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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長安魂歸九天

被擒獲的成嶠連魂都嚇丟了,滿口喊得都是夏姬,在這個時候他知道只有夏姬能救他。可是趙政似乎已經下定決心要砍了成嶠的腦袋來祭奠魂歸九天的蒙驁將軍,他不但宣旨秦國戴孝三天不得生火做飯來祭奠蒙驁,自己也跪在蒙驁的墓碑前一整天。

因為怕蒙驁將軍的尸體腐爛,張唐在堯山就已經把蒙驁的尸體焚化,並快馬加鞭的送回咸陽由趙政親手放入墓中,這讓蒙家上下都受寵若驚。

雖然蒙驁將軍一直駐守在邊城,但蒙驁的功績是趙政尊敬的,而自己年幼無知的弟弟竟然親手斷送了這位為了秦國戎馬半生的將軍的命,呂不韋從小就教導趙政想要在亂世中成為霸主,最主要的就是將,是要有猛將秦國統一就指日可待,可是成嶠的貪婪卻讓趙政無顏面對秦國的將士們。

「稟王上,長安君已經壓到邢台之上。」

李斯跪著爬到趙政身後輕聲稟告著,趙政站了起身,可是跪得久了趙政腿麻了,險些站不穩,蒙毅一把上前扶住趙政,蒙毅看著趙政蒼白的臉,心里很不矛盾,蒙毅又怎麼會不知道趙政心中的不忍呢,可是就算是蒙毅自私也好,成嶠一定要死,不單單是為了要給祖父報仇,就算是為了趙政親政掃平障礙,蒙毅也要堅持。

「王上……」

「寡人沒事!」

因為很少看見蒙毅這樣緊張的神情,趙政好像在安慰著蒙毅,可是趙政可能真的跪久了,或許真的疲憊了,一點力氣也沒有,趙政倚著蒙毅,蒙毅緊張的扶著趙政深怕趙政不小心摔倒。

遠處的阿房驚呆了,因為這次要斬首長安君,所以很多百姓都跑到附近圍觀,還有百官軍士在場,阿房不便陪在趙政身邊,所以就坐在遠處的轎中,可是阿房卻因為這樣而發現了一些事情,一些讓她驚訝的事情。

剛剛趙政要起身卻站不穩,扶住趙政的人是蒙毅,為什麼會是蒙毅,趙政身邊的李斯和趙高都沒有扶住,而是蒙毅扶住了,那說明了什麼,李斯和趙高因為趙政跪著,他們也跪著,趙政起身他們也不敢馬上起來,還是跪著。所以當趙政站不穩的時候他們來不及去扶住趙政,而蒙毅竟然沖上前去,那說明蒙毅始終是盯著趙政的,趙政稍有不適蒙毅是第一個發現的。

還有那個和女人一樣柔情的目光也映在韓凝的眼中,阿房掀開簾子,想看清楚蒙毅的樣子,他欲哭的模樣真的是像女子一樣溫柔,阿房突然明白了為什麼蒙毅一直那樣仇視自己,原來他是喜歡趙政的,阿房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那份感情趙政知道嗎?

「娘娘,有什麼事嗎?」。

雪見見阿房掀起簾子,便探出頭來問怎麼了。阿房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放下簾子。

「回宮吧!」

「回宮嗎?不等王上了嗎?」。

雪見很奇怪,趙政一早來這里跪著,阿房就這樣等著,怎麼突然說要回去呢?

「回宮!」

阿房沒有解釋,雪見只好听命的返回秦宮。因為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邢台上的成嶠身上,沒有人注意到韓凝的轎子,可是蒙恬卻一直盯著那頂轎子,他知道那是阿房的轎子。

他不敢奢望過能看見阿房的容顏,只是遠遠的看著那里,他很想知道阿房過得好不好,真的很想知道失去王子的阿房會不會還在傷心,目不轉楮的看著轎子,簾子卻突然掀了起來,蒙恬知道該移開自己的視線,可是看見阿房的樣子,蒙恬卻失了魂。

看著阿房比起以前消瘦的樣子,他心里說不出的難過,蒙恬有生以來都是天子驕子一樣的存在,在蒙家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的父親蒙武曾經說過,能繼承蒙驁的人就只有蒙恬一個人,蒙恬只有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在秦軍中有著可怕的威信力,這樣的人從來沒有感到無力過,可是這樣的蒙恬還是沒有辦法保護阿房,面對阿房的時候,蒙恬真的感到失落、心痛,好像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情緒默默的堵住了自己的胸口。

阿房的轎子剛掉過頭,就看見了站在邢台上的成嶠,阿房冷淡的拉起簾子,看著成嶠,目光中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是一瞥就放下簾子。

本來怕的失了魂的成嶠看見了轎子中的阿房,他不敢相信的看著阿房遠去的轎子,自己是為了什麼才站在這里的呢?不就是為了那個女人嘛?她怎麼能那樣冷漠的看著他?成嶠忘了害怕,滿腦子里想的都是阿房那個沒有感情的樣子,成嶠甚至連自己被壓到蒙驁的墓碑前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長安君……長安君!」

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進來,大家的目光都看向那個發出聲音的女人,很多人都發出了贊嘆,因為那個穿著囚服的女人很美麗,美的讓人移不開目光,他們很快認出了這個女人,她就是秦國第一美女宓辛,當年下嫁給桓齮後就沒了音訊,當年多少男人為她留下男兒淚,可是今日這個絕世美人就要這樣消香玉損了,又有多少男兒陷入了無限嘆息中。

「師母。」

听到呼喚聲,成嶠無助的看著那個女人,好像忘了她是誰,看了好半天他才認出宓辛來。

「奴家已經不是長安君的師母了,長安君,奴家心中只想嫁給長安君,為妾為婢奴家都不介意。」

听了宓辛的話更多人發出驚嘆,宓辛雖然容顏未老,可是知道宓辛這個人的人都知道宓辛的年齡可是大成嶠的一倍有余,她怎麼會向一個孩子講述情意,更不該的是宓辛可是成嶠的師母,說出這等無恥的話,讓很多人都發出指責聲。可是如今長安君以非當年那個王子,只是一個叛徒,一個即將被砍頭的犯人,宓辛還是無所畏懼的表達了自己的情意,在一些人中也有大為感嘆。

「師母……你……」

成嶠一時間不能理解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呆呆的看著宓辛,

「奴家之所以嫁給桓齮那個膽小鬼就是為了能夠呆在長安君身邊,奴家願意永遠伴君身側,至死不渝。」

宓辛說的感人肺腑,加上這番話是在成嶠臨死之前才說出來的,就顯得更有說服力,成嶠看著這樣的宓辛,回想起剛剛阿房那個冷漠的眼神,對比起眼前這個可人情深意切的眼神,成嶠說不出的後悔,為什麼當初要為了那個女人而叛亂,如果早點看到宓辛的存在,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長安君,絕對不會淪為階下囚。

「來人!備膳!」

趙政突然開口,趙高忙命人把準備好的酒菜拿到刑場上,趙政忍住眼中的淚水,為成嶠斟了一杯酒。

「作為兄長寡人心痛,心痛不能保護自己的弟弟,所以為兄愧對趙氏列祖列宗。」

趙政跪在地上,對著成嶠說著,說完對著雍城的方向深深的磕了個頭。說完趙政起身,從懷中拿出一把刀,蒙毅深怕趙政自傷,想擋住趙政的刀鋒,可是趙政動作很快,他散開頭發,一把就削去了一半,此舉讓眾人都嚇到了,所有的人都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嶠弟之錯,為兄本應該代為承受,可是為兄還有未完整的大業,不能就此離開,所以只能以削發為弟抵罪。」

成嶠看著落在地上的頭發,他拿起握在手中,趙政以往種種的好全都涌上心頭,自己竟然要奪走他的一切,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

「可是作為君王,寡人無法原諒你,是你一手害死了蒙驁將軍,寡人一定要讓你的鮮血來慰藉蒙驁將軍的在天之靈。」

「臣弟領罪,吾王聖明!

不知道是不是宓辛的突然告白和趙政威嚴之詞讓成嶠變得英勇,剛剛那個膽小的模樣全然不見,現在跪在地上的是個敢于承認錯誤,並且敢于承擔錯誤的男子漢。

「來人!行刑」

「諾!」

趙政突然轉過身,不敢看自己弟弟行刑的樣子,

「王兄,王後太過美艷,實屬紅顏禍水,請王兄不要太過于迷戀她!」

在行刑前成嶠淡淡的說著,自己短暫的一生就是因為那個女人才淪落為此等境地,所以他恨阿房,認為自己的失敗是因為韓阿房美艷造成的,所以想起趙政好的成嶠想要提醒趙政不要因為美色而沉淪。

趙政猜到成嶠的意思,他將自己的死歸罪于阿房的美貌,卻不知道他淪落此等境地皆因自己不該貪戀嫂嫂。可是想到弟弟臨時之前,卻仍然為自己擔心,趙政不禁心中一陣劇痛,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成嶠還稚女敕的臉,他本來應該有很好的未來,是那些骯髒的人毀了成嶠的人生,想到這里趙政默默離開。成嶠人頭落地後,宓辛突然笑了,

「宓辛終于可以永遠伴君左右了,這個世界上最愛長安君的人就是宓辛一人而已。」

宓辛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告訴所有人自己有多麼的愛成嶠,說完宓辛一頭撞死在成嶠身側,宓辛的臉被鮮血染紅,可是宓辛卻仍然露出笑容,讓人毛骨悚然。趙政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是感動宓辛的用情至深,還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有人陪伴,趙政最終命人把成嶠和宓辛合葬起來。

阿房回到秦宮並沒有馬上回蘭池宮,而是直奔思德宮。華陽因為成嶠起兵失敗,已經臥床不起,因為擔心自己也卷入這件事情中,睡不好吃不下,人也瘦了好幾圈,尤其听聞趙政要斬首成嶠的事情以後她更加日夜擔心,所以阿房的突然造訪讓華陽說不出的緊張。

進到殿內的阿房沒有請安就直接坐在側座上,這讓華陽更加緊張,一種說不出的恐懼讓華陽瑟瑟發抖。阿房失去王子的事情自己也有份參與,如今如果阿房抓住華陽的把柄,華陽覺得阿房一定不會放過她,所以她害怕趙政之余也在害怕這個在趙政心中佔有無比重要位置的王後。

「听說傳出王上非趙氏子孫之事的正是華陽太王太後!」

听了阿房的話,處于高度緊張的華陽竟然嘔出一口鮮血,然後整個人就好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趴在地上,可是阿房沒有一絲同情,只是冷冷的看著華陽,然後一句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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