集中,發現了新的線索。這次的靈魂們的暴亂,果然和靈魂碎片有關。
所謂的靈魂碎片呢,就是指強大的靈魂死後崩離開的記憶。不只是靈魂,物體或者單純的記憶,哪怕是世界崩離時都會留下碎片。有了這些碎片,就會掌握到很多訊息和力量——如果碎片完整,重新組成都有可能。
「嗚嗚?!」某只興奮過頭的白色狐狸正在上竄下跳,路過的小型靈魂們只能無奈地繞路——因為能量的吸收,現在曜漣已經可以和靈體們接觸交流了。
「那麼就沿著線索尋找靈魂碎片吧……」
——靈魂碎片的線索,指向了一個教堂。而那座教堂,準確地說,並不處于這個世界。相對的,它是其它世界中的碎片漂泊而來。一般來說,應該是世界破碎之後的碎片之一。
接下來只要到達埋藏地點就可以。——不過有趣的是,埋藏地點剛好就在學校的院子里。明明之前才在哪里鎮壓過騷動的靈魂們……墨斐無奈地嘆,結果因為碎片的記憶漩渦已經傳承過一次,所以氣息變得非常微弱,導致被錯過了。
而且還有一個罕見的暫時性靈體的家伙躲在後面,難道說記憶漩渦的傳承者就是她麼?
墨斐一邊思考著,一邊安撫著興奮狀態的曜漣。——如果記憶已經傳承過之後還擁有這樣的力量的話,看來這個碎片暫時是沒辦法收入囊中了。以他現在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雖然有些無奈,但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也只有回到祖宅一趟了。這樣想著——也這樣做了的墨斐很快就的到了回應。
「得到力量的方式嗎?最近的年輕人總是這麼問……」族里的長老帶著沙啞的口音說著,「你的力量已經不弱了,但是和資歷相比……你能做的事情太少了。也確實該提高一些了……你確定需要提升力量的途徑嗎?」。
「是的。」表示禮儀與尊重的垂首而立對他來說帶著微妙的恥辱性,但總歸還是要習慣的。如同他眼里無法關閉的、總是吵鬧得不像話的世界。
「那麼,听好了。」得到了上貢的長老立刻抬起他老邁而充滿溝壑的頭顱說著,昏暗的大堂中馬上充斥了刺耳的回聲,「專門們培養人才的地方很多——例如說菲芭赫——只要你能通過他們的考核,就可以進入那里深造。如果想去的話,就憑自己的力量找到入口吧……」
墨斐再次點點頭,退出了以紅黑色為主調充滿了詭異氣氛的房間,隨即忍不住一聲嗤笑︰喂喂,剛剛搜刮走了我所有的靈力就讓我憑借自己的力量找到入口?這是怎樣的厚顏不慚啊?
在內心中抱怨過之後,黑發的少年微微眯起了清秀的雙眼;「看來要找些同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