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我甚至感覺和他在一起比和禹晨楓待在一起要溫馨許多,輕松許多;如果說禹晨楓是一家星級豪華賓館讓我一住進去就心跳加速難以自拔的話,禹司冥就是一間年久未翻蓋的老房子,雖看似讓人望而卻步,住進去卻比豪華賓館更加親切無拘束。若說這些年我對豪華賓館的禹晨楓不能釋懷的話那麼我也從沒忘記過禹司冥這所給了更多喜樂地方的老房子。他的喜怒哀樂我又怎會不在意?只是因為中間的諸多事情讓我無暇過多顧忌他的真實感受。「難道你就這麼看我的嗎?你以為我就是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嗎?」。
「你如果有心有肺就該明白我,就不會理所當然地把我對你的好都當做是朋友和親人一樣的好,這里……」他拉過我的手狠狠地按在他的心髒位置「這里是一個男人的心髒。一個因為他在意的女人跳動加劇的心髒。」
感覺到他心髒狂野的跳動,正如他說的那是一種男人強有力的心跳,那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我記憶中那個矮手矮腳的小男孩兒的心跳了,他已然是一個成熟的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了,也是到了該為自己心愛女子跳動的年紀了,「心愛女子」四個字猛地一下撞進腦子里我猛地一下抽回手「你……我……」
我一抽沒有掙月兌,他按得更緊了「這樣的話你還會把我當成當年那個小孩子看待嗎?這樣你還會說是我不想要你的話嗎?這樣你對我的感情會不會有一點點的不一樣?」暗夜下我竟能看到他雙眸竟閃著明亮的珠子,鼻尖一酸「我……」我從不知道他對我有男女之間的感情,還一直把他當兄弟一般喝五喝六地,是我太遲鈍,還是我真的像他說的沒有真正地感受過他為我所做的一切。這樣的我又怎能得他如此待我?
「對不起!對不起我並不知道……」我掩面哭泣,因為讓他對我生出如此感情,也因為我不能那同樣的感情作為回報,更因為我們三個都回不到原來的那種日子。
我又一次在禹司冥面前毫無顧忌地大哭,記得上一次是那年听說禹晨楓要娶親的時候,我大哭著就著他的鎏金地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淚。他最後無奈地走了,這次他到沒走,我哭到昏天暗地時他把我抱進了屋里。我知道縱使我再哭也不肯能改變什麼,明天只要是他願意娶我我就一定會被大張旗鼓地抬進著叡王府,我大哭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該怎麼回應他,我只有哭,因為我哭,他就沒有辦法,這個是我在他身上屢試不爽的絕招,而我也陰暗地再次用到了他身上。
翌日早朝,百官奇畢時獨不見二殿下禹晨楓,皇上龍顏微失爽和派人問情況,說是青王府大門緊閉不得而入。正當龍顏不悅之時軒王在朝堂上大陳禹司冥和東門族小主「姻緣巧遇並心心相許」的……故事,並請旨以皇上之命讓我們兩人「共結連理」。皇上于是「龍顏大悅」決定特為我們賜婚。于是大筆一揮事成定局,謹奉聖意十日後大婚。無故缺了早朝的二皇子禹晨楓的王妃在午時進宮帶夫請罪,說是因為禹晨楓昨晚身體突然大為不爽,府里著忙地忘了進宮回稟緣由,皇上聞此才免了他不朝之過。不知是為了補過還是真為了皇上分憂,她主動請示當今皇帝要認我這個現在無親無故無娘家的「叡王妃」為干妹妹,以免除我沒有娘家出嫁時無門可出的尷尬,這正好合了皇帝的旨意,于是金口一開不但前氣全消還特準青王禹晨楓身體抱恙短日內免每日朝拜和請安,而我也除將無端多了一個從沒見過面的干姐姐外還要在一日內搬去青王府,在青王府等待十日後出嫁那日直接由青王府大門抬出。古代講究姑娘出嫁必須由自家的大門抬出這個道理我懂,但我不懂的是為什麼不是別家。為什麼偏偏是請王妃去求得這道旨。難道這僅僅是迎合聖意的另一種手段,還是……
叡王府里的人對我即將成為叡王妃一事好似早已心知肚明般,並沒有就這件賜婚的事又太大反應,倒是如霜對這件事一時接受不了,即使我都前前後後跟她解釋了三遍,她還是喃喃自語地邊收拾這幾天我要在青王府穿的衣服邊邊嘀咕「怎麼會這樣?也太快了點,連個預兆都沒有。」
我無奈搖搖頭「如霜,別嘀咕了,隨便收拾一下就行,想著青王府的轎子也快到了。」我走過去幫她一起收拾,見她收拾的全是我的東西抬眼道「你真的不跟我過去。」
她頓了頓手里的動作,復低下頭繼續剛才的動作「就這麼幾天姐姐就要成這叡王府的女主人了,可是這置辦大婚的東西就這麼點時候那里夠,必是要辦得草草的,他們欺負人,我可不能讓你受了委屈。我若不在這兒看著點兒,保不齊你婚後的一切日用之物就缺東少西的。所以姐姐我還是不陪你去了,反正過幾日……你就會回來的。」如霜低著頭,一顆晶瑩透亮的東西落到了她手里收拾的衣服上。
忍著酸楚「傻丫頭,你認為叡王爺會委屈了我嗎?別人不周到,他必定不會……」
「他從昨天賜婚聖旨下來就沒出現過,府里上下也沒有半點有喜事的樣子。你還說他不會委屈了你?」如霜嗔怪地打斷我。我尷尬地不知道怎麼接話。確實像如霜說的,禹司冥自打前天晚上把哭得一塌糊涂的我抱進屋里走後就再也沒見他到過我這里,我自然是也沒去找過他。想來他是真的氣惱我了吧?
我說的沒錯,青王府的轎子果然不時就到了,原想著出了抬轎子的轎夫不過就跟過來幾個丫鬟婆子罷了,沒想到過來的還有青王妃。她在丫鬟的簇擁下朝我走過來,時間重合到那年我站在宮相府門外手里握著那個短玉笛焦急而又害怕地在宮相府門口等待的畫面,那年她還沒有正式成為青王妃,那年我還是那個不知見人臉色行事的假小子,那年我和禹司冥都還沒進化成現在這個樣子。那年她從還是宮家二小姐,行動處如嬌花撫面,倩笑中如細雨含情。現在的她是已然是名正言順的青王妃了,比之當年少了份嬌姿多了份成熟少婦的雍容,她杏眉彎彎櫻唇含笑地朝我走來比當年更奪目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