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青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體內的內力僅恢復了一成,耳邊听到阿朱的聲音︰「蕭大哥,大師,快來看,阿青姐姐醒了!」
季青一喜,知道自己終于是將他救活了。
季青睜開眼,眼前的景象再熟悉不過了,就是那間小石屋。
蕭峰大步走過來,在床邊跪下道︰「恩公在上,受蕭峰一拜!」
季青擺擺手︰「不用,蕭大俠為國為民,大仁大義,不必言謝,再說,我救你不是白救的。」
蕭峰依言起身。
其後進來的是阿朱和虛塵。
季青問道︰「阿紫姑娘怎麼樣了?當時我沒注意。」
「他們二人從高處落下,粉身碎骨,佛祖也救不回來了。」
阿朱回想此節,神色黯然,季青也是嘆了口氣,又問道︰「大和尚他們呢?」
虛塵︰「大師和虛明師兄已然回寺。」
「恩,」季青明白大和尚的用意,「我睡了幾日?」
「三日有余,大師命我在此守候諸位直到施主醒來。」
「糟了,」季青想到一事,本來應該救完蕭峰立馬去做得,誰能想到自己會昏過去啊,季青看看三人,對虛塵說︰「有一件事,有勞你跑一趟大理吧。」
「施主盡管吩咐。」
「你去一趟大理,找到大理皇帝段譽,他現在應該還沒回皇宮,你要抓緊,這個,這個,把這封信給他。」季青在身上一模。
阿朱忙道︰「東西都在我這,沒有發現什麼信啊?」說完把東西都放到了床上。
「啊,我忘了,我還沒寫……有紙筆不?」
「沒有……」
虛塵道︰「若是施主信得過老衲,老衲願意以口代傳。」
季青想想也可,便問蕭峰道︰「你三弟段譽可與王姑娘成親了?」
「他沒說,不過應當沒有,若是成親了,應當會來報喜……」
「這就好,有勞虛塵大師轉告,叫他們暫時不可成親。」
「這是為何?」
「段譽數年之前曾誤服一只毒物,人稱萬毒之王,叫什麼什麼蛤。」
「莽牯朱蛤。」虛塵接道。
「對,自那之後,段譽便已百毒不侵,卻又全身帶毒,任何姑娘若是與他行房事,瞬息便死。」說到這,阿朱驚呼一聲,兩個大男人也是大吃一驚。季青繼續道︰「他若是不信,你可以隨便找點什麼豬狗之類的,讓他自己放點血,試一試毒不毒得死牲畜。此事之解,只有兩法,其一就是要女方行房之前,先服解藥,可是那什麼蛤蟆的,是萬毒之王,解藥絕非旦夕就可制出,另一法便是,再找一只此物,分與王姑娘服下,憑大理國力,找之不難,只是因其太毒,抓之頗難,需要段譽本人親去才行。」
「阿彌陀佛,施主神機妙算,老衲佩服,救人一命乃無量功德,老衲即刻動身。」
「等等,」季青說到,「……順便告訴他,我先人曾有虧于他大理段氏,此事全當贖罪吧。」
「老衲明白。」說完就走了出去。
蕭峰道︰「姑娘真乃天人……」
季青說︰「蕭大哥,我之所以一救阿朱,二救大哥,是有所求的。」
蕭峰苦笑道︰「阿朱都對我說了,只是蕭峰心中只有阿朱一人,姑娘是天仙般的女子,蕭峰卻是一介莽夫,如何配得姑娘垂青……」
季青道︰「蕭大哥誤會了,在下有區區三個要求。」
「姑娘大恩,卻只提三個要求,蕭某絕不敢不從。」
季青說︰「好,這第一,就是從此以後你二人要隱居起來,不得讓任何江湖人知道你是蕭峰。」
「我們就是如此打算的,姑娘的這個要求,卻是太輕了。」
「其二,我要你修書一封至你二弟虛竹子,我要見他本人,有事與他商議,最好能在逍遙派中謀個一官半職。」
蕭峰和阿朱面面相墟,「姑娘,恕我直言,你這要求也太簡單,憑你的武功謀略,即使是殺上靈鷲宮,也是不難。」
季青嘆道︰「此事難在不可強求……」
蕭峰阻止道︰「姑娘若不方便,不必告知……」
季青道︰「好,這第三個條件,就是教我降龍十八掌。」
蕭峰詫異︰「這降龍十八掌,向來只傳丐幫有功之人,在下現已不是丐幫幫主,就不便再傳此功……」
「蕭大哥,我且問你,丐幫之中,可有年輕有為的高手?」
「年輕人才自是很多,可年輕高手卻是不多。」
「不錯,丐幫之中,沒有絕頂高手坐鎮,又沒有新生代的高手,已如江河日下,只怕不日便有滅幫之險,蕭大哥若是傳我降龍十八掌,我願去丐幫做二十年乞丐,保丐幫二十年無虞。再說,蕭大哥你不再出江湖,若是無人把降龍十八掌傳回丐幫,丐幫此掌豈非失傳?」
季青知道自己的說法不全對,不過那一番丐幫危矣的論調,雖然有些夸張,卻也屬實,而降龍十八掌在丐幫就算有分別傳授,但合起來也未必就湊得齊,失傳之論也沒錯。
「好吧,待姑娘身體稍好,就傳于姑娘吧,姑娘可是自古來第一個學全降龍十八掌的女子咧。」
「如此,多謝。」
「那姑娘就休息吧,我們就不打攪了。」說完兩人就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阿朱端了一碗藥跑進來︰「喝藥咯。」
季青奇怪道︰「哪來的藥?」
「是那個神僧的,他說阿青姐姐的內力與眾不同,不可以強運功力相助,只能用藥調理。」
季青想想,笑笑,就直接把藥喝了。
待喝完,季青道︰「我要練功了,你別來打攪啊,不然萬一我走火入魔,七竅流血,就死了。」
阿朱連忙捂住季青的口︰「別這麼咒自己。」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季青笑笑,運起「天人篇」,運轉內力,大和尚的藥果然神奇,覺得藥效發作,丹田便發熱,內息借著藥勢越轉越快,藥效耗盡,內息已轉三百六十個周天,季青內力已經恢復小半。
兩天之後,季青功力全復,三人回到城中,蕭峰開始傳授降龍十八掌,以季青內力之深,修煉此掌絕無問題,一個月過後,季青已然全部學會,使將起來雖不如蕭峰純熟,可剛猛之氣絲毫不弱。
蕭峰嘆道︰「一女子尚能將此掌使得如此剛猛,我當真慚愧……」
當天晚上,隔壁傳來談話聲,季青運起內力,談話聲便清晰入耳。
這十日以來,季青時不時偷听隔壁的「午夜談心」節目,兩人要麼談對未來的暢想,要麼談過去兩年的經歷,偶爾也談到季青,蕭峰便說她是一個奇女子,阿朱則是說她對蕭峰如何一往情深,要蕭峰一並娶了,季青听到這都不禁一笑,但到了白天全裝作不知道。
今天晚上兩人又談到季青,蕭峰道︰「今日才知,季姑娘武功在蕭某之上,可是倘若如此,她又為何要學我降龍十八掌?」
「這就是你不懂她的心思了,她這三個條件不過是隨便說說,阿青姐姐人好,又愛你甚深,她不希望你因為不能娶她而帶著愧疚生活。」
「可是我不能……」
「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蕭大哥是大英雄,更是理所應當……」
「最多,我明天把打狗棒法也教給她……我不能教你受委屈。」
「蕭大哥,你還不明白嗎?她要的不是你的武功,是你……」
季青听到這里,便不想再听了。
第二天,蕭峰和季青談到天下武學,蕭峰說道︰「瞧姑娘兵刃,似乎是使棒之人。」
季青道︰「在下只是不願多做殺戮,故以棒代劍……」
蕭峰道︰「姑娘慈悲之心另人欽佩,這天下最精妙的棒法,乃是丐幫代代相傳的打狗棒法,可惜,蕭某不能再回丐幫,此棒法怕是要失傳。」
「蕭大哥有事不妨直言。」
「姑娘既然要回丐幫傳授降龍十八掌,不如順帶把此棒法也傳回去?」
季青有些幽怨地道︰「這棒法是丐幫幫主代代相傳,在下答應守護丐幫二十年……蕭大哥此意,可是令在下去做二十年丐幫幫主?」
蕭峰︰「姑娘若是不願意……不妨這樣,打狗棒法分為棒法和心法兩部分,姑娘先學棒法,在下將心法寫出,姑娘若是願意學,就可看那心法,若是不願,就將此心法交于丐幫。」
季青一想,道︰「如此,甚好。」
又是半月,季青已然將打狗棒法使熟。
蕭峰寫了三分東西,一份是打狗棒法的心法,另外兩份分別是丐幫和逍遙派的推薦信。他與兩派都有大淵源,這兩封信是大有用處。
到了告別之日,阿朱道︰「如果有事,來塞外找我們……」
季青苦澀地說︰「塞外那麼大……算了,告辭!」
說罷轉身,走了兩步,突听到背後的阿朱說︰「要說什麼快說吧,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季青想到誤會以深,索性不再辯解,只是高喊一句︰「保重!」
阿朱跑上來,抱住季青︰「我真的,舍不得你……我們三個一起生活吧……」
季青︰「有事來丐幫找我。」說完就掙月兌阿朱,飛身而走,頭也不回。
我救你,不全是為了進入逍遙派,不全是為了降龍十八掌,還有一個原因是我不喜歡你死。
季青下一站是西夏首都,開始她全然不知道西夏的都城在哪,後來才從蕭峰那知道西夏都城乃是興慶府。
興慶府?這是什麼地方?季青連蒙帶打听才到了這西夏的都城。
季青以前四處游歷的時候到過西夏,也稍微學過西夏的方言,所以交流沒什麼障礙,很快就找到了西夏駙馬府。
這個就是虛竹住的地方嗎?自己是應該潛進去還是正式拜訪?
想了想還是潛進去,人家是駙馬,憑什麼見我這個草民?
進去虛竹府中,季青看見除了尋常的守衛外,還有幾個靈鷲宮宮女。季青決定去見見她們,便落入一名宮女的視線之內。
那宮女一見,先是高聲呼叫同伴,然後便一劍刺來,季青不閃不避任由其劍架在自己脖子上,不多時,周圍已經都是宮女,自己已然被包圍了。
「我帶她去見梅劍姐姐,你們繼續巡查,莫中了聲東擊西之計。」那個架住季青的宮女對大家說。
周圍宮女一下子就散了。
那宮女奪過腰間的竹棒,把季青押到一個小屋之中,小屋中閃出來一個同樣打扮的宮女。
「梅劍姐姐,這個人偷偷潛入府中,不知為何。」
季青道︰「我是來見你家主人虛竹子的。」
梅劍有些驚訝︰「你是何人?為何知道我家主人名諱?」
「這有一封信,是丐幫前幫主蕭峰讓在下交給虛竹子的。」說完手指一彈,架在脖子上的劍「砰」的一聲斷成數段,然後一手掏出蕭峰寫的信,一手奪回自己的竹棒,把信遞給梅劍。
「交給虛竹子。」梅劍接過書信,想打開,季青阻止道︰「你看不太好吧?」
「我只是看看是否有毒,不看內容。」說完掏出信紙,抖了幾下,見無毒,便從不知何處一個暗門離開了。
梅劍走後沒多久,季青見一短發青年走出來,那想必就是虛竹。
虛竹急道︰「姑娘,不知蕭大哥大嫂現在何處?」
「他二人只說是隱居塞外,具體何處在下也不知道。」
「哎,沒想到姑娘醫術那麼高超,蕭大哥那樣的傷都能治好。」
梅劍提醒道︰「主人,那書信確是蕭大俠所寫的?」
「不錯,我與大哥之前的筆跡對照過,確是無疑。姑娘執此信是要進我靈鷲宮?」
季青答道︰「在下想和宮主單獨談談……」
梅劍道︰「你……」
虛竹揮手制止,帶了季青到了一房間中,對手下說︰「勞煩各位姐姐別進來。」
兩人進入屋中,坐定,季青說︰「我有一事要跟宮主長談。」
「但說無妨。」
「……我來自未來……」
當季青出來時,已是數個時辰以後。季青手里握著天山派的令牌,憑此令牌,季青可以任何時候上天山靈鷲宮。
接下來,便是要去丐幫,季青出了西夏回到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