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著老爺子的方向追了過去,在他眼神能掃到的地方默默地和他一起走著,並沒說半句話。終于老爺子嘆了口氣愧疚地道「丫頭啊,你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吧,是我對不住你呀丫頭。」
我怏怏不樂地看了一眼老爺子,低著頭不說話,等著老爺子那句「文家這是背信棄義的東西,如此這般咱也不稀罕他們,外公再給你找家更好的。」
誰知半天沒等到,卻听他說了句「你這個樣子莫非是……罷罷走咱現在就去找他,就算我老臉不要,也定讓那小子履行毀約。」
我一听這話,嚇得不輕,淚啪啪地往下掉聲調不由抬高「老爺子,我死也不嫁這麼不在乎我的臭男人。」乖乖是老爺子的理解能力太差,還是我演地太過了才給他我想嫁給文霆的感覺?
老爺子一回去就把自己關在自己房里沒出過門,我雖是心里多少有點那麼點愧疚,但這種愧疚在導演的這場意外圓滿的情況下簡直是微不足道。只能對不起他老人家了。為了使這場不著痕跡的抗婚更具悲劇色彩,我也閉門不出準備在屋里睡覺。
好夢還沒做到一半,文霆他爹文昌文郡守帶著他兒子來了,如霜在門外把我拍醒告訴我,我那「不貞」的未婚夫來了。我一個激靈坐起來。
確實是來了,不過被老爺子堵在了門外,我一點也不意外老爺子會干出這種事,他向來我行我素不顧世俗慣了。
我和如霜躲在房里偷听,原來老爺子前些天就已經拜訪過文霆他爹,如今看來文霆他爹是想要履行婚約的,所以兩人約好了今天在文府讓我們兩個當事人正式踫面,于是乎,這文霆他爹就在家準備好了他的兒子等著我們過去,卻左等右等不見人來,只好帶著自己的兒子來我們暫住的這家客棧。
恐怕這文郡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他不知道老爺子閉門不見的原因倒是其次,估計連自己的兒子在外和一個青樓女子打得火熱都一無所聞,更不會知道他那兒子早已把定情之物交予他人了。
「老族長,請您出來相見。」文霆他爹再次謙虛恭和地嚷求老爺子出來把事情說清楚。
門依然緊閉如常,只听老爺子道「文郡守請回,我們高攀不起您這門親,此事以後休提了。我會給月兒另謀它嫁」
「老族長,這是何意?我和小兒在家恭候您大駕多時,不見您來,是以親自過來煩請大駕,卻得您閉門不見,文某實不知哪里令您不滿了。」
「哼,何意?我倒要問問你是何意?前些天相見提起兩家的親事你還說一直記掛不敢忘,可私下里你們卻對此毫不在意。這是何意?」
「文某絕不敢忘當年之恩,多年來也確實記掛著和您族里的這樁親事,絕無不在意之說,老族長和你出此言呢。」
「在意?那我且問你,當年他們兩人各持的那方得自天南石嘰山上的玉呢?」
外面頓時一陣默然,想事文霆他爹正管他問玉佩的事呢,良久才听到一句壓抑的聲音小聲說了句︰「你這不孝子。快給我找回來。」
「送出去的東西,豈有要回之理。」是文霆的聲音
看不到外面,我想此時他爹定是要被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可惜我看不到。
「那個老族長,愚子不知輕重,見那玉佩珍重,便把那方玉贈予了知己好友,不過您放心,縱然沒有那方玉他們的姻緣也定會美滿的。我文家定不會虧待了令外孫的」
「哼,知己好友?我看是紅顏知己才對吧。文郡守你是真不知還是裝不知?」
「這……這不可能吧,霆兒你快和老族長說明白,絕無此事。」
良久才听到文霆開口「晚輩不知老前輩如何得知此事,文霆確實是把那方玉送與了一位姑娘,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就明說了,晚輩實是無意于令外孫女,也不願意把自己的婚姻大事交予父母之命。我以前就對父親說過此事,他一直堅持要履行婚約,實現當年的承諾,是晚輩辜負了前輩的厚愛,不關父親大人的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早已進入了白熱化的地步,那文霆的父親聞此直罵著「不孝子。」老爺子在里面卻一時沒了動靜,估計是更不爽了,卻沒想到門在此時卻嘩的一下開了,我微微開啟門縫往外看時,老爺子正雙手撫杖站在門口,直直地面對著文霆兩父子。
外面的兩人也不防老爺子此時開門,俱站在原地沒甚話語。
「你說什麼?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老爺子嘴唇微動,面無表情。
「晚輩,無意于令外孫女,還請……」文霆一手拂袖回視著老爺子。
只是他話剛說到一半,被老爺子一拐杖頂地後退了幾步「臭小子,你還敢說。」說著就想真的拿拐杖教訓文霆,文霆被老爺子無禮對待到沒有著惱的神色,只站好了不說話,那文郡守直攔著老爺子道「老族長息怒。」
我見老爺子是真被氣著了,想真的要給那文霆幾大板才罷休的樣子,再不好意思躲著不理會了,跑過去抱著老爺子拿拐杖的胳膊道︰「老爺子息怒,是月兒和文公子緣分淺,不能全怨他一個,你要打也打我吧,月兒心里也是不願答應這樁親事的。」
……
有時候坦白不一定都會得到從輕的發落,看到老爺子對文霆動手,我不忍沖了出來,不得已把事情的原委如實說出,順帶著也逼著文霆把他對他爹一直隱瞞的木婉帶了出來,結果是,文霆他爹搖頭嘆息著走了,文霆跟著他爹走了,而我,則被老爺子在眼前摔了門子。老爺子很生氣。親事這次應該是真吹了。
雖然對老爺子很抱歉,但是也只有慢慢等他氣消了才好跟他解釋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一場活埋。
倚在房間的窗子上,由于窗子正好背街,入眼的無非是些屋頂瓦片。如霜一直在埋怨我不該拿如此大事當兒戲,我此刻也沒有心思解釋,我想就算我解釋了她也不一定能听懂。
天邊一個由遠及近的東西映入我的眼底,待飛得進時方看清是我們東門族的墨鴿,它在老爺子的窗前盤旋了一圈也沒飛進去,我伸頭看時原來老爺子平常打開的窗子如今是閉上的,所以它飛不進去。
回頭問如霜︰「身上有沒有胡豆?」
我說的胡豆不是平常常見到的那種,而是經過特殊浸泡然後曬開翻炒過的,這是我東門族專門召喚墨鴿所用,這種胡豆進過特殊的浸泡本身帶上了特殊的氣味,人如果不仔細辨別是很難聞道的,但墨鴿卻能對這種氣味很敏感。在東門族只有少數幾個人能驅使墨鴿,我和如霜算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