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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趙高初露鋒芒

韓凝坐在窗前幫趙政補著長袍,韓凝不禁想起那個因為她過分在意龍陽君而不開心的趙政,雖然他什麼也不說,可是卻會用一種很委屈的目光看著韓凝。

每天都躲在上林苑和王賁練劍,把衣服都弄破了。韓凝看著他那個孩子似的模樣,就故作無意的提起了龍陽君,韓凝只是告訴他一句就算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她也不會和龍陽君在一起,因為他們之間是不可能存在男女之情僅為知己,就因為這句話那個孩子氣的男人終于釋懷了,想起這個,韓凝笑了笑。

「娘娘不擔心嗎?」。

服侍在一邊的趙高一臉擔心的看著韓凝,韓凝不知道為什麼趙高會這樣問,疑惑的看著趙高。

「現在宮人們都在私下打著賭,齊國文宣公主和楚國莫言同時抵達咸陽,當晚王上會臨幸誰?」

趙高苦口婆心的說著,從小就在宮中長大的趙高看盡了宮中妃子之間的爾虞我詐,可是看著救自己于水火的韓凝,竟然一副天真的模樣,不禁擔心,在趙高眼中如果在宮中對別人善良,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趙高不想韓凝受到傷害,所以只好把話說開。本來縫著衣服的韓凝,因為听到了趙高的話,手中的針不小心刺傷了自己的手,韓凝很好奇自己心中為什麼這麼酸,難道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要寵信別的女人而難過嗎?

韓惠王雖然只有一個韓凝母後女人,可是誰都說惠王是個例外,男人就該三妻四妾,更別說一國之主了,三宮六院也不足為奇,明明很了解的韓凝到底在難過什麼?

「齊國的文宣公主是出了名的刁蠻任性,听說整個齊國沒人敢娶她,所以二十五歲都還沒有出閣,可是齊王收買了嫪毐,所以在這個秦宮中她就有了太後為靠山。而楚國莫言姑娘是華陽太王太後的親佷女,也是陽泉君的女兒,雖然陽泉君對莫言姑娘不是很在意,一直把她寄養在楚國的親戚那里,可是對于膝下無子女的太王太後來講莫言姑娘就和她的親生女兒一樣,這樣莫言姑娘又有了太王太後這個靠山。可是……」

韓凝听著趙高的話,不禁對這個處處小心處事的趙高另眼相看,他可以清楚的分析出了韓凝的處境,不但如此看著他對韓凝說這番話就知道,他在替他的主子擔心。

「趙高,我可以相信你嗎?」。

本來很小心的說著話的趙高,听到韓凝的話,不明白的抬起頭,可是韓凝正用著一種期待的目光看著趙高,趙高一下子跪在地上。

「奴才的命的娘娘給的,娘娘讓奴才死奴才連眼楮都不會眨一下。」

「那好,從明日起你去王上身邊,我要你好好的輔佐王上,用你所有的智慧,幫助王上。」

在宮中呆了這麼久的韓凝大致已經了解了秦宮中的狀況,趙政雖然是秦王,可是從沒有過問國事的趙政真的只是個傀儡,虎符也保管在呂不韋手中,朝中大臣多為呂不韋和嫪毐的親信,呂不韋多日不登朝堂。

韓凝知道他是故意讓趙政開始鞏固自己的勢力,可是這麼短的時間內,趙政根本不可能建立起自己的羽翼,不但在朝堂上,就連這秦宮中的宮人也多為嫪毐的眼線,趙政似乎並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他身邊甚至連跟班的宮人都沒有,韓凝希望趙高可以成為趙高在秦宮中的依靠,她要幫助趙政處理掉秦宮中所有的嫪毐殘留的眼線。

「奴才惶恐……」

趙高當然也明白了韓凝的意思,可是跟在趙政身邊,這無非是和嫪毐公開為敵,趙高很畏懼,畢竟嫪毐在秦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我相信你。」

看到趙高的畏懼,韓凝拍了拍趙高的肩膀,本來畏懼嫪毐勢力的趙高竟變得有了勇氣,他知道韓凝真的信任著他,他在心里默默發誓,就算豁出這條命不要,也不會辜負韓凝的期待。

上林苑中趙政正听著鄭國的解說,趙政看著秦國地形圖緊鎖眉頭,

「王上即位的第二年,曾引涇河水流入禮泉進入關中平原。平原東西數百里,南北數十里都得到了灌溉,可是,如今秦國的國力日漸壯大,人口急劇增長,現在的的灌溉的農田顯然已經不夠。」

趙政點了點頭,的確當年趙政初登基,還只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听說了要引涇河水入禮泉,趙政記得水引進禮泉那日就是呂不韋牽著他的手去看的。

可是後來因為呂不韋說要盡快擴充秦國的軍力,關中的引水計劃也就擱置了,如今雖然秦國軍力強大,可是糧食的產量卻已經不能負荷。趙政已經為此擔心了很久,後來韓凝推薦鄭國給趙政,說他在韓國的時候就一直打理韓國的農田水利,是農田水利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今日趙政請了他和李斯,蒙毅一同前來商討。

「那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王上請看,關中平原西北略高,東南略低,正好可以充分利用這一有利地形,在禮泉縣東北的谷口開始修干渠,使干渠沿北面山腳向東伸展,很自然地把干渠分布在灌溉區最高地帶,不僅最大限度地控制灌溉面積,而且形成了全部自流灌溉系統,可灌田四萬余頃。」

「妙,真是妙,這樣我們就可以解決糧食的問題。」

李斯不禁拍手叫絕,可是蒙毅卻搖了搖頭,趙政看到蒙毅的表情,

「蒙毅,你認為如何。」

「鄭國說的的確可以解決農田問題,可是這將耗費太多的財力、人力,而且見到效果又不知是何時之事,實在……」

「那蒙先生可有更好的解決之策?」

不知道什麼時候韓凝已經站在了門口,趙政看見韓凝的身影,本來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來,蒙毅看著這樣的趙政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空虛,李斯則向韓凝深深一鞠躬。

「下官參見娘娘。」

「師兄不必多禮。」

韓凝淡淡的說著,她輕微的回過頭,

「趙高,你進來。」

「諾!」

趙高低著頭走了進來,趙政看了看趙高,不大明白的看著韓凝,怎麼會把他帶到這里來?

「王上,從今日起臣妾希望趙高能陪在王上身邊。」

趙政盯著韓凝的眼楮,趙政似乎能從她的眼神中讀出韓凝的用心,可是這個趙高真的可以信任嗎?不理會趙政眼中的懷疑,韓凝只是走到鄭國身邊,她盯著地形圖。

「之前涇河引水入禮泉已經完成的十之八九,如今只要好好休整就可以見到成效,如果能連日趕工,不出三年這個水利工程就可以解決目前的燃眉之急。」

「下官也這樣認為,如果能修好這個渠,對于未來的秦國也是有極大幫助。」

李斯之前听了蒙毅的話,本來也開始動搖這個耗費甚大的工程是否真的可行,可是听了韓凝的話,他馬上表示出贊同,似乎只要是韓凝說的就一定不會有錯的樣子。趙政笑了,他把韓凝拉到身邊。

「好,那就听你的。」

蒙毅看著韓凝,竟有種挫敗感,如果是以前,趙政總是會詢問者蒙毅的意見,之前明明還是那樣依賴著自己的王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不會在苦惱的時候呼喚自己的名字了。

蒙毅感覺到王上如今口中只能听到韓凝的名字,蒙毅想要反抗,想要證明自己在秦王心中的地位,可是他不敢,在听到趙政說過不管韓凝到底是不是他的阿房女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已經決定把自己的心交給她的話後,蒙毅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和這個女人抗衡的。

「小人願意前去禮泉縣察看情況。」

鄭國突然跪在地上請命,韓凝冷冷的看了看鄭國,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轉過頭看著李斯。

「師兄就有勞你去一趟禮泉縣了。」

「諾!」

蒙毅剛想離開,可是韓凝擋住了蒙毅的路,

「蒙先生也請你一同去。」

「什麼?」

蒙毅的反應很大,可是韓凝好像是意料之中一樣笑了笑,

「請蒙先生同李斯一同前去禮泉縣,因為整個秦宮中應該沒有人比蒙先生更加細心了吧!」

韓凝用著一種挑釁的目光看著蒙毅,蒙毅直視著韓凝,

「蒙毅,那一同去吧!」

趙政拍了拍蒙毅的肩,本來好像處于怒氣的蒙毅,听到趙政的話,只是點了點頭。韓凝皺了皺眉頭,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蒙毅的眼神韓凝會害怕。

韓凝把鄭國叫了出去,鄭國有點畏懼的看著韓凝,

「你和龍陽君見過面對吧?」

「公主……」

「我已經不是公主了,我是秦國的王後,你最好弄清楚這一點。」

韓凝說完便轉身離開,剛走了兩步,她停了下來,

「這是最後一次的警告。」

韓凝知道龍陽君曾經偷偷見過鄭國,而鄭國卻在龍陽君剛剛離開沒多久就向韓凝提議修水渠的事情,這不可能只是個巧合,就算鄭國精通地理水利,可是韓凝並不認為對韓國忠心耿耿的鄭國會真心實意的提出修水渠的事情。

蒙毅說的沒錯,這是在疲秦的計劃,讓秦國短時間內無暇戰事。可是追其久遠,水渠對秦國的意義實在太重要了,所以韓凝才會幫助鄭國,可是韓凝似乎感覺到龍陽君將了自己一軍,雖然隱約感覺到龍陽君巧妙的陷阱真在自己面前徘徊,可是韓凝為了趙政卻有種不得不走進去的感覺。

楚國莫言和秦國文宣公主終于抵達了秦國,比起之前迎接韓凝的冷清不同,整個秦宮分為兩派,風風光光的迎接了這兩個本不是王後的夫人,獨自坐在蘭池宮的韓凝心里有點不舒服,她並不是因為自己受到冷漠而難受,而是因為趙政竟然也去迎接她們了,為什麼?為什麼當初他沒有來迎接自己呢?

「公主的不開心都寫在臉上了,看來公主真的是喜歡上王上了。」

雪見偷偷的對若雪講著,可是若雪卻心不在焉的拄著下巴,李斯去了禮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自從見過李斯後若雪整日都是這個模樣,雪見看著這樣的若雪嘆了一口氣。

「娘娘,娘娘……」

這時候趙高從門外奔了過來,雪見看見他的樣子,拉住趙高,

「怎麼?終于舍得回來了,快說你看見了那兩個夫人沒有,快說說她們長的怎麼樣?」

「姐姐別鬧了,娘娘呢?」

韓凝走出內堂,看著趙高,雪見放開了趙高,趙高看著韓凝有點不好的臉色,皺了皺眉頭,

「什麼事情?」

「太後說晚上要為兩位夫人接風,說娘娘也要到。」

「接風?怎麼公主來的時候沒人理會呢?」

雪見生氣的說道,趙高嘆了一口氣的搖搖頭,韓凝卻淡淡的笑了笑,好像全部在意的轉身進入內堂。韓凝知道這是太後給自己的一個下馬威,所以她一定要去,不但要去,還要裝成很不在意的去,因為她是秦國的王後,就要有母儀天下的肚量。

可是韓凝心卻無法保持冷靜,她真的可以不在意嗎?如今就已經難過的要死掉了,見到那兩個要同自己分享夫君的女人,到底自己要怎麼保持冷靜?她甚至開始羨慕自己的母親,為什麼她可以一個人獨享父王,而她卻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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