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陽君一定會很難過吧!」
阿房站在邯鄲的宮殿中淡淡說道,魏增去世的消息已經傳開,阿房听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龍陽,想起龍陽,阿房就會眼楮紅紅的,也許她從一開始就看出了魏增在龍陽心中的位置。不為愛情,卻為真心。
「龍陽會離開魏國嗎?現在魏國已經沒了他牽掛的東西了!」
趙政突然說道,雖然他曾經讓阿房和他陷入危機中,可是趙政討厭不起來龍陽這個人,大概面對龍陽這樣的人,任何人都生不起氣來,他做什麼都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這一點趙政一直也覺得奇怪。
「會留在那里,不是還有魏國在嗎?」。
真的不想和龍陽成為敵人,對于阿房來說,龍陽是唯一的朋友,可以互相依靠的朋友,可是現在似乎要刀兵相見。
「我會守護龍陽的,至少不會傷害魏國的子民!」
這是趙政唯一的承諾的,阿房無力的對著趙政笑了笑。突然想起了蒙毅,不知道為什麼蒙毅身上某些地方很像龍陽,雖然比起蒙毅,龍陽更加溫柔和善,所以想起龍陽的時候,趙政突然想起了任性不肯來趙國的蒙毅。
「蒙毅曾經抱怨過一直留在咸陽,哪里都沒有去過,所以要和蒙恬將軍一起去邊疆守匈奴,可是如今可以堂堂正正的來邯鄲,卻又使性子不肯來!他以前也是這樣的嗎?還是最近才這樣的,我都有點記不清了!」
趙政像是抱怨似的說,阿房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該怎麼和趙政說,看到蒙毅那時的表情就知道,阿房知道他是在嫉妒,嫉妒趙政和她曾經在邯鄲擁有回憶的事情,可是這種話阿房真的不敢說出口。
「也許以前並不是這樣的!」
「什麼?」
趙政沒有听清阿房的自言自語,問道,阿房卻搖了搖頭,
「沒什麼,只是覺得自己身上的藥味有些刺鼻!」
趙政把阿房摟在懷里,有下顎摩擦著阿房的頭發,他每每聞到這個藥味,都會覺得心痛,想想阿房每天不停的喝下那些苦口的藥,他就無來由的覺得生氣,為什麼老天要都走阿房的健康,想想阿房剛來到秦國時候的樣子,是充滿了活力和健康的,可是來到秦國這些年,不但帶走了她的孩子,更帶走了阿房的健康。趙政記得太醫的話,也許阿房很難再有王子了,趙政每每想起這些都會覺得心痛。
「我們會咸陽吧!把扶蘇留在咸陽,我有點擔心!」
阿房感覺到趙政略微顫抖的手臂,笑著說道,
「阿房,要不要把都城遷至此處?」
趙政覺得換一個環境對于阿房來講也許是件好事情,如果心情好了,也許阿房能擺月兌那些苦藥。
「好好的整修這里,將它變成阿房宮!阿房的宮殿!」
其實趙政一直覺得咸陽有太多不好的回憶,讓阿房哭泣的回憶,曾經想過將都城遷到新鄭,可是想到那樣會讓阿房想起她的父母,可能會更加難過,所以才沒有說,現在邯鄲已經是秦國的國土,如果將都城遷到這里也沒有人會反對,在邯鄲也有著阿房和他美好的回憶,就算是一個新的開始也好啊!
「不要!我喜歡咸陽,那里的回憶不管是好是壞,我都喜歡,所以不要遷都!」
阿房知道趙政的心情,阿房對于秦宮也是恐懼的,可是阿房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了就好象她和趙政之間的一切都變得沒有了意義,而且阿房恐懼的並非秦宮那樣簡單,其實讓阿房真正感到恐懼的是權利。阿房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感覺到的,她抱緊趙政,這個人真的能夠支持她疲憊的心走到最後嗎?
「好!那我們明天就回家!回家去!」
感覺到阿房抱緊自己的雙臂,趙政輕輕的說道,阿房淡淡的恩了一聲。
在燕國上都薊流傳著一件事,就是燕國的太子丹好像是當年的魏國國君一樣喜歡上了男人,太子丹不但與這個男人同吃同住,而且連身上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樣。
這幾乎成了燕國人茶余飯後議論的禁忌話題,燕國的國王是個荒婬無道的昏君,太子丹則被寄予厚望,可是此時竟然做出這個有為倫理的事情,燕國人似乎覺得很失望,對于燕國王族的失望,對燕國的失望,甚至有人默默的希望他們的國家能被秦國統一,這樣他們就不用每天擔心戰事的降臨。
太**中,姬丹和一個男子並排坐在一起,雖然穿著一樣的衣服,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氣質,姬丹從小養尊處優,似乎也很少出門,顯得有些單薄白女敕,而姬丹對面的男子,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體型健碩,臉上總是帶著不羈和自信。
這個男人就是荊軻,被姬丹寄予厚望的未來,一個能夠拯救燕國的人,所以姬丹對他很好,同吃同住,更有謠言說,曾經有一天荊軻說過一個侍女的手很美,第二天姬丹竟然將那個侍女的手斬了下來送給荊軻,和正常人的反應不同,荊軻沒有覺得惡性,反而覺得這是姬丹的恩典。
「荊軻兄,如今連強大的趙國都被秦國吞並了,我心里很擔心。」
「太子殿下,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我有十足的把握去殺了秦王,請殿下讓我急速前往秦國。」
听了荊軻的話,太子丹的臉上露出笑容,似乎很欣慰,可是隨即又變得很憂傷,荊軻到現在都不是很明白太子丹心里想的是什麼,就算是每天同時同住,形同一人的生活著,還是猜不透太子丹的心。雖然荊軻一直不明白太子丹為什麼將燕國的未來都寄托在行刺上,為什麼不能好好的勵精圖治,利用強大的軍力來抵擋秦國,即使荊軻心里有這樣的疑問,卻從未開口問過,因為荊軻是個武士,他的主人是姬丹,姬丹讓他去殺了趙政,他就是萬死不辭也要為了姬丹去完成任務。
「我相信荊軻兄自然能夠完成任務,可是……」
姬丹欲言又止,荊軻看了看姬丹,跪在地上,
「太子殿下有什麼難言之隱大可直說,荊軻自然為太子殿下解憂。」
姬丹馬上扶起荊軻,又嘆了一口氣,
「秦王是何等角色,覲見一定要除去所有武器,荊軻兄又如何帶劍覲見秦王呢?」
太子丹說完,又嘆了一口氣,荊軻看了看姬丹,命左右退去,走到姬丹身邊,
「秦王一直有一個心病,不知道太子殿下知不知道。」
姬丹想了半天,卻不明荊軻所言是何,有些疑惑。荊軻笑了笑,放低了聲音在姬丹耳邊說道,
「桓齮。」
太子丹一驚,轉過身,背對著荊軻,似乎不想再說這個話題,可是嘴角卻流露出笑容,因為是背對著荊軻,荊軻並沒有注意到姬丹一瞬即逝的笑容,更沒有注意到站在門背後的人,
「你想說什麼?」
「桓齮當年和成嶠兵變秦國,此事激怒了秦王,也導致了秦王大開殺戒,不但讓對他們恩重如山華陽被打入冷宮,還殺了桓齮一家來泄憤。如果能帶著桓齮的人頭前去秦國,秦王一定會讓我帶著人頭前去覲見,此時不妨將匕首藏在人頭之中,我就有絕對的把握殺了秦王。」
「此事休得在提。」
姬丹突然變得很憤怒,似乎被人踩到了痛處。
「太子殿下……」
姬丹揮手,似乎在制止荊軻下面的話,本來一直對荊軻都禮遇有加,還是第一次對他如此嚴厲,荊軻有點不知所措。
「當年我被姚賈騙往秦王,竟被秦王強留秦國為質子,收到了非人的折磨,如果不是桓齮出手相救,使我輾轉返回演過,就沒有今日的姬丹。所以桓齮是我的恩人,你讓我如何拿著桓齮的性命去換秦王的性命,如果是要我的性命,我眉頭都不會眨一下,就會把人頭送到你的手上,可是要桓齮的命,我絕對不會同意。」
「太子殿下,婦人之仁,只會亡國,看看趙國,那就是燕國的前車之鑒,太子殿下籌備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取秦王的命,如今箭已在弦上,太子殿下又如何這般優柔寡斷呢?」
「桓齮已經死了,在他來到燕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如今的桓齮是燕國的將軍樊於期,所以此事休得再提。」
姬丹說的很堅定,一副完全沒會出賣自己恩人的面孔,這時一個人踢開大門,走了進來,直接跪在姬丹腳邊。
「太子……」
此人正是當年逃出秦國的桓齮,如今的燕將樊於期,雖然他並不是很老,可是滅門的打擊似乎讓他承受了太多的折磨,如今已是白發蒼蒼,可是眼光卻還是銳利的。
「樊將軍快起來!」
姬丹扶起樊於期,樊於期一臉感動,說不出話來,他覺得一切盡在不言中,可是姬丹卻不這麼覺得,在他的心中,之所以這樣對待荊軻,就是因為荊軻能去幫助他殺了秦王,雖然樊於期救過自己,可是太子丹並不覺得感動,因為他認為他是燕國的未來,樊於期救他是理所當然的,現在是樊於期到了為了他奉獻的性命的時候了,所以他故意找來樊於期,讓荊軻說出他心中的話給樊於期听,好讓樊於期自己死,這樣不但讓姬丹得到一個仁慈之名,還能直接殺了樊於期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就是姬丹英明的地方,也是他可怕的地方,城府深的沒有人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