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宮相家的二小姐得到宮相支持的他，在朝中勢力迅速上升，縱然太子荒唐了些也有國舅一族的勢力在，他如果要取而代之也未必是件容易的的事。還有老三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頓了頓他繼續說︰「現在的他可謂已經成了眾矢之的，處境艱難。這些你可知道？」
我千想萬想沒有想到他會對我說這些話，千想萬想也沒想到禹晨楓竟有了爭太子之心。心里的震驚自然是有的，嘴里卻平靜道「這跟我有什麼關系？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沒關系嗎？我還以為你很樂意知道一些關于那個人的事呢。」他語氣頗為戲謔。
我翻了翻白眼「不好意思的緊，你猜錯了我對你說的這些是在是沒興趣透了。」
「是嗎？既然你對他的事不感興趣，那麼對你自己的事總該感興趣的吧？」
「這麼多年我們頭一次見面，我的事你知道多少？你究竟想說什麼？」
「剛來的時候因為偷人家的龍眼被狗堵樹上，事後被你家老爺子強行練武，這麼些年也不見有什麼長進。第二年把你二叔公的藥房差點給點著，從此被禁令不得接近藥房半步，第三年年因著和人比試使詐害人折了一支胳膊被你家老爺子禁足一月，期間想開溜被人在南相國邊追了回來，最後挨了家法。去年听說昌吉長老的兒子要向你提親，你設計把隔壁得罪了你的常翠弄暈塞到那提親小子的屋里，結果那兩人心不甘情不願地成了親。這些我說的可都對？」
該死，他怎麼會知道這些。我咬牙問道「你打听得倒是清楚。就是不知道知道這些對你有什麼用？」
「打听？」說完他一身嗤笑，眸里竟是詭異的色彩。
我心中一凜「你監視我？」這麼多年他一直派人監視我？不禁暗暗打了個冷顫。
「可以這麼說。」
「你憑什麼？」看他那天經地義的模樣我狠的直咬牙。
「我當然有我的理由。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如若不是我你說不定早就和你那倒霉的爹團圓了。」
「你什麼意思？」
「你可知你的那位二叔公可不是像他表面上那麼油鹽不進。」不料他竟會如此說，我微愣。
他繼續道︰「據我了解，這些年他對你頗不滿意，想必這點你也知道。前年你私自離家出走，在路上遇見的那些強盜，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懷疑嗎？」。
我張大了嘴，那年我私自離開族里，途徑一家供驛人歇息的茶棚，當時在哪兒喝茶的沒幾個人，突然就來了一群自稱要打劫的蒙面人，遇到個別的抵抗就開始打打出手，我好漢不吃眼前虧趁個空擋朝附近的林子遁去，剛走到林子里就刷刷刷蹦出了幾個蒙面人，看裝束是和那伙人是同一條船上的，只是這幾個像玩命似的對我窮追猛打，我以自己不濟的功夫還沒抵擋幾下就被人一掌打飛了出去，眼看著其中一個的刀就要落到我的身上，本以為自己小命就要玩完了，卻又蹦出了蒙面人，把我救了下來，只是那個好心的蒙面人頗具江湖俠義，做好事不留名，只讓我趕快回家去。
我因是慪氣出來雖心有余悸卻不好意思就這麼回去，也沒接受我那救命恩人的建議，繼續義無反顧地離家出走，最後還是被老爺子提溜了回來，回來後自然不敢把這麼光輝的事說與其他人听，否則不知老爺子要怎麼大刑伺候我呢。
這事情過去了這麼長時間，我一直當是自己點兒背，也沒太過注意，現在舊事重提經他這麼一說，心里卻是真的感覺有些不同，好像山賊向來都是膽大妄為，從來不會遮遮掩掩，更不會蒙著面。再想想當時那拿刀沖我劈過來的蒙面人的眼神，確實滿帶殺氣得。
心里一哆嗦，「難道他們是沖著我來的？！」我不確定道。渾然不覺自己的所有思想正被他牽引著，更沒有質疑這和二叔公不待見我有什麼關系。
「他們確實是沖著你去的，而且他們要的是你的命。」
我震驚地看著白羽樓，一時間放佛思維抽離了軀體。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知道？你又沒…難道當時那個救我的人是你？」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那些蒙面人是在替誰做事？」
「是……誰？」我潺潺巍巍問出。可心里又害怕他說出那個答案。
「正是你的二叔公。」
「你說謊！」我手指他道，心里卻並不如嘴里說的那麼堅定，畢竟二叔公待我的種種都是有跡可循的。
他滿不在乎地聳聳肩道「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借此提醒你。此番我來南疆收購藥材發現你二叔公和西遼貴族過往甚密，他們好像還在某方面達成了一致，至于他們真正要做什麼我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他要對付你的具體原因，但我想他既有除你之心他所做的事想來對你來說不會是什麼好事。你好自為之。」
「我不信！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我狠狠地看著他，不知道是狠他故意挑撥我和二叔公的關系，還是狠自己竟有那麼一點信了他的話。二叔公你原諒我吧，要不是你老不待見我我怎麼會被人家這麼三言兩語就給挑撥了去呢。
「信不信回去留心便知。我不是什麼善類，也絕不會為了什麼正義之類的東西去多管閑事，提醒你只因為，你的命我有用。」
……
牽著馬走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卷鋪蓋回家吃飯去了只剩些它後面滿地紅塵在天邊彌漫著。
抬頭望著滿天紅塵，心里思慮著那姓白臨走撂下的最後一句話「如若短時期內有麻煩，你可以去豐城，或許有人可以幫你。」豐城我知道，它就在遼禹兩國的交接處，是個貿易往來頻繁的邊城，只是我這幾年過得都是些井底之蛙的生活，縱使我認識的人相當有限，也不知道從來沒去過的地方究竟誰這麼有幸認識我。他莫不是尋我開心呢吧。
五年的時間不算長，一睜眼一閉眼就過去了，五年的時間也不見地短，一睜眼一閉眼間許多事也過去了。五年前我從不知道他有奪位的心，五年後他的心卻如此明顯。五年間，我以為我對這片土地的每片磚瓦都了如指掌，卻從沒深究過這磚瓦下除了遮風擋雨外它到底還遮擋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