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地啊了一聲,碧影抿了下嘴唇「你被青王妃接走的那天王爺喝醉了,來到你的院子里拍門要見你,醉醺醺地翻遍了每間屋子沒找到你,我告訴他說您在青王府過幾天就會回來,他突然拉著我問您是不是不會回來了……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王爺,最後還是找您找到青王府。」
我一驚,他來過青王府?不過碧影接著說︰「不過只到了門口,一個人醉醺醺地在青王府門口站了好長時間,也不進去,也不離開,整整站了三個時辰才默默地回去……」
她說完頓了頓,我想是想看看我的反應,但我只是呆呆地站成了木頭人沒有表情。估計沒等到她想要的反應她聲音稍稍有些不穩地道︰「姑娘您不該這樣對王爺。」說完臉色不好地轉身就走。
我看著她嬌小的身子倔強地挺著一步步消失在視線里,心里突然莫名地堵得慌,像要窒息一樣,閉上眼慢慢調整一下呼吸才感覺好了些,再睜開眼的時候禹晨楓就活生生地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我盡量以平靜的心態和他兩兩相忘,他眼中條條血絲幾乎橫穿了整個眼珠,盡管像是很久沒有休息過的樣子,但還是很有定力地給我比眼神,而且最後還把我打敗了,我緩緩地把視線定到其他地方「王爺有事嗎?」。
「真打算和我從此陌路?」他微微靠近我,我後退一步。他深眸晃動了一下「我們之間到底怎麼會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當初你不聲不響的消失了,我把整個京城翻過來找你任然沒有找到,我以為你是氣我……氣我娶秋芷才賭氣鬧脾氣離開的,但你卻從此沒了音信。可現在我從冥弟哪兒知道你當初並不是自己要離開的,而是不得已才被帶回東門去了,那麼你既然當初沒有想過要離開青王府,這麼多年為什麼不給我你的一點音信,來了東門需要幫助又為何不讓我知道?」
他叫她秋芷,叫得如此自然順暢,我在心里苦笑讓你知道能怎樣?你能左右的了皇上的決定嗎?「你知道了情況又能比現在好多少呢?我有什麼身份要求你如此幫我?難道就因為我曾在你府上不僕不主地住過一陣時間,還是因為要報答我曾經一不小心幫你從當初宮中巫蠱事件中開月兌出來?」一抹心酸涌過心頭,聲音隱隱不穩。
他眼神恍惚了下「你這是在怪我嗎?因為這樣你才不來找我?」
我想擠出一抹笑,卻發現表情僵硬地連這個小小的動作都做不了「我又何曾有立場怪你,你又有什麼錯?你想要的東西我不能幫你得到你選擇別人本沒有錯,就像我要的東西你不能給我我選擇其他人一樣,我們都沒有錯。」
「其他人?你是指冥弟嗎?難道你認為他能給你的我給不了你嗎?」。他額角輕輕跳動,眼角緊繃,死死地盯著我,像要把我穿透。
我抬頭看了會兒天,等那抹微熱重回眼底「至少他能給我正妃的名分,你能嗎?」。
他面部微僵,突然拽住我的手把我提到身邊,眸底陰鷙「我不信你會在乎正妃的頭餃。」
「哈」我輕笑道「世間有那個女子會不在乎正室的頭餃,更何況是正妃呢。我沒你想得那麼不食人間煙火,我甚至比別的女子更在乎這個頭餃」
我也倔強地盯著他,一時間兩人之間又開始眼力的角逐,這次我是咬定青山不放松誓要瞪到最後,果然這次是他沒撐住,他抓著我手腕的手緊了又緊,「除了正妃的頭餃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如果你願意等我今後還能給你比妃更高的……」
我打斷他「除了正妃我什麼都不要你給我,你給嗎?」。
我知道他要說什麼,但我不想听下去,是,或許有一天他真能給我比妃更高的頭餃,皇妃,皇貴妃。如果他真的得到他想要的權力時只要他高興連皇後的頭餃都個得起,只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我要的正妃到底是什麼?我要的「正」是唯一,除了我沒有一個或者兩個或者更多個「側」室
听我說完,他手幾乎要攥斷了我的手腕,痛得我額角冒冷汗他才忍住怒氣慢慢松了手「如果這是你的真心話……我成全你」
看著他頭也不回堅定地走出我的視線,淚終于肆無忌憚地沖出眼眶。
往後的日子禹晨楓果然沒來過青雨閣,我自然也不會過去見他,就連平日的三餐我都大多以各種借口盡量避免和他撞到一起,可能這樣做的太過明顯,後面變成他每日三餐時常不在,以至于每日的吃飯時間偌大的飯桌上只有我和宮秋芷兩個,我雖然總對宮秋芷熱乎不來,但她倒是每日飯後都會拉著我說會兒話。
每次話中不經意提到禹晨楓這個我對她有心結的女子嘴角都會微微上揚,成親五年一個女子在提到她的另一半時還會出現這種表情我想她是用盡全身力氣在愛禹晨楓。她雖是相府千金卻沒有我想象中的嬌氣,反而還天生的一股堅強,府里上下都被她打點的有井有條,和禹晨楓也是相敬如賓地過了五年連一次臉都沒紅過。對待下人據說也是賞罰分明,府里上下也對她敬重非常。這些有些是我自己看到听到的有些是暫時被派過來服侍我的常翠告訴我的,常翠說我也說不過來反正王妃是個很好的王妃就對了。
在我眼里的宮秋芷都是笑語盈盈地,唯一提到禹晨楓她沒展露幸福的笑靨的一次是她說她嫁過來的這些年沒有個為禹晨楓生下個一男半女而內疚,我看著她蹙眉的樣子第一個反應不是同情而是想究竟是她不能生還是禹晨楓不讓她生,我想此時我的心里多少有點陰暗。
我在青王府待得心情頗為復雜,一面想快點離開這里一面又不想離開,因為離開那天就是我和禹司冥完婚那天,而我現在還是沒有怎麼想好怎麼面對禹司冥。到了最後的日子,我實在矛盾的厲害,像得了婚前恐懼癥一樣坐立難安,到了在青王府最後一個下午時這種不安更加明顯,于是常翠笑我可能是想到明天要嫁給禹司冥了心理高興加緊張的了,為了緩解我的這種「興奮」心理,常翠說我應該出去走走,于是整個下午我和常翠都在湖心亭和梨花園之間和周圍來回轉悠。直至黃昏才會青雨閣,剛進青雨閣的院門
直至黃昏才回青雨閣,一進院子就看到一個人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兩臂伸直壓在身前的石桌上,兩手成拳裝緊握,頭深深埋在兩臂之間,微愣片刻,輕輕走過去,他渾然不覺我的靠近,如果不是看到他拳頭因攥緊而微微地顫著我幾乎以為他以這個姿勢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