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起身擁著皇帝到了太子寢殿,太子妃讓人攙扶著出了殿門來迎,「父皇萬福。」
皇帝皺著眉,悲傷的神情表露無遺,「免禮了。」瞧著屋里那零零亂亂的一片,皇帝嘆道,「朕,還是來晚了。」
那太子妃強忍著淚,刻意平復這呼吸,道。「父皇深夜趕來,送太子最後一程,是太子爺的福氣,造化。」
「皇兒臨行前,可有什麼話。」
一想到了太子,那太子妃終又復哭成淚人,抽泣道,「殿下他……殿下……」身旁皎玉也早已哭成了淚人,忙幫著道,「回陛下,太子爺今夜突發的惡疾。一夜猛咳,咳得吐了血,一時背過氣去,這一去便再未醒過來。」
皇上道,「好了,孩子。我這問得也不是個時候。」轉身又像皎玉道,「扶太子妃先去歇一歇罷,這兒,有他兄弟同禮官在這。」太子妃雖不想離開太子,可皇帝既已開口,怎能不應。讓人攙扶著,仍行了個禮,正要到一旁的廂房去。
這時進來了個侍衛穿著的人,交給了韓王一封信。韓王接過便打開來瞧,眉頭愈發的皺緊了。濮陽醇生怕那韓王要生事端,便偷偷淹沒在人群中,出了大門便跳上了馬,直往蜀玔別苑趕。韓王裝模作樣地看完了信,深深嘆了口氣,眉頭緊鎖,握著信背過手去。
皇帝見狀便問道,「何事?」
韓王欠身,道,「回父皇,竟也不知何人送來的密報。」
「拿來。」
那皇上通讀一遍,緩緩道,「五郎。」
卿辰忙欠身頷首,「兒臣在。」
「你可知,這信上說的什麼?」
「這……兒臣自然是不知的。」
皇帝舉起信,念了起來,「‘太子薨,事有蹊蹺,恐是燕王下毒所致。’僅此一句。五郎你要作何解釋?」
卿辰怒道,「信口雌黃。父皇明鑒!」聲音冷靜得出奇……
這一頭,濮陽醇遠遠便見著四五個人也騎著馬到了別苑門口,她忙鳴鞭加快了速度,先那幾人前一腳,袖子一揮攔在了別苑門口。道,「何人敢闖燕王的行宮?」別苑的侍衛也都沖了出來,圍在那幾人周圍。為首的倒也不怕,行了個禮,道,「燕王妃萬福。我們是奉陛下之命,過來搜查燕王的住所的。」
「陛下?我才從陛邊離開回來,並未听見陛下有何旨意呀。你們三人究竟何人,可知道,假傳聖旨可是滅九族的大罪。」未想那人掏出一塊令牌,看著果真是塊聖令。他們竟有聖令?自己走時皇帝確未下旨,這些人定是韓王的無疑了,只是這聖令……
就在濮陽醇晃神的這一瞬,那三人便生生闖了進去!侍衛見著他們手持聖令,便也不敢攔著。濮陽醇無法,只好在後頭緊緊跟著。這幾個人倒也熟門熟路的,直奔卿辰的寢殿。濮陽醇故作輕松的跟著,同殷公公使了個眼色,殷公公便在殿門外頭候著,那幾人進了屋子便翻箱倒櫃起來。
濮陽醇站在窗前的憑台前,背後的台上正是卿辰放在那兒的毒藥。濮陽醇嘴上邊說,「這般胡攪亂翻,就不怕王爺治你們的罪?!」一邊背著手將那藥握在了手里。
那領頭的不速之客竟笑道,「就怕到時,王爺可沒那權利治我們罪咯!」
見那三人皆仔細的翻著,無暇顧及她這一邊。濮陽醇不慌不忙地將那包藥藏在胸前襦裙間,問道,「公公,可去問了,陛下可有下旨搜查?」
門外殷公公便道,「回殿下,去了才回來,陛下並未下旨啊。」
濮陽醇忙大聲道,「來人,將這三個人給我壓起來!」
未待那三人反應過來,侍衛魚貫而入將那三人輕易壓住了。濮陽醇道,「捆起來!好生看著。」
那領頭的人道,「你也好大的膽子,敢假傳旨意!」
濮陽醇冷笑,「我倒要看看是誰假傳旨意!」
正說著,門外宮人來傳,皇帝身邊太監栗公公來了。濮陽醇便到了殿門去迎,見了栗公公,頷了頷首,笑道,「栗公公好。怎麼過來了?」那栗公公也欠身給濮陽醇行了禮,客客氣氣地道,「陛下差我帶著金吾衛過來搜一搜。有人寫了匿名信,說了些王爺不好听的話。查查清楚,也為王爺正名不是。」
說著正要進殿,未想見著里頭綁了三個人,給封起了嘴,跪在牆邊,栗公公道,「哎呦!這是怎麼回事兒?」
濮陽醇笑了笑,「看來有人太過熱情,要先你們一步過來,給陛下一個驚喜啊。公公你們先搜著,我同你慢慢兒說。」
金吾衛細細搜著,濮陽醇將事情緣由告知了栗公公,那栗公公驚道,「這幫子的暴民真是膽大包天啊!」這時金吾衛府里上下也都搜遍了,過來報道,「府里上下未見何不妥之物。」栗公公轉身向濮陽醇笑道,「殿下你瞧,如今清清白白了的,也不怕人到處說了。」
濮陽醇道,「真是可惡,竟在這時候污蔑我們王爺,真真兒的居心叵測!」
栗公公點頭,「是是。」
「公公,也麻煩金吾衛,將這三人押至陛下面前,交由陛下處置罷。」
這一頭,皇帝同那兄弟二人坐在偏堂等著栗公公回來復命。別的王爺也都陸續過了來,同禮官商量著太子大喪的事宜。瞧見濮陽醇同栗公公一塊入的殿,行了禮,韓王笑道,「燕王妃才剛不是還在這兒的,這會子怎麼又同栗公公一塊回來了?」
「而今清暉院里這般混亂,弟婦也不便在這久待。就是幫忙操持事宜,也應待到太子入了棺,方能幫得上忙。弟婦一向身子不好,便向王爺請了假。這才一回去,便讓這幾個不速之客嚇出了魂兒,生生的竟要硬闖進我們蜀玔別苑,嘴上還叫囂著是奉陛下的命令!所幸栗公公來得及時,否則弟婦都不知該如何處置了呢。」
皇帝道,「還有這等子事。」
栗公公欠身道,「回陛下,微臣趕到時,府里的侍衛才將那三名暴徒壓制住。」
卿辰起身到了濮陽醇身邊,問道,「你們人沒事兒罷?」濮陽醇微笑著搖搖頭。
皇帝見狀便道,「無事便好。栗芸去了可查著什麼了?」
「回陛下,燕王府里並無任何可疑物件。」一直讓濮陽醇盯著的韓王,眉頭微微地皺了皺。
皇帝方道,「你們三人為何擅闖燕王行宮?」那三人如今又似吃了啞藥似的,低著頭就是不開口。
韓王喝到,「放肆!天子開口問你都不答,真是膽大包天!來人,一人先吃他五十板子,我看你們還開不開口!」
皇帝卻道,「不急,若是一時打死了,怎能問出端倪。這幾人明顯同手上這信有極大的關系。」
韓王道,「父皇說的是。」宮人來報,說時辰已到,太子可入棺了。韓王忙道,「父皇,兒臣覺著,還是該替大哥驗一驗,若大哥果真非中毒所致,也算讓五弟清白了,又不至于讓大哥去的不明不白。」
「這驗人,是要破了身的。太子已去,何必還要擾他的亡靈。」
未見其人,便听見太子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還是驗罷。」只見眾人攙著太子妃入了屋子,太子妃已換上一身素白的襦裙,行了禮道,「正如韓王所說的,也讓太子,去得明明白白。請陛下應允罷。」皇帝思付良久,方點點頭。
韓王正要開口,皇帝卻嘆道,「著侍御醫來驗。」
韓王道,「父皇,太子的御醫就在外頭……」
「侍御醫來罷,經驗老到,也是對亡人的敬意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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