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我們要走了。」玉墨拍了拍豆蔻的背,她哭了快十幾分鐘了,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玉墨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一樣。
「玉墨姐,我不走,我要給弟弟報仇!」豆蔻眼中流露出恨意,說道。
「妹妹啊,你就別傻了。」玉墨被豆蔻的話弄得又氣又急,但還是耐心勸道︰「先不說害他的日本人都已經死了,就算那些日本兵還活著,你又能把他們怎麼樣?不要去白白送死了,跟姐姐回去吧。」
「玉墨姐,你快走吧,我已經決定了。」豆蔻堅定地說道。
玉墨還想再勸兩句,可這時遠處突然傳來「 」「 」的槍聲以及鬼子的叫聲,讓兩女都嚇了一跳。
「豆蔻,你不要鬧了,快跟我走!」玉墨也來不及慢慢勸說了,一把拉住豆蔻的手想要帶她離開。只是豆蔻極力的反抗,掙月兌了與墨的手。
「玉墨姐,你快跑吧。」
「傻妹妹啊。」玉墨不知是該生氣還是該嘆息。
就在這時,玉墨看見遠處的幾個日本兵已經發現了她們,並且正一邊加速狂奔,一邊甩著舌頭向他們跑過來。
‘都說婊子無情,今天我就做一件有情有意的事情。’看著這些丑惡的嘴臉,玉墨心里也爆發出了一陣怒意,她對豆蔻說道︰「妹妹,今天我就和你一起留下來,給魯函報仇。」
「玉墨姐?」豆蔻見到玉墨也不走了,反而有些驚慌。
「拿著這個。」玉墨在附近的地上模索的片刻,發現了一把步槍上被炸斷的刺刀和一片半邊卷起半邊鋒利的鐵片。此時,她也顧不上雙手被劃破的疼痛,抓起了刺刀並將鐵片遞給了豆蔻。
「玉墨姐。」豆蔻感動的叫道︰「是我害了你。」
「別說傻話了,今天要不是魯函我們早就死了,給他報仇也是應該的。」玉墨雖然職業低賤,但是也懂得知恩圖報。
「嘎嘎嘎嘎。」日本兵跑近才看見兩女一個成熟高雅,一個可愛秀麗,都是年輕漂亮的大美人,一時間興奮不已。又看見兩女手上拿著的‘武器’,更是狂笑不止。
「來來來,到這里,嘎嘎。」沒有拿起自己的武器,日本兵反而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同時腰部向前頂,神情變態,動作猥瑣。
「豆蔻,拼了!」玉墨大叫一聲,率先沖了上去。
「啊。」日本兵原以為兩個女人只是自衛,沒想到她們居然沖了過來,一時間反應慢了半拍。險險地躲過兩女的攻擊,日本兵狼狽的差一點跌跤,衣服也被劃破。
「嘎嘎嘎。」後面的日本兵並沒有上前來幫忙的意思,而是大聲笑著,不知是笑話同伴的‘吃癟’,還是笑話兩女的‘不自量力’。
「八嘎。」被弄得狼狽不堪的日本兵爆發出了強烈的憤怒,踩穩了腳步後,提槍刺向玉墨。雖然一開始大意了,但作為日本兵,他的戰斗力絕對比兩女強上很多。
‘要死了嗎?’玉墨在這一瞬間產生了一種無力感,同時又隱隱有一種解月兌的感覺。她條件反應的閉上了眼楮,等待著死亡的來臨。而她不知道的是,正是今天的這種感覺讓她在最後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等待了許久,想象中的刺痛沒有到來,玉墨好奇的睜開眼楮。
入眼是一片粉紅色的光亮,在這樣一個戰火硝煙的場景下顯得美不勝收。日本人已經不見了,他們剛剛被割斷了脖子,現在正躺在地上‘懺悔’著。
‘怎麼會這樣?’玉墨看向旁邊的豆蔻,之間豆蔻一臉欣喜夾雜著崇拜的表情看向天空。
「魯函!」順著豆蔻的眼神望去,玉墨看見了一個人。這正是從江底趕來的亞丁本人,此時他正飄在空中,周圍櫻紅色的晶石仿佛是一個個精靈環繞著他,就像是一個超月兌于世間的神明。
玉墨大驚,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她再次望向身後‘亞丁’死亡的的地方,哪里還有什麼尸體。當然,她不知道尸體在亞丁的控制下恢復成了一根頭發。
「去教堂吧。」亞丁知道現在自己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和她們說話了,人與人是不同的。當他表現出自己的‘超長’之後,他們之間就沒有了平等的關系。
兩手一推,粉紅色的顆粒在兩女腳下凝聚,不到片刻就變成了兩塊薄片。亞丁徑自飛在前面,水晶薄片托著兩女也飛了起來。
不多時,三人便來到了教堂門口。
「魯函,你不來嗎?」門被打開,玉墨和豆蔻都看著亞丁,提問的是玉墨,這也是他們見面以後第一次說話。接二連三的‘驚喜’讓她這樣膽大心細的女人都沒有了說話的膽量。
「你知道天主教堂是什麼時候來到中國的嗎?」亞丁一直保持著面無表情的樣子,此時他微微抬頭看著教堂上面的玫瑰窗。‘的確很漂亮。’亞丁心里贊嘆了一下。
「什麼?」玉墨被亞丁的話弄糊涂了,這有什麼關系嗎?
「中法黃埔條約,是1844年8月14日清朝與法國在廣州黃埔簽訂的不平等條約,也是法國侵略中國的第一個不平等條約。」亞丁自顧自的說道︰「其中有一條就是法國人可以在中國建立教堂和墓地,中國政府必須保護教堂安全。」
「之後,根據最惠國待遇的原則,所有國家均享有在中國建立教堂的權力。」
「曾經是喪權辱國的條約,曾經是使中國人恥辱的教堂。現在,卻成為保護中國人的地方。」
「真是諷刺,真是可笑,中國人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亞丁說著,不由的提高了聲音,不僅是兩女和給她們開門的陳喬治,連教堂里也隱隱听見了他的話。
在教堂絢麗多彩的玫瑰窗後,一個女孩偷偷的看著這一切。孟書娟,她沒有見到過亞丁,在城門口的那次救援中她已經掉隊了。
教堂門口的男孩聲音很大,由于聲音傳播的規律,她在樓上听的更加清楚。字字句句,都是血淚之詞,讓她也覺得心頭掠過一絲悲涼。
是啊,中國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尊嚴?還談什麼榮辱?
但是,我們不能苟且而活,那樣的話還不如壯烈的死去。書娟的腦中冒出了這樣一絲想法。
「我要走了,你們就住在這里吧。」亞丁說完就轉身離去,粉紅水晶在半空中浮現,亞丁一躍而起,踏上劍身。整個人如同一道紅色的流星沖天而去,飛向天際。
「魯函。」「弟弟。」亞丁沒有理會兩女的呼喊,更不會在意喬治和書娟的驚訝,消失在了黃昏的晚霞之中,再也尋不到他的蹤影。
「玉墨姐,弟弟為什麼不肯進來啊?」豆蔻見亞丁說走就走,不禁又悲傷起來。
「沒事,他這麼厲害不會有事的。」玉墨這時也只能勸她了。
在玉墨的勸慰下,豆蔻慢慢地走進了教堂。
「噢,又來了兩位美麗的女士,歡迎,歡迎。」大鼻子約翰此時一副輕佻的樣子,尤其是看見玉墨以後,笑的幾乎合不攏嘴了。
「我們要一間可以休息的房間。」玉墨對喬治說到,沒有理會約翰,她現在滿門心思都在想亞丁的事。
「之前來的女人都在地窖,我帶你們去吧。不要理那個洋人,他是個二流子。」陳喬治是溫徹斯教堂神父的養子,地地道道的中國人。此時的他,還處在對約翰不檢點行為的厭惡之中。
「謝謝。」玉墨道了一聲謝就拉著豆蔻跟喬治去了地窖,不顧約翰的叫嚷、挑逗把他一人留在了教堂里。
「你的臀真美。」約翰在後面叫道。
「你真是一個流氓。」玉墨用流利的英語回到,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地窖里,女人們則是興奮不已。
「呀!玉墨姐,你們回來啦。」小蚊子從女人堆中擠了過來。
「玉墨姐,你們是怎麼逃掉的?」有一個女人問道。
「玉墨姐……」
接二連三的問題讓玉墨都不知該怎麼回答,此時就連紅菱也湊了上來,問道︰「豆蔻,魯函有沒有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所有人一下變得安靜下來,大家都看著豆蔻,期待著她給出一個好消息。
豆蔻一時說不出話來,反而眼楮一紅,又要哭的樣子。此時的她,像極了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大家看豆蔻這幅模樣,也都以為亞丁出事了,于是都沒有吱聲,場面變得有些尷尬。
「魯函沒事,只是不和我們在一起。」玉墨說道,同時拍了拍豆蔻的肩膀。
「那就好。」
「我早說了魯函小弟弟不會有事吧。」
「豆蔻你嚇死我們了。」
女人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整個地窖里又開始熱鬧起來。女人們把隨身攜帶的小包和玉墨帶來的行李翻了個底朝天,終于湊出了不少道具。一時間眾人有的打牌,有的聊天,有的化妝,只要能消遣的事情都沒放過。
入夜,教堂的玫瑰窗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動人。
其實,亞丁沒有離開,而是選擇留在在教堂對面的布店里。就像原本李教官一樣,亞丁好像能感覺到當時他的心情。
遠遠地望去,教堂的玫瑰窗是那樣的絢麗。可惜美麗的事物總是要被毀壞,窗戶上子彈留下的彈孔依稀可見。
將粉紅水晶插在屋頂的天台上,亞丁背靠著大劍,頭頂著星光,就這樣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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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就快結束了,大大們收藏了小貓吧。好吧,不收我,那你們想收誰?玉墨?還是豆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