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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提到太後口中之表字喚作卿辰的五皇子夏侯辰,此時正在城中盛名滿城的青樓月香家的鬧的天翻地覆,與其掐架的正是濮陽家同史家的幾兄弟。原來月香樓新增了個頭牌,是個叫從安的姑娘,長得柳眉鳳目,婀娜多姿,聲若鶯啼,一如瑤池一尾仙魚,又如東方一羽雛鸞,雙方都想包下美人,己擁自賞。

堂下已吵得不可開交,桌椅早已砸的稀爛,可憐那老鴇嚇得哭花了妝面,若是眾人早知卿辰乃皇子,此事便早已和平解決,那還能生出如此事端。就差刀劍相逼之時,從安之丫鬟過來傳話,道,「眾公子且先息怒,我們姑娘說了,小小女子,何德何能惹得眾位公子動怒。不如靠天意來決定從安今夜為誰家堂上客,另外一人,我們姑娘明夜必定前往獻歌一曲,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濮陽淵道,「如何決定?」「我們這月香樓,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七彎八繞的,一個姑娘一個廂房。你們各挑一人來找我們姑娘,誰先找著從安姑娘的屋子,誰便算贏了。但有一點,願賭就得服輸,不可再鬧得我們月香樓雞犬不寧。」雙方爭得口干舌燥,也無力再吵下去,便依此法,濮陽淵與夏侯辰各行一方,紅綃紗帳中穿行,姑娘們看著熱鬧,皆鶯聲燕語地議論著笑著。

屋內從安便吩咐丫鬟將椅子置于屋內正中,正對著門口,燃上沉香,打扮齊整後便在那椅上坐等二位公子哥的拜訪。清從安正閉著眼,想著究竟是哪家的公子,年輕氣盛的,為己爭得你死我活。實則自是個煙花女子,青樓哪有真情實意,但怎麼說,就算是虛情假意的也能滿足自己的虛榮心,自己除了虛榮,還能有什麼呢。

正閉著眼苦笑,大門忽開,屋外陽光霎時灑進屋內,從安皺了皺眉,紈扇遮住陽光,緩了一會,才將紈扇拿開,一七尺公子站在暖光之中,果真是個好相貌。龍眉曉劍氣,桃眼臥寒潭,不語千百媚,一笑沁風流。只見那公子笑而不語,拉起從安的手便往外走,一路還大聲道,「喂,濮陽家的,別找啦,兄弟先你一步啦!」

從安看那公子英俊輕狂的樣子,不覺整顆心都柔軟了,只是一路看著那公子哥,婉婉笑著。

在大堂等了半刻,濮陽淵才從那亂帳之中走出,見從安早已站在夏侯辰身邊,便道,「好小子,從安姑娘我便讓給你了。」「濮陽公子爽快,時辰不早,兄弟們告辭啦。」說完卿辰便同朋友們帶著從安到酒館子里喝酒去了。

濮陽同史家兄弟皆道,「怎麼就這麼輕易放他們走了。」濮陽凌插嘴道,「就該把他們打趴下,然後把那美人搶過來。看那幫人神氣的。」濮陽淵白了濮陽凌一眼,道,「願賭服輸,這點小事都放在心上,怎能成氣。」說罷便向眾兄弟道,「也罷,明日都到我家來罷,我派人把從安姑娘請到家里,大家玩個盡興如何?」眾人皆應,此事也就罷了。

酒館里從安陪著卿辰同其三五好友們喝酒行令,時而歌舞一曲,好不熱鬧歡快。酒罷,那些且說酒友之人皆喝的東倒西歪,紛紛回去了。夏侯辰還算清醒,點了些小菜緩緩胃,同從安閑聊起來。二人談詩書,談琴瑟,談天下,談舊友,不問身世,不問家事,君子之談,不亦樂乎。

正在興頭,從安便要為郎君再奏一曲,卿辰道,「且慢,我這有一篇曲子,你試試。」從安拿過琴譜,小聲哼唱幾句,問道,「此曲我未見過,可是公子之作?」卿辰點點頭,從安笑道,「想不到公子還有這般技藝。」「本是蕭曲,听起來太冷清,便譜成琴曲,琴簫和鳴才好罷。」

從安笑笑,便在琴邊坐下,道,「此曲可有名字?」卿辰道,「哪有什麼名字,不過是首頑兒曲。」琴聲叮咚半晌,清荷便奏出了全曲,曲畢,便問道,「不如公子同小女共奏一曲,可好?」卿辰低著頭,不見其面貌,道,「太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從安不敢多語,只好作罷。

次日,從安被接至濮陽府中,濮陽淵並邀戲班子曲班子,干脆大听一場,兄弟朋友皆請至家中,打發小廝現去打了五十斤酒,大白日的開起酒會來了,連幾位叔伯也請到了府中曉韻園中共賞美樂。女孩子們自然不可參與,便各自在屋內歇息,史元君本想張羅張羅,讓家中女眷們也聚在一起說說話,但姐妹們皆為昨日進宮累得不輕,便就此作罷。

曉韻園就在三老爺之北府邊上,濮陽醇本想靜一靜,卻未想門窗皆閉,依舊能聞窗外樂音之聲,無法,只好如此。也不知過了多久,濮陽醇看書也看乏了,竟趴在桌前睡著。窗外傳來琴曲,曲聲悠揚婉轉,濮陽醇听著做起夢來,直到朦朦朧朧被窗外吵嚷聲吵醒。

濮陽醇問道,「外面怎麼了?」身旁畫意笑道,「外面的爺兒們恐怕是喝高了,那姑娘正奏著琴曲,又讓她跟著琴聲跳舞,哈哈,那姑娘恐怕急的一身汗罷。」濮陽醇莞爾一笑,「呵呵,把我的琴拿到院子里去罷。」畫意知其意,便吩咐線兒將娘子之箏琴擺至院中,並搬把椅子置于琴前,畫意在椅上置好軟墊。

濮陽醇一出屋,外面的吵嚷聲更大了,那姑娘也不出聲,不知嚇成什麼樣子了。濮陽醇輕撫琴弦,才剛清荷所走之樂音便婉婉而出,從安回過頭來,透過身後牆鏤一看,原是濮陽家娘子救急,二人相視一笑,從安便一揮水袖,蝶般舞起。

曲罷,戲班子的人又重新上台,演的是一出武松打虎,濮陽醇不愛如此吵鬧的戲,便回了屋子。半晌,便有人進來傳話,外頭的那姑娘非要進來見娘子一面。濮陽醇道,「那就讓她進來罷。」春喜道,「娘子不可。那姑娘可是ji館里的女子,怎麼能隨便進娘子的繡房。」「這算什麼,讓她進來,別聲張就是了。」

從安進了屋子便行以大禮,謝之以大恩,濮陽醇趕緊吩咐將其扶起,笑道,「你我皆是有緣人,又何必如此。況才剛是我家兄長醉酒胡來,我如此也是應該的。你所奏之曲如此動听,讓我也不得不彈彈試試呢。」「姑娘好琴藝,听過便能奏出,從安自嘆不如。」

濮陽醇笑道,「不過是雕蟲小技,我們日日在家,不是書畫便是琴棋,也就技止于此了。從安姑娘自是樣樣精通,琴之如燕,舞之如蝶,才剛那支曲,我听得溫情暖暖,實在是好曲子呢。」「娘子過獎了。那曲子也不是從安所做,乃是出自一位友人之手,從安也不知用何物以謝娘子之救場之恩,娘子若是不嫌棄,從安便將此曲琴譜贈予娘子。」

濮陽醇巧笑嫣然,「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此曲我真是喜歡的。」從安道,「娘子俠氣嫣嫣,從安斗膽問一句,那日,在月香樓贈予從安三串銀錢的,可就是娘子?」濮陽醇笑而不答,只是點了點頭。從安笑道,「娘子真同我想象中的王公之女不一般。」「從安姑娘也同醇兒想象中的風月女子不一般,這般溫柔大方的。」「從安身份低微卑賤,哪受得娘子這般謬贊。」

「這是哪的話,醇兒不過是個平凡姑娘,不過較你幸運些罷了。從安姑娘才情滿溢,比起醇兒更為出彩呢。今後若是有機會,我便去你那……月香樓拜訪,如何?」「姑娘好意從安心領,但那煙酒之地,娘子還是莫要沾上聯系。」「濮陽家的姑娘到那確實不好說,那無名公子拜訪,定是無礙的罷。效仿花木蘭便是了。」二人又是笑談片刻,從安方辭了濮陽醇,復回了前院。

預知後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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