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01
塞特預料到會有變故,但老薩滿直截了當地揭穿了他內心的想法。
從墨瑪爾來勢洶洶的挑釁開始,塞特就明白,如果自己這邊不展現出足夠的實力,在這位傳奇的薩滿面前根本沒有話語權。
尤其是得知夢魘獸離奇的歸屬于那兩個外來者之後,他有了更充足的理由,既然要戰,那麼將主動權掌握在手中才是關鍵。
在發出挑戰之前,塞特悲觀的認為屬于他的機會至多只佔了四成,除卻墨瑪爾遠超出于他的實力外,最可怕的是這位薩滿還擁有控制‘元素亂流’的能力。別說塞特,只要是稍微有點魔法見識的人都知道,‘元素亂流’可是堪比魔法禁咒的存在。
可以的話,塞特永遠都不會和一名比瞬發魔法師還恐怖的對手決斗,那無疑是自尋死路的捷徑。雖然他相信這位傳說中的墨瑪爾薩滿是一位十分驕傲的獸人,但他可不敢保證一旦動起手來,對方不會使用‘元素亂流’。
塞特的選擇很少,所以他一開始不敢使用魔法,而是使用相對較弱的武技,盡量放松老薩滿的警惕。正如他所願,避實就虛的策略為他贏得了時間,只是他沒想到墨瑪爾的武技實力會那麼強悍。
實際上,這是一場不能死人的決斗,塞特不想死,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但他也不敢殺死墨瑪爾,先不說殺死他的可能性,單只殺死一名傳奇薩滿的代價就不是他所能擔當的,這里可是卡里姆多大陸,獸族部落的復仇怒火將輕易地讓幸存的人類陪葬。
能取得一場平局,塞特比誰都清楚那是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因此,在面對墨瑪爾的嘲諷時,他只能坦然地苦笑以對,「尊敬的薩滿閣下,我,塞特?拉賓願意以生命起誓︰我絕對不敢對您有絲毫的不敬。我挑戰您的目的,是為了守護曾經的諾言,在我的生命之上,是紫荊帝國的皇室。我們迷失在卡里姆多大陸已經七年了,每一年,我們勇敢的守護者都會出航,尋找回家的歸途……這是一個艱難的使命,我們前後一共失去了六十七名親如手足的兄弟,盡管我們無所畏懼,但是,如果我們的犧牲不能夠換來黎明的曙光,我們所有的人即使進入地獄也無法懺悔……」
塞特深深一躬,恭敬道︰「正如您所看到的,若能得到貝貝托的幫助,或許我們有更大的機會回到故鄉,請原諒我的冒犯,尊敬的薩滿閣下。」
垂老的墨瑪爾似乎無動于衷,半闔的眼皮耷拉著,靜靜地听完塞特的陳述,他才抬頭看向蔚藍的天際,雷鳥巨大的身影由遠及近,疾掠而來,攜帶著呼嘯的風聲,輕盈地落在老薩滿的身邊。雷鳥的尖喙上粘有未干的殷紅血跡,顯然剛剛它還在享受進食的樂趣,對于主人隨時隨地的召喚,通靈的高階魔獸已經習以為常,一雙散發著淺藍色瞳光的眼楮,滴溜溜地轉動著,像是在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人類。
墨瑪爾從袍袖的口袋里模出一顆紫色飽漲的果實,抬手丟給了雷鳥,看著雷鳥欣喜地張嘴接下,涂滿彩繪的蒼老面皮有了一絲微笑,忽兒轉身一指指向了不遠處的胖子等人,「那兩個是下等人吧。」
塞特沒有隱瞞,點頭道︰「前段日子,他們剛來到這里。」
「從那個女子的身上,我感應到了貝貝托的氣息。」墨瑪爾低嘆一聲,慨然道︰「也就是說,她只用了十幾天的時間,就得到了貝貝托的祝福。」
「如果不是您的到來。」塞特苦笑道︰「我們至今也不了解情況。」
墨瑪爾看了他一眼,「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塞特聞言一緊,肅然道︰「有兩個選擇,最好是讓他們向獅鷲旗幟效忠。」
至于第二個選擇,他沒有明說。
「狡猾的人類。」墨瑪爾桀桀怪笑了兩聲,眸中閃過一道狠厲,「現在開始,你們只有一個選擇。貝貝托是獸人的福祉,它不是你們人類利用的道具,無論將來如何,它所選定的朋友,亦是獸人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永遠明白這一點。」
塞特暗自松了口氣,略顯尷尬地聳聳肩膀,「遵從您的意志,薩滿閣下。」
「年輕的時候,我去過一次洛丹倫大陸,在你們人類的地盤上,我遇到了一個卑鄙的家伙……」似乎聯想起了仇恨的回憶,老薩滿的面孔有些猙獰。
塞特震驚不已,倒不是獸人薩滿口中的那個卑鄙家伙,而是他從一個大陸來到了另一個幾乎是遙不可及的大陸,看著旁邊雷鳥雄壯的身軀,塞特心中隱約有了解釋。
「你們貴族所謂的高尚情操,不過是一堆狗屎!」墨瑪爾冷冷地定下了評語。
塞特深深吸了口氣,欠身道︰「願以我的榮耀擔保,我們不會對貝貝托……」
墨瑪爾冷哼一聲打斷了塞特,一言不發地向胖子那邊走去,他的腳步很慢,但每一次的接近都牽動了埃雷斯泰的神經,而在他的身後,是他守護的索菲婭。
塞特可不想在這節骨眼上惹怒了獸人薩滿,雖然言語中並沒有得到實際意義上的承諾,但他听得出來,墨瑪爾已經放棄了夢魘獸,這個結果即便不是最完美的,卻也十分難得。
而讓恪守騎士精神的埃雷斯泰心甘情願的讓路,顯然不太可能,況且周圍還有他的下屬在盯著。塞特稍一猶豫,便高聲喊道︰「索菲婭殿下,請您到我這邊來。」他知道,墨瑪爾要找的是那兩個外來者。
「好的。」
索菲婭有些不情願,她喜歡和胖子呆在一起。瞧了半天的決斗,她已經被炫麗的魔法折服了,她現在的心情只能用迫不及待來形容,和所有小孩子一樣,索菲婭樂衷于顯擺自己的本事,她很想在胖子面前露出一手最擅長的魔法,看看他是否也會崇拜自己。
索菲婭剛挪了一步,目光猶在胖子的臉上流連,卻發現這個胖胖的家伙也跟著自己挪了一步,遂開心地拉起他的手,「走吧,我們一起過去。」
胖子去哪里倒是無所謂,最要緊的是要跟著前邊的肉盾,而且看那個打扮的像妖怪一樣的老家伙正往這邊走來,古怪的眼神飄啊飄的老模到自己身上來,胖子渾身肥肉不自在得緊,一邊搭上了索菲婭的小手,一邊再抓了自家老婆的小手,顫顫兢兢地往塞特那邊走去。
埃雷斯泰也動了,盡管不怎麼情願,他還是走在了最前面,莉娜沒有猶豫,跟著人多的方向走。
于是,塞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個猥瑣的胖子。
如果照雙方這樣直線的走下去,埃雷斯泰撞上獸人薩滿是必然的,所以塞特往前趕了幾步,繞過了墨瑪爾,搶先來到了他們的身邊。
「偉大的獸人薩滿墨瑪爾?奧?亞速閣下,有事找你們兩位。」塞特抑揚頓挫的聲音保持著優雅的風度,他為自己的急智得意。
胖子見鬼了的表情,猛打了個寒顫,然後毫不猶豫地拉著林雨欣躲到了埃雷斯泰的後邊,「死了死了,妖怪要來找老婆了!」