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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獨孤 第三章

丐幫分舵,獨孤易長雙手緊緊地捂住了越青的耳朵,臉漲得通紅,嘴中憋著那口血,耳中已然滲出了血。越青輕輕拿下獨孤易長的雙手,轉過頭,發現獨孤易長受傷了,問道:「獨孤大哥,沒事吧?」

「讓……」獨孤易長本想說讓開,可是那個「開」字還沒出口,已經憋不住,一口血便那麼直接噴到越青臉上。

「阿青!!!」獨孤易長連忙伸手抹去越青臉上的血跡,卻絕望的發現血早已流入越青的五竅。

莽牯朱蛤之毒進入越青體內,卻沒有造成什麼傷害,阿青的在紫晶內淬煉了千年,紫晶真氣並不僅僅只是她的真氣,它已經進入阿青身體的每個角落,只要她不想,世間任何毒都傷不到她。

越青自己擦擦臉,笑著對獨孤易長道:「獨孤大哥莫慌,我沒事。」

獨孤易長一愣,緊緊地抱住越青。

兩人自是在這擁抱,可是兩人之外已是一片狼籍,靈堂早已不是靈堂,葬禮也完全沒有葬禮的樣子了,各大門派眾英雄之中就沒有一個不掛彩的。

不過只是受傷那邊算是幸運的了,死的人更多,少林三大「慧」字輩高僧被陽侖六劍全部刺死,丐幫洪長老被一劍刺進了心窩,統計了一下,侖昆,華山等諸大門派就沒有一個門派沒死人的。

真要說起來,全場唯一完好無損的,便是那躺在棺材里的丐幫「幫主」……

「白長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話的是華山派長老黎濟公,丐幫四大長老之首名為洪炳,實為白千山這是江湖上眾人皆知的事,如今洪炳已死,自然是問到白千山頭上了。

白千山也是滿身是傷,內傷外傷都有,他朗聲道:「這次是丐幫惹上了不得了的仇家,不過事分輕重緩急,請各位先好好療傷,咳,咳……傷愈之後,我再把此事向各位交待!」說話間已經用上內力,便又牽動了傷勢。

眾人見他已受重傷,連話都說不順暢,便不再問他,先行照料各自門派受了重傷的師叔佷兄弟去了。

獨孤易長和越青抱了半天,才突然想到白長明不知如何了,便回頭去找,終于在眾人之中找到了他,卻見他雙耳流血,已經被琴音擊昏了。

獨孤易長掏出幾包「熊蛇白藥散」,倒入水中,喂白長明喝了一包,自己也喝下一包,就地開始療傷。

越青看到那「熊蛇白藥」,心想這莫不就是那雲南白藥的前身?

越青在獨孤易長邊上幫他把風,保證在他運功的時候沒人打擾,不過在場眾人都忙的很,不是忙著給別人療傷就是忙著給自己療傷,還真沒人有空來打擾獨孤易長。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白長明醒了,他搖搖頭,看向獨孤易長,向越青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不等越青回答,就明白了。

之後數天,各大幫派養好了傷,卻並沒有離開岳陽,反而越來越多的人被聚到了岳陽,一時之間,岳陽城熱鬧得一塌糊涂。

「不憂,你是說,那些人提到了令牌?」趙不式正站在趙不憂床邊,听趙不憂講那天的事情。

「是的,不過後來火被撲滅以後,那人就走了,我看得出來,那是個女人。」趙不憂有些虛弱地回應。

「這麼說他們真的是沖著令牌來的?」白千山傷也不少,「能出動這麼多高手,看來這牌子對他們很重要啊。」

趙不式沉思一會兒,搖搖頭,「不對,他們為什麼要這個時候來?」

「嗯?」白千山不解。

「我們的邀請函是明發的,如果要拿東西,為什麼要選人多的時候來?」趙不式道,想想又補充,「而且按照你們的回憶,他們只說到一次令牌,然後就絕口不提了。這倒更像是特地來告訴所有人他們是沖著令牌來的,為了凸顯令牌的重要性。」

「這是說他們就是殺林兄弟的人?可這是為什麼啊?難道是與我丐幫有仇?」

「這個可能不大,他們有這個實力大可直接找上門,不必陰著來,就說這次,他們完全可以把你們兩個還有季安都殺了。我覺得另一種情況更有可能,他們是沖著廣陽王府來的,他們希望借中原武林除掉廣陽王府,也許是和廣陽王府有什麼仇吧。」趙不式說。

「那我們怎麼辦?」白千山問,「各門派都還在岳陽,要不要告訴他們這是廣陽王府的人做的?」

「當然要說,為什麼不說?」趙不式反問,「廣陽郡王童貫魚肉百姓,貪贓枉法,宦官弄權,蔡京做的事,一半都有他的份,正好借這機會,能讓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除掉這個奸臣有何不可?」

就在這時,季安跑進房中,道:「那些黑衣人的尸體都檢查過了。」

「有什麼發現?」

「沒有發現任何能說明他們身份的線索。」

「嗯,」趙不式點頭,這並不意外,「我先走了,白長老,你把剛才我說的跟季長老說說,這事就拜托你幾個處理了。」

「好的,你放心。」

趙不式點頭離開,其實他還有一種可能沒有說,那就是對方的目標也許更大,說不定要借大宋朝廷的手消滅中原武林也有可能,不過他不會把這種可能性告訴白千山和趙不憂的。

因為他要削弱整個武林的力量,借此來保護丐幫,同時也是保護江湖上的各大門派。

他回到自己的一處秘密的住處,桌上放著他自己寫的四個字,「金必亡宋」。

金國已經攻克了遼國包括上京,中京在內的大部分土地,遼國的天祚帝早已流亡在外。這對多年來一直與大遼水火不容的大宋來說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不過趙不式看得很清楚,大金國如此強大的一個新興國家,沒有任何不吞並大宋的理由。

本來趙不式的打算只是想保住丐幫,丐幫作為中原武林第一大幫派,大金入侵時奮起抗金責無旁貸,若是逃避不出力,那麼丐幫就會立刻威名掃地,不說武林同道會怎麼想,丐幫的那些幫眾就不會答應。可是即便是第一大幫,要想抗衡一個國家也是螳臂擋車而已。不過如果丐幫幫主死了,丐幫群龍無首,那就另當別論了,趙不式有足夠的辦法制造一個「丐幫崩潰」的假象。他甚至已經想好一個辦法:丐幫之中龍蛇混雜,既有真乞丐也有假乞丐,如果能制造「幫主死後,丐幫分裂為兩派,實力大減,無力抗金」的假象,那麼丐幫的大部分實力就能在改朝換代中保存下來,至于事後兩派能否統一,那都無傷大雅。

可是現在有一個契機,如果真的由于廣陽王府的事,導致中原武林和大宋朝廷翻臉,那麼就足以保住整個武林。

趙不式想到這里,已經開始興奮了,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這件事的結果。

也正是因為這樣,雖然這次靈鷲宮的計劃漏洞百出,但季青也敢讓九部主這麼干,因為趙不式不會揭穿它的。

數日之後,白千山在岳陽樓召集眾豪杰,並將兩塊令牌的事告訴眾豪杰,當然了,哪些是該說的,哪些是不該說的他心中有數。

白千山說完後,江湖中共有二十六個大門派,近百的無名小派表示要共同殺上廣陽王府,向童貫討個說法。這一百多個門派要是真能調動所有的人脈那就幾乎是中原武林八成的力量了。

這也是獨孤易長希望看到的,他早就想過了,如果靈鷲宮真的和童貫狼狽為奸,就算真的能把天山移平也是白費功夫,沒人規定靈鷲宮必須在天山,有一個權傾朝野的王爺的支持,在哪都能活得下去。所以,打蛇要打七寸,只有直取童貫才是上策。

之後一年,發生了很多事,耶律延禧被金人所擒,標志著那個強大的大遼國滅亡,至于將來能否復闢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江湖中一共一百四十幾個門派(後來又有些門派陸陸續續加入了)組成「除奸盟」殺向太原廣陽王府,對此朝廷並沒有做出什麼舉動,也不知是為什麼。這一年,獨孤易長二十八歲。

「除奸盟」浩浩蕩蕩地向太原開進,可是始作俑者獨孤易長卻不在其中,因為他得到一個消息,蔣細雨在江陵被找到了。

可是她傻了。

「江陵?怎麼會在江陵?傻了?什麼叫傻了?」獨孤易長手里捏著情報機構給他的信,皺著眉問道。

「這種事不親眼見到,信上是寫不清楚的。」白長明提醒。

「嗯,我們便去江陵看看吧。」獨孤易長點頭,「希望別太嚴重才好。」

可是往往事與願違,來到江陵,才發現不是一般的嚴重,就見蔣細雨一雙美目無神地看著前方,一言不發,就那麼靜靜地坐著。別人叫她也沒有反應,這哪是傻了啊,分明就是呆了。

封子楷是大理在江陵情報人員的頭領,這次發現蔣細雨的就是他們,封子楷畢恭畢敬地站在獨孤易長邊上等著他發問。

「叫大夫看過了嗎?」

「看過了,大夫查不出是得了什麼病,只說是……是……」

「是什麼?」

「大夫說是中邪了。」

獨孤易長點點頭,這並不在他意料之外,要是他來治病,也只能得到這個結論,于是就接著問:「你們是怎麼找到她的?」

「哦,是兄弟在街上看到她的。」

「具體是怎麼回事?誰發現的?你叫那人來說。」獨孤易長問得很仔細。

「好的,老桑,你來說。」

那個叫老桑的點頭說到:「是半個月前我在出門的時候,在街角一個雜貨堆里發現的,那時候她就這樣了,一動不動的。因為之前交代我們注意的時候看過她的畫像,所以就認出來了。」

獨孤易長听到這里低下頭長嘆了一聲,他覺得很是內疚,如果不是自己無能,蔣細雨應該還是听風莊的大小姐,又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不過他又注意到蔣細雨身上的衣物很干淨完整,很難想象這是在雜貨堆上睡過的衣服,便問:「你們給她換過衣物了吧?」

「是的。」

獨孤易長也不去追問是不是找女人來換的這種無聊的問題,情報人員是有紀律的,像蔣細雨這種大理皇室直接要找的人他們還是沒膽子踫的。所以便直接問:「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嗎?她身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有沒有受傷?」

「只是發現了幾文銅錢,沒有其他特別的東西,不過確實發現了傷痕。」

「什麼傷?」

「據說是在兩條大腿內側各有一條橫著的傷痕,應該是劍傷。」

獨孤易長盯著蔣細雨的大腿想了一會兒,便對房間里唯一的女性越青道:「阿青,你能不能把蔣姑娘的褲子月兌下來看看?」獨孤易長問。

「這……你們都要看?」越青有些不好意思,不太確定獨孤易長的意思。

「哦,不,我是說你看看,然後待會兒給我們比劃一下,大家隨我出去!」獨孤易長說完帶頭第一個走出房門,眾人出了越青以外也跟著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越青也走出來,她在自己腿上劃了一下:「就像這樣,好像一把劍直刺入兩腿之間,然後造成兩道同一高度的水平方向的傷痕。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傷痕,也沒有發現什麼類似中毒的跡象。」

獨孤易長點頭表示知道了。

就在這時,突然听到「   」的聲音,有人跑上樓來,獨孤易長望去,竟是自己的妹妹獨孤念紫。

獨孤念紫「哇」地一聲撲進哥哥懷里:「哥哥!」

獨孤易長也是很激動,不過他還是有些生氣地說:「念紫!不是叫你待在大理的嗎?你怎麼過來了?」

「細雨姐姐出事了,說到底是我的責任,我怎麼能不來?」

「你……」

「細雨姐姐到底怎麼了?我收到的消息只說她是傻了,什麼叫做傻了啊?」

獨孤易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好像變成一個木頭人一樣,你去了看看就知道了。」

獨孤念紫眼楮瞥到越青,笑著問:「越姐姐?你怎麼也在這里?」

越青看到獨孤念紫用很懷疑的目光看著自己,很佩服她的直覺,但也覺得很不是滋味:「我是在西夏遇到獨孤大哥的。」

「哦?越姐姐好厲害啊,大理,西夏相隔萬里,越姐姐說到就到了。」獨孤念紫用譏諷的語調說道。

越青沉默不言。

獨孤念紫見越青不說話,走進房中,就見到蔣細雨呆呆地坐著。

「細雨姐姐,你怎麼了?你看看我啊!」獨孤念紫搖著蔣細雨的肩膀,但是蔣細雨就像走神了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獨孤念紫急了,「啪」一個巴掌打在蔣細雨臉上,「蔣細雨!你給我醒醒!」

「哇!」地一聲,蔣細雨居然哭了出來。

這一下獨孤念紫居然高興了,「哥!快來看看,細雨姐姐有反應了。」

獨孤易長自是听到了,早已推開門進來了,「怎麼回事?你把她怎麼了?」

「就是搧了一個巴掌,她就這樣了。」

「嗯,有反應就好,我們再看看她接下來會怎麼樣。」

眾人在蔣細雨床前等了好一會兒,結果,蔣細雨居然哭累了,睡著了。

「這……」眾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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