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key－c－file2!——blackandwhite
(轉換鍵2—黑與白)
光與暗，黑與白，一直被人們看作是不同的極端，但實際上，這種極端只是相對而言，沒有絕對的純潔，也沒有絕對的骯髒，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人心的判斷標準不同而已。
【第二視角︰伊爾。萊茵】
「我已經好心提醒過你了吧？」我站在鐵籠的外面，朝向里面正驚訝瞪著我的金發青年，微微眯起雙眼，「本來想抓我的，卻反被抓了，感覺怎麼樣？」
「我什麼時候想抓你了？我的交易條件不過是……哇！」他本想伸手去扒鐵欄桿，卻大叫了一聲縮回手去。
「不過是……？你小心，上面好像有電。」
「嘖，你少馬後炮！先放我出去，我再跟你說。」
「你以為我會這麼笨嗎？塔克防御官…不，或許應該叫你’深淵之翼’比較好？」
「你！怎麼會知道？！」他不知覺的後退了一步，似乎本能的去抓胸前的逆十字架。
「我不是說了嗎？不想別人知道，就別把證據帶在身上，害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故意露給我看的…我看約翰。塔克的死亡已經使你陷入混亂了吧，你已經失去eve最基本的資格了，更配不上曾經名噪一時的’深淵之翼’的代號。」
他睜大了眼楮，氣力被抽光般的癱坐在地上。
「深淵之翼」，是k.a聯盟非常出名的eve，專做「黑吃黑」的交易，他的「黑吃黑」，除了傳統意義上的不正當獲取他人的物質利益外，還包括出賣和叛離，凡是跟他合作的人全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仇家很多，但他完成任務的手腕很高超，所以不管他怎麼臭名昭著，還是會不斷的收到交易條件。
「是嗎……報應的時候到了……你是接了k.a的懸賞嗎？有人想除掉深淵之翼嗎？」。他垂著頭，一副灰心喪氣的模樣。
「對，k.a的懸賞榜確實是掛出了令狀，我剛才解門鎖的時候順便上網看了一下，不過我沒有接那個任務。」
「啊？那你干嘛要…」他瞬的抬起頭，不解的看著我。
「抱歉，我只是保護自己，我不知道你收到的交易條件是什麼，也不想參與，但既然你知道有人襲擊我的事，我當然要問個清楚。」
「……我真的服了你。」他單手撐住頭，「你比我堅強多了……」
他的雙肩微微的抖動，似乎在抽泣般的強忍著痛苦。
「這次你收到的交易條件，跟你哥哥有關嗎？」。
其實，我根本沒必要問他這個。
牽涉的太多就會心軟，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我跟某個變態老師有著相似的毛病。
我干脆也坐下來，一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讓我有種過于恃強凌弱的感覺。
「你別在這里浪費時間了，這次的任務對你很重要吧？趕快去機房吧。」
「請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塔克防御官，我現在是以同伴的身份問你。」
「……同伴？」他不敢相信的瞪向我。
「有什麼奇怪的？」
「你知道我是深淵之翼，還願意把我當成同伴？」他用試探的眼神和語氣觀察著我的表情。
「拜托，如果不能在eve的身份和k.d的身份之間找到平衡因素，我還會有機會站在這里嗎？」。
「你這個小子真是……」他的表情有點哭笑不得，「你真應該殺了我的。」
之後，塔克跟我簡單的說了他接到的交易條件內容，原來對方是以告知他哥哥死亡的真相為條件，來交換在本次任務中8點以前妨礙所有人員解救c2—10處人質這個環節。
但是，他哥哥是牽扯在d.t事件中死亡的吧？那麼凶手不就是…亞拉嗎？這麼說來，他交易的對方也可能是亞拉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讓我很不舒服。
如果是亞拉，這個交易條件就絕沒有妨礙解救人質這麼簡單！
「我有點不太明白，為什麼c2—10這里沒有人質，對方難道是在耍我嗎？」。他邊環顧四周邊說。好像因為向我說了交易內容，他心里輕松了很多，臉上的表情不再那麼憂郁了。
「還有更奇怪的呢……為什麼對方知道只有你跟我會被安排到c2—10這里呢？還知道有人在cnsd襲擊我的事？除非……」
「……有內應？」他望著我的眼楮，好像在思考這個可能性，「首先聲明，那個人不是我。我可不能控制行動任務內容是什麼。」
「這個玩意黑不了嗎？」。我把通訊器拿起來顛上倒下的看了看。
「拜托…我還需要這份工作，不想那麼快死…而且，說白了吧…我對網絡的事情不是很在行。」
「啊？」一個賞金eve，居然會說自己不懂網絡，怎麼可能呢？！況且是專門黑吃黑的深淵之翼啊……難道……
深淵之翼……翼…翅膀……
「反正也是過去的事了，到現在我也沒必要瞞你這個……深淵之翼的代號其實是兩個人在用。」
……翅膀是兩個的！
「你和你的……哥哥？！」
「對……他比較懂網絡，所以這方面的都是他來操作，需要行動的話則由我來……」
思緒好像有點理清楚了，既然不是塔克……cnsd這里，一定還潛伏著一個人，這個人有機會或者有能力干涉這次行動的任務內容……
會不會跟在休息室襲擊我的，是同一個呢？
他的目的又是什麼？殺了我？或者……殺了塔克？
是單純的接了k.a的懸賞令，還是……亞拉派來的人呢？
疑問越來越多，無數的可能性佔據著我的腦海。
「我說，你還有沒有其他想問的，」塔克站起身來，這下變成他從上面看著我了，「可以把我放出去了嗎？」。
「唉，可惜任務是要解救人質，不然其實你在里面待著挺好的。」我沖他笑，他很受不了的挑了挑眉。
「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沒有人質，非要造個人質出來，單純浪費時間嘛……嘖，都8點多了。」
「這不是很好嘛，你的交易條件也完成了不是嗎？」。
「！你是故意的……？！」
「才不是，我之前又不知道你的交易條件內容是什麼，不過誤打誤撞……
等等……誤打誤撞？不對……應該沒有這麼巧合的事吧？
這非常的像被人安排的結果！
剛才思考的還漏了一個最大的可能性。
如果……
……我們本身就是白老鼠呢？
這時，通訊器發出了任務提示音。
我一面接通，一面在便攜電腦上快速操作，想把關著塔克的籠子打開。
但是我突然發現我被攻擊了！有人在通過網絡妨礙我解碼程序！
這個人……是誰？好快的編程速度！
「伊爾防御官！小心！」
什麼？！
這時，我突然感覺背脊一涼，有什麼東西趴在我的背上！
本能的伸手去抓，卻被重重的電了一下！
我扭轉身體，電腦放在一邊，就地打了個滾，扯出鋼絲索拴住背上的東西把它甩了出去。
幾乎同時，一柄箭射中了那個玩意，它發出奇怪的呲啦尖叫，冒了煙不動了。
原來是個老鼠大小的機器人！
「多事！」我沖弓箭的發出者——塔克咧了咧嘴角，收回他無奈的一個表情。
伴隨著奇怪的金屬聲，從屋頂上掉下更多的小機器人！
我拿起槍點射了幾個，但是發現數量太多了，根本招呼不過來！
塔克雖然在籠子中，但他的武器都是遠距離攻擊的，透過間隙還是可以收拾掉一些，但明顯情況有點不妙。
我邊躲閃攻擊，邊拿起通訊器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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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任務目標︰排除一切干擾，奪取x—015區的w倉庫（位置︰cf438923）
最終目標鑒定︰佔據w倉庫的中心機房
槍械使用︰可
殺戮批準︰不可
當前任務目標︰排除妨礙，前進到中心區5150k位置。
特殊任務目標︰暫無。
任務更新頻率︰隨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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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什麼啊，還是不明不白的，根本不管別人這里怎麼樣！
「伊爾防御官！這些東西交給我！快打開籠子！」塔克沖我喊。
「廢話！我有那個閑工夫早就開了吧……！」我舞動鋼絲索抽飛撲上來的一群「老鼠」，從地上抓起便攜電腦，翻滾到牆角處。
可惡！我就不信我打不贏你！
咦……奇怪，剛才那個編程很快的妨礙者呢？怎麼不見了？
目的達到了？還是故意……放水？
能這麼做的，難道會是…？！
我望向塔克的方向，沖他大喊。
「扔掉眼鏡！馬上！」
塔克不明所以的愣住了幾秒鐘，可能被嚇到了，但隨後迅速取下了眼鏡。
「這是違規的！小子！」
管你什麼違規！
…你給我等著…！
切西諾。哈達爾你這個混賬！
【第五視角︰庫爾。塔克】
萊茵突然暴怒的大喊，真的把我嚇了一跳。
這個小子總是游刃有余的樣子，讓我很不爽，沒想到也會有讓他失去冷靜的事物。
我邊應對著那些齜牙咧嘴的小機器人，一邊觀察他的反應，看來他的情緒好像是針對打開籠子這件事。
難道不順利嗎？操作升起籠子的程序比操作降下籠子的程序要…復雜？跟剛才讓我摘下眼鏡有什麼關系嗎？
摘下眼鏡的話…原本訂立的支援方切西諾不就看不見現在的情況了嗎？萬一他以為我違規讓我撤離任務…嘖，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真是復雜……看來我這輩子也不能擁有eve和n。k的頭腦。
這時籠子發出了響動，隨後迅速的上升了。
終于解開了是嗎？
「快走！」萊因指著一邊的門。
我打開最後一只撲在身上啃咬的小機器，朝向那邊跑了過去。
幾乎沖出門的同時，又被大力的一拽，身後的門就那麼關上了。
我大口喘著氣，望向旁邊也同樣呼吸急促的少年。
他有雙漂亮的眼楮，在強烈運動過後撲朔迷離的閃著，讓人不禁有點……
「看什麼啦，笨蛋！」他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
「你在……生什麼氣啊？」
「誰生氣了，快走，任務！」
明明就在生氣啊，這麼明顯……
「砰！！」好大一聲響，旁邊的牆好像劇烈顫動了一下。
我定了定神，才發現是萊因一拳揮向了他的旁邊，打的旁邊的金屬板到現在還在響動著回音。
「媽的！可惡！」他又捶了一次，這次更大力了。
我真沒想到他會有這麼失常的舉動。
「可惡！可惡！」
「夠了…伊爾防御官！你干什麼？！」我走過去拉住他的胳膊。
「不關你的事，放手！」他很不客氣地甩開我，「難道你要代替他被我打嗎？！」
「不要打了！代替誰阿？有什麼你說出來！別自己在那嘔氣的莫名其妙！」
「你沒資格說我！我才不管你們這些人都搞什麼鬼！踩著別人顯得自己很高尚！很好玩嗎？！」
「伊爾防御官！你冷靜一點！」面對一個發狂的少年，我有些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
「我才不要同情！你們這些混帳！有本事就正大光明的來呀！勾心斗角的耍什麼陰招！」
雖然不知道他針對的是誰，但他的想法我倒是很同意，雖然在現實當下，只是良好的願望。可能他自己也知道，現在他罵得人群當中，也包括了他自己。
「夠了，別再發瘋了。」我抓住他的肩膀，把他轉過來面朝我，訝異的看到他眼中噙著的淚光。
但只是一瞬間，他甩過了頭，打開了我的手。
「抱歉，剛才听到的忘記吧，我沒事。」
「不可能沒事吧，小孩子就該像小孩子，該笑就笑，該哭就哭，沒什麼大不了……」
額……我在說什麼阿……
「誰哭了！沒想到你這個人這麼嗦！」他回頭瞪了我一眼，表情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看起來他的情緒梳理得很快阿，也或許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顯露過多的脆弱吧。
「你剛才說想打的那個人……是你的仇人嗎？」。
「不是。」他扭過頭，徑自往前走。
「那就是……愛人了？」
「阿？！！」他停下來，睜大眼楮瞪過來，「你什麼邏輯阿？」
「你這麼聰明，難道不知道只有這兩種情況反應才會這麼激烈嗎？」。
他愣住了。
其實我只是隨便說說，情愛之類的東西我哪懂啊。
從小到大，都只為了生存勞碌。
什麼事情都做過……為了從貧民區的深淵中爬上來…早就不知道什麼才是值得去珍惜的東西了，當然，也就沒有值得去激動的事物。
「才……不是，你別亂說。那種笨蛋……我，我……」
噯？他剛才是不是臉紅了？
突然覺得眼前的少年是那麼的可愛。
想著一個人，憧憬著一個人，就會有這樣的表情嗎？
……連自我都會不知覺的舍棄。
原來，不只哥哥會那個樣子的……
「喂，你是想死嗎？」。懷中的少年以威脅的聲音發出了抗議，「關于要不要把你的頭提去k.a交差這點我開始重新考慮了。」
我抱住了他。
我自己都沒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你跟那個他做過這種事情了吧？」
「你說什麼啊？放開我！」
「那這種呢？」我輕輕的在他耳邊呢喃。
「塔克防御官！」他很大力的一把推開了我。
「切西諾。哈達爾，就是那個他吧？」
沒錯，從眼前黑發少年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了，我的推斷沒錯。
那個男人，也是哥哥憧憬的對象。
也是……
……我這輩子最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