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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一天又過去了,可銀橋的情況仍不見好轉,只是在昏迷中不斷叫著叔叔。

晚上,服了藥,銀橋總算安靜地入睡了。窗外明月高掛,涼風徐徐,搖晃著樹枝,影子映在牆上,牆角傳來幾聲蛐蛐的叫聲,一切似乎都那麼平靜……

門外沒有人守著,忽然一個影子閃電般地進了銀橋的房中。

「叔叔……你好可惡啊……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小橋好想你啊……」銀橋又夢見葉添了,她伸出手來,黑影愣了一會兒,眼淚不禁流了下來。他輕輕握住了銀橋的手,「小橋……叔叔對不起你……」

原來是葉添。

其實這三年來,葉添的心中也一直放心不下銀橋。後來他听說了「銀葉仙子」的事,從人們的描述中他就知道「銀葉仙子」就是銀橋,從人們的口中得知,銀橋的狀況似乎很好,他就放心了。可她一直在尋找自己,葉天不禁躲了起來——他真害怕自己一見到銀橋面,會控制不了自己,把什麼都告訴她!

最近他听說了「黑白無常」的新消息,便匆匆趕去,誰知還是晚了一步,只好繼續追上去——途中經過京都,才知道銀橋已被官府抓了起來,而且傷得很重,他就心急火燎地趕來了!

「叔叔……叔叔……」銀橋又在夢中哭泣了起來。

「小橋……」葉添也落淚了,但他知道救人要緊,忙扶銀橋坐好,自己馬上運功給她。

銀橋的頭上漸漸散出了寒氣,她逐漸清醒了過來,「是誰……是叔叔嗎?叔叔,我知道一定是你,叔叔!」

「不要說話,小橋!」葉添打斷銀橋的話,「自己運功護住心脈,叔叔給你導氣!」

「恩……」銀橋噙著淚運起功來,「叔叔,你好可惡!你為什麼要離開小橋!小橋做錯了什麼嗎?!」

「別分散精力!」葉添不敢回答銀橋的問題,「小橋……現在,治傷要緊……」

「不!叔叔!我要說!」銀橋放聲大哭,三年來的委屈終于全都哭了出來,「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走!你知不知道我這三年來在到處找你,你知不知道這三年來每當我寒毒發作的時候,我有多害怕!我總是害怕就這樣死去,連叔叔你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叔叔你是我唯一的親人,難道連你也嫌棄小橋是個累贅,要丟掉我嗎?!」銀橋越哭越傷心,甚至集中不了精力運功了。

見此情形,葉添的心中又痛了起來,「不!不是的!小橋!叔叔怎麼會嫌棄你呢!……叔叔……叔叔是有苦衷的啊……」

「叔叔有什麼苦衷!為什麼不能跟小橋說清楚呢!」銀橋盡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難道叔叔感覺不到嗎?……我這次寒毒發作的程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厲害,……以後……會更厲害的……我已經活不了多久了……難道看到小橋這樣,叔叔你也不願把心里的話說出來,陪小橋走過最後一程嗎……」

「不……怎麼會這樣呢?小橋……」葉添的確感覺到了銀橋的這次發作非同小可,「叔叔走的時候,你的寒毒不是已經得到控制,有好轉了嗎……」

「因為……小橋無法照顧好自己,我一直在想你……」銀橋含淚道,「這三年來,雖然我口中一直責怨叔叔,但我每晚都失眠,每晚都在想你!我想知道叔叔為什麼忽然不要我……我想知道叔叔你究竟到哪兒去了,現在好不好……我想知道叔叔一直瞞著我的那個秘密……」

「什麼?!」葉添大為震驚,「小橋你剛才說什麼?你知道些什麼了?!」

「我什麼也不知道……」銀橋啜泣道,「可我知道叔叔隱瞞了我的身世……我听說了一些事情……」

「小橋你……」葉添感到坐立不安了,他還沒決定究竟要不要告訴銀橋她自己的身世,讓她去報仇,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在這兒了,于是他運盡全身真氣給銀橋導了進去,便馬上起身要離開。

「別走!叔叔!」銀橋眼中仍泛著淚光,她拉住了葉添的手。

葉添回過頭來,看了銀橋一眼,卻不敢正視她。他扶銀橋慢慢躺下,坐在床邊撫mo著銀橋的秀發輕聲道︰「小橋,好好睡吧,就當做這是一場夢……不要相信那些江湖傳言,你的身世沒有秘密……叔叔我……和小橋你是有著不可分割的血緣關系的親叔佷……只是現在叔叔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親自去辦,等叔叔完成了這件事以後,叔叔就會回到你的身邊,永遠不再離開了……」葉添的眼中此時充滿了柔情……

「是真的嗎?叔叔……」銀橋將信將疑,「你會陪我一起回波斯去嗎?」。

「恩,當然是真的……」葉添深情款款地望著銀橋,他已經有些把持不住了。

「可是我還是想知道……」

「不要再說了!」葉添忽然多麼想吻銀橋,卻不知為什麼,他只是凝視著銀橋的眼楮,落下淚來。銀橋吃了一驚,「叔叔……」心中感到一絲憂慮和疑惑,不知為什麼銀橋也情不自禁地臉紅心跳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最終,葉添終于抬起頭,閉上眼對銀橋道︰「小橋,一切只是一場夢……」便縱身窗外,消失于月色中了……

銀橋緩緩坐起身來,又慢慢躺了下去,「對……一定是場夢……不然的話,我怎麼會認為叔叔要吻我呢?……一定是場夢……一定是的……叔佷倆是不能這樣的,所以這一定是場夢……一定是的……但為什麼……這夢如此真實呢……我看到,叔叔哭了……」銀橋感到了葉添滴在自己臉上的眼淚……銀橋心中很亂……

葉添不分方向地狂奔著︰「我究竟是怎麼了!怎麼還有這種禽獸念頭呢!」葉天長這麼大頭一次哭了,「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听不到小橋她口口聲聲叫我的是叔叔嗎!我為什麼會這麼卑鄙!居然想趁人之危!」

葉添終于停了下來,狠狠摑了自己幾個耳光,「為什麼!……為什麼三年過去了,三年沒見面了,我還是無法忘掉對小橋的邪念呢!」葉添癱倒在地,「為什麼我始終忘不了小橋……為什麼一看到她,我還是會心痛呢……小橋的身體每況愈下,這種情況下,我怎麼能告訴她自己的身世!……如果不讓她去報仇,我就永遠都是她的親叔叔;可一旦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馬上就會去送死的!……不行……我做不到!……我不能眼看著小橋去送死,……可是我……我真的好想陪著小橋一輩子……為什麼,老天要這樣作弄我……為什麼……」

夜晚,月亮高掛在上空,卻只有徐徐地涼風為葉添擦拭著眼淚……

這寂靜的夜晚,卻還有一個人在失眠——那就是年輕有為、英俊瀟灑、風liu倜儻,人稱「南俠」的「御貓」展昭展護衛,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葉姑娘為什麼還不醒呢?真是令人擔心哪!」

展昭想起出見銀橋真容的那一刻,自己似乎有種無法言喻的感覺襲上心頭——那時渾身雪白的銀橋就有一種雪女的妖艷之美,當銀橋的面色恢復紅潤之後,更是有一種近世駭俗的清純之美,能將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如此完美地結合在同一張臉上,實在是天之杰作!

展昭腦海中浮現出銀橋的臉,不禁怦然心動。可一想到葉姑娘至今仍昏迷不醒,很有可能就此辭世時,又不僅心揪了起來,「為什麼紅顏總是薄命呢?上天對葉姑娘太不公平了!」展昭心亂如麻,一邊記掛著銀橋的安危,一邊充滿著對未來的幻想,心中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展護衛第一件事就是沖出去看望銀橋,「葉姑娘!」

誰知一打開門,卻不見了銀橋的蹤影!

「什麼?!」展昭大吃一驚,「難道有人半夜里劫走了葉姑娘?!」

正在此時,銀橋帶著斗笠和一些衣物走了進來,展昭這才發現桌上銀橋的斗笠不見了。

「葉姑娘?!」展昭簡直是驚愕了,「你……好了?」

銀橋笑了,「不必這麼吃驚,展護衛,謝謝你救了我,」銀橋把衣物放到桌上,「我剛才只是出去買了幾件衣服,洗了個澡。」

展昭仔細一看,銀橋果然換了一身衣服,不過還是綠色的。

「我叔叔昨晚來過了……」銀橋似乎是向展朝解釋道,「帶我去見皇上吧!」

展昭見銀橋對自己的態度似乎緩和了一些,心中正有些欣慰,可不知為什麼,他又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

宮中,包大人已稟明皇上,抓獲了「銀葉仙子」,皇上與龐妃立刻傳展昭押女飛賊上殿!

銀橋不等傳召,已徑自走上殿來,「叩見皇上!」

銀橋跪下說道,「什麼都不必問了,我葉銀橋就是江湖上人們說的‘銀葉仙子’,我承認一切都是我干的,只听憑皇上你的發落了!」

銀橋已摘下了斗笠,皇上卻一言不發,原來他已經被銀橋驚世的美貌給驚呆了!——真是攝人心魄的美呀……

「皇上!」一旁等著皇帝為她出頭的龐妃見此情形,一肚子不滿了!

「喔!」皇帝終于回過神來,「愛妃,別急,這個什麼‘仙子’,快平身平身,起來再說!」

「哼!……」龐妃一臉的不悅。

「謝皇上!」銀橋起了身。

「你這小女子,你叫葉銀橋是吧,吶,你究竟將我愛妃的鳳頭釵弄到哪兒去了,快還回來,不然……」皇上話音未落,只听見耳邊「嗖」地一聲,什麼東西飛了過去,「啊!」龐妃一聲尖叫!

「皇上,您愛妃的鳳頭釵不是還在她頭上嘛!」銀橋微笑道。

「啊……」皇帝也嚇了一跳,「仙子……果然是名不虛傳,好功夫,好身手啊……呵呵……呵呵……」

「那這下您該知道如何發落我了吧!」銀橋仍是微笑著,話里有話。

「大膽!竟敢如此恐嚇威脅于聖上!」包大人看不下去了!

「哎,包卿家,不要如此嚴肅嘛!」皇上反而嬉笑起來,「仙子也不過是跟大家開個玩笑而已嘛,既然鳳頭釵已經還回來了,那這盜寶之罪也就不用追究了,至于她在民間犯的那些小事也不過是出于俠義心腸——劫富濟貧,朕也贊同嘛!就當她是奉旨替朕辦事,就不必再審了!仙子,你意下如何呢?」皇上笑嘻嘻地銀橋,小眼楮里略泛婬光……

「皇上!」龐妃氣得扭過身去,小聲咒罵道,「哼!這小狐狸精!!」

「皇上,這辦案怎可如此草率呢?!」包大人不同意,而展護衛卻在一旁為銀橋暗喜,只听包大人繼續說道,「國有國法,這葉銀橋在全國各地犯案無數,還膽敢冒犯天顏,進宮盜寶,就算皇上大人不記小人過,對此事不予深究,可全國各地受損的百姓也不肯饒過她啊!雖說這其中大部分的確是一些無良奸商、貪官污吏——可他們也是皇上您的子民,您怎麼可以說是當成這葉銀橋奉旨行事,劫富濟貧呢!連皇上都認為入室偷盜無罪的話,那還要國法何用呢?!」

「哎!包卿!你何必動怒嘛!」皇上倒也不慍不惱,「你也說了,仙子盜的盡是一些貪官奸商、無良之輩,他們的錢本來就來路不正,用來救濟貧民有何不好嘛!這仙子也是替天行道,當然也就是為朕辦事啦!」

銀橋听了皇帝的這些狡辯之辭,不禁心中暗自笑道,「這皇帝老兒倒也有趣!」

皇帝一見銀橋露出微笑,就更是裝得理直氣壯了!

包大人卻不依不饒,「可是皇上,就算這葉姑娘動機是好的,可她的做法也不對,也只是治絲益棼吶!」

「哎,包卿不必多言了!所謂悖入悖出——就是這個道理嘛!听說前兩天仙子病了,你還是先退下,朕傳太醫給仙子看看吧!」皇帝一心只想早點支開旁人,找個理由親近銀橋了。

「皇上!」

「去吧去吧!」皇帝揮著手。

「是……臣告退……」包拯無奈地退下了。

「皇上!」展昭也想做無謂的爭取。

「你也下去吧!」

「是……」

「皇上!您怎麼可以這樣呢!」龐妃這下真的生氣了!

「啊,愛妃,你也先下去吧!」皇上笑著。

「皇上!」龐妃老大不情願。

「去吧去吧!」皇上哄著龐妃,「陳公公,送龐妃回宮,順便傳太醫速來大殿!」

「皇上,只留下這武功高強的女賊單獨與您在一起,怕是有不妥吧?」陳公公擔憂著。

「你不必擔心,仙子不會對朕怎麼樣的,是吧,仙子!——你快送龐妃回宮,傳太醫來這里!」

「是!奴才這就去辦!」陳公公其實也看穿了皇帝的心思,搖搖頭,嘆了口氣,「娘娘,請吧!」

「哼!」龐妃氣得頭發都要燒焦了!

「仙子,快!快請坐!」皇帝走下殿來,十分殷勤的樣子。

「謝皇上!」銀橋笑了,「皇上你也坐嘛!」

「哎,朕坐,朕坐……」皇帝听得銀橋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小鳥在唱歌,听得是心花怒放,樂得都合不攏嘴了,趕緊坐在銀橋旁邊的椅子上。

「我原還以為皇上會是一個不通情理、固執古板、狂妄自大的白胡子老頭,沒想到皇上你這麼年輕,還這麼通情達理,還真是個好人呢!」銀橋19年來,不大與人接觸,還真是為踫上了一個好人而開心呢!

「是啊是啊!朕當然是好人吶!朕是個好皇帝嘛!」皇帝更加樂不可支了,「仙子今年芳齡幾何啊?家住哪里,家中還有些什麼人吶?」

「我啊,今年19了,自小與叔叔四處流浪,四海為家,並不知祖籍何處,」銀橋不假思索地回答著,「皇上,你問這些干什麼啊?」

「啊,沒什麼!」皇帝笑著,心中打起了算盤,「恩,19歲,不錯,正是如花的年紀,家中人口又簡單,正是天賜的良緣!」

「啊仙子啊,我還是叫你銀橋吧!」

「好吧!」

「銀橋你應該還未出嫁吧?可曾許過什麼人家沒有啊?」

「出嫁?就是成親吧?我當然沒有!」銀橋笑了,「我自小與叔叔四處流浪,我自己又身患頑疾,朝不保夕的,誰敢向我提親哪!」銀橋一直以為自己是得了怪病——因為葉添一直這麼跟她說,所以她也沒有想過這其實是受了傷,雖然最近幾年來在江湖上的閱歷令她多少產生了些懷疑,但她仍不能肯定,所以還把它當成頑疾看待。

「頑疾?」皇上好奇了,「銀橋,什麼病竟能讓人舍棄你如此的美貌于不顧,而不敢向你求親呢?」

「就是前兩天讓我躺在床上的那個病咯!」銀橋嘆了口氣,「我這病生下來就有了,發作的時候就如同墜進了冬天的冰窖里,不,甚至可以說是墜進了冰地獄,令我全身結冰,凍得失去意識,若不及時搶救的話,任何一次我都可能命喪黃泉——你說像我這樣一個隨時都有可能會死的人誰敢娶呢?就算真有的話,我也不忍心去連累一個真心喜歡我的人哪!你說是對不對,皇上?」銀橋想起了那個人,不禁又是一陣黯然神傷……

「世上果有如此怪異之病?」皇上也嘆了口氣,「那銀橋你也真是太不幸了……」皇上站了起來,反剪著手,心中又暗自揣度起來,「真的會有這種事?難道她是已經看穿了朕的心思,不想身入宮門,所以編了個這樣的謊話來騙朕?可如果真是這樣,她這個謊話未免也太不高明了吧?!而且,萬一她說的是真的,那還真是個棘手的問題呢……恩,一切還是等太醫來了再說吧!」

「恩!」皇帝暗下了決心,坐回了龍椅上,「銀橋,既是如此,你就應該多多休息才是,待會兒等太醫給你診治過之後,朕就派人送你回開封府暫住養病,朕這麼多太醫,一定有一個能醫好你的病的!」

「是嗎?那太好了!真是多謝皇上你了!」銀橋十分開心,「能治愈這困擾我19年的頑疾的話,我就可以回去……」銀橋本想說出她心中的那個名字,但還是沒有說出來,「我下半輩子也就可以真正地活得無憂無慮了,皇上你真是個大好人!」

「恩……」皇上微笑著點點頭。

不久,太醫來給給銀橋把過脈之後,皇帝便馬上派人送銀橋走了,「太醫,情況如何?」

「回皇上的話……」

在開封府的三天,銀橋除了偶爾有些想叔叔和那個人之外,還算過得開開心心,展昭對銀橋卻是想接近又羞于啟齒,忸忸捏捏,真不像個男子漢!而皇帝則在宮中反反復復、仔仔細細地思索了好幾天,終于是下定了決心,于是一道聖旨和一大堆的禮物送到了開封府。

「聖旨下,跪!」陳公公高聲誦讀著,「小家碧玉葉銀橋,身世清白,慧質蘭心,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武功高強,又以濟世為懷,可謂德才貌三者皆備,今特賜封為天妃,即刻進宮。開封府包拯引薦有功,視為大媒,又因天妃之叔現不知所蹤,特命包拯暫代天妃家長之職,收三書大禮,護送天妃進宮,展護衛一干人等救天妃有功,特各賞黃金百兩,錦緞三十匹,欽此,謝恩!」

「什麼?!」一听此旨,展昭有如五雷轟頂,包大人等也都大吃一驚!

「什麼意思?」銀橋站了起來,眼楮睜得溜圓,「這是讓我做皇上的小妾?!」

「葉姑娘,不,天妃娘娘,快領旨謝恩吧!奴才還要趕回去復命呢!」陳公公道,「待回宮後奴才再向天妃娘娘叩頭,恭喜娘娘啦!」

「不!我才不要呢!」銀橋不高興了,展昭听了這句話,倒是感動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皇上雖然是個好人,可我對他並沒有特別的感情,我不能嫁給他!而且還是做小妾!——我最討厭的就是男人三妻四妾,對感情不忠,何況我也跟皇上說過,我身體不好,不想累及他人!」

「天妃娘娘,您這是怎麼話說的呢?!做皇上的妃子,那是無上的榮耀啊!怎麼可以跟那些市井平民的三妻四妾相比呢?您這不是自貶身價嘛!再說了,這是皇上的聖旨,聖意就是天意,天意誰敢不從啊?!」陳公公反而嚇壞了!

「是啊,葉姑娘,」包大人也說話了,「天妃娘娘,既是皇上的旨意,怎麼可以不接呢?這可是罪犯欺君吶!何況,皇上有哪點不好呢?皇上少年天子,英俊瀟灑、飽讀詩書,寬厚仁慈,與娘娘正是一對壁人啊!」

「什麼鄙人、小人的!皇上再好,我也與他沒緣分,我不會接旨的!」銀橋噘起了嘴。

「葉……天妃娘娘,」展昭也勸起了銀橋,「您還是接旨吧,皇命不可違,您就算再不願意也得接啊,我相信皇上一定不會委屈娘娘,會好好待娘娘的……」展昭說著說著,眼中不禁泛起了淚光,他忙扭過頭去。

「展大哥,你怎麼了?」銀橋看到了展昭的淚眼,心中一陣疑惑。

「是啊,求娘娘不要難為奴才,娘娘不接旨,叫奴才怎麼回去給皇上解釋啊!」陳公公急得給銀橋跪下了!

「求娘娘接旨!」眾人包括包大人都給銀橋跪下了!

「哎!包大人,展大哥,公孫先生,你們這是干什麼嘛!快起來!快起來啊!」銀橋也急了!

「求娘娘接旨!」

「好!」銀橋舒了一口氣,「旨我是絕對不會接的!我自己去跟皇上說清楚!決不為難你們!」說著,銀橋的「輕雲舞步」就已到了開封府衙外邊,直奔皇宮而去!

銀橋天資聰穎,只到過皇宮一次,就記住了各大殿的位置——很快她就找到了皇上。

「皇上!我原以為你是個大好人,可你為什麼要用皇權來壓我,逼我嫁給你做小妾呢!」剛一進殿,銀橋就大聲斥問!

「啊,原來是愛妃啊!」看見銀橋,皇帝笑逐顏開,「怎麼?這麼快就點清了聘禮,做好一切準備啦?!」

「怎麼啦?一付怒不可遏的樣子,難道你不願意做朕的妃子嗎?你是貴妃,比皇後都只差一級了啊!」

「什麼天妃貴妃,我統統不願意!」銀橋大聲嚷道,「皇上,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有頑疾嗎?!再說你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後宮佳麗三千,少我一個也不少——你為什麼要娶我一個隨時都會死的人做妃子呢?!」

「因為朕喜歡你,因為她們沒有一個比得上你!」皇帝笑了,「論美貌,與你相比,她們只能算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論性情,她們一個個明里高貴,暗里卑賤——一個個勾心斗角,在朕的面前就只會逢迎拍馬、獻媚邀寵,沒有一個能有你這樣的真性情!天真率直,簡單清純——你才是朕身邊最需要的女人!」

「那真是承蒙皇上看得起銀橋了!」銀橋道,「可我如果真有皇上說的那麼好的話,就應該配個謙謙君子才對——是君子的話,就不會強人所難的,您說我說的對不對,皇上?」

「放肆!你是說朕是小人?!」皇上假意發怒,想嚇住銀橋。

「不!我是說皇上是君子——所以是不會逼我這個您喜歡的人做任何我不願做的事的,對嗎?皇上?」

「正因為你是朕喜歡的女人,朕才一次又一次地赦免了你的欺君之罪!」

「一次又一次?」銀橋對此話感到不解。

「不錯!你為了不想進宮,騙朕說你有什麼不治之癥,根本就是胡編亂造!——太醫跟朕說了,你的身體好得很,比朕都健康!」皇上似乎真的生氣了。

「什麼?!不可能!怎麼會有這種事?!皇上,您以為我這病這麼簡單就能讓人看出來嗎?——就是因為一般大夫看不出來,發作的時候又那麼痛苦,所以才讓人煩惱!我還以為宮中的御醫會厲害點兒,沒想到還是與外邊的那些庸醫一樣!一定是因為我是練武之人,不發作的時候,自然是脈象平和,比誰都健康啦——您怎麼可以只听太醫的一面之詞呢?再說我對您說我的病的時候並不知道您要召我入宮啊,又怎麼會事先就想到要編造這樣听起來令人難以置信的謊話呢?!」

「這就證明了你是多麼地聰明啊!」皇上十分肯定銀橋還是在騙他,「你的事跡朕都听展護衛說過了——你從小隨你的叔叔偷學各門各派的武功,就是憑著你過目不忘的本領和你與生俱來的武學天賦——你如此聰明,又怎麼不會從當天朕的表情,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看出來朕的心思呢?你不想進宮,所以就編造了一個如此荒唐的謊言!」

「皇上!」銀橋嘆了口氣,「我不想與你爭辯了,反正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嫁給你的!——你也知道以我的功夫要逃出皇宮,甚至用武力逼你收回成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我不想這麼做,」銀橋看著皇上的眼楮,「皇上,我想我們都需要時間來好好再考慮一下這件事,我知道抗旨不遵,罪犯欺君,您還是派人押我去天牢里仔細想想吧!」

「你!」皇上這回是真的生氣了,他強壓住心頭躥起的火苗,「好!來人哪!將這女子押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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