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季青,白千山二人便趕往大義分舵。
一路之上,白千山有些擔心道︰「季長老,那光明左右使武功如何?據說頗為怪異。」
季青道︰「也談不上怪異,他們武功傳自波斯,大概是風格不同,在我們看來,應該是怪了點。」
「那依季長老之見,應該如何應敵?」
「若是尋常的怪招,最有威力的定是第一招,白長老大可不讓他出第一招,可這些人武功並非平常所謂的怪異,而是風格不同,所以最好是初時只守不攻,等到看清對手的路數時,再謀勝算。切莫因為他們十招就敗了李儀兄弟就心有怯意,只要出招夠奇,白長老五招之內擊敗他也不無可能。」
「季長老似乎對招式之用不屑一顧?」白千山道。
「也不盡然……」季青不知該怎麼回答這話,便不說話了。
兩人騎的馬都是少有的良駒,大約過了一天,就到了大義分舵的地頭。
兩人很快就見到了蔣舵主,蔣舵主雖然有傷,但還是出門迎接兩人,道︰「在下慚愧,連十招都沒抗下來,有勞傳功執法兩位長老跑一趟。」
白千山揮揮手,意思是「別說了」,同時道︰「舵主不必多想,那兩個什麼使者呢?」
蔣舵主說︰「他們應該還在本地,不過兩日後還會來。」
季青道︰「你們這有棋嗎?」
蔣舵主呆了一呆︰「傳功長老要棋做什麼?」
季青道︰「這兩天有點事做唄。」
當光明左右使帶了一幫明教弟子再次到來的時候,季青和白千山正在大義分舵下棋。
「你們兩個哪個是丐幫幫主?」左右使中的一個說道。
……
季青和白千山沒有理他。
邊上的一個七代弟子提醒道︰「白長老?季長老?明教客人來了。」
季青「哦,哦」的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啊。」然後轉向左右使道︰「請問你們是?」
那左右使中的一個道︰「你就是丐幫幫主?」
季青道︰「哦,不是,我們幫主在洛陽。」
「什麼?還在洛陽?他是不是不敢應戰?我們可以再等一個月嘛!」說完那些明教教徒哈哈哈大笑起來。
季青道︰「原來你們就是那個什麼教的啊,你們挑戰的事我們幫主並不知情。」
「什麼?你們沒告訴你們幫主?」
季青笑道︰「哦,不好意思,我們幫主日理萬機,小事我們一般是不跟他說的。」
白千山也接到︰「是啊,我們陳吳兩位長老年事已高,跑太遠對身體不好,所以就讓我們來了。」
兩人一唱一喝,卻見那光明左右使臉都氣青了,其中一人站出來說到︰「丐幫如此目中無人,我乃明教周教主座下光明左使呂離,請教丐幫絕藝!」說罷便一拳擊向白千山。
白千山長劍一揮而上,誰知那呂離的右手卻拍在白千山劍鋒之上,其力雖不強,但足以將劍拍開去,季青大奇,用手拍劍背不算稀奇,拍劍鋒當真是極為少見,細下一看,才發現呂離帶著兩只手套,這手套看著就覺得定然極為堅韌。
白千山長劍被蕩開後,順勢一記「開劍」又蕩了回來,呂離身子向一個詭異的角度滑去,進而避開來劍,白千山又是使出「傷劍」連劈數下,卻被呂離或用手套格檔,或斜身閃過,然後便雙拳齊上,與白千山戰在一起。
季青覺得訝異,這手套竟有如此威力,宋朝絕對不會有有這樣的工藝,必然是什麼天材地寶特制而成的。
只見那呂離頻頻出怪拳,白千山只以一招「景劍」防守,偶爾出一劍,卻也不求有功。等到三四十招過後,呂離終于將一招拳法使到第二次,白千山此時便開始慢慢習慣呂離怪異的拳路,繼而反攻,初時十劍當中能攻一劍,漸漸至五劍守一劍攻,然後到三守一攻,最後終至一守一攻,這便算將局勢拉平了。
又過了數十招,白千山終于佔到上風,將那呂離打至門戶大開,然後一劍遞出,直至呂離心頭,卻見呂離避無可避,竟然將雙手一合,夾住了長劍。若是尋常拳法,剛才那一招就分了勝負,伸手去夾劍,定然雙掌齊斷,可呂離仗著手套奇特,竟是擋了下來。
白千山長劍抽拔不出,呂離卻將手掌漸漸扭轉,長劍即被拗彎,眼看便要折斷,若是長劍折斷,白千山沒有兵刃,決計不是呂離的敵手,就只能算敗了。
就當這時,白千山緊握劍柄,突然轉身,只听「叮」的一聲,長劍段成了數截鐵片,白千山轉過身來,竟將手中的不到半尺的斷劍做拍,剎那之間將空中數截劍身當成暗器打了出去。呂離措不及防,慌忙用手抵擋,終是一截斷劍沒有擋住,插入了肩頭,如此,勝負已分。
季青想了起來,白千山曾說「八門劍法」的第九劍「死生劍」乃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劍法,想必就是這招了。
那光明右使命弟子扶住呂離道︰「閣下武功想必比你們那幫主還高吧?」
季青接道︰「幫主他老人家武功深不可測,我等只是學到一點皮毛,不過對付爾等還是不用他老人家的功夫為好,不然勝負瞬息即分,豈非無趣。」
白千山也道︰「不錯,對付爾等只需自家功夫即可。幫主的打狗棒法或是降龍十八掌那是一樣都用不上。」
光明右使哈哈一笑︰「我今天倒真想見識一下,丐幫名動天下的降龍十八掌。」
季青道︰「閣下非要見識,也無需十八掌,一掌足矣,我就以幫主的一招武功來對付閣下,若是用到幫主的其他武功或是我自家的功夫,那便是輸了,不過我可事先言明,這招一出,受招者必死無疑,閣下可願一試?」
光明右使笑得更歡︰「丐幫當真目中無人,你要是殺的了我便殺吧!」說罷也是一掌直接襲來。
季青大笑︰「明教人當真不懂禮數。」意思是兩個使者都是說也不說直接動手。邊笑季青邊向後退去,這退的竟是比對手進的還快,不到片刻,兩人之間以接近十丈。
光明右使叫道︰「你幫主的武功就是逃跑嗎?那真的是只需一招。」
季青想效仿蕭峰,突然改疾退為疾進,左手一劃,右手一招「亢龍有悔」自十丈外就打了出去,待這一掌打完,已到五長之內,又是一掌,兩掌威力相疊,數丈以外就吹的光明右使的衣服「啪啪」作響,光明右使臉上終于顯出慌亂之色,向後倒退而出,季青第三、第四掌又依次擊出,四掌之威合而為一直撲對手,威勢已經鎖定光明右使,光明右使舉掌相迎。
季青完全可以想象,這掌拍下去,這個使者是連渣都不會剩下,可是最後關頭,季青想到了大和尚,氣勢一松,放過了光明右使,拍在其身旁的一棵樹上,「啪」的一聲,聲音也不算響,光明右使慘叫一聲,原來他那左臂已被掌風帶下,整個成了一灘肉醬。
再看那顆大樹,竟然整個散成了巴掌大小的木片和木屑……場上頓時一片寂靜,只有光明右使的慘叫,季青知道,江湖上剛猛的掌力雖多,也絕沒有這番驚世駭俗。
季青道︰「你們大可拿些木屑回你們的聖火廳,順便告訴你們教主,丐幫這中原第一大幫的名號不是浪得虛名。」
過了一會兒,呂離當真吩咐明教教眾撿取一些木屑殘渣,再扶起光明右使離開了。
接下來的時間,再沒有人來欺擾丐幫,不僅是明教,連其他幫派也很少再來了。
季青原以為江湖上會有關于她的「傳說」,誰知這事並沒有被傳的太廣,季青一想也是,如果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你知道嗎?丐幫的傳功長老季青把一棵樹拍爛了!」另一個人說︰「啊,好厲害!」然後呢?就沒了吧,這種事不目睹只用口傳是不會有震撼感的,人們更在意「季青一招就打敗了光明右使」這種數據化的結果,若是人們都傳「丐幫長老秒殺明教使者」之類的,只怕這事傳的還會更開一些,不過令目睹這件事的當事人更震撼的必然是那棵樹,他們又怎麼會強調「秒殺」這種事呢。
就連白千山後來也問她︰「你把那棵樹怎麼了?」
季青很奇怪︰「你沒看到嗎?」
白千山道︰「當時我在運功療傷,那個左使其實打中我幾拳,他的拳法真的很怪。」
「對哦,我當時沒看到你。」
「是啊,我總不能當著大家的面運功吧?所以我就跑到人群後面去了。」
季青道︰「我把那棵樹打爛了。」
白千山贊道︰「厲害!降龍十八掌果然剛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