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key－death!—ceremony
（結束鍵︰儀式）
動物間的溫存是不需要理由的。
非要找個原因的話，那就是最原始的本能——在一起舒服，在一起生存，在一起獲得新的生命，在一起平凡的渡過余生。
需要在一起的理由，只有人類。
也只有人類，會用「儀式」這個東西來綁住對方，綁住其他人，綁住自己……的心。
【第一視角︰切西諾。哈達爾】
我下不了手。
在他出現在房間里的那個瞬間我就明白了。
如果他真的要殺我，我一定會死在他手上。
這是個真實的測試。
按照維克多的安排，所有人都默認了生死狀，來完成這個虛假的任務。
這個任務的對手其實就是k.a聯盟。
當然，這是在雙方高層談判的基礎上達成的結果……下面真正去拼死拼活的人原本是不知道的……
……包括各位區域長，也包括……我。
如果不是在k.a聯盟本部的赫高之前有暗地告訴我一些事情的話，這次的任務最終可能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是由k.a聯盟對維克多管理的cnsd現任當局發起的挑戰，也是k.a配合統一行動的基本條件。
是一個看似簡單的交易。
k.a聯盟會對cnsd的隊員中所有未對現任當局公開原eve身份的人提出交換利益——內容全部都是對本次行動進行妨害，如果該名隊員接受並達成了條件，則其身份就會被揭秘，當局會將其剔除出隊伍，該人由k.a聯盟負責處置。
……看似簡單卻很殘酷的暗箱交易。
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進行。
……我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它難以進行。
但是…這個小子參了一腳進來……帶入了隊員中可能存在生化病毒攜帶者的新因素……
所以…原本的計劃中途就被打亂了。
我為了保護萊因而當眾公開了他的身份，這是違規的，因此被提出了代價——我要作為k.a的妨害者在整個測試中做手腳，協助他們抓捕特定目標，並模擬恐怖分子的最終boss，跟cnsd的人進行對決。
到這里就是全部了？不…他們沒那麼容易放過違規的人，不管是當局，還是k.a。
他們也許……就是想讓我被親近的人殺死。
這個最適合的人選當然就是萊因。
｛你的命是我的……｝
一點都沒錯。
不管他發現之後會有多恨我，我都必須保護他。
……不要他走上跟我一樣的路。
所以在這里被他殺死也沒關系……
只要殺了我就能瞬間獲得肯定，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可是為什麼……他要抱住我？
他不是說要反擊了嗎？
「萊因…」我一邊的手臂被他環抱住，一手還拿著槍，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開槍啊……」他靠在我肩上，喃喃的說。
「夠了，你已經輸了，任務結束了。」
如果對象不是我，是其他人，他已經死過很多遍了……不，也可能就因為對象是我他才…
突然感覺到頸項的溫熱觸感，讓我的心猛跳了一下。
他在干嘛？
……親我？
意識到這個事實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萊因…好了，這是個測試，已經完了……」
「還沒完…」他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楮，那雙黑黝黝的眸子彌漫著惑人的霧氣。
「別鬧了，這個屋子的情況很多人都能看見……」這是借口，怕自己控制不住才是真的。我並不介意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系，但這對萊因的評價會有負面效果。
「就是要給他們看…不是要儀式嗎…現在就可以。」他眯起眼楮，微微的笑了，然後抓起我的手，俯，單膝跪地，輕輕地吻了我的手背。
這個效忠一般的宣誓動作，讓我驚訝的目瞪口呆。
當我跟他四目交接時，發現……
那抹狡黠的熒彩，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攝去我心魄的光亮，如今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雙眼中。
「你啊……」
我至今為止的矛盾心情，就在于到底是為了保護他讓他遠離我比較好，還是順從他的意志把他留在身邊比較好。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吧……但現在，歷經了種種，終于明白了一件事……
……把他留在身邊，也是自己的願望。
既然如此一拍即合的話…
「要我陪你演戲，你想好晚上要怎麼補償我了嗎？」。我把他拉起來，輕輕的在他耳邊問。
「到底是誰配合誰演戲啊？要補償我的是你吧？」他也輕輕的回話。
唉……這小子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啊……
我抓起他的下巴，作勢準備吻下去。
這時，有幾個人沖進了門，舉著槍指著我們，大聲喊著「不要動！」
……好像是區域長支援的k.d中的幾個，就是那些貌似被自己的n。k拋棄了的人。
終于來了阿。
當然，這幾個人是所謂的「托」，被拋棄這件事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不過是我安排的。
「串通」了區域長。再由區域長抽幾個可以信賴的n.k，以c區的區域長拉森為首，偽裝放棄任務，暗地對所有參加的k.d進行適時的任務引導，拖延時間，避免喪命。
維克多那幫國防部的老頭子，不是想測試我們的能力順便看好戲嗎？那我們就演足了給他們看！
k.a的混帳家伙們，不是想挑釁新任當局的水平外加肅清異己嗎？正好把可能是襲擊萊因的中毒隊員送給他們玩！
你們會設局，我就不會設嗎？別以為沒有貝魯在的cnsd是好欺負的！
當萊因以極快的速度繳了他們的械，把他們挨個綁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
這場戰斗的贏家，不是當局，也不是k.a，而是我跟他。
攻擊是防御最好的手段，在被人害前先害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這是eve的原則。
所以真正的eve，不怕被人設圈套，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活到最後。
我會放心把這個小子放在身邊，是因為即使他再喜歡胡鬧，即使我什麼都不說，關鍵的時候他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第二視角︰伊爾。萊因】
任務的善後工作完全結束的時候，已經接近零點了。
cnsd的隊員已經基本都從倉庫中撤離出來，分批在附近的岩間休息。
「切西諾，你這家伙真是夠可以的！」不遠處，那個奇怪的大叔正一臉窘迫的拍著某個變態老師的肩，「把一場殘酷競技變成了一場無聊的生存游戲，也只有你做的出來了！」
……「無聊」？……「生存游戲」？
不管怎麼樣，我都沒辦法看這個大叔順眼。
「呀，露陷啦？」切西好像預料中完全不以為然的笑笑，「v叔看的開心就好，不過……」
「不過？」
「這種無聊的生存游戲，不管你安排幾次，結果都是一樣。」他的嘴角依舊笑著，只是墨綠色的眼楮眯了起來，「還有，我看不用特別舉行儀式了，我的k。d只會為了保護我存在，他的能力經過這次的事件你們也應該很清楚了吧？」
這是挑釁。
也是威懾。
更是警告。
對方收到了如上的信息，他很明白，得罪這個有著第一n.k和高級f－eve身份的男人沒有任何好處，這個男人比貝魯要難對付很多……何況還要加上我這個看上去「絕對忠心」于這個男人的危險因子。
眼神交會間，他已經明白他所謂的機構調整和人員置換要怎麼安排了。
不過那些不關我的事。
反正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會動我。
一放松下來，就覺得身心俱疲。
想隨便找個清靜的地方躺一下，卻發現到處都是人……
「呦，萊因，我看到你最後的那個過肩摔，真是帥呆了！」不明人士a說。
……我有過肩摔麼？
「沒想到你這麼強啊，居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就沖到了中心機房。」不明人士b說。
……路程本來就很短吧？你純粹被某個n.k在帶著繞圈而已啦……
「我有看任務的追蹤錄影哦，那個老鼠機器真是討厭，我甩了老半天都甩不掉，你還能一邊救人啊。」不明人士c說。
……那人是我關進去的…追蹤錄影沒聲音真是太好了……
……
接下去又被兩個區域長和他們的k。d圍住了，一邊贊揚我的表現，一邊大罵某人算計他們讓他們在倉庫里繞圈玩。
「唉……」其實被人認同和擁戴也是件很累心的事，好不容易終于走到離人群遠點還算清靜的地方了。
「萊因，沒事在這嘆氣干嘛？」突然听見塔克的聲音，讓我有種獲救的感覺。怎麼說跟同類在一起都會比較輕松吧。
「你身體沒事了嗎？」。我上下打量他一番，先前的斑紋啊，獠牙啊都消失了，就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暫時沒事……k.a有說要派人幫我檢查，明天到icc－m去一趟，到時候再說吧……」他晃了晃頭，沖我張張嘴，欲言又止。
「怎麼啦？想說啥？」
「那時候……謝了。」
「……啊？你少惡心我。」我知道他說的是我救了他那回事，不過總覺得應下那句話，會有點不好意思。
「對了，我之前告訴你的事，你有跟他說嗎？」。
「啊？……哦，那個啊，不是還沒到時間嗎……」其實我正想這件事呢…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明明是很簡單的一句話。
「萊因？哦…塔克防御官也在啊…」這時，熟悉的聲音傳來，不用想也知道誰來了。
「哈達爾維護官，晚上好，」塔克微微的傾身，向切西行禮，「今天您的表現真是太出色了，如此殺人不眨眼的技術我以後得多向您學習。」
說完，他沖我點點頭，說了句「告辭」就走了。
「……他是在諷刺我嗎？」。切西沖著塔克離去的方向，無奈的扯著嘴角。
「怎麼啦？看上他了？很符合你金發碧眼的嗜好哦，」我斜了他一眼，「不過，別打他的主意。」
「呵…怎麼？吃醋啦？」
「吃你個頭！他算是…我的朋友吧，所以不能給你荼毒！」
「你們的感情培養的還真快啊，」切西在空地上坐下來，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明明到現在還不信任我……」
「這是你的問題吧？什麼都不跟我說，反正……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在他旁邊坐下來，卻別過頭不看他。
……我在說什麼啊？向他抱怨？牢騷嗎？明明告誡過自己很多次不要對他耍性子了，只會更被看成小孩子而已……
「好啦，這次的事情我道歉，不過告訴你我的計劃，可能會動搖你想證明自己的決心，我要是不在乎你的感受，會這樣嗎？」。很難得的，他正面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這讓我有點不太適應。
因為他總是找借口找機會叉題。我基本上已經習慣了他那種無所謂差不多就行了的態度。
但現在，他這樣回應我，算是……有一點信任我，承認我是他的k.d了嗎？
承認他喜歡我，承認他在乎我…這個儀式一樣的告白很重要嗎…？
我真是個笨蛋。
其實在中央機房見到他的瞬間我就已經明白了……
那種一直被我鄙夷的大人的相處方式，對我們來說才是最好的。
「還沒想通啊…？」切西好像誤解了我的沉默，繼續開導我，「還有啊……要不是在意你的感受，我會忍耐到現在嗎？」。
「啊？」我轉過來跟他四目交接，才突然意識到他說的是那回事。
瞬間耳根發熱，我知道自己一定是臉紅了，好在現在是晚上……
「你少耍我玩！明明就已經對我沒興趣了吧？」
「啊？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真是天大的冤枉！」
「明明就是啊……對我的勾引都沒反應……」我越說越小聲，雖然那是自己做的事情，但從自己的口里說出來，總覺得……
「……你說的該不會是……昨天給我下si之前的……？」
「還有別的嗎？我難得…」
「你也好意思說你難得啊…你最近不是都在盡量躲著我嗎？」。
「那是為了查……資料。」
「……看著我的眼楮，再說一次。」他把我的臉轉過來，很認真的盯著我看。
我又本能的移開了目光。
「萊因，不許看別處，看著我！」他很少用命令的口氣說話，一旦說了，就很有威懾力，讓我不自覺的遵從他的步調。
月光下，那抹深邃又泛著危險光芒的綠色讓我幾乎迷醉，不自覺的踏入魔的陷阱。
「我……那是因為…你…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前言不搭後語的胡亂解釋。
「因為……我？」
「因為……是…你啊！」我掙扎著推開他，轉過去，「…所以我才說你不懂我的感受！」
「萊因……」他從背後貼上來，輕輕的抱住我，「我承認這方面我比較笨，你要明確的告訴我啊……老實說，你是不是因為討厭跟我發生關系才躲著我？」
「…我…也沒特別討厭…」
「啊？那是因為……？」
「應該說…正好相反……」
……我覺得現在自己的臉一定紅得像個番茄！
「相反？」
相反的意思……很明白了吧！不用我說的那麼清楚吧？！
「就是說……你沒討厭我…還躲著我？」他一時好像有點混亂了。
不過等到理清了思路後，撲哧一聲的笑了出來。
好啦，我知道我是小孩子！你就看不起我吧！
「萊因…你…唉，是我不好，我太遲鈍了，之前在cnsd的客房給你治傷的時候我就應該明白的…你對我……」
「別說！別說出來……」
「對我的踫觸有反應是嗎？或者說，看到我、跟我親近就會……？」
「叫你別說了啊！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啊！」我惱怒的想掙開他的懷抱，卻被抱的更緊了。
「不用不好意思啊，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誰讓你……正在青春期呢？」
「你還說！找死啊！」我一把拉開了手腕上的鋼絲鎖。
「哦喲，不帶用道具的哦，我沒那種嗜好。」他抓住我拉開鎖絲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的啃咬，視線鎖緊我的雙眸。
一陣酥麻的感覺從指尖蔓延到全身，欲念瞬間襲來。
「笨蛋，不要…」我甩開手，想從他的懷中掙開，卻被他就勢壓在地上。
「小子，你這樣才叫勾引……」他俯，手指從腰際滑進襯衫里撫弄。
「你不是想在這……笨蛋！會被人看到的……」我使勁抵住他下壓的身體，但是說實話，真的拼力氣的話，我很難反抗的了。
這里可是野外啊！而且cnsd的隊員們就在不遠的地方！
「你都有反應了，現在停手你又該欲求不滿了吧？我可不想再吃si了…」
「誰…欲求……不滿……你個大……變態老師……」
「繼續罵沒關系，這樣等下你會更有快感…不過不想被別人听到的話…還是盡量小聲點吧。」
「…笨蛋，你連吻都不吻我就要直接…你想的美！」我死命拉住他伸往下半身的手，抗拒他的暴行。
「想我吻你嗎？」。他邪邪的笑了一下。
確實……有點，仔細想想，他好多天沒吻我了……
「誰想……！只是不習慣……」
太不適應了，前幾次他都是靠親吻把我弄的迷迷糊糊的，然後才……為什麼現在……
……塔克，你讓我跟他說的話…我要現在說嗎…
{萊因，明天好像是切西諾的生日哦，我以前從哥哥那里知道的……}
{……所以呢？他那麼在意年齡，我不覺得他對過生日這點會很高興}
{我們這種工作，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喪命，別在最後的時候才後悔…你就承認吧}
{……你到底想我承認什麼阿？}
{承認你愛上他了。}
……不會吧？
……我才沒有……
「切西……」
「嗯？」
「…吻我。」
…總覺得…說不出口。
「……不要。」
「阿？」
「這是你給我下si的懲罰。」
「什麼？！」
我不敢相信的瞪著他一臉奸計得逞的臉。
「壞孩子就要得到懲罰，在做完以前我都不會吻你，覺悟吧……」
……我總有一天要宰了他！
那句話……絕對、絕對、絕對打死我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