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汐、晨曦,等等!」就在綾汐二人的身影快要消失無蹤之時,晴空終于回神,像是想到什麼事情一般,焦急地喚道。
「怎麼,有事?」綾汐頓了頓,回頭問。
「那個,忘了告訴你了……這里在院長宣布比賽之時就開啟了結界,一般來說,你是出不出去的。」晴空輕咳一聲,說道。或許是因為半天沒個反應,她偷偷抬眼瞄了一眼過去,發現晨曦一張臉已經完全變黑,綾汐也是望著天空,皺著眉宇。
晨曦一記遷怒的瞪眼,嚇得晴空縮縮脖子,躲進可達迪茨的身後不見身影。
「真是,麻煩!」晨曦抬頭,瞪著熊熊燃燒火焰天空無色結界,咬牙切齒道。
「既然這樣,那還是算了吧。現在展現實力是很愚蠢的行為!」聳聳肩,無視晨曦的強烈不滿,淡淡的說道;「那我去逛逛,這總可以了吧?」綾汐望著煉一行人,問。
「隨你喜歡。」煉瞥了一眼遠處的綾汐一眼,冷冷的說道。而綾汐則更干脆的立即轉身就走。看的可達迪茨五人一愣一愣的,頗為不自在。
以前的綾汐只要見到煉,就會一刻不離的跟在煉身後,用盡各種各樣的方法來討好煉。看的他們是頻頻搖頭嘆息。如今可好!恢復本性的綾汐就好像另一個煉,用淡漠隔開彼此之間的距離,開始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千倍還之」的政策,可謂兩條平行絕不相交線,遵循「井水不犯河水」條款,越走越遠。
「哎……」一旁,阿爾尼西亞在煉與綾汐二人身上不停地打轉,最後忍不住發出嘆息,緊緊皺著眉頭,暗暗想著︰這可怎麼辦才好!這兩個人我看著明明那麼般配的一對啊!之前,有綾汐那厚臉皮的干勁還好著。可如今……
「哎……」這樣想著,阿爾尼西亞止不住再此發出嘆息。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他們兩個!尤其是煉,真tmd的別扭!後悔了可別找我們幫忙!
阿爾尼西亞的二次嘆息,身邊的幾人當然听得見。
阿諾斯目光閃過,看著煉冰冷的臉龐,突然涌現出一股沖動——揍人!真想揍煉一頓!當然,他也只敢想想,如今他可沒那個實力痛扁煉!
人家沒找他他就應該燒高香了!他還想扁人?這孩子還沒睡醒,在做白日夢,夢游呢!
可達迪茨與晴空對視一眼,皆是無奈。
以前還好,如今這兩的人可真是太過相似!簡直可以融合成一個人,能用同樣的方式對待!
一樣的高傲與難馴,一樣的隱忍與殘忍,一樣的漠然與冷情,一樣的斷絕溫暖與情愛,對一切事物隨時保持警惕狀態,采取不信任態度。把自己封鎖在自己認為最安全的的世界里,冷眼看待這世間人世,這紅塵萬丈的一切……
他們,何其相似!
「哎……」可達迪茨、阿諾斯、晴空、阿爾尼西亞一起發出嘆息,相互看了幾眼,頗有幾分心心相印之感,再次抬頭看向面無表情的煉,再一次嘆息;「哎……」
唯有明雅,漠漠的觀望,一言不發。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什麼態度,什麼眼神!嘆什麼氣,誰家死人了!」煉听著這沒完沒了的嘆息聲,額間青筋微微跳動,握緊雙拳,咬著牙,切著齒低吼。他們這是什麼眼神!我用得著他們仿佛看待罪犯一樣——同情、惋惜又不認同!真是……tmd!我#%&#……
「哎……」回答他的又是一聲整齊而響亮的嘆息聲,煉額頭突突直跳,這算什麼事?狗屁!
其實,他明白的。
他們的心意,綾汐之前對他懷著的是怎樣一份心情,一直都看得清楚!
這些,他統統了解、統統都一清二楚的明白!只是……現在的他,對那些個情啊、愛啊的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作嘔!
只要看到那些甜蜜恩愛的情侶、書籍、眼神……這些,統統都讓他覺得惡心!令他你難受、嘔吐!
他知道,以綾汐的純粹並不會被這腐朽時代里的任何一個人同化,但依舊不能完全放下心防;他了解,以綾汐的單純只會被墮落時代的人利用,但依舊只是冷眼看著她因一個吻而變得虛弱不堪;他明白,以綾汐的無知定然會輕易相信他人從而受到傷害,卻依舊只字也不言,任由她承受所有的一切——他的厭惡,他人的欺騙,以及世界的丑陋。
他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這一點,他老早就自我看清。為了避免自己受到哪怕只是一絲的痛楚,他將那些情緒、思想,統統都加注在愛他、在乎他的的人身上。
不愧疚、不心軟、不同情、不手軟……這就是他,一個超級自私的人。
若有一天,他必須拿愛他女人的命去換他認為重要的人,他也許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吧……
所以,這樣就好!這樣子一直下去就好……
綾汐隱身,浮現在煉一行人的高空,看著煉一行人的樣子,臉上卻帶著一絲淡淡笑意,有一點詭異。
「綾汐,心疼嗎?煉的想法,你應該一直都看得清楚、听得明白的吧!」體內,化為丹田里的一團火的晨曦突然出聲在綾汐的腦海,語氣里摻雜里一絲氣憤、一絲漠然、一絲輕松、一絲擔憂……
「疼?為什麼會?」綾汐疑惑的問;「如今的我,不會愛、不會理解、不會關心……僅僅只是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你的傀儡而已。」說到這,綾汐感覺到晨曦一閃而過的陰郁,以及不認同。她回想之前的話,笑起;「晨曦,安心好了!我不會覺得悲哀、難過……我甚至認為這是一種特殊的榮譽!我一直都覺得,只要這樣就好了的……」對于綾汐的寬慰,晨曦非但沒覺得放松,反而更加壓抑了。綾汐似乎也感覺到了晨曦郁郁不歡,有些無奈的嘆息。
這種事,只能晨曦自己一個人慢慢的想通,別人死幫不了她的。反正,她對成為裁決神炎容器,晨曦神劍傀儡一事是覺得榮幸的事就成。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她如此堅信著。
「至于,對那個名煉的少年……」低頭看看主人公,無趣的聳聳肩,並沒發現晨曦一閃即逝的緊張情緒,懶懶的、漠然的說道;「只是因為我那時候失去記憶、迷迷糊糊的情況下,定下‘共享’神契的‘同契者’,如此而已。我還要抱有什麼瘋狂的念想嗎!」最後一句顯然是問晨曦的。
「吶,綾汐,之前的你,為什麼會執著起來?」晨曦問,語氣里的壓抑任誰都能听得出來。
綾汐對此皺起來眉頭,晨曦不開心!為什麼?為什麼會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之前那個傻瓜似的自己有什麼好?那樣笨拙又傻氣,單純地近乎愚蠢!被別人傷了也不知道要討回來,只是默默承受,獨自一個人黯然、獨自一個人傷心、獨自一個人的孤獨、獨自一個人痛苦……
眼底,有一瞬的凶狠閃過。
那些,有什麼好!
現在,又有什麼不好!
「轉瞬的溫柔。」綾汐嘟著嘴,不情願的回答。
「哈?」晨曦糊涂了,忍不住白眼。就這五個字就想打發我了?「綾汐,給我好好的解釋!」隱藏微怒的稚女敕語氣使綾汐歡快的「咯咯」笑起,宛如一個頑皮的孩童成功的做成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惡作劇,對上當的人大聲嘲笑她的愚昧。
「也沒什麼啦!」綾汐聳肩,無聊的回答;「那個時候我失去了記憶,加上簽訂契約,清醒的第一眼看見的人又是他,有一點雛鳥情節。而在這樣一個情況下的某一天,他似乎有著很深、很沉重的悲哀與煩惱,在借酒消愁起來。結果就是他喝醉了,我沒辦法,扶他回房的時候他突然清醒,把我當成了另一個女人。平時那樣冷漠厭惡的人,突然溫柔起來,深情起來,你就可想而知!當時,純白的宛如白紙的我立刻就泥足深陷了嘛!」
「……」晨曦無語,極度無語當中!堂堂安瀾未來的王,掌握這個時代未來關鍵,擁有十分之一鑰匙的人竟然是那麼簡單的……被騙倒,呃,被迷倒,說出來還真丟人!
晨曦悶悶的抓狂,她還以為是什麼英雄救美的情節發生呢!結果,就是因為一閃而過的夢幻,水中鏡花,而且還並不是對本人的……哎,無語啊,無語!
「那個時候你不在我身邊的我,被不安、無知、無措、迷茫、恐懼、困惑、焦慮……所侵擾、束縛,如絲般糾纏的掙月兌不掉。像是墜入千年冰潭,用盡一切力量想逃月兌以後,卻發現自己依舊只能一個人慢慢往深淵里墜落……」綾汐說著,帶著殘留的脆弱,以及無奈的無力。
「漸漸的,我發現自己離黑暗越來越近,離光明越來越遠。朝著我一直一路走來,背道而馳的方向。我用力的大叫,拼命的掙扎,瘋狂的吶喊,歇斯底里的求救,卻沒有一個人看得見、听得見……那種深沉的絕望與無能為力的恐懼一點一點侵蝕我的理智,我的思想,快要溢出神經,佔據我的全部……」綾汐的聲音開始有了起伏,慢慢的陷入當時的情緒里,接下來的話,帶著一絲絲瘋狂。
「于是,那個時候的我對自己如此說︰‘誰都可以,誰來都行!只要能把我從這絕境拉出來,無論是誰,有什麼樣的身份,我都滿足他一個願望,什麼都可以!什麼都可以!’」晨曦沉默地听,第一次,第一次听綾汐說出來。
在沒有她,沒有塔里希,沒有父母親,沒有同伴的無望情況下,那種心緒、情感,第一次听你將你隱藏的事……說出來!
你果然,還是變了!雖然,看情況你自己也沒發現……
「所以,那個時候,煉許下了什麼願望?」
「愛。」綾汐苦笑,頭痛的揉著額間;「他當時許下的願望是‘我希望有一個人會不顧一切後果,不計一切代價的來愛我!永遠不變心、不背叛、不離去。不消亡!一直,一直的只是兩個人相依、相偎、相扶持的走下去’……」
晨曦愕然,不,是驚愕,震驚,難以置信!
愛情?!他竟然要一個女人來愛他!!!
她會不會是听錯?
永遠只愛他一個!不會因為某件事,某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斷絕、毀滅!
他竟然也是期待永恆的誕生的!他竟然也是相信永恆的存在的!他竟然也會希望有一個人會永恆的、瘋狂的愛著他的!
若如此,當有這麼一個女人出現後……
煉,你會不會也會回饋她付出的感情,一如她瘋狂的愛著你一樣的,你也瘋狂的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