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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阿房宮

听了趙政的話,殿上的大臣忍不住看向久未露面的呂不韋,雖然當年趙國連五國攻秦卻在呂不韋的領導下大獲全勝,這幾年來各國不敢同秦國交戰多少是因為當年那一戰贏得太漂亮。可是如今趙政卻說損了秦國國威,這讓大臣紛紛猜測呂不韋和趙政是不是出現了什麼芥蒂。可是呂不韋只是模了模胡須,反倒一臉平靜。

「當年他們欺我秦國軟弱,主動來攻,如今秦國國力昌盛,應該是讓那些無膽小兒見識見識我們主動出擊的厲害了。」

趙政又說道,這時李斯默默退出了宮殿,因為大臣都在揣測趙政的心思而不安,並沒有注意到李斯的離開,可是阿房卻看見了,她示意若雪跟著李斯,若雪點點頭,從內堂跑了出去。

「末將不才,願領兵攻趙。」

蒙驁是武將,沒那麼多想法,既然趙政傳他歸都,就是讓他來打這場仗,蒙驁也不含糊,直接就請命。趙政點點頭,剛想舉杯,成嶠卻站了起來。

「王上,臣弟也願領兵攻趙,望王上恩準。」

成嶠的話讓整個殿內的大臣都摒住呼吸,沒有人想到成嶠會如此大膽,如此不自量力,成嶠說的好听是秦國的公子,萬人之上一人之下,不好听點就是被貶的沒落公子,他想領兵出戰,簡直是笑話,連呂不韋都不敢相信的看向成嶠,坐在成嶠身邊桓齮更是嚇出一身冷汗一直低著頭不敢抬起,他可以感覺到呂不韋的殺意,好像直接射穿了他的心髒。呂不韋就好像獵犬一樣,只要有人威脅到趙政的王位,不管真假那怕就那麼一絲可能性他都能會露出利牙做拼命狀。

「為何?你可從未領兵作戰的經驗!」

趙政簡直不敢相信,難道是為了她,他看了看阿房,可是阿房卻一直看著門外,完全沒有听到成嶠的話。趙政嘆了一口氣,

「成嶠年幼,不易帶兵打仗,還是等你長大些再作商議。」

趙政說的很輕,卻充滿威嚴不容人反駁,也沒有人會去反駁,因為他們都認為理當如此,讓一個當年和趙政爭奪王位的王子手握兵權,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夏姬卻皺起眉頭,

「年幼又如何,讓蒙驁將軍為副將在旁指點便是,成嶠是秦國的正統王子,理應好好歷練,好在日後為秦國出力,你這個做哥哥的反倒處處打壓,一副怕他趕超的樣子。」

夏姬的一番冷嘲熱諷,讓殿內的大臣都戰戰兢兢,他們的頭壓得更低,好像要藏到桌子下面去一樣,他們在這一刻是多麼希望今日自己不曾來過這里啊!

「夏太王太後,敢問七國中能與我秦國抗衡的是哪國?」

呂不韋突然起身朗聲問道,夏姬說不出來,呂不韋冷笑兩聲,

「正是趙國,趙國國力昌盛,雖不及我秦國強大,卻也不能小視,如今吾王下令討伐,是多麼凶險之事,絕非小兒辦家家酒,隨時有喪命之險。吾王聖明請回我秦國第一猛將帶兵出征,竟成了夏太王太後的口中之副將,老臣汗顏,蒙將軍軍功若是我秦國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竟要輔佐少公子出征學習經驗,那在夏太王太後眼中,我秦國軍將的性命難道就這樣不值一提嗎?」。

在殿上的老臣望向呂不韋,他們好像又看見了當年為了輔佐趙政登上王位的他,據理力爭,無所畏懼。如今的呂不韋也是一樣,他說的每個大臣都心服口服,不但討好了殿上將士,連不再殿上的士兵都討好了,反倒讓夏姬成了婦人之見,不但失了人心,更讓成嶠的請命變得無理取鬧。阿房本來心不在焉,可是听了呂不韋的話,不禁深感佩服,呂不韋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地位,並不是單單靠著一招奇貨可居,他的為人處世和心智謀略更是非凡人敢比。

「你……」

听了呂不韋的話,夏姬氣的是拍案而起,成嶠也拂袖而坐。眾臣不禁看向趙政,希望趙政能下個定論。可是在一邊的華陽輕咳一聲,

「依哀家之意,不如讓成嶠為副將,這樣便可以同蒙將軍學習,趙氏子孫確實該好好鍛煉一下。」

就算給華陽三個頭華陽也不能明白成嶠為什麼突然要帶兵打仗,可是華陽在和成嶠那次見面後,就達成了某種契約,在華陽眼中成嶠已經成為她新的依靠,她不明白什麼是對錯,在華陽心中只明白一件事,當她告訴成嶠如今的秦王有可能是呂不韋的私生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和成嶠站在了同一個戰線上。華陽雖然沒有聰明的頭腦,可是她之所以可以在秦宮中佔有一席之位並不單單是因為她年輕美貌,而是因為她知道一個道理,作為女人就要去依靠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男人,當年就是因為安國君的寵愛讓她成為秦國的王後,她不會看不起有老又丑的安國君,反而處處討好他,因為她知道安國君是她生存下去的全部,這是作為女人的悲哀,更是一個宮廷女人的悲劇。如今她放棄了趙政這個依靠而投向成嶠,不管成嶠怎樣,華陽都要向當年那樣討好成嶠。

「這件事情明日再議,寡人還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今日的趙政讓太多人膽怯,他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威嚴,他的語氣變得堅定,讓所有人都不能拒絕,甚至不敢仰視。可是呂不韋卻很欣慰,如果說呂不韋的一生都奉獻給了秦國,那麼他的所有希望就寄托在趙政身上,當趙政踏入呂府對他恩威並重的請他出山時,他就知道趙政長大了,他不再是個孩子,失去孩子的趙政比以往更加渴望長大變得強大,看著趙政呂不韋並沒有太多的自危感,反而覺得秦王應當如此。

「寡人的愛妃痛失愛子,日漸消瘦,寡人于心不忍,特賜愛妃趙氏入宗譜,賜名趙阿房,以慰其心。」

阿房看著趙政,她並不知道趙政會讓自己入宗譜的事情,阿房盡可能的在趙政面前表現的釋懷,總是假裝不介意自己失去了孩子,可是趙政還是知道她的傷心,趙政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可以撫平阿房內心的傷痛,因為讓她失去孩子正是自己的母親,趙政真的很無奈,所以讓阿房入宗譜,讓她成為除了他之外最尊貴的人,也許是趙政唯一可以做到的。

自從上次的逐客令,讓宗室大臣完全不敢得罪趙政,所以他們在這件事情上顯得過分沉默,當朝大臣們見呂不韋、嫪毐都沒有反對,也不敢多言,所以阿房入宗譜的事情進行出乎意料的順利。當秦國子民知道知道自己的王後成為趙氏宗族中唯一女子的事情後,都驚訝不已。秦國宗室是趙氏贏姓,而在秦國只有男子有權利稱氏入宗譜,而女子只能稱姓,可是阿房卻被趙政欽點入宗譜,這是連貴族公主都不敢奢求的榮譽,但阿房這個外國公主卻得到了。

這不但意味著趙政對阿房的寵愛,更意味著所有人都在默默的允許著阿房踏入秦國的政治,甚至有人不在叫秦國宮殿為秦宮,而稱之為阿房宮,似乎秦國的子民們也在期待著這位美麗的王後能夠輔佐他們偉大的王統一七國。

當這個消息傳入龍陽君的耳中時,龍陽君卻苦笑起來,他根本沒有預料到自己的計謀會讓阿房走入秦國政治,龍陽君本來是希望在阿房和趙政感情受到打擊時聯合其他六國攻秦,當然他的目的並不是消滅秦國,而是希望借此來消弱秦國的勢力,讓他們可以放緩統一七國的腳步,可是當他游說五國的時候,得到的更多的是垂憐的目光。當他好不容易讓六國決定出兵時,各國卻為誰為主帥而爭執不休,當龍陽听聞阿房失子的消息後便默默的離開了趙國,因為他知道他們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王,你知道嗎?我現在覺得很累,很累,累的有點想睡!一個人睡在這里會不會很冰冷孤單嗎?為什麼留下我一個人,讓我獨自承受這些可怕的寂寞?」

龍陽君一回到大梁就來到魏安王的墓前,他真的累了,魏安王臨終托孤,讓他照顧他的兒子,龍陽君並沒有辜負魏安王,他費心費力的輔佐少主,可是現在他累了,死去的人得到了解月兌,他們擺月兌了一切世俗的塵緣,讓或者的人去品嘗失去的痛苦,沒有人能體會他的內心的空虛,比起輔佐少君龍陽君內心深處卻更希望安王命他殉葬。

遠處魏增看著龍陽君,他特意來找他,來告訴他同他一樣迫切渴望六國聯合攻秦的楚國春申君昨天遭到暗殺。

本來在趙國出訪的春申君突然接到楚王的傳召,春申君便返回楚國,可是竟在半途遭人殺害,楚王熊悍無能,楚國大權早就掌握在李園手中,因此李園一定要殺了威脅他地位的春申。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定是楚國國舅李園做的,可是沒人能把他怎麼樣,因為他是楚國的國舅,楚國的權臣。

魏增知道春申的突然離世就意味著六國攻秦的計劃真正的走向破滅,作為國君魏增應該馬上告訴龍陽君好商量抗秦之事,可是魏增卻沒有辦法移動腳步,看著那絕世的容顏,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國危,眼中心中就只有龍陽那張失落的面容。魏增知道其實在他面前總是裝出一份冷淡模樣的龍陽內心是脆弱的,他更知道自己的父親的駕崩讓龍陽失去了心,龍陽並不像他表面看起來那樣淡然,他一直都知道龍陽君的空虛寂寞,可是魏增只能遠遠的看著,因為他知道除了躺在地下的父親外沒有人能填平龍陽君內心的那個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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