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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幾年離索人空瘦

‘武哥哥,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戰亂紛爭是為什麼?百姓民不聊生又是為了什麼?是因為沒有一個統一的法度,沒有一個統一的國家。國與國之間常年征戰,每個人都為了能夠搶奪領地,而與鄰國征戰,假設七國統一,百姓都是一個國家的百姓,天下的兵將都是一個國家的兵將,他們就不在因國土的多少而打仗,沒有了戰爭,百姓就能安居樂業。其實百姓的要求很簡單,他們只要沒有戰爭,有地種有飯吃,王是誰真的不重要,他們都是一樣交稅磕頭。’

回韓國的路上,王子武耳邊一直回響起阿房的話,他本來他不該問,可是在出城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問阿房,如果日後兩國真的刀兵相見,阿房會怎麼樣。阿房只是回答了這番話,阿房說的很明白,她只是期望七國能夠統一,可是武知道阿房心里期許的那個人是趙政。

「副將,你希望打仗嗎?」。

武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問,大概是心里有點壓抑,想找個人說說話,可是副將似乎不敢說話,武笑著說到,

「你可實話實說。」

「諾!王子,其實戰爭很可怕,能在戰爭中生存下去真的很不容易,在戰場上,生命就好像牛毛一樣輕,沒有人希望戰爭。」

武嘆了一口氣,他也許真的不能體會將士們內心對戰爭的恐懼厭惡和仇恨,因為武是養尊處優的王子,沒有上過戰場,更不知道生命的珍貴。可是武卻開始認同阿房的話,如果沒有戰爭,論百姓論士兵,都是萬幸之事。

阿房的總是想起對武說的話,每個字都是刀子一樣刺痛了阿房的心,阿房自己明白她不是說給武的,而是說給自己的,想把自己心中最後的那點不忍也割舍掉。

因為阿房身子一直不好,御醫就提議在宮中修個湖給阿房觀賞,看見美景也許心情能好些,趙政當然恩準了,可是每次看見這個湖阿房的心情放到更不好,微風輕輕拂過,驅散了夏天的暑氣,可是靜止的湖面總是讓阿房覺得壓抑的喘不過氣。

「在想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趙政已經走到阿房身後,他在阿房鼻子上輕輕一劃,阿房回過神對著他笑了笑。趙政在阿房身後坐下,阿房很自然的倒在趙政的懷里。

「為什麼王子武沒有成為太子?」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政才開口問道,他真的很奇怪,為什麼武這樣的人沒有成為太子,而安那樣的人會成為太子,雖然趙政沒有見過太子安,可是從他行為上來看,他是沒什麼君王的氣度,將阿房來秦國的一切都歸結給韓非,並不顧後果的將韓非打入大牢,這樣的人真的能帶給韓國未來嗎?

「香草?對,她叫香草……」

阿房好像陷入某段回憶中,趙政雖然不知道阿房在說什麼,可是他沒有問,等著阿房繼續說下去。

「很多年了,沒人敢提起這個名字,香草真的讓太多人傷心了!她本是母**中的宮女,可是她和別的宮女不同,琴棋詩畫樣樣精通,母後非常喜歡她,宮女也都喜歡她和善美麗,可是那個時候我還小,現在回想起來,已經不大記得她的樣子了,可是小時候還是覺得她極美的。」

說到這里阿房臉上滿是憂傷,眼角也有淚水,趙政抱緊了阿房,好像怕阿房冷似的,

「香草就是那樣的女子,像一首詩,又好像一陣風,武哥哥的性格太浪漫,注定了會愛上這樣的女子。我還得,有一次為了準備父王的壽宴,母後讓宮里所有的宮女去園子里摘果子,要給父王釀酒,那麼大的園子,武哥哥一眼就看見了香草,就那麼呆呆的盯著她看……武哥哥不該愛香草,要是沒愛上她,武哥哥的人生也許就不同些。」

阿房回頭看了看趙政,嘆了一口氣,

「父王只有兩個兒子,可是父王卻遲遲未立太子,但是私底下大家都認為父王會將太子傳給武哥哥,就連安哥哥都是這樣想的,因為武哥哥心地好,又有謀略,所以安哥哥都是服氣的。可是最後下了詔書,父王竟然將太子之位傳給了安哥哥,所有人都以為是因為父王不想違背立儲要立長的規矩!只有我知道,事情並不是那樣的,那天我躲在櫃子後面听到了,是武哥哥自己和父王講,他不想成為太子,因為他想娶香草,如果成為太子,他就沒有辦法娶香草為妻,因為香草的身份太低下,沒辦法母儀天下。」

阿房說到這里又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趙政也是愛情至上的人,可是他絕對不會向王子武這樣消極,愛情要爭取,可不代表要為了愛情放棄本屬于自己的東西,他本可以兩樣兼得的,可是王子武卻放棄了王位,這樣做是愛的淋淋盡致,卻缺乏了些理智,也許就像阿房說的,武太浪漫了,浪漫的有點不切實際。

「現在回想起來,父王那個時候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揮揮手讓武哥哥退下去,父王一定很絕望,我覺得父王也是認準了武哥哥的,比起性格急躁的安哥哥,也許武哥哥是更好的繼承者,可是武哥哥竟然為了一個宮女,放棄了王位,父王心里一定很失望,也許就是那個時候父王在心里剝奪了武哥哥繼承王位的資格。」

說到這里,阿房突然站起身來,好像很生氣,她站在圍欄邊上,看著湖水,眉頭緊緊皺著,

「但是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自從安哥哥被立為太子,香草就再也沒有和武哥哥說過一句話,她的目光也沒有再在武哥哥身上停留過,她將全部的熱情全部都投入到安哥哥身上,原來她只是看中了太子,根本不曾理過成為太子的人是誰……」

「她怎麼可以這樣?」

趙政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不禁驚訝的問道,阿房好像沒听到,只是繼續往下講,

「安哥哥是個粗心的人,對感情的事情往往不放在心上,對香草也是冷冷淡淡,我猜想安哥哥根本不知道香草對他的好,只是當成宮女該做的事情。可是母後非常生氣,我覺得母後肯定也是知道的,武哥哥為了香草放棄王位的事情,武哥哥為香草做了那麼多事情,得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母親肯定是傷心的,她第一次那樣生氣,甚至動手打了香草。因為母親大發雷霆,安哥哥才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氣之下竟然讓人毀了香草的臉要趕她出宮!」

大概是想起香草的臉,阿房臉上都是不忍,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武哥哥哭泣,那一次他哭的真的很傷心,可是他不是責怪安哥哥的魯莽,只是因為香草被趕出宮時說的話,香草說奴才沒有權利擁有愛情,奴才想的是怎麼擺月兌奴才的身份,為了成為堂堂正正的人,她只能不擇手段,她問武哥哥,這樣的人配擁有愛嗎?香草曾經是他心里面最美好的憧憬,可是結果卻是這般丑陋,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武哥哥慢慢的開始厭惡宮,厭惡政權,他覺得是這些模不到看不見的飄渺毀了他的美好。」

趙政听完嘆了一口氣,緊緊的抱著阿房,還在她頸肩親了親,阿房怕癢躲了躲,趙政笑了又要親她,阿房閃開了,被趙政這樣一鬧,阿房好像從剛剛那陣壓抑中解月兌出來,看著阿房這樣笑,趙政才能安心。他真的好怕,要是有一天阿房也厭倦了宮廷,要離開該怎麼辦?

不知道過了幾天,阿房決定見見韓非,但是她心里並不想見到韓非,因為阿房總覺得虧欠他,尤其听雪見形容過韓非的憔悴的樣子,阿房就更不敢去見他。可是若雪告訴阿房,韓非很多天不曾吃飯,她不想韓非這樣絕食而死。

「師兄!」

听了阿房的聲音,韓非慌張的抬起頭,他看了看阿房,眼中又是一陣憂傷,阿房一直不喜歡韓非的這個眼神,總是脆弱的讓人憐惜。韓非仔細的打量了阿房一陣,隨即低下頭,躬身說道,

「娘娘。」

阿房心里很難受,韓非不該是這樣的,他該直挺挺的站在阿房面前指責阿房的不是,也許這樣阿房心里會好受一點,可是韓非卻好像自己做錯了一般,深深的彎下了腰。阿房並沒有攙扶韓非,她沒有勇氣在面對韓非的目光,讓她覺得心里很苦澀,好像又掉到某個深淵里面了似的。

「師兄還請多多包涵,太子是個粗人,也是無心傷害師兄。」

韓非沒有說話,韓非在阿房面前很少說話,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口吃很好笑,他不希望阿房取笑他。可是他並不知道,世界上唯一不會取笑他的人就是阿房。因為從一開始阿房就是同情他的,同情他的沒落,同情他的懷才不遇,同情他的一往情深。也就是這種打從心底里的同情,注定了阿房根本不可能愛上韓非,可是韓非卻一直都不明白這一點。

阿房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也許在韓國的時候她同韓非之間就有距離,可是此刻他們的之間的距離更是遙遠的可怕,阿房甚至不敢去面對韓非,她想逃,只要逃到看不見韓非的地方就好。

「師兄可曾見過了李斯師兄,他現在秦國為官。」

「未曾見。」

韓非的話很短暫,阿房已經習慣了,從小到大阿房就不知道該和韓非說些什麼,在一起時往往都是沉默,以前阿房並不是太過于在意,可是現在這種沉默的空氣讓阿房覺得不知所措,她想希望馬上離開這里。

「來人。」

門外宦官小跑進來,跪在地上,

「傳李斯來此處。」

那個宦官一陣躊躇,似乎不知道怎麼辦,阿房皺了皺眉頭,

「去啊!」

「回稟娘娘,李斯大人在上林苑和王上議事。」

「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宦官沒出去就知道李斯在上林苑,這可真是奇了,

「回娘娘,剛光奴才去上林苑奉茶時見的。」

阿房點了點頭,看來這些宦官在趙高的訓練下,都變得小心細致,看來她從一開始就沒有看錯人,趙高確實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師兄,那我們也去上林苑吧!」

阿房先站了起來,又看了看韓非,對宦官說道,

「攙扶韓非公子起來。」

「諾!」

可是韓非並沒有讓他攙扶,挺直了身子走了出來,跟在阿房的身後,阿房也沒說什麼。就任由韓非這樣跟在自己身後,阿房記得在韓國的時候韓非就這樣的,不會有過多的交流,只是沉默的跟在阿房的身後,這種感覺也是阿房害怕的,好像有種莫名的壓力,在她背後壓過來,讓她喘不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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