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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絕望,兩個人的錯(三)

紅燭喜帕,燈火纏繞出點點的曖昧,杜比斯特一臉迷醉的笑意,微晃的身軀堅定地走到床前,與羞紅臉的黛娜對望。二人手中拿著夜光杯,交叉飲下。

「黛娜……」杜比斯特溫柔的呼喚,「真像一場夢呢……一場,無與倫比的華麗美夢……真的不願意」清醒過來……

他在她火紅的耳邊曖昧述說,再帶那看不見的角落里遮掩了這只有自己才明白的痛。

一絲極淺的痛苦自黛娜眼中一閃而逝。

她望著杜比斯特起身,將背後的破綻毫無保留的流露出來。呼吸有些粗重,相中了魔一樣緩緩起身,清澈的眼眸鍍上了暗霧。右手上,冰冷的匕首不自覺掌握,抬起,側步相前,眼見就要刺入。

「呃——」杜比斯特!

眼楮有一瞬間的清明,她在抬起與放下之間舉棋不定,眼神一會清明,一會渾濁纏繞。

杜比斯特?杜比斯特!……

哈斯特;穆穆吉拉;杜比斯特!!!

……穆斯……

她在內心不住的吶喊、呼喚……

我怎麼能,怎麼能下的去手!

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我怎麼能……讓這愛情埋葬在我手中!

怎麼能,就這樣毀滅掉!

我,是愛你的,是愛你的!……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

艱難地將匕首收回,對上自己的心口……

我啊,是愛著你的!所以……

你即使要死去,也絕不能死在我手中!

你即使會死去,也絕不能死在我之前!

你即使能死去,我絕不能死在我眼前!

「嘶……」

「嗯……」

穆斯……我不後悔哦。

謝謝你教會了我,什麼是愛……

穆斯,我愛你!

好愛好愛你……

一絲清晰的刺入聲自身後響起,清晰地讓杜比斯特瞬間僵直了身體,滿臉驚恐地轉身。看到的,是這一輩子都不願看到的畫面……

黛娜!黛娜!黛娜!

你比我殘忍!……

「砰——」當哈斯特抱著綾汐一腳踹進房門後,見到的場景讓綾汐驚呼,哈斯特呆愕。

「黛娜……」紅裝喜慶的屋子內,被鮮血染盡,逆流成河……

杜比斯特抱著胸口不住溢出血液的黛娜,眼神空洞茫然,遷著一縷不容錯過即淡又深刻的……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他呢喃著,神色瘋狂;「我寧願你殺的是我!……而不是你自己……」我寧願你背叛我,讓我死在你手下中!

起碼,這樣子的我,是愛你的!是幸福的!

「……哥哥……」像被巨大的響聲驚醒,杜比斯特茫然的抬起頭,輕聲說著;「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局啊……」不是啊!

我是想,即使有一天,必須離開,是由她的手,結束掉……

她不能這樣……

「為什麼啊!……」黛娜,你真殘忍!比起我,你更知道如何對一個人殘忍……

眼楮蒙上一層濕氣,一點一點被鮮紅取代著。心,痛著、撕裂著、空洞著、絕望著……

像破了個大洞,像停止了跳動,像一道道凌遲著,鮮血四溢飛濺開來,染紅他的一切……

「穆斯……」嘆息的述說;「因為她與你都犯了絕不應該的錯!……一個是不應該愛上你;另一個是你,也不該愛上了她……」

錯誤的人,錯誤的愛情,帶來的,是一場無妄,一場水中鏡花的美麗。

「……杜比斯特。穆斯……」耳畔響起臨行前她軟聲細語,宛如夢幻的低呢,一字一句都痛到了心扉;「我好幸福!……因為遇上了你,能像這樣的,愛上你……可惜,這是我,們……彼此都,不應該犯的錯!我們吶,不該相遇……不該相愛。穆斯……穆斯……如果可以,重來,真想,在最初的時候,就能與你相遇……這樣子,我就不會走上,這條絕路了……我們會很幸福,很幸福……」

她愛慕又悲傷的眼楮浮現一抹向往,晶亮的眼楮因此點亮,璀璨如星。但不久,又熄滅,暗淡下來。

「……穆斯……」對不起……

「請允許我,擅自,闖進你的世界後……又……擅自的……離開……」

「不要!不要……」他眼角流出了眼淚,咽哽的泣音斷斷續續。

她眼底的憂郁更深了,伸出手,拂去他的淚水,笑——

「穆斯……穆斯……我,是……」愛你的……

在他的嘶吼下,黛娜笑著閉上了眼,安詳無憂的樣子讓杜比斯特覺得刺眼,諷刺他的無力。

「哥哥,哥哥……」像抓住最後一株活命稻草,杜比斯特血紅的手緊緊地抓住走到身邊的哈斯特;伊蘭達;「救救她!救救她!」

「不行的,即使強如神明,也不是什麼都能救的。」哈斯特靜靜的說道,淡漠的語氣眼中的悲傷不能相比。

絕望的無力垂下手,面無表情的垂下眼簾,輕聲問道;「哥哥,為什麼,你能活著……」

無厘頭的問句讓沉浸在悲傷里的綾汐不解歪歪頭,望著父親了然的神情,話語;「因為,堅強和……」看著父親對眼底的慈愛,綾汐更加不解了;「汐兒,所以,我還在這里。」

「堅強?!」杜比斯特喃喃著,忽然大笑出來,「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堅強!我不需要……

「黛娜……」眷戀的望著她死寂睡顏,「我是不能失去你的……」你知道嗎?

你不知道的,否則,就不會如此選擇!不會對我如斯殘酷!……

我會陪著你的!等我……

等我!

「穆斯,你胡鬧!怎能如此不自愛!」哈斯特怒斥。

「她已經不在了!不在了……那,我還在這里干什麼?……干什麼……」頹廢的語氣帶著末日的死亡。

心疼的望著陷入絕望里的杜比斯特,哈斯特知道的,死亡度于他而言只會是解月兌,讓他覺得輕松而已。可是,可是啊……

他是他的弟弟,請弟弟啊!怎麼能就此讓他離去!怎麼能!……

「穆斯……」哈斯特長嘆一聲,說道;「如果這樣做了以後,在以後的你清醒了以後,也許,你會恨我。但是……」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你走上絕路!

「穆斯……」哈斯特對上杜比斯特茫然的眼楮,無奈又無力,「你要活下去!」

………………

依稀如惜的海邊,哈斯特抱著不斷哭泣的綾汐望著,慘淡一笑。

「父親……」抬起自己埋入哈斯胸膛的小腦袋,綾汐滿臉淚痕,抽抽噎噎的說著︰「為什麼要把穆斯叔叔的記憶改寫?為什麼要輸進的,是你殺了嬸嬸的記憶?為什麼要讓叔叔墜入‘巫淵’?為什麼要讓叔叔恨上你?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呀?」

「這是必須的。汐兒……」幽幽的嘆息有著滄桑,「為了讓穆斯活下去,這是必須的!」

「那,如果父親真的死在叔叔手中怎麼辦?如果,叔叔清醒了以後,想起一切,又怎麼辦啊?」

「……不知道啊……」

「有些人是可以在遇到任何事的時候,堅強起來,重新開始;而有些人不行!穆斯,就是第二種人。如果不給他一個必須活下去完成的信念,他是會不斷尋死。愛與恨,是這世上的奇跡,如今的穆斯只有靠著這虛無飄渺的恨活著了……」

「汐兒,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會是第一種人。」…………

畫面如霧般破碎開來……

煉等待眩暈過去,面無表情的觀望自己身處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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