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韓凝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韓凝睜開眼楮就看見趙政坐在床榻邊上,他好像一整夜都沒有合過眼,整個眼楮都布滿血絲,他握著她的手,一刻也不肯松開,他身上傷口可能簡單的包扎過,可是身上的衣服卻沒有換過,血都已經變成暗紅色。
「我有了孩子是不是?」
韓凝記得迷迷糊糊中听到御醫的話,她吃力的坐起身,拉著趙政問道,趙政沒有神的眼楮又恢復了生氣,他緊張的看著韓凝,模了模韓凝的頭,
「高燒好像退了。」
「孩子……孩子沒事吧!」
听了韓凝的話,趙政的目光有點閃爍,韓凝很激動,在睡夢中韓凝听到趙政說寧可不要孩子也要保住韓凝的性命的話,難道是真的?韓凝看著自己還是很平坦的月復部。
「孩子真的……」
趙政坐到韓凝的背後坐下,讓她靠著,韓凝用極盡乞求趙政說不是的目光看著趙政。趙政嘆了一口氣,看著韓凝現在這個模樣,就好像窗外飄著的雪一樣,隨時都會隨風散去,趙政倒是希望現在的韓凝能沒有孩子,這樣才能好好養好身體。
「孩子還在,可是你身體這樣虛弱……」
「真的?」
听了趙政的話韓凝笑了,趙政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見到韓凝這樣的笑容了,他緊緊的摟住韓凝,御醫都說這個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可是最後御醫還是盡全力保住了孩子,大概他們真的不敢讓這個未出生的天子就這樣夭折,又或者是說韓凝堅強的意志力,她內心是堅決的,她不想放棄孩子。
「政哥哥,你說是王子還是公主?」
韓凝不停的撫模著自己還是平坦的月復部,趙政看著韓凝,這一刻的韓凝就好像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平凡的妻子,慈愛的母親,這種感覺好像一下子就溫暖了趙政冰封已久的心,天子的權利,對于趙政來說都是冰冷的,能溫暖他的就只有韓凝的笑容,在知道韓凝對當年那個邯鄲小乞丐念念不忘的事情時,趙政的心真的融化了,趙政知道原來自己原來並不孤單,因為有她的存在,在韓凝心中不管自己是什麼樣的身份,她都深深地愛著,這種感覺真的讓趙政不比高興。
「是公主,像你一樣美麗的公主。」
韓凝听了趙政的話,甜甜的笑了,她緊緊的握住趙政的手,現在回想起來韓凝才明白為什麼自己最近總是陰晴不定的,可能是因為懷有身孕的原因,韓凝通曉醫理,可是到了自己身上韓凝好像就沒了辦法,自己有了身孕竟然都不知道,還好這個孩子保住了,否則韓凝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那要是王子,你就不喜歡了嗎?」。
韓凝把頭鑽到趙政項間,撒嬌的問道,
「喜歡,當然喜歡,要是王子,我就好好保護他,絕對不送他去當什麼質子,我們教他讀書習字,我帶他出去打獵,教他學劍,讓他成為未來的王上……」
趙政腦中浮現出未來的情景,這是趙政從來沒有的感覺,在韓凝沒有出現之前,趙政的世界是沒有明天的,在趙國為人質的時候,趙政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趙王賜死,更不知道自己的父王會不會不要他,那樣的生活每一天都彌漫著恐怖和不安。回到秦國,異人雖然滿足了趙政所有的需求,好吃好穿,可是總是少了一份關心,趙政從小到大能感受到親情反倒是從呂不韋身上,呂不韋對趙政的關心甚至遠遠超出了異人和趙姬,不管他國事多忙總是會抽出點時間陪趙政騎馬射獵。可是趙政心里面明白呂不韋就算再怎麼對他好卻始終不是自己的親人,所以趙政總是孤單的,他對自己的以後充滿迷茫,他有著權利,可是他卻一點也不需要,權利對于他來說遠不如親情來的重要,所以他一再包容趙姬的**,甚至容忍嫪毐的跋扈。
直到韓凝的出現,不經意間給了趙政一個未來,她會用她細膩的心帶給趙政溫暖,更能給趙政一個他夢寐以求的家,這個家不用趙政去容忍什麼去包容什麼,這是他伸手就可以觸及到的幸福。
韓凝的身體漸漸的恢復,趙政又像以前一樣每天出入蘭池宮,趙政每天都在微笑,都陪著韓凝,可是趙政內心深處卻忘不了那些傷害過韓凝的人,趙政知道自己如今的勢力還不足以和嫪毐抗衡,可是處死秦宮里宮人的權利他還是有的,趙政密令趙高處理掉所有嫪毐的人,換上趙高倚重的人,趙政知道只要秦宮里的人都是他的人,韓凝的處境就是安全的,可是這件事情趙政不能做的太明顯,趙政要做的不留痕跡,因為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能和嫪毐宣戰的時候。
可是趙姬在知道自己的兒子又和韓凝和好如初的事情時,她就按捺不住了,她知道趙政每日下午都會在上林苑議事,她就和華陽一同來到蘭池宮,華陽也因為自己的佷女被趙政完全冷落一事弄得一肚子火氣,所以正好和華陽來好好出出氣。
氣色大好的韓凝,正坐在秋千上縫小被子,若雪則在一邊放個小火爐深怕韓凝著涼,而雪見則在雪地里奔跑堆著雪人。嘴里還一直不停的說著等韓凝的孩子生出來她要陪她打雪仗,教她練劍,一臉的興奮模樣。
「好悠閑啊!」
听到門口傳來的聲音,韓凝轉過頭,看見華陽、太後和齊夫人都站在門外,身後跟著一大堆的宮人,韓凝知道他們一定會是來找麻煩,趙政在自己房中被刺傷的事情,整個秦宮無人不知,身為趙政的母親,一定會來興師問罪,只是韓凝沒想到回來的這樣快,她把手里的小棉被遞給若雪。
「參見太王太後,太後!」
華陽冷哼了一聲,不回話,韓凝只好跪在雪地上,雪見和若雪也跪拜在地上,雪見這個時候氣的牙根癢癢,這個王賁又跑去哪里了,王上明明交代他來保護蘭池宮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刻他反倒不在。
「來人給哀家拿下。」
趙姬終于開口了,宮人听了趙姬的話,便上前抓住韓凝,雪見見狀正要出手,卻被幾個人攔住,本來以為他們只是普通的宮人,可是雪見卻怎麼也掙月兌不開,看來各個都是高手,雪見月兌不了身,其中一個宮人一拳打到雪見臉上,雪見當場口吐鮮血,另一個宮人打到雪見肚子上,雪見支持不住倒在地上,那幾個宮人竟然把雪見踩在地上。韓凝看著心痛,回頭看著華陽和趙姬。
「下人不懂事,是該教訓,可是雪見只是護主心切,請太王太後、太後見諒。」
「你這個賤人還有心思為別人求情?」
華陽冷笑著說,她暗示身後的幾個宮人,宮人會意,竟然一腳踢在韓凝的月復部上,若雪見狀馬上擋到韓凝身前。
「請太王太後手下留情,娘娘身懷六甲,踢不得。奴才願為受罰。」
「狗奴才這里輪不到你說話,王上一直留宿章台宮,這賤人怎麼會懷有身孕。竟敢欺騙哀家,給哀家掌嘴!」
華陽當然知道韓凝懷了王子,而她今天的目的就是把韓凝置于死地就算殺不了韓凝,至少弄掉韓凝月復中王子,已決後患。若雪被拉去一邊掌嘴,不一會口中就滲出血來。
「哀家問你,是你刺傷王上的對不對?」
趙姬眉頭緊鎖她盯著韓凝看,韓凝覺得月復痛說不出話來,趙姬冷笑了一下,又示意宮人,那幾個宮人便開始踢韓凝,他們就好像早有預謀,每一腳都踢在韓凝的月復上,不管韓凝怎麼護住自己月復部,還是一再被踢中。
「住手。」
王賁沖進蘭池宮,因為在趙政身邊辦事,拖延了時間,王賁趕到蘭池宮的時候,已經看到這慘不忍睹的一幕,雪見被打個半死的倒在地上,若雪在一邊被掌嘴已經處于昏迷狀態,而韓凝則被一堆人圍攻,王賁見那幾個人還不住手,長劍隨即而出,直接刺中他們咽喉,那幾個人還沒回過神卻已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娘娘,娘娘。」
王賁不敢踫韓凝,只是叫了幾聲,看到韓凝好像暈了過去,王賁咬著牙看著華陽和趙姬,齊夫人見到宮人死了,氣不打一處來。
「放肆,太後教訓她,你竟敢阻撓,是不是不想活了。」
王賁沒有說話,可是他手中的長劍還沒有收入鞘中,華陽和趙姬知道王賁在宮中只受命與趙政,除了趙政王賁誰都沒放在眼中,所以她們不敢惹王賁。
「請幾位離開蘭池宮。」
王賁說的很冷,冷得讓人忍不住打寒戰,齊夫人可不知道王賁要低有多可怕,她仗著趙姬給她撐腰,膽子也大了起來。她走到王賁身邊,要動手打王賁,可是王賁的劍已經在一瞬間抵到她頸部。
「王賁受命保護娘娘,指責所在,請幾位離開。」
王賁這已經不是請求,而是最後的通牒,只要他們不離開王賁的劍一定不會留情。
趙姬嘆了一口氣,只好轉身走,齊夫人見狀也跟著走了,華陽瞪了王賁一眼,那幾個擋著雪見和若雪的宮人也連忙跟著離開了蘭池宮,他們剛踏出蘭池宮就看見匆匆忙忙趕來的趙政,趙政沒有理會他們,直接沖進蘭池宮,看著倒在地上的韓凝,趙政的心開始狂跳,好像要沖破他的胸膛一樣,他抱起韓凝。
「王上……」
王賁看見韓凝身下的一攤血,驚呆了,趙政咬著牙,他不明白他的母親,她吝嗇于給趙政母愛,那為什麼連別人愛他也不行,她一定要她的兒子一無所有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